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轻舞也不管他,继续躺到锦被中睡觉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对面牢房的传来急促的喘声,夜轻舞被吵醒了,这得甲亢的人会呼吸困难,都在她的预测范围,她含糊地提醒李太傅。
“把我给的药服了,这症状能马上缓解不少。”
李太傅起初还不乐意吃,后来呼吸越来越难受,身体实在扛不住,才捡起地面上的药丸来吃。
夜轻舞在心里默默吐槽,这倔老人。
*
夜清娇的死讯传到侯府,阖府一片死寂。
二姨娘住得院子一片哀嚎声,丫鬟们劝慰她,她根本不停,坐在软榻上哭天抢地的。
“我的清娇,我的女儿,我可怜的女儿。”
整个侯府都是她哭声,吵得人头痛欲裂。
夜正天受不了吵闹,来到二姨娘住得院落看望她。
二姨娘满脸都是泪水,捂着胸口哭得悲恸,太过伤心的她,此刻衣冠不整,发丝凌乱,不过她也不管它了,见到老爷来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悲痛地扑到他怀里。
“老爷,我们的娇娇没了,没了。”
大颗大颗的眼泪簌簌而下,犹如那滚滚江河一样的,滔滔不止。
“老爷,您让我怎么办,没了娇娇我要怎么办?”
夜正天也是老泪纵横,紧紧抱住她,颤声安抚她。
“没事,你还有老夫呢。”
二姨娘悲痛如死,全线崩溃,她泪意盈盈的眼眸里蕴含着浓浓恨意。
“老爷,这都怪大小姐,她杀了我们的娇娇,我们娇娇跟她什么仇,什么冤哪!她要对娇娇下次狠手。”
夜正天老脸铁青,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了。
“老夫不是说了,在陛下没定罪之前,这样的话不能再说了。”
二姨娘哪里会管这么多,她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
“老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偏袒夜轻舞那个贱人,就是她杀死娇娇的,人赃俱获,你还想袒护她,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不愿救她,娇娇怎么会死呀。”Χiυmъ.cοΜ
夜正天沉声警告她。
“够了,你以为娇娇死了,老夫心里好受嘛?老夫心里也是犹如刀割,那也不能胡乱诬陷人。”
二姨娘挣开夜正天的怀抱,一脸愤恨地说道:“老爷,我哪里有诬陷了,宫里的人都在传是夜轻舞那个贱人杀的,难不成别人还能栽赃她。”
夜正天气得直挥衣袖。
“娇娇已经死了,你还不知悔改,还左一口贱人,右一口贱人,她现在是王妃,你注意自己的态度,你若是用心教导了娇娇,她至于死吗?”
二姨娘震惊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丈夫,还是自己孩子的父亲嘛!
如今娇娇死了,他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来谴责她们对贱人不够尊重,还真是没天理。
她气得胸口发疼,双手狠狠攥在了一起,锋利的指甲陷入肉里,她也浑然不知疼,而是面目狰狞地大骂起来。
“现在死得人是娇娇,不是夜轻舞,老爷,娇娇才是你的心头肉,那个贱人是不是你的种,还不清楚呢!老爷护着她,小心……”
“你闭嘴。”夜正天愤然打断她,一双阴恻恻的眼眸瞪着她,“没有的事,不要胡说八道,小心老夫掌嘴。”
语罢,他甩了甩袖,阴沉着脸离开,全然不理会伤心难过的二姨娘。
二姨娘的泪水犹如掉了线的珠子,滔滔不绝,隔着模糊的泪眼看着深爱的男人离开,她心口犹如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的剜着,鲜血淋淋。
她痛得不能呼吸了,一双满是泪的眼眸透着浓浓的恨意,犹如淬了毒汁一样的,格外阴狠,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将夜轻舞五马分尸了。
*
楚云寒在四处找证据,当夜接触过夜清娇的人都被抓了起来,关押在慎刑司用刑。
朝廷之上很多人对楚云寒不满。
翌日早朝上百位大臣弹劾楚云寒。
都是说楚云寒被夜轻舞蛊惑,为了一个女人暴戾恣睢,大开杀戒,独断专权,目无君主等等。
反正说什么都有。
很明显有人想阻止楚云寒查案,才煽动大臣挑事。
元宗帝高高坐在龙椅上,十二旒冕冠的一双精明眼眸环视着两侧大臣,神色淡淡道:“齐王不过是查过,这有什么要紧的,无妨无妨。”
文尚书排众而出,跪在金砖上,凝重地说道:“陛下,这夜清娇小姐一案,有大理寺查,齐王贸然插手,在后宫中行走,多有不便,而且您是君,王爷是臣,自然要听从您的安排。怎可胡来?”
“对,臣附议,臣认为文尚书说得对,此事就全权交给大理寺查,齐王妃是殿下妻,盛传殿下极宠王妃,免不了独断专权。”
其中有几个大臣也纷纷出列,跪在文尚书的身边,据理力争。
“此案齐王殿下还是插手好。”
楚云寒站在百官的上首,浑身笼罩着柔光,一张俊美容颜罩着寒霜,一双俊眸似笑非笑地环视着面前跪着的大臣,薄唇微微一勾,露出一抹绝艳的弧度。
“诸位大人如此抗拒本王查案是几个意思?”
声音冷若冰霜。
文尚书立即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却依旧凛然道:“齐王殿下,您要避嫌,不然您查出来的真相,百姓未免会信。”
“哦?”楚云寒眉宇微挑,一双锋利的眼眸直勾勾地瞪着他,“是百姓不信,还是文大人别有居心?”
面对霸气逼人的楚云寒,文尚书感觉非常压抑,一股压迫感袭面而来,他强自镇定。
“陛下,老臣说得都是百姓的心声,也是为齐王妃着想,如果齐王执意干涉,黎明百姓会怎么传呢?”
他跪得直直的,一张面容里满是坚毅之色,他一字一字地顿道:“黎明百姓只会说齐王妃乃是妖妃,蛊惑齐王,抗旨不尊……”
“文尚书。”龙椅上慵懒的元宗帝冷声打断他,“言辞过激了。”
文尚书重重磕头,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微臣说得乃是金玉良言,陛下自古忠言逆耳。”
“哼。”楚云寒微微挥了挥蟒袍,朝元宗帝作揖,俊美的面容罩着寒霜,一字一句地说道:“皇兄,文尚书有挑拨离间之嫌,而今边境群狼环伺,形式迫人,而这文尚书在此挑拨皇兄与臣弟的关系,他居心何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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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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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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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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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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