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什么话,张口就来,都那么大的人了。
当下黑着脸,不满的呵斥道:“闭嘴,来就来了,寻常亲戚客气招待下,打发了就是了,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孙辈都有了的人,一点稳重劲都没有,成天只知道玩乐败家,一点当家人的样子都没有,要不是你这样,把你爹为你辛苦谋划的路子,都搞砸了。我一把年纪何至于.....”
说到这里,老太太心口就疼,他这个大儿子,从出生便是公婆心里的宝,溺爱着长大,虽然不是她亲手带大的,但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块肉。她哪有不疼的,只是当初她和婆婆斗法的时候,这小子可没少帮着那老太婆,拆她的台。
而小儿子则是她亲手养大的,事事都站她这边,这样一对比,她那有不偏心的。更何况,这大儿实在没有出息,国公爷走的时候,费劲巴拉的把这小子塞到太子身边做伴读,只盼着这份情谊,能保贾家即便没了有力的当家人,也不至于衰败下去,即便不想承认,但是她这两个儿子天资都不这么样,只盼着他们能维持住这荣国府的富贵地位,等到下一辈里有了能担事情的小辈顶上。
可惜,这家伙跟着太子,不机灵聪慧就算了,就连老实听话也做不到。反而时常给太子带些玩物,不是拉着太子赏金石古玩,就是带着人听曲赏戏,后来不知道怎么太子和皇上发生了冲突,一时间东宫上下奴才都换了一批,就连太子身边的伴读和侍官都挨了责罚。
而唯一被赶出来的就是贾赦,原因是他带着太子不学好,不规劝上位者不说,还带着太子不思进取,沉迷玩乐。
这话说的的确没错,在太子的四个伴读里,的确就这个家伙最没实力,他的存在就是陪太子玩的,当初康熙帝也是默认的,但是都说伴君如伴虎,皇上发气,又不能死命的打儿子,那只能他身边的人顶上。
贾赦便成了这个出气筒,身上的辫子一抓一个准。
这也导致贾赦如今在府里尴尬的地位,即便知道母亲偏心,让那个呆瓜弟弟搬进荣禧堂,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好在现在太子还在,他还不至于被挤兑的无落脚之地,外面一些人,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还愿意给这空壳的荣国府,几分体面。
老太太想到这些往事,恨的又槌了几下边上的贾赦,疼的贾赦只咧嘴,但是却也只能忍着,谁叫他是这府里的罪人。
不过,现在他们说的不是林家来人的事情吗?
老太太不心虚,反正他心虚呀,这次娘娘省亲,说是娘娘,但是他这侄女只是庶妃,品级都没有,本来府里已经不报有希望,不想皇上南巡的时候,带的宫妃没几个,而贾元春作为女官,有幸跟着了,运道来了,一朝被临幸,成了后宫庶妃之一,很是让人吃惊,毕竟已经上了二十的姑娘,不知道怎么被皇上瞧上,似乎还有几分看重。
其实这中间是有缘故的,贾元春当初入宫后,使了些银子分到了当时佟贵妃娘娘所在的承乾宫,也就是去世后被追封的孝懿仁皇后,做三等丫鬟,一次大冬天的佟贵妃看着贾元春偷偷的擦眼泪,一边用冻红的手擦门窗。
心生怜意,后知道她识字通文墨,便把人调来身边帮着自己抄佛经,管理书籍,后来还封了女官。
而皇上这些年,年纪上去了,和太子关系越发不好,私下格外思恋旧人,特别是已经去世的,知道贾元春曾担过表妹身边的女官,不免常叫人来说话,回忆往昔,而原本就要绝望的贾元春此刻格外抓住机会,小意殷勤下,康熙帝也不是个坐怀不动的君子,何况在她眼里,这满后宫的女人本就是他的。
这要是一个现代人,怕是很难理解,你一边和已经去世的爱人伺候的人,说那些地往事怀恋她,一边还毫无负担的和这人上床,心里不觉的别扭,愧疚吗?ωωω.χΙυΜЬ.Cǒm
但人家的确不会,而且这样还被认为是恋旧情。
后面,康熙帝不知道怎么突然想他那已经去世多年的亲娘,早亡的慈和皇太后,感叹他亲娘那些年的不易,儿子少在身边敬孝不说,已经品级不高,这么多年来难和亲人见上一面,这才来了这么一出,宫妃省亲的游戏,因为害怕迎来御史和史官的非议,他只点了几个庶妃参与。
而上面有子有尊位的妃子到也不羡慕,进宫多年,她们和娘家又能有多少感情,更多的是彼此相和的利益,更何况真顾念家里头,那里舍得叫她们怎么折腾。
不说贾府这边,还有其他几家,收到宫里的口谕,为了彰显娘娘的圣宠,也为了让宫里的娘娘开心,纷纷攀比给娘娘造势,这场攀比中,无疑是贾府拔的头筹,也算是在京城又出了次名。
现在满府的都盼着娘娘能怀个皇子,这样他们贾家就有希望了。
为此,贾府就像银子不值钱一样,大兴土木,修建了大观园,而这银子那里来的,荣国府当年早早投奔了清祖,皇太极,跟在其身边接连作战,后来顺治入主中原后,大封功臣,贾家两兄弟都得了爵位,成为了国公爷,后来贾代善被康熙选中,入了陪康熙耍布库的少年班,在一举那下鳌拜中,出力不少,获功多任一代国公府,可惜,之后也跟着康熙几次征讨蒙古,可惜早早的旧伤发作,没了。
而贾赦现在任的只是一等将军府,等到贾母去世后,贾府将不是荣国府,而是一等将军府,只是虚职,而无实职。
而贾代善没了,贾府每年不说少了不少皇家的赏赐,而且很多为官的隐藏收入也美有了,只能靠着名下的庄子,还有土地,出租的商铺过日子。偏她们贾府个个都是花钱的好手,不说几个主子吃的那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就连府里的那一个个丫鬟,也是充当着副小姐一样养着的。
这样抛费下,又不善于经营,现在的荣国公府早不可同日而语,在京城已经沦为三流勋贵,这样下去若没有个人出来撑着,慢慢的终将走向衰亡。
无权,钱也不多了,本来就日渐稀薄的公账,即便还有边上宁国府的支持,但是远远还是不够的。
一家子,贾赦当然也清楚,他们最后挪动了林府留下的家产,就连当初拉回来他妹子的嫁妆,怕也剩不下多少,看看大观园里的摆件,很多都是他父亲费力淘换来给小妹准备的出嫁的东西。
想起这些,贾赦就心烦,你说这林府的钱用了就用了,毕竟当初他那妹夫,把东西送来,心底也是明白,一分不动都留给自家闺女那是不现实的。只是怕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闺女一点也得不到,就连说好的婚事,可能怕都要作废。
宝玉娶谁不是娶,既然要用人家产,那就把人娶了,不就是了,这样用起来也能心安理得些,哪像现在,一听林家来人,他心就慌,反正他不像他这亲娘一样,定力好。
贾赦心里腹诽的同时,贾母也看了遍拜帖,有些不高兴的道:“不过是个没有根基的进士,值得你怕成这样。再说我们可是得了如海的嘱托,黛玉那丫头可是我嫡亲的外孙女,我再疼她不过了,什么人能越过我去。去,把人给我请进来。”
贾赦能说什么,只能屁颠屁颠去请人了。反正这事他是不管了,仅看老太太喜欢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而林子真很快便被请进了荣禧堂。
一进来贾府,的确可以观到这个时代,上流勋贵人家的富贵,光这院子就占了半条街,都能和现在四贝勒府媲美。
贾府漂亮是漂亮,但是林子真却不大喜欢这里,实在是下人太多了,而且还不大有规矩,对于一个现代人,到不看重这种等级规矩,说实话,要是家里的下人动不动就给他下跪行礼,林子真也不大喜欢,总觉的会折了他自己的寿。
他所说的贾府不大有规矩,更多的是一种没有礼貌的现象,比如这会儿,林子真一路上没少被这府里的丫鬟围观,对着他指指点点,要不就聚在一起拿着绣帕,嘻嘻哈哈,时不时还娇俏羞涩一笑。
反正林子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加快步子,进了荣禧堂。
就见屋子里,除了贾母外,贾赦和贾政也在。见完礼后,贾母愣了下,实在是林子真这样貌,甚至比她那去世的女婿,林如海年轻时候,还要好上几分。看着这年岁不大的后辈,贾母拉这人闲聊起来,少不了打听了一翻林子真的情况。
知道现在林家就他一个人在京,松了口气,又知道林子真现在是个带着儿子的鳏夫,心里突然一动,她膝下可是有两个孙女呢。
改了主意的贾母,这会儿对着林子真更加亲热了起来,“不愧是林家的子弟,书香门第出来,看看这气质,还有年纪轻轻就高中进士了,真又是一个林家麒麟子呀,既然是如海的族弟,若是不介意便叫老身一声婶娘吧。”
“老太太谬赞了,不过是侥幸。说来也是我冒昧,匆匆登门。不过当年堂兄在的时候,不光时常照拂,还教导过我一段时日,临走的时候,也曾托我多看顾下侄女,虽然也知道侄女在您这里,必然亏不了,但是我这个做叔叔的,少不了惦记着。这次过来希望能见见我那侄女。”
林子真今天来不是来闲聊的,也不想浪费精力在打太极上,他希望能见上一见,传说中的林妹妹一面,主要是红楼梦中,他这侄女身体不大好,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至于直接把人接走,这是不现实的,即便他拿出族长的信,他刚肯定贾家也是不会轻易放人的,而且怕是林妹妹也不会选择他这边,毕竟一个陌生的族叔,和长期陪伴在身边的外祖母,选择一目了然。
林子真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让林妹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即便没了父母,但是她还有可以依靠的亲人,作为孤儿,在没有比他能够体会那种无所依靠的感觉。
更何况,林妹妹作为这个时代女子,一辈子只能依托于他人,不像在现代,实在不行,还可以找份工作,自己养活自己,虽然艰苦些,但是至少有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林妹妹会把她和贾宝玉这段感情看的那么重,知道贾宝玉订下薛宝钗后,那样绝望吐血而死。
贾母面对林子真的一波直球,倒也不好拒绝,人既没有直说要接人,也没有询问林家财产的事情,她们也不大好拒绝,而且她还动了心思,许一个孙女出去,也许能换一个和当年林如海一样身居三品的高官。
倒也愿意做起好人,忙让人去唤表小姐过来。
而一边的贾政则开始和林子真搭起话来,他喜欢和一切读书人打教道,不过一副长辈,好为人师的样子,这样的人,林子真也见过不少,但真喜欢不起来这样的人,只要自己和他的观点,或者和书里不一样,他便如同抓住了你的把柄,开始站在高处,谴责你。
可以看出来这是一个读书读的比较迂的人,对于书本里的知识奉为圭臬却不得要理,毫不变通,还不会顾忌别人的感受。
林子真和他说了一会儿,看着这人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模样,几次口水都飞到身上,不由下意思的挪动了下身体,这茶也别喝了,可惜了这上好的碧螺春。
这边不动声色的和边上懒洋洋的贾赦说起古玩金石来,这些虽然他不动,但是听贾赦说说其间有趣的故事,还有怎么鉴别古玩,可比听人教训他好多了。
大抵他也是个俗人,也不大喜欢自己说什么,立刻就被人反驳,还逮着追着的教训。
而潇湘馆这边,林黛玉听到外祖母院子的珍珠过来传话,一边忙让紫鹃和雪燕给她梳头,换正装,一边心里却开始打鼓,她小时候身体不好,总被拘在院子里,对林家宗族那边的亲人认识的不多,她唯一知道的族叔,当初父亲去世后,在林家院子匆匆见过一面,但也没什么印象了。
但是有亲人远道而来看她,她心里也是欢喜的。
见紫鹃拿出来多时白,青,绿的绣花衣裙,大多是她以往喜欢的,但是这会儿黛玉却都不大满意,而是翻箱倒柜的,给自己挑了套月白色上裳,外套一家珍珠粉短马甲,下佩一条正红撒花洋绉裙。
衬托的人也多了几分活泼,看着镜子里添了不少气色的人,黛玉心里也满意了几分。她也不想让好心来看她的族叔为她担心。
边上的紫鹃看黛玉难得心情不错,这段时间因为府里宝玉的事情,姑娘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这会儿忙巧嘴的说了一连串的话,边上的雪雁也跟着时不时搭上几句,一行人往荣禧堂而来。
十三的少女,不需要什么孱弱忧怜的美,更多应该是这个年纪需要的欢喜无忧的活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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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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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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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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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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