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鸣鸷谷杀手阻拦的是荧煌等人。
雾沼隅死士循着踪迹追向越君还和天玉琢。
二人逃至一处无人的破旧村庄,躲向隐蔽的一间破败房屋中,暂作休息。
房中已没有完好的床铺与桌椅,越君还累极了,毫不在意往地上一坐,又拉着天玉琢坐靠在自己怀中:“地上脏,别污了你的裙子。”
天玉琢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乖顺地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就这么靠在越君还怀中。
越君还以为她终于看清真相,此时遭受的打击太大,便叹息着安慰道:“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还不算晚,傻殿下,别再受他哄骗了。”
天玉琢低低地哭了起来,越君还手忙脚乱地翻找帕巾等物帮她拭泪。
……
月黑循至理,石白破有常。
众普通死士只见黑衣少年头顶飘着一片轻云,抬举的右手呈握剑之姿,手中却没有剑,只有水浪不断从指骨前绕旋成龙,又从疑似剑尖的位置猛然飞扑而来,冲作惊涛骇浪。
那片轻云即为石白——火境干燥,空中水汽稀薄,破有常的石白可以逆转这一点,不断为月黑提供水汽与寒气;而循至理的月黑,则能将水汽凝聚为水浪,伪装出水属性修者的招式。只要以心障掩盖月黑的外形,就可以完全伪装成一个水属性修者。
若是当初没有把那老者的水灵元交给越君还,孤竹想,现在还不至于这么麻烦。
不过,白学了一套水属性理论——孤竹遥遥挥出一剑,一道水柱便将星簇河身前的一个敌人冲击开来,不禁扬起嘴角看了看手中剑:“好玩。”
星簇河拉起她就跑。
——别丢人了。
被孤竹与越君还身份互换欺骗到的只有普通死士,他们实力多在六羽左右,七羽以下,比雾沼隅死士好对付许多。只不过即使没有皇室的参与,他们的数量仍然远超雾沼隅死士,依旧是一股相当可怕的力量。
他们的手段就是耗到目标力竭之时,再一举将其活捉。
山崖高处,三个人影悄然俯瞰着这一切。
“看不出来,肃秋宗的星家大公子竟与越氏遗孤这般交好。”红衣的中年男子霜叶啧啧道,“不知千侍卫是否看得出,他们是患难与共的真情,还是相互利用的假意?”
这一句话,立时让旁边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起来。
蓝衣的老者迎刃负手在后,矍铄的眸中光芒更凝重了些,他也想知道,星簇河到底是在将“越君还”引向星家,还是在帮“越君还”逃跑。
青衣的青年千寒远却用淡漠的声音道:“我更想知道,为什么皇室没有派人来。”
……
因天玉琢对环境的熟悉,二人边逃边藏,三日里总算接近了皇宫。
途中,荧煌等人解决鸣鸷谷杀手后,改换目标,不再阻拦雾沼隅死士,而是阻拦以天玉琢为目标的黑衣人。
雾沼隅死士追了一路,虽然给越君还留下了许多伤,却始终没能将她活捉,显然也极为疲累,此时见皇宫遥遥在望,才觉出些不对来。
“他们怎么往皇宫跑……?”
“等等,那黄衣女子是……?!”
没等他们彻底明白过来,众褐衣死士便忽然出手,将矛头指向原先的同僚。
——合作原本就是暂时的,争斗才是恒常的。
“原来如此!那个什么五皇子来通知我们消息的时候,早就策划好了这一切!”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
然而褐衣死士对上另外三势力的死士,人数终究占了劣势,很快便有其他死士从战团中抽身,继续去追越君还。琇書網
玄武门主手中还剩最后一块黑木令牌。
他偏了偏头,望向雾沼隅的方向。
……
垂雾叟虽已离开,雾沼隅却仍覆着浓雾,与过去不同的是,这不再是真正的雾气,而是一片幻境的界线。
阖眸盘坐的女童忽然睁眼,手中无形心丝转瞬间便射入周遭三人体内。
三人俱是大惊,抬手欲发出攻击,淬邪却将掌一握,所有人的动作都生生滞住,动弹不得。
幼童的眼中满是疏漠,淬邪轻轻一挥手,三人便似被扔出去一般飞向不远处的海波。
三人惨呼痛骂不止,心中绝望之际,海岸边一大片草叶之墙忽拔地而起,及时拦下了他们的身形。
一片嫩绿色的衣角随之踏上岸来。
雾沼隅是死亡之地,寸草不生、埋尽骸骨,但来人每走一步,其身后便有青草破土而出,盈盈欣欣,覆满每一个角落。
淬邪看到她时,大块宝石般的瞳也不禁缩了缩。
……她真的做到了?
但淬邪很快就凛下神色,又一根无形心丝电射而出,直指来人。
流华只是微微抬指,青绿色的光点宛如团团草绒从足下青草中生发,飘飞吹向淬邪身周,将她轻柔地包围在内。
淬邪正欲探察这是什么招数,却忽觉心眼处传来一阵刺痛,她越是挣扎着要动用心眼之力,痛楚就越剧烈。她终是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蜷起了身子不断颤抖。
所有心丝都因施术中断而湮灭,海岸边三人挣脱掌控,立刻就要上前攻击淬邪。
流华看也不看身后,便挥起几丛草叶,将三人牢牢束缚在原地,自己则来到淬邪面前。
淬邪不甘地望向她,死咬着的齿和唇还在发着颤,又勉力发狠开口道:“你用了什么邪术……”
流华蹲下身来与淬邪平视:“那是你手下的亡魂对你的怨诉与谴责……”
“亡魂?”淬邪极为讽刺地冷笑了一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想法还是这么天真单纯。”
更为滑稽的是,眼下竟是一个幼童在嘲讽一个成年女子天真单纯。
流华却是一惊,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淬邪,但……:“你的眼神,的确很熟悉……”
流华从繁杀中得知了悬隐域目前毫无生机的所有地点,以及其失去生机的大致原因,所以她知道雾沼隅是因淬邪而生机灭绝,但却不知道淬邪的真正身份与过往经历。
淬邪像是感受到什么,忽然发力,将身周的青色光绒尽数荡开,站起身来:“自己都心境不稳,还妄图扰我心境?”
流华面色一变,连忙起身后退,淬邪的心丝紧追向前,青色光绒列在途中拦阻,心丝在青色光绒中速度会减慢许多,淬邪只好控制心丝躲避光绒,蛇形蜿蜒击向流华。
流华不免震惊于淬邪的技法之高超,竟真的完美避开每一颗光绒,成功将心丝击入了她的体内。
但淬邪并没能控制流华。
“……心火?”淬邪面色一沉,“不对……心境纯一,这是……外向心境?!”
心眼是生灵感知能力的集中处,而对感知之物的认识,即在心眼之外,包围形成心境。心眼之力要释放到体外感知外物,必须要透过心境,所以即使是心眼之力的感知,也会受到心境影响。如有人对蛇虫生来惧怕,这种惧怕便会存留在心境之中,在心眼之力感知到蛇虫时,就会受心境中的惧怕影响,继而感知产生偏差。
外物与灵力不能阻挡心眼之力,但外物能够影响心境,而心境是一种对内不对外的阻碍。所以流华利用光绒中的生命之意,激发扩放淬邪心境中残存的良知,心境紊乱,即对心眼造成极大的阻碍,心眼之力便无法透出心境释放到外界,才导致淬邪的心丝湮灭。
心火是一种后天修炼而成的对外不对内的护障,既能保护心眼与心境,也能作为心眼之力技法修炼的源头,但悬隐域至今并无人修炼出过心火。
而若心境澄明,或是因某种坚信之念而达到心境纯一,便不会再因本性而为外物所惑。这样的心境,非但不会再成为心眼感知的阻碍,甚至能够影响他人的感知,而形成外向心境。
淬邪要将心丝埋入他人心眼,才能控制他人,而此时遇到流华的外向心境,却反受影响,进不得半寸。
意识到不妙,淬邪毫无恋战之心,立刻抽回心丝,就欲逃走。
流华紧接着唤起草叶,将淬邪捆缚其中,不得挣脱。
“你身上竟然没有一丝灵力。”流华不可思议地看着淬邪,“修者一羽才可以开启心眼,你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心眼之力?”
淬邪奋力挣扎着,对流华的话听若未闻。
流华还来不及细思,身后便忽然传来裂帛之声,竟是之前被她束缚着的三人挣脱了草叶,此时正以极快的速度向她冲来。
流华看了一眼淬邪,知她心丝又控制了这三人。
流华加紧草叶的束缚,淬邪发出一声闷哼,另一边红衣死士则发出一道火焰,顺着脚下青草蔓延而来,眨眼间便到了近前,将淬邪身上的草叶焚成灰烬。
与此同时,一根金杖风轮一般飞旋而来,流华不得不闪身躲避,无暇再去管顾淬邪。
紧接着,绿衣死士已冲到近前,却没有与同伴一起对付流华,而是抱起淬邪,让她坐在自己一肩上,而后带着她向另一个方向飞掠离开。
“……”流华也不免为这样的控制能力而折服,淬邪非但要清楚每一个人善用的技法,还要在同时控制三个人做出不同的举动,并且每一个人的行动都至关重要,稍有差错,都不能让她逃得如此顺利。
而控制这三个人,淬邪本有与流华一战的实力,但她要抓紧时间赶往皇宫,自然无心与流华相战,只临走路过流华身边时,用疏漠的语声道:“还有两个傻小子困在南沙漠,你不去看看么?”
……
淬邪还是没能及时赶到。玄武门主用掉了最后一块黑木令牌。
最后一批来自鸣鸷谷的阻拦力量用掉之后,越君还再想中途逃离,就没法拦住她了。
皇宫与疏桀院同在土境中心的倾岳城中,靠近倾岳城,必然会惊动皇室之人接应,越君还便提前与天玉琢道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正在乱战的褐衣死士中忽有一人脱离战团,竟以越君还完全来不及闪避的速度接近了她身旁,越君还提起灵力欲还击来人,却在扬起的漫天风沙中辨不出来人方位,再开心眼已是来不及。
越君还被一道淡白色的纱帘捆得严严实实。
其他死士见越君还被俘,更拼了命要上前争夺,鸣鸷谷杀手与褐衣死士联手抵挡,竟也有些吃力起来。
这时,一队黑衣翼纹之人出了城门,赶至此处,为首之人见天玉琢,便躬身一礼:“公主殿下。”
天玉琢正焦急地帮越君还撕扯着那条白帘,以她的实力却无法奈何它分毫,闻声立刻道:“横锦,快帮她解开这条白帘。”
名为横锦的为首之人却道:“抱歉,殿下。这是皇帝陛下要捉的人。”
“她帮了我一路!你们凭什么要抓她?!”天玉琢有些崩溃地喊道,“我遇险受害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怎么现在又如此敏锐了?!”
然而,在这些黑衣翼纹的荡屏卫出现后,追在她们身后的黑衣人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牵制他们的荧煌等人也隐去了暗处。
“殿下,这些事你还是去问五皇子吧。本帘只是奉命行事。”横锦无奈道了一句,便对身后的下属道,“拿下越君还!”
“是!”众荡屏卫应了一声,便要上前。
越君还没想到,天玉琢竟然直接扑上来,将她紧紧抱住,颤声道:“我知道我令不动你们。既然你们一定要抓,就将我一起押入牢中好了。”
“玉琢,你……”越君还难免惊诧,想劝天玉琢不要意气用事。
荡屏卫只好罢手,为难地看向横锦。
横锦也只能道:“希望殿下不要让我们难办。”
天玉琢半晌才平复下来,稍微冷静了些,起身面对众人,将越君还挡在身后:“你们既要活捉她,那么关在哪都是一样吧?不如你们把她押到我的地方,我来亲自看守她。”
横锦笑了一声:“殿下亲自看守?怕是伺机帮他逃走才对吧?”
“若我说服不了父皇,你们再将她押到牢里就是了。”天玉琢道,“现在你们只需要照做,不然我宁愿与你们死战,也不会让你们把她带走!”
越君还简直感动得想掉泪。
横锦只好妥协,众荡屏卫遂环簇着二人向倾岳城内行去。
有突出重围的雾沼隅死士仍不死心,却被外围的荡屏卫轻松解决,根本无法接近被围在中央的越君还。
其他三势力的死士见势已去,便纷纷退走,鸣鸷谷杀手与褐衣死士也不再穷追。
那使出白帘捆住越君还、立了头功的褐衣死士没有立刻跟着荡屏卫入城,而是在玄武门主兀然出现在面前时,脱掉了褐色的外衣,露出月白色的纹案秀丽的衣装,躬身行礼道:“峙亭帘左使洞月,见过五殿下。”
黑袍人点了点头:“看来父皇还是没有完全不留助力给我。”
峙亭帘是独属帝王的一支势力,其中之人最擅伪装,以各种身份散布五境各处,与鸣鸷谷的列尘堂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峙亭帘不止收集消息情报,也执行着各种渗透工作,且其中之人虽实力跨度广泛,却以强者居多。是以与专门行使情报收集工作的列尘堂比起来,峙亭帘难以深入基层,得到的消息便不如列尘堂驳杂繁多;但对各大宗大派等势力的掌握却更加强力。
洞月笑了笑,道:“全仗殿下自己智计过人。若不是已接近倾岳城,本使不会出手相助。而若不是殿下懂得利用雾沼隅,本使也没有机会见证殿下的功绩。”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愁该怎么让父皇相信,除他给我的那点人手以外,我没有利用半点皇室的其他力量了。”黑袍人道,“这些死士……”
洞月心领神会,道:“本使会向陛下说明,给他们机会以空白的身份进入皇室的。”
黑袍人点了点头,又看向那些还在发愣的褐衣死士。
不知是谁先反应过来,连忙单膝下跪,引得所有死士纷纷跟着跪下,齐呼道:“谢五殿下与洞月左使!”
这时,又有一银衣人与一黑衣人缓缓走来。
场中的黑衣杀手亦纷纷向二人跪下:“参见谷主、堂主!”
明颜别与喑日在黑袍人面前停下,洞月道他还要防着越君还挣脱白帘束缚,便先行离开。
待洞月走远,黑袍人这才将一面光华流转的令牌扔给明颜别:“有劳。”
明颜别稳稳接下琉璃令:“合作愉快。”
……
城郊的另一处,荧煌对四侍道:“任务既已完成,你们便各自离去,去向你们自己的生涯吧。”
风侍急道:“城主要自己潜入倾岳城吗?!到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你还要继续帮那小子?”
荧煌露出些无奈之色:“他帮我根除了红莲障,按理来说我应倾一城之力助他脱险,但他选择这种方式,红莲城一城之力绝敌不过倾岳城,所以倒不如我一个人潜入,行事更为方便。”
月侍道:“城主肯定是不想让红莲城的弟兄们跟着自己一起受苦,才早早把他们遣散了。”
“可倾岳城无异于龙潭虎穴,城主怎么能一个人手都不带?!”风侍仍不肯妥协。
“我得了阳燧,实力已然今非昔比。”荧煌安慰道,“何况,你也知道倾岳城实力强横,在这里,一旦惊动皇室的力量,我带多少人手都无法力敌,所以还是一个人更稳妥些。”
荧煌又对风侍道:“你不是还要去寻你的恩人吗?现在你自由了,正是好时机啊。”
“我……”想起那位恩人,风侍果然犹疑了,“城主于我也有收留之恩……”
“你跟在我身边尽心竭力十多年,这恩早该报完了。”荧煌道,“但那位恩人的恩情,你不是还没来得及偿吗?别待无机会再报,到时悔之晚矣。”
“……”风侍深深地看了荧煌一眼,终于闭口无言。
花侍接着道:“我嘛,没什么地方好去。既然城主不需要我们跟着,我就回火境再开一座落靥楼好了。到时你们若有需要,或者路过火境,都可以来歇歇脚啊。”
说着又看向月侍:“不如你也带上那些月娘姐妹跟我一起?”
月侍摇了摇头:“我原本就是从眠银天来人间历练的,原本以为只要努力,终能在星术上有所成就,但师父说的没错,术运已去,十多年过去,我的星术却长进不多,现在看来,我必须要去找当年那两个传承者了。”
“眠银天?那就是星辰之术的化外之境么?”花侍毫不掩饰艳羡之意,“据说每一种术发展到一定程度,都能够开辟化外之境,在化外之境修习此术之人,进境都会更加迅速。可惜,花雾之术还没有化外之境。”
“化外之境,不知是何等千古奇才才能成功开辟。”月侍叹道,“化外之境开辟后,所有术运都汇集于化外之境,人间只能分得极其浅薄的微末零星。”
术运即是修习者在此术上的天赋,每个人生来得到的术运大小不同,便会体现为在修习此术上的天赋高低的不同。
得不到术运的人,或者术运极其浅薄的人,则几乎完全无法修习此术。
来到化外之境的孩童,在一定年岁之前,都可以由化外之境的前辈引导,得到自己的术运。
“三十多年前,两个孩子出生在眠银天,承走了星辰之术九成的术运。”月侍讲述道,“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原本是一代天才,却被他们吸走了所有的术运和术灵,他忍受不了如此巨大的落差,就想要杀掉自己的孩子。
“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保护他们,逃出了眠银天,不知道逃到了什么地方,再也没有回来。
“之后眠银天的术运就一直没有恢复,直到如今。师父离世那年,也是我离开那年,我才十三岁,但眠银天的弟子已经极为稀少,除了我和你们看到的那些月娘姐妹,再也没有别人了。”
花侍安慰道:“既然是三十多年前,那么那两人现在肯定已是一代人物了。他们有什么特点么?”
月侍想了想,道:“师父说那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有感知道运和预知的能力,女孩有极强的操纵记忆的能力。”
花侍也想了很久,但还是毫无头绪地看了看荧煌和风侍:“城主和风侍可知道五境中有这样的人物?”
荧煌摇头道:“我终年待在红莲城,消息可还都来自你们呢。”
风侍神色沉凝了些许:“我想起一个人。”
月侍没想到真有所获,有些惊喜道:“你知道?”
“不能确定是不是你要找的人。”风侍道,“星棋盟如今的盟主,听说他有极其强大的辨别与判断之能。万承宗以‘方’为武器,而星棋盟中人都尊称他的武器为‘引智之方’。”
“这……怎么个辨别和判断法?”月侍不解问。
“皇室的峙亭帘,以及鸣鸷谷的列尘堂,是当今五境中能力最强的情报及渗透势力。但据说连他们也很难渗透入星棋盟,就是因为这个盟主,他几乎可以看穿每个人的心思。”风侍道。
月侍追问道:“那他有亲生姐妹吗?”
风侍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一个妹妹。”
“太好了,那我先去找他试试。”月侍大喜过望,毫不介意地给了风侍一个拥抱,“你这家伙关键时候还是挺有用的嘛。”
“……”风侍却很是嫌弃,“终于不用再跟你做同僚了。”
花侍差点笑出声,连忙和雪侍一同把两人拉开,以免他们打起来。
花侍转移话题道:“离开之前,我们各送城主一些东西作饯别礼吧,也是助城主在倾岳城中有物傍身,更好行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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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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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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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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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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