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卿卿吸鼻涕的声音把她拉过来,回过神来,看着小家伙站着看着她。
道:“老奶奶,我想你了。”
顾卿卿是真的想了。
不过是一个月没有见……为什么老奶奶变了这么多。之前可以说是身体偏瘦的,但是现在整个人都成了纸片人。
整个人的脸型都已经变样了,甚至是脱力了。顾卿卿能感受到这些东西,也晓得来之前翠莲妈口中欲言又止的话语了。
她越想眼睛越泛酸,但是又不想自己的哭泣声音让老奶奶难受,所以就直接跑出去,快速打开自来水水管,冲了冲脸。
然后呼了一口气才跑了进去。
老太太赶紧用毛巾给她擦脸,嘴里还絮絮叨叨心疼地说道:“小乖宝,以后不要这样冒冒失失给自己脸上浇水了,你又不是小树苗,你是奶奶的小心肝。不可以这样的,因为我舍不得,你哥哥也舍不得。”wWW.ΧìǔΜЬ.CǒΜ
她说完之后用手刮了刮卿卿的鼻子。笑着说道:“哭不想让我看见的话,就躲在我怀里哭。我看不见的小乖宝。”
卿卿听了之后眼睛更酸了,但是现在不想哭了。
所以她稍微停顿了一下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然后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
“卿卿不想哭,现在这个时候只想笑。老奶奶,这段时间我可不可以就住在这里,我妈说想住多久住多久,反正我在还会影响她搞事业,嘿嘿!”
老太太听着调笑,兴奋地把姑娘抱在怀里,笑个不停道:“你妈这脾气跟我当年也是很像啊,风风火火的,干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老奶奶现在也厉害。”
卿卿抱着她的手,小东西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缩着靠着她的手。
她现在就想着和老奶奶多呆一会儿。多呆一会儿……害怕以后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卿卿笑着打趣道:“嗯!我知道老奶奶厉害!”
“你报了街道清洁,但是起不来,都是老爷爷去干活的。嘿嘿”
李奶奶宠溺地看着卿卿,手不断地给她顺头发,笑着说道:“小乖宝,你不要担心,这都是对你老爷爷的磨练。”
顾卿卿捂嘴,道:“我也觉得!老爷爷就是要这么好好地对他!”
说完之后,俩人抱着笑起来。
“要不要奶奶陪你去看哥哥呀?”她声音慈祥,“我知道我的小乖宝想哥哥了。”
“在外面见到哥哥,哥哥让我先来找你,他说是要等着李爷爷去治一下,你和哥哥都瘦了好多……卿卿心疼。你们都要健健康康地好不好。”
“好好好,奶奶一定长命百岁,还要看着小乖宝长大呢!”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卿卿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拿出糖葫芦来,递到了老太太的眼前。
道:“铛铛铛!糖葫芦!”
李奶奶满脸惊喜地看着卿卿,很显然很多都是不可思议地表情。
诧异地说道:“天!小乖宝!你真的是我最疼的小乖宝啊!知道为奶奶着想。”
说完后还故意压低声音说道:“对对对,这种事情要小声说,不然被老东西知道,把糖葫芦拿了怎么办?哎,我这辈子就好这口!”
卿卿的眼里也都是笑意。
卿卿不担心,她进来的时候,和李时正错身而过的时候,就已经故意大剌剌地拿着糖葫芦,但是他看了一眼什么都不说。
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顾卿卿知道,这是只能吃一颗的意思。她笑呵呵地答应了。等着李爷爷走后,卿卿才把糖葫芦装在纸袋里,背着小手准备拿给李奶奶,先给她一个惊喜。
李奶奶看着糖葫芦,但是不知道怎么下嘴。她无奈,道:“卿卿……”
还没有说出来卿卿就看出她的窘迫了。她笑着对老奶奶说:“我来~”
说话间,卿卿隔着油纸,把糖葫芦扯一颗出来,摊在桌上轻轻敲碎。然后把小碎块小心翼翼地喂到老奶奶嘴里。
李奶奶吃了好大半天,那一块还没有嚼动,但是嘴巴还在努力。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奶奶牙口不好,嚼不动啦嘿嘿,小卿卿和我一起吃才香,我一个人不好吃。”
顾卿卿也塞了一块到自己嘴里。
李奶奶满脸都是满足,道:“真甜啊!”
“我之前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甜的糖葫芦。你不知道啊,我化疗的时候,每一次都觉得嘴巴苦活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我疼的时候,就想,我能吃糖葫芦就好了。可是你爷爷啊,他就是关心我,我不能伤他的心了。他为了我瘦了很多。”
卿卿听到这些,早已浸然泪下。
就算是在自己的那个时代,癌症晚期化疗都不一定有治愈的可能,而且每一次化疗都是一次巨大的折磨。更何况这个什么都还不发达的时代呢?
老奶奶遭受的醉,真的可想而知。她感觉心疼。
顾卿卿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大致也了解那些都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奶奶,撑住,老爷爷没有你活不下去的。”卿卿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颤着牙斟酌良久说出来的。
“知道啊,要不是这个老东西啊,我也坚持不了这么久。我总是看着潇洒,也总说过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实际上,我就放不下这个老头。”
“他每天都在担心我,念着我。你说我这哪里忍心走啊。可是卿卿,生死有命,奶奶早就没有办法了。”
李奶奶合上眼睛,说出来的话倒像是梦中呓语。
她早就感觉自己撑不住了,越是这几天越感觉自己没有多少时间了。
前几日翠莲来看一平,她拉着翠莲说就是这几日了。
想要多看看卿卿,翠莲那么坚强的女人,一下子泣不成声。
翠莲说送来这里什么时候回去都行。
李奶奶看着小家伙努力忍住不哭,还在逗她开心的样子,就觉得内心柔软。
她老了也累了,这辈子没什么遗憾,这么走感觉也未尝不可。
顾卿卿发现老奶奶不说话了,立马觉得不对劲儿。
赶紧喊道:“李爷爷!快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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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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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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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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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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