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审片结果正式出来,被王晋文压了下来,公众还不知道,但圈内谁不知道。不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新路网CEO许一飞吃了哑巴亏。许一飞这个老狐狸也没露一点口风,他很清楚自己完全是捡了个大便宜,从《燕京》红起来的四五个演员,已经窜上一线,个个炙手可热都是大流量,再看《燕京》的制作,可以想见《紫禁》也是一样的高品质。果然,首页推送了三天后,第四天点击率破亿,后来节节攀升。这些也有梦寐传媒之前参加的那些访谈和真人秀的余热,还有借着宋白和陆风的当前关注度。
第一周过后,广告位已经被挤爆。为了最大化利用和延长热度,许一飞采取了下面一个制作人的提议决定将原来每天一集的档期调整成每周一集,但这一集是将原先三到四集的量剪辑成一集的延长版周播剧,再植入广告。起初,引起不小骚动,后来观众渐渐适应了。连插曲和片尾曲都请一线歌手重录。宋白看过几集,这个剪辑师好像有魔力。将整个故事剪得情节紧凑明了,可看性很高,去掉了一些细节和煽情,有些地方作了快进效果,根本不需要观众按倍速键。宋白想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找他合作。结果,将原先54天的档期,足足延长了一倍。累积点击率破百亿,广告费和新增会员率远远超过了许一飞的乐观估计。
后来,新路网举办的年度晚会隆重邀请整个剧组,还特别给《紫禁》剧组颁发了一个奖项,由柳霁青代表去领了,其他主演和导演都没去。一档新路网自营的综艺《你好,未来》邀请了剧组的十几个演员参加。
应该说这次损失最大的还是梦寐,这部戏没有进账。为了尽全力挽救这部剧,王晋文最终决定不让白驹视频自己播,把这个大实惠拱手送给了新路网。同时,新路网也确实奋力地捞起了这部剧。等到白驹视频上线的时候,因为属于未删减版,还尚留有一丝获利的空间。除了陆风、陈关辛、柳霁青和凌晨,整个剧组主要演员基本上全是梦寐传媒的,这里也还算是有一点收获。大家本来都坐等最坏的结局,竟然现在个个都感觉还不错了,很多小演员都陆续接到了不错的工作。
宋白也接到两三个邀约,不是作为编剧,而是作为演员。当然,被燕于飞拒绝了。宋白更倾向认为大约是因为她在剧中客串了那个角色被人记住了,而不是因为陆风的关系。
公司在城西设立了分部,员工人数每天都在增加。宋白没想到她和燕于飞有两个月里很大一部分时间竟然用来接待各个岗位的应聘者。
期间,王晋文收购了两家冷门电台。有一天他经过宋白的位置,看到她的笔记本上写了“电台之春?”这四个字和一个问号。后面的那个问号画得很大,印进了王晋文的脑子里。还写了一些零碎的设想,主要是听书和听剧,当然还有音乐。摒弃广告植入,做成收费模式。但是电台如何收费?如果不行,就做成免费模式,播放白驹视频有版权的内容?和白驹视频做一个联结,占有一部分的听众市场。王晋文琢磨了两天,就下手了。
又到凌晨生日,派对后,凌乱的房子里,地板上横七竖八的一堆人。露台上,凌晨左手拿酒瓶右手拿烟,告诉宋白,其实《紫禁》本来还是有办法在卫视播出的,他的事情已经解决,只要把宋白从编剧一栏中除名冠上其他人的名字,但是听说王晋文一口拒绝了这个方案。m.xiumb.com
“你知道为了什么吗?”凌晨看着她冷笑了一下,抽了口烟。
宋白有点吃惊,心里有点愧疚,但那点愧疚是对全剧组的付出,还有现在凌晨投来的幽怨眼神。宋白垂下眼睑轻声说:“为什么当时不和我提一句,我宁愿被除名。”
“宋白,你有时候真TM太气人。你知道我要说他是可以为了你宁可放弃……他的公司利益。你又这样说。要我是他的话,真会被你气死。而我也已经被你气炸了。”凌晨呲地冷笑了一下,这个笑是给他自己的,头往后仰拿起酒瓶灌了自己一口。
“他、他根本不知道我更看重哪一个。就说帮我做了这些那些,还要把账记在我头上。对他来说,这部剧、或者任何一部剧只是一堆收益、一堆数据。对我来说这部剧具有和《燕京》一样的价值,他完全忽视了我对这部剧的看重。他觉得是为我牺牲了利润我应该感谢他。我却更希望如果当时知道有救这部剧的机会我能尽一份力,多好。”顿了一下,听宋白又接着说:“算了,现在事情都已经落定了,结果也不算太差,大家都高兴就好了。”
宋白这番话把凌晨听得呆了,他竟然觉得心酸眼酸。他早就习惯身边的女孩子对王晋文的一点点付出都感天动地,衍生出一大堆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案例。听了宋白的话才觉得,那样“不识好歹”的抱怨才是身份的对等,没有谁比谁高,谁比谁强的往来。而王晋文这个蠢货,在宋白眼里竟然……完完全全被误解扭曲了。凌晨摇头嗤笑了一声,他不打算替王晋文分辨。
宋白看着凌晨的眼睛,柔声问:“你……好了吗?”
“嗯,差不多。新戏马上开工,这月就不来找你了。”凌晨低低地说,用脚踢着栏杆:“宋白,你有时候想过吗?”
“什么?”宋白看看凌晨。
“为什么是你?”
宋白不解,耸耸肩。
“陆风、王晋文、陈关辛,也许还有我,为什么都对你这么着迷?”凌晨笑看宋白。
宋白苦笑摇摇头,表示并不赞同。廖小冬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拿着香槟杯,冲宋白挑挑眉毛说:“听说过鄙视链吗?”
廖小冬摇摇晃晃地走到凌晨对面,对他说:“你会觉得,宋白鄙视王晋文,王晋文鄙视一切,而一切鄙视你。一切里面就包括了陆风和陈关辛,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人。这就让宋白站到了顶端,而你在底端。其实你对她并不是着迷,是仰望。要么爱她要么恨她,你假装以为自己是爱她,其实你是恨她。”
“闭嘴。”凌晨歪头对廖小冬说:“你是不是醉了?”
“但是,这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被困于你自己的心魔。王晋文并不是鄙视一切,他只是不受一切的干扰,。”廖小冬伸出右手食指轻戳了一下宋白的额头,转而又对凌晨说:“所有人也并不鄙视你……well……一两个还是有的。但是、是你太在意那些声音了,你活在别人的认可里。没有王晋文的认可,你就要死了吗?”
“我不是恨她……我是嫉妒她。”凌晨对廖小冬说:“但我依然爱她,虽然我可能死都不敢承认。我不爱我,但我却爱她。你能明白吗?我厌恶我,但是我却爱她。所以,我更加嫉妒她。她被爱,她甚至被我这样的人爱。”
这段诡异的对话,两人谈论着宋白,仿佛她并不在场,而宋白自始至终一直就站在这两个人的中间。
“闭嘴。”宋白歪头对凌晨说:“你是不是醉了?”
“那你干嘛不敢承认?”廖小冬原本半个身子挂在宋白身上,说话时挨过去搭着凌晨的肩。宋白觉得自己被压得有点沉,挣脱开从两人中间走出来。
宋白捧着凌晨的脸,双手挤压得他脸颊变形说:“不被爱,只是不走运;而不会爱,是不幸。你既然说你不被爱,但是还会爱。小冬说得对,那你就是还有救。”
宋白又单手捏住廖小冬的两颊,把她的脸也捏得变形说:“你又是什么鬼?就喜欢招惹这种damaged、brokentype吗?圣母婊。”
宋白撇下发疯的两人走进房间,看到王晋文正在角落里和一个女孩贴身热吻。王晋文看到宋白走进来,盯着她看,双手在那个女孩身上游离,嘴上动作也没停。宋白和他对视了两秒,皱着眉慌乱躲进了一个离她最近的房门里,结果看到燕于飞正和一个肌肉男在床上酣战。宋白不由自主尖叫了一声,退出来关上房门。结果,撞到王晋文身上。
“怎么了?”王晋文的双手搭在宋白两个上臂,把她架到旁边的墙壁上,随即放开了她。
宋白不由自主地用自己的双手轻抚自己的双臂,好像王晋文的手上留下了灰尘在自己的双臂上,然后摇摇头,抱紧双臂假装不经意问:“你女伴呢?”
“老子刚TM要脱裤子,她就昏死过去了,估计是喝高了。”王晋文戏谑看着宋白说。
宋白感到极其不自在,也有些气愤,呼了口气摇摇头准备走开。王晋文拉了她的小手臂一下,一拉就放开了,解释说:“怎么?你担心我是乘人之危吗?告诉你,老子不是那种人,那都是自己送上门的。”
宋白突然想起那句话:“闭嘴。你是不是喝醉了?”说完自己哈哈大笑,笑得不行。
王晋文也是费解,就看她笑,自己也笑笑。没脾气,怎么他会是个没脾气的。
“这么多女孩,你记得谁是谁吗?”宋白摇摇头笑问。
“清醒的时候。”王晋文靠在宋白对面的墙上,得意地扬着眉毛说。
“你是什么情况?是人生有目标数字吗?”宋白讥笑他:“不睡到那个数目的女孩量就会被雷劈吗?”
看宋白哈哈大笑,王晋文也跟着笑,仿佛没有灵魂。
“那是多少?三百?五百?”宋白面无表情地追问。
“你觉得你问这些问题会让我感到什么?羞愧吗?你是想让我感到被羞辱吗?”王晋文歪嘴笑说:“那你觉得陆风的目标数字会是多少?”
宋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盯着王晋文的眼睛。
“睡到你,他就达标了吗?”王晋文眨了眨眼,看着宋白歪头问。
宋白双唇紧闭,又抱起双臂。
“演员,你想过吗?会有多入戏?他每演出一段感情戏,还别说是激情戏了,那就相当于一次小型出轨。而我、我从来不出轨,我只是一直在寻找。”王晋文身体前倾,盯着宋白的眼睛说:“你确定他就比我好?”
宋白不再看王晋文,侧过头说:“他……或许不一样。”
“今年第几年了?你在这个圈里看得还不够吗?你、你好好一个人准备?嫁给一个……所谓的男明星吗?”王晋文摊手问宋白。
宋白笑笑不想搭理他这个问题,宋白转头问他:“你呢?一直都是嫩模、网红……不知名小女孩,为什么不是光芒万丈的女明星?”
“女明星,太麻烦了。她们不是一个包、一件名牌、一次旅行能打发的。她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们也不会陪你吃路边餐、逛街、泡吧,她们的人生太无趣了。上个床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先确定关系,确定行程。操。”王晋文连连摇头。
“所以,你有经验……”宋白笑出声,顽皮问:“So,who?”
王晋文开心笑了,她的神情很放松,在他面前,至少一部分的她是会感到安全的。王晋文起身说:“呆着别动,我去拿点喝的。”
宋白低头一笑,凌晨家的地暖很舒服,宋白盯着脚上的袜子有点起毛了,宋白脱掉袜子装进口袋,光着脚坐在地板上,靠着墙壁。
王晋文拿着两个红酒杯,都装了橙汁。王晋文把其中一杯递给宋白,也靠着墙壁席地坐下,和宋白面对面,一边嘴里说着话。
“她们太TM不自由了,根本没有人身自由,同时,什么自理能力都没有。陆风确实自由很多,但也是多少年的不自由换来的,他都已经三十五、六了吧?而且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他更自由。你要想,谁会跟一个三十五六岁的老女人约会?”
“三十五六岁的男明星,很抢手,但是三十五六的女明星……很吓人。吓跑男人,至少中国男人是这样的,不经吓。”
“中国的女明星真TM太不容易了,多捞点钱那也是应该的。年轻的男明星们也一样,只不过,他们可以秘密地乱搞发泄压力,像凌晨,但是如果是女的……那就不太行了。说实话,还是很封建的。”
宋白喝了一口橙汁,把酒杯搁在地板上。他说的一部分里,宋白微微点头。在人群中,她常常看那些年轻的明星们,无论男女,他们都很机械,很听话,很不由自主,好像出门忘记带上灵魂。如果没有助理、经纪人和保镖环绕,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往那里迈步。只要一曝光在大众目光下,他们就只是一具具设着唯一终极目标的漂亮皮囊。谁在意他们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这已经是行业里最顶尖最幸运的那一小撮了,其他人又如何呢?
“我妈说……想见见你。你……这周末有空吗?”陆风和宋白视频通话的时候,突然跳出了这个问题。
宋白愣了两秒,看着他一脸请赏的表情,木讷地点点头。
“就等你点头。那就后天晚上?明天周五了,你乘晚上7点的动车,你下了班直接去北京东站,离你公司近,晚上11点多到虹桥。票我都让妙妙买好了,晚上我来接你。”陆风听上去很兴奋,比宋白兴奋。
“我要准备什么?”宋白问:“我是说……你妈妈喜欢什么?”
“什么都不用。我都准备好了。”陆风冲宋白点点头说。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宋白约廖小冬去逛商场给陆母买份小礼物。廖小冬来早了,到宋白办公室坐着等她,燕于飞和飞飞都在。四人挤在一个小间里,飞飞和宋白坐在自己位置上,燕于飞和廖小冬围在宋白桌边站着。
“本来那么大一个编辑部,最开始还有四个位置,现在被挪到这个角落,只有两个位置了。你的部门缩水了1/2。”廖小冬抱怨说。
“有扇窗就不错了,你和飞飞的位置已经是全公司除了你老板和我以外最宽敞的位置了。”燕于飞说。
“大老板就在隔壁。”宋白对廖小冬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说。
“你准备买什么?”廖小冬问宋白。
“我不知道,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意见。”宋白看看燕于飞,再看看廖小冬。
“我买过……包包、珠宝、瓷器、油画。”廖小冬说。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宋白强调说,看看燕于飞。
“亲爱的,别看我。千禧年以后,我就不再见长辈了。连自己爸妈都不怎么见,更何况别人的。”燕于飞扬眉摊手说。
“我听说,梁津津也见过她。”廖小冬说。
宋白问:“谁?陆风的妈妈?”
廖小冬点点头,宋白捂脸,完了。燕于飞挑眉坏笑问:“要不要我们给你打听一下她送了什么?”
宋白摇摇头说:“不,我害怕。我不想砸锅卖铁只为了取悦别人的妈。而且,现在砸锅卖铁也有点来不及了。”
“所以,姐,要不你来点走心的,精致的,有意思的。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飞飞插嘴。
廖小冬和燕于飞连连摇头,燕于飞说:“闭嘴小P孩,你不懂新上流社会的人。”
“新上流社会?”宋白疑问。
“嗯哼,因为儿女或者爸妈一夜暴富,而一跃成为上流社会的那些人。”燕于飞点点头说:“他们通常见识短浅,却傲慢自大。口里说着追求品味,实际上还是以价格来衡量价值。不能对他们走心,必须向他们砸钱。”
宋白捂住耳朵,趴在桌上说:“我倾家荡产也……不够砸一次啊。”
廖小冬拍拍宋白的后背说:“可怜的娃子。”
“你是不是一直在跟凌晨鬼混?”宋白抬头问廖小冬。
燕于飞哈哈大笑。“可怜的娃子”是凌晨以前常说,但很久没说过的俏皮话了。宋白和飞飞也笑。
午休时间一到,宋白打了卡。廖小冬载着宋白去了太古里。半个小时后,宋白人生第一次自掏腰包买了一件奢侈品。那是一个Balenciaga的手提包,黑色皮质,一行桃红色印字。优雅时髦,百搭。
“百搭?听起来是个很俗气的形容词。然而,我想不到替代。”宋白喝了口咖啡,耸耸肩说。
“不禁让我想到一种男人。”廖小冬也笑说。
两人相视一笑,往礼物包装处走去。宋白选了黑色包装纸和桃红色的丝带,就跟里面的包包一样。
回到办公室后,宋白把包包图片给燕于飞看。燕于飞问:“你不觉得桃红色,稍微有点跳吗?相对于她的年纪来说。”
“只有一行印字是桃红色的,很漂亮啊。”飞飞又凑近插嘴。
宋白笑点点头说:“嗯,飞飞,新上流社会。”
“我也觉得很漂亮。”燕于飞顺手指飞飞、宋白和她自己说:“背在我们身上。”
“我听说他妈妈也是单身女性。单身女性,是不应该有年龄限制的。”宋白也冲燕于飞挑眉说。
正巧,王晋文走进办公室来找燕于飞,看到宋白的顽皮表情,他摇摇头笑说:“你、保重。”
看着燕于飞跟王晋文出门,宋白皱眉看看飞飞,他是什么意思。很快,宋白就被一下午的工作淹没了,直到飞飞提醒她约好的车已经在楼下了,她需要马上起身去赶动车了。
坐上动车的商务座,宋白收到廖小冬发了一条微信到她、廖小冬、燕于飞和飞飞的小群里:Keepusposted.
宋白笑摇摇头设了个到站闹钟,打开笔记本开始继续工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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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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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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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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