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上,冲锋号吹得跟掐架似的,这边嘟噜两声,那边就?N噜几下,听得我心里发毛。
这还不算,嗖嗖的高射炮,就跟雨点一样,从我头顶你来往往,瞅着就跟小伙子,小娘们谈情说爱没区别,非得争个你来我往。
老流氓的脸在炮火的照耀下扭曲得很难看,他一边撑木板,一边笑话我。
“山子,咱这在老虎嘴里拔牙,死了到阎王爷那儿都能吹上几年,你可真是我的好学生啊!”
八字都没一撇,他就跟我开始吹嘘起来,我乐呵一笑,一边调整方向,一边讥讽他。
“多亏你教得好,天底下还能有你这样的老师,误人子弟啊,你说咱那会让撩女生裙子,你要是阻拦阻拦,咱现在也不至于是个贼了!”m.χIùmЬ.CǒM
他见我这么说,嗦了一口烟就笑了,伸出满是泥巴的手挠着脸说道。
“阻拦啥,你撩的时候不是蛮开心的,再者说了,我也捡着机会瞅瞅嫩,婆娘这种生物,那个男人不爱!”
老流氓真不愧是老流氓,三言两语就暴露了本性,他教书一生,工资也不少,最后落得跟我一起冒险,看来平时也没找小寡妇了,想到这里,我开唰他道。
“你还真是个老流氓,老实说,咱村里的小寡妇,你睡了多少!”
“李山,我发觉你很不礼貌,尊师重道懂不,这么隐私的问题的,我能回答你,少??拢?卸?斓悖
炮火连天,弹痕遍野,尽管知道都是塑胶头,打不死人,可我俩此时插科打诨的确也不太合适,万一被流弹打中,假人质会变真死人。
瞅着被炮火照耀得花花绿绿的淤泥,心里仍旧不免发憷,这么大的动静,我担心沉寂在淤泥里的巨型鲶鱼会被惊醒。
老流氓满是褶子的脸上满是不屑,掉头过去,举起手里的棍子到处打,弄得屎一样的稀泥乱溅。
“老流氓,安静点,注意鲶鱼,被它搞一口,我可救不了你!”
才说完,耳边就到咕噜一声,这声音跟炮弹不同,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泥巴里翻身,我吃惊不小,举起手电到处晃,扬起眉头就说道。
“注意,有动静了!”
老流氓显然也听到了,噌的一声就窜起来,左手电筒,右手棍子,警惕的注视着前方,这时候,他腰里的对讲机忽然滋滋的响了。
“老哥老哥,你们还好吗,不要乱跑!”
我将手电含在嘴里,伸手就取来他腰里的对讲机,扒拉道:“很好很好,我俩在抓鱼,你们放心干吧!”
“那是什么鬼东西?”
老流氓忽然指着前面一团黑影,蹭蹭的两步退到我的门板上,但颤心惊的说着,我急忙将对讲机塞给他,跨上一步,举过手电。
“鲶鱼尾巴,老流氓,快停止前进!”我刷的一声跪下来,将棍子咔擦一声插进淤泥里,擎出双手,死命抱着不放。
老流氓可能是怕了,也学着我的样子,等门板停止滑动以后,他才伸出满是淤泥的手擦汗,瞅着我不要碧莲的笑了。
“山子,好险,你说咱能成功吗?”
“别废话,绕过鲶鱼,咱们还有一线机会!”我的手电照在鲶鱼巨大的尾巴上,头皮炸响的说了一句。
可话音才落,那鲶鱼忽的打了个转身,吧嗒一下,整个身子就从泥巴里钻了出来,厚实而又巨大的嘴唇一张一合,吓得我一屁股坐下。
“老流氓,柴刀给我,这玩意儿发现咱们了!”
老流氓胆颤的将柴刀塞给我,将手电照在鲶鱼的脑壳上,吧嗒了几下嘴,发出惊叹:“天呀,这鱼是怎么长的,瞅着起码得四百多斤!”
周围很黑,又是阴风阵阵,每一道飞弹嗖过去的时候,那鲶鱼就张嘴呼吸,我瞥了老流氓一样,急忙问道。
“你别废话,畜生都怕火,当兵的不是给你不少信号弹了,对着它的嘴巴,来一发!”
“不行!”老流氓当即否定,蹲下来,照着鲶鱼的脑壳,皱着眉头说:“信号弹一发,他们就会过来找咱们!”
信号弹是求救用的,老流氓说得不错,可那巨大的鲶鱼头让我心生胆怯,咱们人在淤泥上无法行走,但它可以,这要是滋上来,别说咬一口,就是给那尾巴打一下,我跟老流氓都会魂归西天。
瞅着他腰里的对讲机,我忽然有了主意,凑近老流氓的后背说道:“打一颗到它嘴里去,咱不是有对讲机,不碍事!”
“那你来!”老流氓取下绑在腰上的信号弹,甩手塞给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咱老眼昏花,瞄不准,你射到它嘴里去,我敢保证它马上死!”
我瞅着手里的信号弹,这玩意儿是靠手动发射,想要瞄准很有难度,不过事在人为,瞅了瞅鲶鱼丑恶的脑壳,距离不算很远,我决定大胆一试。
手握信号弹,绷紧神经,大口吸了些空气,我双眼一瞪,准备发射,不料老流氓突然伸手拽我,吓得我后脖子全是汗。
“怎么了,拉我干啥?”
“你反了,二百五,别没打到鲶鱼,把自己炸死了!”老流氓指着我手里的信号弹,作了个掉头的动作。
“谁她娘的知道这玩意儿还有正反!”我嘀咕了一句,翻转过去,重新聚精会神。
老流氓的灯光照在鲶鱼的眼珠上,那眼珠子就跟足球似的,提溜一转,我惊叫一声:“不好,要过来了!”
才说完,鱼尾就跟风火轮一样抽起来,吧嗒吧嗒的响个不停,弄得夜幕里下起了泥巴雨,而它的身子也跟着窜过来,那丑恶的大嘴骤然张开。
机会来了!
我双手猛的左右一扭,嗖的一声,信号弹拖着一条火焰尾巴飞出,库底下骤然一片亮光,须臾间又陷入无边的黑。
先是搭的一声,信号弹正中鲶鱼嘴里里,不等它反应过来,霹雳吧啦就是一阵乱响,痛得他狂躁如牛,腾腾的飞窜又落下。
“滋滋……”对讲机响了:“老哥,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收到请回话!”
“没事儿,不小心搞飞了,不好意思咯!”
老流氓一边对我竖起手指,一边不要脸的说着谎话……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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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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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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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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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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