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逸儿被劫持了?!”眼前长须的中年文官正是崔氏集团的首领一品大员的崔文,在闫克宇向其汇报了崔云逸被劫持的消息后震怒不已。
“属下失职,请大人降罪。”闫克宇不辩解这次的失利,主动承认失败的结果。
崔文不敢相信的向后踉跄退了几步,闫克宇的实力和崔氏武者的实力在洛阳完全是独大一方,怎会有其他势力在他们手中得手呢。他震怒之余冷静的问道:“是谁干的?”
“据属下所知,是野火的寅虎与暗香阁的小阎王合力所做。属下在公子出门前往王公子的酒宴上跟随,本以为王公子与我家公子私交甚密不会干出对公子不利之事,没料到公子进了酒楼后便没了音信,有五人背着麻袋从窗口逃走,属下也只是派出一部分人追击,便跟上了真正的绑匪,属下也确实将其后路封死,可还是没想到暗香阁会来横插一手。”闫克宇清楚的讲述了当时的过程,还原了所有的情况。
“王公子?你是说昭荣那孩子?不会啊,他可是跟逸儿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怎会........”崔文说着说着停了下来,想起了什么,“原来如此,是杨旷干的好事。”
闫克宇默不作声,等着后文。
“好你个杨旷,居然用上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崔文想到了王昭荣除了崔云逸还与杨旷是好友,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定下这种计策的杨旷倒是个不可忽视的对手,他又问道:“之后呢?即便他们联手也不会是你们的对手吧。”
闫克宇见崔文质问自己,唯恐他生疑,全盘脱出道:“之后我们与其在巷子口激战,暗香阁与野火皆出动了最强的战力,而属下的人也分走了一批,当时确实是没有足够的胜算,更恐怖的是有人召来了巡防营。”
“巡防营?”崔文忍不住喊道。
“千真万确。”闫克宇凝重的对他说:“而招来巡防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野火中的干部辰龙。”
“辰龙.......我有印象,野火干部的名单上有这个名字,就因为只有他的信息采集的不完整,甚至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崔文对辰龙的印象极为深刻,其背景来历凭他们的势力竟然查不出一点点消息,是个棘手的家伙,此人还剑走偏锋叫来了巡防营,弄不好是要同归于尽的,他喃喃道:“好一个疯子。”m.χIùmЬ.CǒM
疯子用来形容此人一点不为过,闫克宇算是领教到了,但现在公子被劫已是定数,作为首席武者他打算询问大人下一步的对策:“大人,现在属下该怎么办?”
崔文沉吟片刻,道:“逸儿是找不回来的,偌大的洛阳城我们要找他无异于大海捞针,罢了罢了。叫他们最近减少对洛阳的控制,缓和跟野火与暗香阁的冲突。”
“可大人,如今咱们不断壮大,正是扩张的好时机,属下明白大人爱子心切,说句不敬的话,非要因为公子而毁了大局吗?”闫克宇慌忙讲出自己的额想法,崔氏集团发展到今天的地步历经上百年,崔云逸是他失职造成不错,但也不应该放弃主动权,浪费了最佳时机。
“不是这样,我关心逸儿安危不错,此事与私心无关,你想想,这几日我们一连摧毁了无数别国探子的据点,掌握了太多的资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看到崔氏集团站在最高点的同时也是崔氏集团最危险的时刻。若是此时不收手消化一下战果,到头来欲速不达,很有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闫克宇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追问道:“洛阳还有谁能令我们害怕,我们已经站在最高点,就应该横扫洛阳,完全掌控。”
“愚蠢!”崔文怒喝道:“你以为崔氏集团现在天下无敌了?你没看见北唐的龚起没看见南夏的大军吗?我们只是地下势力,我们的强大仅限于洛阳!没了洛阳,没了大商,我们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闫克宇被吼的无言以对,不做声响。
“三方势力角逐在洛阳,手段战斗毫无节制,会有什么后果?必然是大商的损失,如果因为急于胜利不顾天下大局,就算获得想要的结局,又能在这乱世坚持多久。”崔文教训着闫克宇的鼠目寸光,他不想被人认为是妇人之仁因私废公。
“属下知错了。”
崔云逸被劫持居然能引起如此大的波动,一个公子作为变向的警告敲响了崔氏集团的警钟,成功约束了整个势力的全盘走向。
崔文见言辞过激,怕伤了手下的心,于是缓下气补充道:“洛阳还有陛下,陛下才是洛阳真正的主人,如果风头太盛冒出头来,陛下的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所有人万劫不复,上百年的艰辛也会随之化成泡影。”
皇帝,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才是站在顶点的人,商帝仁慈不假,再仁慈的人也会愤怒,帝王之怒波及天下,他们惹不起,绝对不能惹。闫克宇识大体的明白了崔文的苦心,说到:“属下会依照大人的吩咐行动,请大人下令。”
“杨旷新立大功,北境一战成名,封赏自然不会少,以我看他会利用眼下的凯旋之势全力反击我们,接下来所有的精力都会瞄准在我们身上,所以我们要做的除了要加紧防范巩固势力,还要在朝堂上联合官员压制住杨旷的风头。”
“压得住吗?属下觉得杨旷不会一点人脉都没有,他师从竹居士,藏拙多年,恐怕有些许底子。”
这也在崔文的考虑之内:“他有也没用,朝堂之道,还不是他一介小儿能参透的,我有足够的把握压住他。回归主题,你们武者集团需要隐忍,不能再抛头露面的与他们交战,所有人从今日开始不得擅自行动,全都安安分分的守在各个据点,做到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行了。”
“这个.......不会太过示弱了吗?”
“说了是隐忍,难道你们连隐忍一段时间都做不到吗?”
“当然可以,属下遵命。”
“嗯,还有,逸儿被劫持一事封锁消息,不能有一点风声走漏,王昭荣那边也无需注意,此人肯定已经在野火的保护之中,贸然行动不智。”崔文在长子被劫持的情况下依旧能稳住心态理智的布局,无愧崔氏集团的首领。
“老爷,太傅来了。”下人进屋禀报了消息。
“太傅来了?快请太傅进来坐。”崔文朝着下人赶紧吩咐着,又对着闫克宇使了个眼色让其退下。
闫克宇转身快步离开,迅速的前去执行崔文的命令。
太傅也随后而到。
“晚辈崔文,见过太傅大人。”崔文极为恭敬的行礼问候太傅。
太傅年逾古稀,走路都得支撑个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到崔文面前,和蔼的扶起了他,道:“崔家小子,许久不见了吧,我这把老骨头还得亲自来看看你哟。”
“太傅这是什么话,按理本就该晚辈前去拜见太傅的,只是近日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反倒让太傅拖着病体亲自前来,是晚辈错了才对啊。”崔文在这位古稀的老者面前表现的十分尊敬,全然没有崔氏集团首领的架势。
“嗯嗯,你有心便好,老夫身体还能撑个三四年,就想着在有限的时日内帮帮你。”太傅慈眉善目,浑浊的眼神中掺杂着别样的眼神。
“太傅您知道了嘛。”
“逸儿的事,怪不得闫首席,野火与暗香阁,对付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暗香阁,有着仅次于我们的武力。”太傅原来也是崔氏集团的人,局中人说着话,让人听着别有味道。
“让太傅费心了,都是晚辈没有管教好犬子,不过这也给了晚辈一个提醒,我们确实发展的过快了些。”
“你能有这般自知之明,实乃幸事,苦了逸儿那孩子,如此年轻便卷进了洛阳的漩涡当中,不该啊~~”太傅一阵唏嘘,随后说到:“你不用跟我道明你的策略了,只需跟我聊聊关于辰龙这个人。”
“太傅也对此人感兴趣?”
“没错。”太傅似乎是站的有些吃力,想找张椅子坐下喝杯茶,崔文赶忙上前搀扶着老者坐下,亲自为他倒茶端了过去。
老太傅徐徐喝了口茶,不紧不慢的道:“消息有人送到了老夫那儿,此事惊动了巡防营,意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得小心行事,而导致眼下情况的那个人,却是整个问题的关键。”
“其实不瞒太傅,晚辈曾经也对此人进行过全盘细致的调查,始终是一无所获。”
“哦?竟有这等奇人。”老太傅惊讶的有些高兴,兴趣更为的浓厚起来,问道:“你对于此人是什么看法?”
“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崔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老太傅显得不满意这个回答,指着崔文语重心长的说到:“你不该这么想,还是少了些沉稳。”
“晚辈不明白一个找来巡防营的疯子,还能有什么可取之处。”崔文不改己见,执着的认为观点没错。
“你不妨再仔细想想,此人找来巡防营后,目的是为了什么?”
“逼闫首席撤退?”
“还有呢?”
“还有.......”问到这崔文真的开始思考起来,轻声道:“还有掩护寅虎与小阎王撤退?”
老太傅叹了口气,直摇头道:“你没有想过他是算准了闫首席会妥协。”
“怎么会,闫首席即使坚持下去也能从巡防营脱身,暗香阁与野火就不一定能逃掉。”
“那么依你所想这般情况,最后得益又会是谁?”
崔文恍然大悟,无论闫克宇当时选择哪一种,要么因为崔云逸被劫持使崔氏集团受牵制,要么因为暴露在巡防营眼中使崔氏集团依旧受牵制,受牵制是无法逃离的结局。
“太傅的意思是.......”
“正是如此,此人看似冒险行事,装作一副赌徒模样,实际上早已稳操胜券,能在一片乱局之中灵光乍现,光是这份粗中有细,就显得恐怖异常。”太傅一点不虚的评价者辰龙的做法,像是棋逢对手一般。
“晚辈欠缺考虑,险些误判对手。”
“现在也不晚,老夫这不是来提醒你了嘛。”老太傅笑眯眯的抚摸着白色的长须,道:“不出所料的话,辰龙必定是野火之首,是杨旷隐藏的底牌。”
“太傅有办法了解此人吗?”
“老夫会去试试的,在此之前,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晚辈明白。”崔文一头冷汗的接受了太傅的建议,对于太傅他是完全信服的。
“辰龙辰龙,龙之才也,一点不夸大。杨旷那小子到底从哪找来的鬼才,令人头疼。老夫在山野间还少许有些朋友,相信他们不会拒绝我这个半只脚跨进黄土的老家伙的,如果这样都查不出来,那人就是个半仙咯。”
“太傅不要这样说,太傅能长命百岁,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崔家小子,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与你父亲同朝为官,辅佐了先帝,教导过当今陛下,可是令尊却先我一步离世,着实让老夫伤心啊,你不能出一点差错,你代表的是天下人的夙愿。”老太傅突然感伤的说起了往事,泪眼婆娑,浊泪在昏聩的眼眶中打着转。
崔文顿时泪如雨下,积压在心中的忧伤得以释放,也只有在老太傅的面前他才有机会这样:“晚辈自小受教于家父和您,您为大商操劳一世甚是辛苦,可晚辈还是那么让您老人家不省心。”
“不必如此,老夫这一生无愧于大商,无愧于你们崔氏,仅仅是想在有生之年看到一生的志愿,君明国安,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哈哈哈哈。”
崔文止不住泪水,竟跪在了老太傅的面前,泣不成声。
遥想当年,太傅王永崔家崔濡,二人携手扶植当今的商帝登上皇位,修缮奠基,大肆改革,才有了大商如今之国力,岁月逝去,当年的那批能人志士所剩无几,老太傅的孤独和执着,才是真正值得崔文敬佩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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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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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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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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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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