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不断浮现当年那位恩人的模样,宛如春日里开得最艳的一树桃花。
他不知道恩人在哪,只能四处去问,去打听。
然而,不时想起荧煌,想起当年身受重伤的自己跨越五境南北,跌跌撞撞逃到火境,才得那一袭红衣闯入眼帘,仿佛千门万户的灯火都尽映于此一人,那般温热明暖。
不过想起荧煌就会想起月侍,以往他在耳边吵闹只觉心烦,如今却连红莲城都已不复,自己又恍惚回到了当年逃亡的日子,身边空无一人,蓦然就寂静了下来。
这时,风侍忽然停住脚步,神色凛然喝了句:“出来!”
少年知道自己被发现,也不继续躲藏,只神情极淡地现出身形,来到风侍面前。
“你不是说回山林里继续修行吗?”风侍看着雪侍,神色极为不善,“当初从水境出来,就是你一直跟着我吧?现在又跟着我做什么?”
雪侍瞳眸里平无波澜,也看不出什么情绪,话音亦平淡至极,就像万里茫茫的空无雪色:“我可以帮你找恩人。”
“你怎么会知道他在哪?”风侍疑道。
雪侍只是无情无绪地盯着他,风侍看着那双眼瞳久了,忽然在其中觑见两缕金芒,便连忙收回视线,只觉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但莫名就相信了雪侍的言辞,转过身道:“那你带路吧。”
雪侍却又平平道:“我走不动。”
“……”风侍只好半蹲下身子去背他。
雪侍却化成一只雪兔趴在了他一边肩上。
“你最好不要骗我。”风侍加重了一些语气。
雪兔拿红眼睛淡漠地瞧他,忽然又平淡地问出一句:“男人都是这般三心二意的吗?”
……
火境西端与金境南端相连,而火境西端正是晶焰山所在,金境南端则是点石山所在。
晶焰山以炼制法宝为生,点石山以炼制灵器为生。二者俱是五境矿产最多、也最为富有的门派。
但在金境火境交界处的西南端,也就是晶焰山与点石山之末处,却是一片渺无生机的沙漠。这是金境与火境唯一相连的地处。而因晶焰山与点石山的竞争关系,二者绝无可能为两境居民搭桥让路,是以从火境到金境,或从金境到火境的人,多会选择从凌海道绕道土境而行。
三势力的普通死士除之不尽,孤竹在入沙漠之前就暴露了身份,坦明自己并不是真正的越君还。
死士们这才知道向城北逃走的那个才是越君还,但这时已过了两日多,越君还早已不知逃到哪去了。
“这个竟然是假的?!”一直跟在高处暗观的霜叶三人俱是吃惊不已。
霜叶很快发现不对:“星公子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可见他早就知道这不是真的越君还。”
若眼前这个假的越君还与真的互换身份是早有预谋,星簇河又一直知晓实情,那不就意味着,他也是同谋之一?
“继续追。”千寒远最先做出决断。
眼下越君还早已不知逃去何处,既然这两人是同谋,那么捉下他们审问所知之情也是一样。
蓝衣的老者迎刃却重重地哼了一声:“各位难道都认为单凭自己的势力就能保住水匙?眼下既然越君还已经逃出生天,我们三势力谁也没有得到水匙,各位难道不应该放心离去,何必穷追不舍?”
霜叶阴恻恻地笑了一声:“迎刃长老,话可不是这么说。那两人之中,有一人就是你们星家的公子,他若是回去将线索报给星家,你们不一样可能得到水匙?千侍卫也是出于如此考虑才这样下令,不然,若这二人中没有与我们三势力相关的任何人,我们也不至于穷追下去。”
迎刃不依不饶:“回去老夫一定好好审问,给你们两家一个完整的答复。现在你们继续追拿簇河,不给老夫和星家面子,就不担心与星家结仇么?”
霜叶道:“迎刃长老别忘了,我们三人只是无关的旁观者,外界没人知道那拨死士是我们的人,星家若以此为由向我们寻仇,无异于自曝身份,到时谁都讨不得好,这是您希望看到的结果么?”
“虽不能寻仇,但你们今日之举,老夫已经好好记在心里。”迎刃见劝说不得,手中竟已开始凝聚灵力,“既然你们一定要对簇河出手,那老夫也只有打到你们叫停了!”
说罢,他便从手腕上取下一段绳铃,迎风一挥,那绳端金铃便猛然涨作人高,顿在地面如一口巨钟,洪然轰声向四周荡开,扬起枝叶飞尘漫天,霜叶与千寒远俱向两侧后退,又在身前凝了一层灵力护障,才堪堪挡下这声波动。
千寒远神色沉重了几分,对迎刃道:“我们可以只擒那个假越君还,不伤星公子。”
“簇河袒护了他一路,你们怎么可能做到只伤那个假越君还?!”迎刃哼道,“老夫听说那位侠士帮你们救出了千少宗主,还促成了南北宗放下成见齐心携手,你们却毫不顾旧恩,说拿就拿,如此冷硬心肠之人,老夫如何能信你!”
说着,迎刃狠狠一荡臂,便将身旁巨铃向千寒远推出,巨铃去速快极,留下一道深长的拖痕,扬起风沙无数。
千寒远点足跃起,恰在巨铃到脚下时,踏在巨铃顶端,一道冰色在他足下凝结,巨铃本就去势将尽,此时更是生生止住。而他足下冰色立时沿着系在巨铃顶端的铁绳蔓延而去,竟是一种冰蓝色的蔓藤,其上绽放点缀着的却是梅花。
“梅藤。”迎刃蹙了蹙眉,颇感恼火。不得不在铁绳此端拍出一道金雾,金雾沿铁绳迅速蔓延而去,遇那冰色藤蔓便绞杀成碎块,然碎藤掉落后,仍会在铁绳上留下一层薄薄的冰霜。
“金铁性冷,而梅花诞生于霜雪。”霜叶在另一旁看着好戏,还不忘开口挖苦两句,“金铁刚硬,藤恰是柔软之物。迎刃长老,这梅藤可正是您的克星啊。”
……
迎刃还没能让另二人服输,孤竹与星簇河已经被逼进了沙漠。
“失策了。应该早点暴露身份的。”孤竹扶着额,十分着恼于自己的愚蠢。
二人躲在一处沙丘后暂作休息,沙丘外金衣死士已经倒戈,与另外二势力的死士战成一团。
“你的伤如何了?”星簇河急着去看孤竹的伤,多是钝器造成的淤青,还有草藤等物造成的勒痕,最严重的是左肩背处血肉模糊的一块烂伤,那是被火焰击中时爆破产生的。
星簇河身上也有些许外伤,但远没有孤竹严重。
“没事。断六合手里我都死不了,这点伤用石白很快就好了。”孤竹毫无感觉似的,又去看星簇河,“倒是你,没有伤到什么严重的地方吧?”
星簇河摇了摇头:“现在怎么办?只能把他们全杀了才行吗?”
“就算有那些金衣死士帮忙,我们两个也没法杀那么多人。”孤竹突然拿出一面银色的令信,“明颜别说,拿这个去点石山找镜飞月,他一定会出手帮忙。”
“坚持一下,逃过这半片沙漠,就能到点石山了。”孤竹忽然牵起星簇河的手,“你还可以吗?”
星簇河感到手掌上传来的坚定力道,便没来由地感到一种心安,就像当初在鸣鸷谷救下千青灯时那一握,那一道独面危境的白色孤影。不管有没有把握,有没有胜机甚至生机,那少年总是如同已经拿下赢面去对峙、去决战,她的心里像是从不相信道理与分析,她只相信她自己。
星簇河便也带着坚定的信心点了点头,与孤竹加快速度向点石山奔去。
被金衣死士拦下的死士又分出两波,向孤竹二人追去,剩下的死士与金衣死士势均力敌,再分不出人手了。
孤竹不需再伪装成越君还,月黑便已显现剑形,她抬剑一挥,便有狂风掀起,在沙漠中呼号肆虐,迷了死士们的双眼;而漫天狂风,每一缕风都可能成为利剑,一旦刺中心脏,便会要命。
死士们不得不举着灵力护障前行。
而沙漠中植物难以生长,绿衣死士的能力明显受到了限制,只有一些通晓旱生植物理法的死士还能勉强跟上二人的速度。
反之,沙漠中炎气重,红衣死士借此助力,实力大涨。
没能逃出多远,二人便被困在一团火球之内。
星簇河划出星寒,却没能斩穿这层正不断加厚的火焰壁障。
“没有内力了……”孤竹无奈举着月黑,已经无法发出狂风吹散火焰,看来不得不用石白了。
使用石白是有代价的。虽说石白之主只要相信自己脑中的意念就可以使用石白改变法则,但在使用石白改变法则时,同样会影响人的精神与意念。若不是已经能够驾驭熟悉的法则,那么石白很可能会引起其主的精神混乱,令其真的相信经由石白篡改后的虚假的法则。
不过,若是已经驾驭熟悉的法则,那么不需要消耗,仅凭石白自身也能够完成或持续。
孤竹决定日后只练习一种或几种法则,供自己在任何情况都可以使用。
比如内力不会穷尽,境界以自己为最高。
星簇河的灵力也几近耗竭,孤竹尽力将他环护在怀中,不让火舌燎到他的皮肤,同时不断地积蓄意念催动石白。
却在中途,一圈草叶从二人身周升起,竟将那团火球顶撞得支离破碎,散作碎焰落在沙地上,很快就消散了去。
而已经接近二人的死士,却被一道冲天的草叶之墙生生掀飞,那草墙宽厚无比,非但极难绕行,任死士们如何攻击,竟都只能伤其表面,完全无法穿破此墙。
“你们没事吧?”嫩绿衣裙的女子来到二人身边,收起那一圈草叶,担忧地问两个少年。
“流华?”孤竹惊喜地看向来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流华还在想怎么解释,孤竹就明白过来似的,自顾自地道:“这里也是毫无生机之地,所以就正好遇上你了?”
“……”流华便点了点头,只觉跟聪明人说话真是能省不少功夫,“你们快走吧,这里交给我就好。”
“你能应付他们吗?”孤竹不免担忧,“我们先去点石山搬救兵,你撑一段时间就好。”
流华摇了摇头:“放心吧,我一个人就够了。”
流华说着,见孤竹身上伤势惨重,便抬手在她血肉模糊的肩背处灌入青绿的灵力,竟很快就让皮肉恢复如初。接着,流华又向二人洒下大把灵力,让他们身上伤势尽数痊愈。
星簇河心中有些惊撼于这治愈之能的强大,拱了拱手道:“谢谢。”
“举手之劳。”流华摆手道。
孤竹领会到什么,道:“你的境界……”
流华故作无意地道:“也就九羽初境罢了。”
孤竹抽了抽嘴角:“看来我们真的可以完全交给你了。”
流华死而复生后承了新道,因而可以顺利进入九羽境界。看来自上一个百年后无人能再进入九羽,仅仅是对旧道的限制。
“那当然。”流华轻飘飘地抬手在空中一推,那堵草墙便缓缓向前倒下,而草墙宽厚宏伟如高楼,众死士根本来不及躲避,便在惊呼惨叫声中尽数被压成肉泥。
“……”星簇河与孤竹都不禁蹙起眉,心道女人果然很可怕。
……
梅藤确是金铁的克星,但千寒远终究比迎刃低了半境。
冰色的藤蔓碎块散落遍地,千寒远半跪于地,身前尽是呕出的血迹。
“还不肯认输?!”迎刃见他仍不下令让死士停手,便又要挥动金铃继续攻击。
然而这一瞬,迎刃忽然察觉到了身后一丝危机感。
他立刻调转心念,要让金铃去攻击身后之人。
却心下一空,瞳孔骤缩。
迎刃这才偏头去看自己的右肩臂处,覆着大片淡色的冰霜,寒意侵透骨髓,冰霜上绽开朵朵梅花。
灵力滞塞,肢体也无法活动。迎刃硬生生受了霜叶一击。
内腑震痛滚灼,迎刃喷出大口鲜血,终于怒不可遏地嘶吼一声,猛然震碎肩上冰霜与梅花,手中铁绳与金铃金光大盛,空中顿时现出金铃虚影,一道接一道,遮云蔽日,一共六十四道虚影。
“星布……”霜叶望着满头金铃,面色也禁不住凝重下来,手中捏紧了各种防御法宝的启动之处。
浮烁功法修炼至第六重便可得星布之能,每进一境,可以召唤的武器虚影数目也越多,迎刃目前有八羽境界,是故可以唤出六十四道虚影。
在这六十四道金铃虚影下,霜叶与千寒远根本无处闪躲。
霜叶还有防御法宝可用,千寒远却本就已重伤,遑论金铃虚影落下时,迎刃还可追加其他强攻之能,千寒远纵是透支余力,亦不知能不能挡得下这等伤害。
霜叶心中一叹,不得不承认,同等境界下,还是当以金铁的攻击力与防御力为最强。
“迎刃长老,请等一下。”
一道清俊的声音忽然传入三人耳中。
来人青年模样,衣着华贵,容貌亦是不俗,左侧眉尾有一道极淡的萤翅印记。
迎刃认出此人,只好缓缓收力,然六十四道虚影仍悬停空中,不肯让步:“千宗主?是想为自己的下属求饶么?”m.χIùmЬ.CǒM
霜叶不禁啧啧道:“传言千宗主风流过人,连与近侍都情谊深厚,如今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千绝代便回以一笑,还拱了拱手道:“过誉过誉。”
千绝代上前扶起千寒远,灌注灵力为他治伤,千寒远一惊,虚弱地抬手要制止他:“宗主不必……”
千绝代在他耳边轻轻地“嘘”了一声,道:“少说废话,疗伤。”
迎刃见他们二人旁若无人地待在一起,不免很是不满:“千宗主是不打算给老夫一个答复了吗?”
千绝代极轻地笑了一声。
迎刃与霜叶都忽然感到一种强大的威压。
他们神色警惕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翠玉衣色的青年抱臂倚在一棵树下,他的容色是极其难得一见的俊美,墨珠似的双眸里却仿佛毫无情感,有的只是漠视世间的凛寒与不可一世的淡傲。
他虽然只释放出了九羽初境的威压,迎刃二人却有预感,他的境界远不止于此。
“药宗何时招揽到了这等强者,老夫竟不知?”迎刃只能自认倒霉,满天金铃虚影消散无形,“既如此,奈何不得你们,老夫认了,便先行告辞,各位好自为之吧。”
霜叶当然也不敢撄眼前这强者的锋芒,见迎刃溜得快,心中暗骂一声,连忙也告辞离开了。
闲杂人等俱已离场,玉衣青年瞥了一眼仍在疗伤的千绝代与千寒远。
“宗主,他是……?”千寒远不记得自己在木境见过这样的强者,不禁疑惑地问出了口。
玉衣青年瞥了那一眼后,便从树下起身,转身就走。
千绝代抬眼见那翠玉衣袂在空中划过一线,心中不觉一慌,没忍住开口唤了一声:“阿秋!”
那人影果然一滞,又回过身来看着他。
看着青年的脸,千绝代只觉有种极不真实的恍然之感,那双漂亮的墨瞳里仍然没有什么情绪,千绝代却心底微热,认真道:“谢谢……”
千寒远忽然知道了这是谁。
玉衣青年的容貌着实很出众,让人见了一面就不会再忘记,无怪他平时一定要覆一张老态的□□……
千寒远忽觉心中一阵刺痛,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来,不断地咳嗽着。
千绝代一惊,揽住他的手臂又加紧些力道:“凝神,不要分心。”
千寒远点了点头,忽然又觉自己应该心满意足了,好歹,宗主是不放心自己才亲自前来的。
桐刃秋见千绝代没有别的话要说,便又抬步准备离去。
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神色一变,闪现一般来到山崖边,遥遥望向茫茫的南沙漠里。
他仿佛看见了那堵高楼般的草墙,还有草墙倒下后,那显出身形的绿衣女子。
他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与震颤,还有诸多复杂的情愫交织在眉间、在目中。千绝代很久没能再看见过他这样生动的神情,心中一时也复杂不已,像是猜到了他所见为何。
……
除了在草墙下来不及躲避的死士,其他死士竟似同时收到撤退的命令,很快就潮水般退去,再寻不见踪影。
两个少年互相扶持着的背影也渐渐远去,流华笑着目送他们消失在视线尽头,随即将满手捧着的青绿光点撒向四方。
青绿的小草在沙漠中渐渐铺开绒毯,怀抱着生机蔓延向每一个远方。
孤竹与星簇河看着身后草色逐渐跟上自己的脚步,心中俱是欣然。
星簇河似乎忽然明白,为什么孤竹在神魂遇见流华后,就清醒了过来。
他行走在柔软的绿茵之上,仿佛能听到每一株生命对自己的殷殷亲切之意,感到生灵之所以作为生灵,所能感受到的世间一切美好。
“流华说,她要向天下播撒的,不止是生机,还有——”孤竹像是明白他所想,抬指接下空中飘飞而来的一颗青色光点,轻放在星簇河玉枝般的指间,舒怀淡笑道,“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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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境篇,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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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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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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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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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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