了解了解锁步骤,苏小北狐疑的看向林小曼:“说实话,我当时是不是也是你这样放出来的?”
回想起来,自己的休眠舱怎么会出现在马路中央?而且休眠舱的外壁有休眠者的身份信息,她是看到苏小北信息才解锁了休眠舱。
林小曼还在生闷气,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但意思已经心照不宣了。
苏小北喟然叹息,收回目光搓了搓手掌:“那么,就让我们用真挚的友情有请来自北方的莎拉丽娃小姐姐……”
苏小北的话刚说完,休眠舱轰咚一声裂开,一股白烟腾然而起,
电舌蔓延火花四溅中,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满脸胡子、魁梧健壮的彪形大汉。
满脸的络腮胡须,皮肤略白,胸前长满了胸毛。他体形庞大,腰身粗壮,有着夸张的胸肌和粗壮的臂膀,巨石强森的那种配置。
看着眼前的彪膀大汉,林小曼吸了吸鼻子问:“小北,你确定他叫莎拉丽娃,是俄罗斯姑娘?”
“额……”
就在二人瞠目结舌的时候,舱床里的彪膀大汉忽然睁开了眼睛,
苏小北被吓了一跳,
“这位外国友人你还好吗,我叫苏小北,请问……。啊?听不懂中文呀?英语你会吗?DoyouspeakEnglish……”
然而彪形大汉却显得很暴躁,从舱床里一股脑的翘起来,冲着苏小北和林小曼叽哩哇啦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
林小曼吓的花容失色,缩在苏小北的身后问:“小北,他好凶啊,是不是知道我偷他巧克力了?”
“没事没事,应该只是起床气。”苏小北极力的安抚道。
彪形大汉又满脸凶煞的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见苏小北和林小曼一个劲的摇头,有些暴躁的锤了锤脑门,像个大块头的猩猩般冲出了屋子。
两个人愣了半响才缓过神,这时彪形大汉已经冲出了船楼,窗户外传来猴群嘶吼的哇哇声。
苏小北和林小曼相视一眼,分忙走出密室,推开掩着纱帘的窗户。
打开窗户,就看到彪形大汉被守在甲板上的猴群围堵,乌泱泱的猴群覆盖着甲板,他魁梧的身躯醒目的陷落其中。
“莎拉丽娃加油!”林小曼忽然对着窗户外喊了一句,
这一嗓子,直接让那些挤不进去的猴子扬起了脸,齐刷刷的看向二楼窗户。
……
打斗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直到黄昏降临,城市上空被霞光笼罩,那些执着的猴子们才不得不班师回巢。
而作为战斗民族的彪形大汉也着实惊艳,即便满身伤痕,也足足的杀掉了数十只猴子,夕阳下的甲板上血迹斑驳。
苏小北换上了密室里的衣服,从头到脚武装了一遍,腰间甚至挂上了枪支和匕首。
林小曼像新媳妇捯饬丈夫般帮他穿戴,一件接一件的往腰带上挂物件。
“小北,你听我的没错,把这个手榴弹也带上,关键时候能救命。”
低头看一眼琳琅满目的腰肢,苏小北抗拒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沉不沉先不说,万一在我身上炸了……”
除了武器装备,林小曼把自己带不下的巧克力等食物也一个劲的往他身上塞,于是,当彪形大汉带着满身伤势回到密室的时候,就看到两个全身挂满布袋和锅碗瓢盆的亚裔人……
他怒目而视,脚步却很轻浮,
就在苏小北和林小曼芥蒂无措时,彪形大汉蹒跚一步摔在了地上,那庞大的体格,滚地的一瞬仿佛楼阁都颤了一记。
“他不会是死了吧?”
“休克,你放点水过来。”
密室里的物资很全面,不仅有武器和食物,药品和简单的医疗设备也一应俱全。
苏小北给彪形大汉简单的止血包扎,忙忙碌碌天很快就黑了,船舱里被黑暗所笼罩,唯独密室内的白炽光特立独行,在黑沉破败的船楼中显得格格不入。
冷藏柜里的食物做过特殊处理,又经过隔氧和冷冻,即便时隔百年也没有变质。
……
屋外月光如绸,林小曼手捧一把巧克力流下了幸福的眼泪。
“苏小北,遇见你真是我一生里最幸运的事,两年了,两年里我睡过涵洞、吃过蚂蚱、喝过……,咳,总之,一路艰辛,九死一生,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开心和满足过。有你在,我不再迷茫、不再彷徨、不再……”
“你怎么还上头了?”
苏小北翻了个白眼,见彪形大汉的伤情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吐出一口气,拾起一块巧克力撕开。
浓浓的巧克力香味扑面而来,放到嘴边,苏小北反而犹豫了。琇書蛧
“毕竟一百多年了,吃了不会闹肚子吧?”
林小曼把嘴巴塞成了仓鼠,艰难的咽下一部分才咀着声说:“你要是吃不惯,都给我留着,咱们有新鲜的肉。”
“什么新鲜的肉?”
“猴子呀。”林小曼指了指窗外,提醒道:“甲板上还躺着几十只被‘莎拉丽娃’锤死的猴尸呢,怎么样?捡几条回来加个餐?”
“你怎么总想着吃猴呀?难怪它们白天追的那么凶。”
“你这个人,就是罪遭的少了!”林小曼不服气的说,拍了拍手,准备亲力亲为,去楼下捡猴子。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呜咽的晚风里,隐隐约约的夹杂着什么声音,有些吵闹,又隐隐灼灼时有时无。
林小曼脚步一顿,侧耳听了听,疑惑道:“是下雨了吗?”
“那么大的月亮,怎么会下雨?”苏小北说。
“月亮雨呀。”
说着,林小曼来到窗前,透过斑驳的窗户玻璃看一眼巨月、又低头看向甲板……
当看到甲板上的景象,林小曼嗞的倒吸一口冷气,小身板一憟,眼睛瞪的滚圆。
“苏小北……,糟糕啦!”林小曼不敢大声说话,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往回走。
“怎么了?”
“你自己看……”林小曼细声细语的说,生怕声贝大了,惊动了什么。
而苏小北来到窗前这么一看,也是呼吸一窒,
浓稠的月光下,一群浑身长满鳞片的人形怪物正在抢夺撕扯猴子的尸体,他们或是凶神恶煞,或是龇牙咧齿,身上的鳞片与满嘴獠牙在血月下闪着幽冷的寒光。
“是鱼鳞人吗?”
“你不是说这东西快被夜屠者杀灭绝了吗?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他们是什么时候爬上来的?”
林小曼招手示意苏小北先关密室门,压着声音说:“肯定不是爬上来的。”
“不是爬上来的?难道是船舱里的?”
好像是为了响应苏小北的疑问,忽然楼道里传来一连响动,淅淅索索,像是有一群调皮的孩子无声的爬过楼廊,
紧接着,就是木质楼梯咯呀咯呀的晃动声。
“难怪猴子不敢闯进船楼,原来这是鱼鳞人的老窝!”
“别说话,先把门关上……”
密室的门是厚实的钢板焊接而成,沉重粗笨,没有电力转轴的辅助很难关合。
而电子锁已经被苏小北破坏,现在只能凭蛮力一点一点的推,见效甚微。
“好在鱼鳞人都忙着吃猴,要不然,他们会拿咱们充晚饭。”
“还是先关门吧,猴子就快被吃光了。”
就在两人提醒吊胆争分夺秒的时候,忽然绷着伤势的彪形大汉一股脑的翘了起来,
苏小北和林小曼惊了一记,警觉的看向他,
而彪形大汉也‘不辱厚望’,喘息了一瞬后,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他的声音很大,浑厚悠扬,震耳欲聋。
“我嘞个去~,”
林小曼都快崩泪了:“莎拉丽娃先生,咱能不吼吗?外敌当前,你要明确立场呀!”
而随着彪形大汉的一声吼嚣,很快的,楼廊和窗外开始骚动,仔细去听的话甚至能够听到鳞片碰撞的沙沙声,
“快用力推……”眼看时不我待,苏小北高喊一声,卯足气力推搡大门,
但钢门实在太沉了,很快一群闪着银色鳞光的怪物就破窗而入,哗啦啦,充耳都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幽红的月光、呜咽的夜风,
眼前是幽光岑亮的鱼鳞人,一个个龇牙咧齿,嗜血般盯着密室里的三个人。
他们的瞳孔是灰色的,耳朵又大又尖,没有鼻梁和嘴唇,加以满身满脸的鳞片,更显面目可憎。
鱼鳞人臂膀很长,四肢着地,虽然是人形,五指间隙却有水铺,耳根后面裂着一道口子,是鳃。
看着眼前不伦不类的怪物,苏小北干涩的咽了咽喉咙。
“小曼,这东西怎么跟妖月昨晚杀死的不一样呀?”
“它们才是鱼鳞人,你昨晚看到的那个是变异人。不过,在夜屠者眼里都一样。”
说这话的时候,林小曼是多么希望现在能出现一个夜屠者,
但眼前想什么都没有用了!
眼看四面楚歌,两个人除了不馁不弃的推门,已别无所想。
但吼了一嗓子之后的彪形大汉反而冷静沉着,看一眼身后的武器库,长满络腮胡须的脸上充宿着凶恶与杀意,
只见彪形大汉抄起一把冲锋枪蹦了出去,然后就是震耳发聩的枪声,
一时间火光四射浓烟四起,蛋壳落地的哗哗声、子弹穿体的绞肉声、怪物狰狞的嘶吼声……
苏小北眼前一亮,好像才想起身上的热武器,如同看到了生命的曙光,喜不自胜。
“我要战斗,我要……”
苏小北激昂满志,可是拿起AK才发现,他对枪械一无所知,连怎么换枪托、怎么填子弹都不知道。
林小曼在一旁急的直跺脚:“诶呀。苏小北你行不行呀?要么让莎拉丽娃先顶着,我们把门关上?”
苏小北简单想了想,又见彪形大汉杀的正欢,头上裹着绷带,有一种史泰龙的威武霸气,简直不要太帅。
“那就先关门,万一鱼鳞人增援,也没那么好应付。”
说罢,两个人继续推搡密室门,在彪形大汉的掩护下,厚实的门扇终于缓缓闭合。
这时,苏小北和林小曼都已经累的不行,靠在门壁上大口喘息,
而门外的枪声也在这时渐渐平息,然后他们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林小曼歪了歪脖:“鱼鳞人杀光了?”
苏小北也贴着耳朵去听,敲门声截然而止,外面却躁动更甚。
“你说,会不会是他没子弹了?”
说完这句,两人恍然大悟:“噢……”
……
“苏小北,我们要不要打开门,给莎拉丽娃扔点子弹出去?”林小曼有些愧疚的问。
苏小北愁眉不展的摇了摇头:“只怕这会儿已经晚了!”
“哎!都是我们害了莎拉丽娃!”林小曼托着下巴,惋惜的叹了口气。
苏小北隐隐内疚,也有些自责。
“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就当‘莎拉丽娃’是他的名字吧!希望明天能捡到他的骨骸,为他安葬立碑。……”
……
在沉重的自责和感伤中,苏小北和林小曼靠着门沉沉睡去,
第二天,当两人醒来后,拖到中午才谨慎的推开门,
门扇推来一条缝,看到的皆是满地残骸,血红一片。
但很安静,阳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射进来,给满地的尸骨披洒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它们走了吗?”苏小北谨小慎微的问。
林小曼抿了抿薄唇,“鱼鳞人只在夜晚出现,白天是不会出来活动的。”
又相互对视一眼,像是在彼此眼中找到了鼓舞,这才一鼓作气推开密室门。
当门扇打开,两人都惊呆了,
鱼鳞人的尸体远比想象的要多,而且,大多数都是死于肠穿肚烂,胸口有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苏小北看到彪形大汉就站在窗户前,静静的凝视窗外,好像很忧郁,侧着脸,阳光让他脸上的胡须泛着光沫,光沫浮尘,彩影斑驳。
在彪形大汉的脚下,躺着一只黑狼的尸体,狼尸一动不动,像是死了,却不见伤口。而彪形大汉的一只手臂正哒哒哒的掉着血线。
看着那只滴血的手臂、看到死去的狼王,苏小北忽然有一种强烈预感……
果然,下一瞬彪形大汉转了个身,
他的动作很机械,幅度很大,有种违和感。
但这个旋转,却让苏小北呼吸一窒,毛骨悚然。
因为他看到了彪形大汉抱在怀里的白色布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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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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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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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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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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