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我没有多问一句废话,我只想知道他是谁,他是从哪里得知我阴阳伞的事情的。pp
那名客人突然笑了起来,将帽子跟眼镜都拿掉,对我说:“怎么,当老板了,连朋友都不认识了?”pp
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有点黑,棱廓分明。pp
“原来是你。”pp
这人名叫易坤,是我儿时的玩伴,一个村子里面的。我们家是世世代代的伞人,捉鬼驱邪,这些在村子里面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易坤当然也知道我阴阳伞的事情。pp
我们小时候玩的很好,只是后来他去外地打工了,就再也没有听到他的消息。实在没有想到,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我的面前。pp
“你不在外地打工了?”我问。pp
易坤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嘿,他倒是挺自觉的。pp
他说道:“在外面漂泊了这么多年,倦了,回老家来看看,这不,刚在附近工地找了份活儿。我在村子里面听说你来城里开了家伞店,刚好我住的地方离你的伞店挺近的,所以就来看看了。”pp
“怎么样,生意还好吧。”pp
我也搬了一张凳子坐下,叹了口气:“好什么呀,上不上下不下,刚好够糊口。”我说的是实话,每个月就那么几个钱,一年下来也攒不到几万块,到现在连讨老婆的钱都没攒够,真够窝囊的。pp
易坤笑了,“人啊,都不容易,慢慢来吧。晚上有空不?”pp
“有啊,我又没什么事儿的。”pp
“嗯,那晚上去我那里坐坐,我们久别重逢,聚一聚吧。”pp
我一口答应,没问题,ok的,。pp
回头看看,其实天色也不早了,加上今天也不像有生意的样子,干脆现在就把店门给关了,随易坤一起走了。pp
易坤边走边笑,“屁眼啊屁眼,你还是老样子没变,一听到有好吃的跑的比谁都快。”pp
路上,易坤买了一只啤酒烤鸭,四盒凉菜,又整了一箱啤酒,完了我说我想吃夫妻肺片,于是他又给买了二十块钱的。pp
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我们两个人也费了不少力气才搬到了易坤住的小区。pp
进了小区,来到他住的107栋楼。pp
“我住在六楼,没电梯,你坚持一下啊。”易坤说道。pp
于是我们又拎着饭菜酒水,一楼一楼的爬。pp
刚一进楼道,我就闻到一股子呛人的烧纸味。pp
我捏着鼻子问:“这谁啊,在楼道里面烧东西,难闻死了,太尼玛呛人了。”pp
易坤也啧啧摇头,说:“是五楼的任老太,每天都烧,弄的整栋楼都是烧纸味,人人怨声载道。还不能说她,你一说她她就哭,那么大年纪了,别人还以为你把她怎么了了。”pp
又是个死老太婆。pp
我真是无语了,刚刚对付了一个撒砂婆,现在又遇到一个喜欢烧纸玩儿的任老太,现在的老太太不去广场扭秧歌,都喜欢上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了?pp
“她闲杂没事儿烧纸玩?是家里有人刚过世吗?”pp
易坤不停地摇头,“要是那样,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关键是,事情比那个还要复杂。”pp
还要复杂?完了,我这个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就喜欢听这些个闲话。pp
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老是喜欢听人家嚼舌根。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一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pp
人都有点不良嗜好,我也就这样儿了。pp
我问:“到底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啊?”pp
这回易坤没有直接告诉我,而是似有深意的说:“嗯,待会儿上了五楼,估计你就知道答案了。”pp
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pp
等来到五楼的拐角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传说中的任老太。pp
她长得一双横眉,眼睛很尖锐,尖下巴,一头的卷毛,看模样,得有六十多岁七十不到的样子。pp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脾气很暴,惹不起的角儿。pp
地上放了一个火盆,里面烧着火,任老太手里面拿着纸钱,一叠一叠的放进火盆里面,烧。pp
烧了一会儿,任老太手上的纸钱烧完了,她就拿出一个草扎的人,然后将自己穿的拖鞋给拿到手上。pp
任老太将草人摆在地上,然后右手拿着拖鞋打草人。pp
一边打,她还一边似乎在唱:“打你的头,打得你天天皱眉头;打你的手,打得你天天手犯抽;打你的肚,打得你天天就想吐;打你的脚,打得你天天出门倒……”pp
任老太嘴里面一套一套的,跟唱歌一样,挺有味儿的。pp
我在一边看得出神了,问身边的易坤,“嘿,任老太她这是在干嘛了?”pp
易坤皱了皱眉,说:“这叫做打小人,通过打小人来对具体的人造成伤害。”pp
呵,怎么听起来像是一种巫术了,我又问:“有效果吗?”pp
“怎么能有效了,要是有效的话,那个正主儿早就来抽她了。任老太也就是通过这个形式来发泄发泄心中的不痛快,随她吧,等她打完,自己就会走了。”pp
正主儿?pp
我看到那个草人上面还贴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郭玲玲。pp
“郭玲玲是谁?”pp
易坤说:“就是住在任老太对面的那间房的女孩儿。”pp
话刚说完,对面的门开了,一位穿着睡衣,一脸疲倦、嘴上还擦着半拉口红的女人走了出来。pp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出来就将任老太给推倒在地,骂道:“吵吵吵,吵尼玛啊,还让不让老娘睡觉了?”pp
看这架势,此人应该就是正主儿郭玲玲了,我原本想去扶起任老太,可是被易坤一把拉住。pp
他小声跟我说:“郭玲玲本任老太欺负惨了,每天任老太都要在她门口烧纸钱,打小人,她还是上夜班的,白天睡不好,晚上又熬夜,整个人都快精神失常了。”pp
听到这话,我能明白郭玲玲的心情了。pp
如果换做是我的话,可能会忍不住去把任老太的家给砸了吧。pp
不过,为什么任老太要这么狠心对付一个小女孩了?年龄差距那么大,会有什么样的解不开的矛盾了?我又陷入了好奇之中。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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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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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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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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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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