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成察觉了林越的状态,忙上前询问,听林越讲述因果后也是一脸严肃。复对林越说道:你今天留在郡守府,不要离开。等林越答应了,林成吩咐了一下事宜,才唤来两个部吏,匆忙将消息上报。
见父亲走了,林越便瘫坐在了偏厅的蒲团上,忘着头顶的梁柱发呆。震惊和恐惧渐渐褪去,越来越多的疑问涌现了出来。
为什么?林越的一声高呼吓着了身边的侍者,林越也才望见了身边的侍卫,又开口道: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得出去一趟!侍卫忙抱住了正向外冲的林越,轻言细语地说道:郡守说了让我们在府里护着少爷,少爷您等郡守回来了再出去吧。
林越瞪着侍卫,刚说了一句我,便摇了摇头,重新坐下,又背过头去,咬着手指沉思了起来。
为什么剑能在天上来去自如,再深厚的气劲也不可能控制飞出那么远的长剑。如果,如果有足够结实的丝线呢?可多大的技巧才能让剑在不着力的前提下自如的转弯?不可能!不可能!
林越的脑海里重复着疑问和否定,渐渐被恐惧感缠作了一团乱麻。林成回来后特意看了林越很多次,他竟一直一动不动地坐着。而往来汇报的将吏一直都未间断,林成也没再离开正堂,转眼间天色便已经彻底黑了。而林越依旧在不断地自我辩驳,偶尔林成和将吏的对话甚至也被他听进了脑中,跟着一起一遍一遍地重复着。
很多人看到了飞剑……不可能是飞剑……没有人看到凶手……我没看到凶手……死者身份还没有查明……只有一个死者……只有一个死者!
林越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一道闪电,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但又不能确定,此时他便无比急切地想和一同目击的张仅确认一下。
在侍卫看来,林越眼中的昏暗忽然亮了一下,又突然站起了身,三步作两步就向窗外翻了出去。
少爷跑了!
郡守府乱作一团,许多侍卫四散去找林越,而林越则快步向城中奔去。
公绝!林越见到张仅在漆黑一片的树下踱步,只是看不清神色。
林大哥张仅答了一声:今天发生的事,是真的么?他似乎还迷茫着。
是真的!不过,也不全是真的!林越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神采:我刚听我爹议事说,今天的死者,只有一个!
张仅眉头皱了一下,渐渐又整个眉锋都舒展开了:那么,就有一个人是不正常的!不对,可能还有更多的人。
嗯,你继续说,我刚想到这件事就来找你了。林越用力点了点头。
如果只有一个死者的话,那我们碰到那个喊着飞剑杀人的青年,便是预知了这场事故。或者说,这个消息是他或者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张仅抬手捏住了自己的下巴,又一步走出了树荫:如果目的是谋杀的话,凶手一定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换句话说,是有人想让这场事故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我爹和郡守府都被吸引了注意,恐怕王爷和刺史府也被惊动了。林越顺着张仅的思路说道。
那么,这些人一定还有其他目的。如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的话,他们能在宣平城做什么?张仅似乎理清了一条思路,但知道事情紧急,也来不及细想。
难道是要刺杀王爷?林越试着推断道。
张仅也点了点头:有可能,可惜我家叔伯辈都不在,我们能做什么?
林越一把抽出了手中的星陨剑,说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没等我学好武艺,看来就要踏进江湖了!
张仅胸中也涌起了一股豪气,点头道:好,我们一同去刺史府,具体策略,我们路上再想!
两人刚一计定,正碰上祁儿表姐打着灯笼从院内出来,张仅不等表姐说话,一把接过了祁儿手里的灯笼,留下一句我们要去刺史府,便匆匆跑开了。
祁儿追出了两步,但终究因为天色太黑没有追远。便叹息了一声又退回了府内,一回首间,只见一道黑影在老树上闪过,不知道是不是急花眼了。
而另一边,张仅提着灯笼,林越双手握着宝剑,两个少年一路奔跑,直奔刺史府而去。等离得近了,只见府中灯火通明,门前几个侍卫一身戎装,似是严阵以待着什么。
张仅先停下了脚步,林越也跟着停了下来,回头望向张仅问道:怎么了?Χiυmъ.cοΜ
张仅低了下头,又正眼看向了林越,说道:错了!白天各府应该都派出了不少侍卫外出探查,但却没人行刺。如今到了夜里,各府因为凶案都会加强防备本部,那凶手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林越也迟疑了一下,便说道:我们先去问问。说着收起了星陨剑,向府门走去。几个侍卫一早就注意到了两个少年,等林越走近了便开口问话:少年郎深夜来刺史府做什么,可是发现了什么可疑人物?
林越行了一个武礼,答道:还没有,但也正为此事而来,我是郡守府的林越,这是张家的张仅,我们怀疑今天午后的凶案并不单纯,特来通知王爷防备刺客。
为首的侍卫爽朗一笑:两位公子好聪明,王爷也有此担心,还特意调了不少高手来府上守卫,可谓是固若金汤了!倒是你们二位,还是早些回家,今夜巡城守门的将吏都少,需得注意安全。
林越回礼毕,转头看张仅的意思,却见张仅脸色越来越差。
张仅咬了咬牙说道:我想到了另一个可能,如果他们夜里动手的话,那么他们的目标就不会是守卫格外森严的刺史府。而是为了增强刺史府守备而变得格外薄弱的,城内的其他地方!
那不就是……林越的表情也跟着一顿:快!分头回去!
林越也顾不得灯光,又拼命地朝家里跑去。许是因为一天的疲惫,又或是无星无月的夜里太过黑暗,林越一路都是跌跌撞撞,到家时早已遍体鳞伤。看到府门时,泪水也突然堆满了眼眶,几个侍卫忙跑出来扶住了小少爷,紧随其后的林成看到满身风尘的林越,也来不及教训,直走上前来检查孩子的伤势。
爹……林越的泪水一下崩了出来,又突然瞪大了眼睛望向身后的方向,拼命要挣脱几个侍卫搀扶的手。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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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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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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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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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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