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我跟矮子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当我重新站在矮子那些发廊店外头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矮子蹲在地上,用独臂摸着脑壳,将心酸和喜悦全他娘的托付给眼泪水儿,哭得是稀里哗啦的。
“山哥,不容易啊,咱终于回来了,终于不用偷萝卜吃了,呜呜……”
他是个狠心之人,我是第一次见他哭,而且还是哭得像个婆娘一样,僵硬的脸上顿时挤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勉强张开嘴,沙哑了一声。
“别哭了,进去喊个活人来,我想洗个澡睡一下!”
矮子扶着我站起来,哆嗦着就往里头走,可能是我俩身上的味道太冲了,里头坐台的全他娘皱着眉头。
川婆娘穿得花枝招展的,捏着鼻子就过来轰我俩。
“走切走切,哪来的乞丐,啷个影响我做生意嘞!”
可能是小半年没见过婆娘吧,我觉得坐在长椅上的那些婆娘,个定个的好看,全是香喷喷,秀色可餐,惹得我干涩的喉咙里瞬间窜起一种吞的动作。
矮子更是夸张了,直接扑上川婆娘,单手抱着她的腰,脏不拉稀的脸直接往她胸口上蹭,吓得川婆娘顿时花容失色,抬手就推,张嘴就喊。
“哎呦喂,你个哈儿,干撒子,干撒子嘛!”
那些坐着的姑娘震怒了,瞬间起身,围过来又是抓,又是挠的,还有个拿织毛衣的针戳矮子。
“干啥,你个贼婆娘,老子是你男人!”
矮子大口喘气,跟我都被这些骚娘们逼到了门外,他撩起脑壳上的长发,露出胡须拉渣而又显沧桑的脸,瞪着川婆娘就骂。
川婆娘起先是很惊讶的,瞅了矮子好几分钟都没认出来,倒是看我的时候,张嘴就说:“你是山子哥,哎吆,啷个搞得跟花子一样嘛,矮子,你手嘞!”
“我手你大爷,别他娘的废话,吃的,喝,洗澡水,全给我准备好!”
矮子顿时就不客气,走进去,伸手就捏在川婆娘的胸口上,余下的见是老板回来了,吓得各自忙开,不到眨眼功夫,矮子所说的全都备齐了。
拉下闸门,川婆娘试了试两个澡盆子里的水,然后就替矮子脱衣服。
“慢着慢着,玲子还在不,喊她出来伺候山子哥,留下两个替我俩刮毛,其他人都滚蛋!”
望着我,矮子很是得意,有些意气风发的指挥起来。
我当时只想泡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一觉,脑壳里丝毫没有在意婆娘,也不知道矮子所说的玲玲是谁,可等她出来,我只觉得有些眼熟,转脸问矮子说。
“矮子,这妹子是谁,我怎么瞅着好像见过呢!”
“不记得了?当年你第一次来我店,看上这婆娘了,我一直给你留到现在,这娘们,都是老姑娘了!”
想了想,脑子里一片浆糊,愣是记不起有这档子事儿。
玲玲穿得倒是很保守,搓澡的功夫也相当厉害,要不是川婆娘在我耳边嘀哩咕噜的,我只怕要睡过去了。
“山子哥,你可算是回来了,现如今啊,陈慧一手遮天,动不动找人欺负咱,哎!”
我捧起一捧昏黑的水,搓了一把脸,转头去看川婆娘,矮子的手恰到好处,弄得她脸上红晕连连。
抿抿嘴,伸手取了一瓶啤酒,咕噜一口之后,我便说道:“哦,有这事儿?你都给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走之前,大头曾经说市场经济来临,要百花齐放,还说要弄个酒店什么的,一年多了,也不知道成事了没有。
“山哥呦,你啷个知道,现在呀,正是挣钱的好时候,干啥都不用偷偷摸摸的嘞,那些山娃子,就在街上扒拉嘴巴,嘬得可欢!”wWW.ΧìǔΜЬ.CǒΜ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市场经济才开放,人们的思想也跟着进步了,以我现在的实力,必定能在这片打放光彩。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川婆娘的接下来的话,差点没让我当场发飙。
“山哥,大头的馆子也没了,官帽儿也丢了,这会儿正在牢里呢,陈慧到好,吃香喝辣的,天天上电视!”
“什么玩意儿,大头进去了?”
矮子呼哧一声,光着身子就窜了起来,抬手扼着川婆娘的喉咙,杀气腾腾的说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大头进去了?”
“撒开撒开,又不是我让他进去的!”川婆娘吓得脸色煞白,抬手就挠矮子脸。
“别吵了”我喊了一句,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口气将手里的啤酒干了个底朝天,望着川婆娘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道说道!”
矮子松开川婆娘,咔擦一声又坐在澡盆子里,伸手摸了一块鸡腿塞进嘴里,满脸气愤的说道。
“山哥,咱哥仨自小到大,同仇敌气,如果这事儿真是陈慧搞鬼,你别管,就让我来处理好了,当初要是没咱,她是个啥,是个逑,现在装打尾巴狼了,还倒打一耙,真他娘的气死我了!”
我摸了摸嘴,矮子居然将同仇敌忾说成同仇敌气,笑了笑,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
陈慧是个聪明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或者说,她想洗白,要将知情之人全都弄死?
想到这里,我霍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都他娘的自私,翅膀硬了谁都想飞,陈慧如此,矮子迟早有会如此。
“咳咳!”轻咳了两声,我起身站起来,光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拾起剪刀给玲玲,然后说道。
“这事儿我自会去查,谁都不要轻举妄动,如果是真的,咱不一定斗得过陈慧,如果是假的,川婆娘,你知道后果吗?”
玲玲替我剪头发,另一个婆娘给我刮胡子,瞧着满满落下的长须,我想起了当初立下的规矩——残害弟兄者,断手断脚。
川婆娘嗯了一声,然后就替矮子收拾,她是?爨村的村花,身段十分曼妙,矮子早已急不可耐,一把剁下她手里的剪刀,搂着她就上了里间。
“山哥,咱们也进去睡觉吧,还有好多事情,我说给你听!”玲玲爬在我肩膀上,锤下来的头发撩得我心痒……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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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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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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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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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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