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剑隐诀>第 59 章 十二、难情易欲
  “大哥?”木尘讶然看着轻尘悄然出现在面前,“怎么连你也来了红莲城?”

  “我怎么来不得?”轻尘婉然一笑,“如何,五弟离了鸣鸷谷,可有悔意?”

  木尘攥紧了身旁灵吟箫的手,摇了摇头:“感念谷主宽量,令我得以与吟箫厮守。”

  轻尘面色微凝:“既如此,便好好归隐世外,莫要再理尘俗之事,也莫要做对鸣鸷谷不利的事。”

  木尘亦是面色一变,知他警告自己之前透露明颜别计划之意,连忙弱了语气道:“木尘知错,绝无再犯。”

  轻尘则看了看灵吟箫:“你也一样。”

  灵吟箫一叹:“少主之恩,我不能负。”

  “哪怕鸣鸷谷现在就派人除掉你?”轻尘挑眉问。

  “亦如旧。”灵吟箫如常的神情中凝着坚定,“只是我的实力恢复九成,虽然对付整个鸣鸷谷并无胜算,也足以让你们元气大伤。”

  轻尘不以为意:“那么你不顾五弟了么?”

  木尘却在灵吟箫之先道:“生死与他共赴。”

  那一刻,灵吟箫仿佛受了莫大的触动,紧紧搂住了身边的人。

  轻尘端详二人片刻,忽然轻嗤一声:“真是好一对痴情人。”

  “放心吧,谷主不至于让你们走到那一步。”轻尘竟似妥协般地一叹,神色松了许多,“他也许会对你所将行之事作出退让。”

  灵吟箫与木尘都不免露出惊诧之色。

  “他本就如此,尽所能为让天下善终。”轻尘感叹般道,“不然他为何费尽心机放过你二人?直接杀了省心省事。”

  “费尽心机……?”木尘有些不能理解。

  “谷主上任不久就派你去了药宗,便是为让你少知他计划的内情。”轻尘解释道,“而若不是安排给灵吟箫一个配合你的重要任务,他不但出不了鸣鸷谷,更免不了与那些清灵宗弟子一起被转移出去。”

  “——当然,若是谷里其他人知道灵吟箫已经没有灵元了的话,也不会被转移出去。”轻尘颇含深意地补充了一句。

  不等二人追问,轻尘又话锋一转:“谷主与越君还是儿时好友,虽有些事无能为力,终究不会恶意害她,你们大可放心。——唉,只是在外人面前,不得不维持邪魔的形象而已。”

  “也就是说,鸣鸷谷无法在她落牢后救她脱身了?”灵吟箫问。

  轻尘点了点头:“鸣鸷谷不能明面参与,不过谷主或许会想办法帮她吧。”

  灵吟箫感慨道:“同是大难遗孤,一个可兴风作浪,另一个却要斩风破浪。”

  三人叙了几句旧,灵吟箫与木尘誓定不到最后必要之时,不会出手,两方才各自别过,灵木二人离开城外,轻尘再次隐入夜色。

  ……

  暮色催老天光,孤竹适时醒转。

  利索地整理好衣冠,佩上月黑,孤竹忽然想起:“越君还那家伙今天居然没来吵我?”

  刚自语完她便一抽嘴角,果然是被吵习惯了,好不容易能好好睡个觉,还觉得奇怪。

  孤竹抛开脑中杂七杂八的想法,正准备神清气爽去大堂当门神,甫一打开房门——

  就毫不犹豫地又关上了。

  “喂!你什么态度!”越君还隔着门板气急败坏地叫道,“我限你三个数之内给我出来!”

  孤竹冷笑道:“傻子才听你的。”

  话音刚落,孤竹就听嘭一声极重的闷响,从面前的门板上震耳欲聋地传来。

  “……”她都替门觉得疼。

  之后门外却再没了声音,静如无人。

  “……?”事情好像不太对。

  孤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又是惊奇又是无语地看着死鱼一般的越君还顺着门板滑了进来。

  莫不是生无可恋地一头撞在门上,起不来了吧?

  孤竹只好无奈从地上架起越君还,想起前一日月娘指点她的事:“你这是失恋了怎么?”

  “算是吧。”越君还垂头丧气,闷闷地道。

  “难道是,公主嫌弃你是女子,不肯招你做驸马?”孤竹饶有兴味地调侃道。

  越君还登时抬头怒视孤竹:“你是个说书的吧?!再说我哪里像女子了?!”

  好巧,我也这么觉得过。

  孤竹面不改色:“你打扮成这样不就是让别人觉得你是女子么?”

  越君还一抽嘴角:“我只是为了让仇家认不出我而已。”

  孤竹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收效甚著,怕是亲娘都认不出来。”

  越君还立马开始撸袖子。

  孤竹连忙制住她的手:“你不是失恋么?感觉跟没事似的,我走了。”

  “等等!”越君还连忙按住孤竹,“陪我喝酒去!”

  “你出钱。”孤竹毫无原则地将落靥楼的工抛到了脑后。

  ……

  事实证明,不是人人都有孤竹那般逆天的酒量。

  孤竹看着烂醉在桌子上的越君还,感觉脑仁子生疼。

  架一个满脸脂粉的人一路回客栈……想想就觉得不想活了。

  好在这家伙似乎还有点意识,还在一边叨叨模糊不清的话,一边往嘴里灌酒。

  “他……怎么是那样……连……连红莲城都怕皇室,那我……还有什么胜算?”

  “就算……帮他收服了红莲障……又能得几分真心相待?”

  孤竹皱着眉听了半晌,就听着“红莲”“真心”几个词,心下只觉不得了,敢情是看上了红莲城主,难怪会失恋。

  “玉琢……我带你回去,你……你会不会把我送入囚笼呢?”

  又听到越君还连连唤“玉琢”,孤竹简直目瞪口呆,心念就心念吧,还同时念两个算怎么回事?

  而且这两个,一个城主一个公主,你不失恋谁失恋?孤竹直欲翻个透彻的白眼。

  许是陪个自言自语的醉鬼太无聊,又或妒羡这能获醉的酒量,孤竹突发奇想,开口问道:“你为什么喜欢天玉琢?”

  “废话!”越君还也不知是何人在问她,下意识喷着酒气道,“她单纯善良又温柔……她还不嫌弃我。”

  “没救了。”孤竹面无表情。

  “她知道我受没受伤。”越君还用一种难得柔和的语气,像个寤寐思服的少年般道,“她还知道我伤在何处,何时所伤。”

  “她会担心我的伤势,会为我换药,会为我擦汗。”越君还黏黏糊糊地讲着,“我给她讲天南海北的故事,她就很认真地听,听到兴起就会心地笑,笑得很好看……就像越三百岛冰桥上的霜花一样……

  “讲到伤心处,她就安慰我,甚至自己说着说着,也为我的经历而流泪,有时哭得还要我安慰她——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关心别人的傻姑娘……”

  随着越君还的讲述,孤竹仿佛看见,牙色衣裙的公主对少年关怀备至、尽柔以待的场景,以及二人同在月光下或烛火中,少年本想为常在深宫的公主讲述自己的经历,来逗公主开心,公主却将每一个细节都听入心中,问少年受伤时不疼么,一个人面对危难一定孤寂又惶恐吧?

  孤竹忽然有些理解了。

  “就算明知她已有心上人了,我还是……”越君还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话本里的故事。

  孤竹连忙转移话题:“那红莲城主呢?”

  “?”越君还露出迷惑之色,“他有啥好说的,不就是有身好看的臭皮囊,见死不救的本事真是高明得很……”

  孤竹误会到底,劝慰道:“就算是喜欢,也不是谁都有义务救你。”

  越君还顿觉万箭穿心。

  “算了算了,靠人不如靠己。”越君还又仰头猛灌一口烈酒,破罐子破摔般道,“等我一步成神,看哪里还关得住我!”

  孤竹一抽嘴角:“不用成神,做梦就好。”

  许是越君还那雄心壮志的话音大得太过惊人,险些连酒楼穹顶都掀开,瓦上三两停栖着的飞鸟纷纷滚落下去,到了屋檐才想起扑扇翅膀飞走。

  恰是时,楼下大堂走进二人,循着未散的余音向二楼看了过来。

  越君还低头时恰一道目光,与那二人撞了个正着。

  孤竹就见越君还浑身一颤,看见了平生至为恐惧之物似的,随即整个身子都滑进了桌子底下去。

  “……?”这又是什么毛病?

  等孤竹不经意间向楼下一瞥,却亦是面色骤白,毫不犹豫地学着越君还滑到了桌子下。

  然孤竹到了桌下时,又见越君还已经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洞开的窗边,脚步踉跄地翻窗而逃,看上去颇有头下脚上、摔个半身不遂的趋势。

  “……”有点出息吗,刚刚还要一步成神。

  楼下二人眼睁睁看着楼上两个少年矮身藏入桌底,俱觉无言以对。

  鸣鸷堂堂主喑日道:“那两个家伙是变戏法的吗?”

  明颜别淡淡道:“也许是吧。”

  越君还摇摇晃晃一落地,被街上凉风一吹,当即酒醒大半,想起方才发生之事,见身周空无一人,才猛地一拍脑门:“哎呀完了,我兄弟呢?”

  身后适时又落下一人,给她脑上按了个凤点头:“喝了那么多酒,还要我给你结账?!”

  “你不也喝了吗?”越君还大叫道。m.χIùmЬ.CǒM

  “我的都被你抢过去了!”孤竹怒气腾腾。

  楼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谷主,这是哪出戏,属下没看过。”

  “我也没看过。”明颜别淡淡道。

  二人的争吵戛然而止,俱畏怂万分地看了看楼上。

  二人方才翻窗而逃处,一个俊美的银衣男子倚伏在窗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楼下情景;他身旁抱臂立着另一个黑衣男子,神情中更多是不知所以。

  孤竹难得与越君还不约而同,拔腿就跑。

  明颜别面不改色:“追。”

  “是。”喑日身形一闪,霎时不见。

  “你跑什么?”越君还惊奇地看着与她同步的孤竹。

  “我上次在鸣鸷谷砍了明颜别一剑,不跑等着他抓我吊着打吗?”孤竹道,“你又跑什么?”

  越君还登时一副不堪回首的神貌:“我偷了人家的定情信物。”

  “?!”好家伙,第三个了。

  越君还总算注意到孤竹惊为天人的神奇表情:“……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阁下风流过人,某拍马难及。”孤竹敬而重之道。

  “??”酒意在脑也不甚清醒,越君还迷糊地挠了挠头,“我也这么觉得。”

  没等二人牛头不对马嘴地继续胡天侃地下去,面前凉如水的夜色中忽然透来一缕寒光,刺得二人浑身汗毛倒竖,下意识向两旁闪避开去。

  那寒光悄无声息,瞬息划过长夜两端,从二人当中穿刺而去。

  二人身后疾追已至的喑日,亦下意识顿足后退,选择避其锋芒。

  孤竹与越君还落在两侧屋檐上,当中一人身影翩翩显现,一击未中,收剑而执,立于屋脊。

  二人望着那蓝衣少年的背影,顿觉天仙破云下凡,大抵也就这般光景了。

  孤竹点足上前与他并肩而立,共对喑日:“你怎会在此处?”

  星簇河冷冷地哼了一声:“难道任你们这对狐朋狗友折在这里?”

  “……”这印象不太好。

  孤竹连忙轻咳一声,随即敛容正色,抬剑直指喑日:“大敌当前,先解决他再说。”

  “……”对面房顶上的喑日无精打采,谷主认真的么,这三个少年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不过喑日倒还猜得出,他二人初至红莲城,明颜别应是要自己在这里闹出些动静。

  孤竹剑尖刚指准人,喑日的身形就消失了。

  “……?”三个少年皆不禁一怔。

  还不等他们开心眼洞察,身周便抹开了重重黑雾,不过一呼一吸间,黑雾便已将他们合围,层叠相绕,不露寸光。

  于是黑雾间各色光芒乍起,层出不穷的攻击穿破黑雾,又落在周遭屋墙瓦檐上,喑日吸噬消解了护持阵法的灵力,不片刻便见土崩瓦解,灰飞尘扬,狼藉遍地。

  只不过使出了一片黑雾的喑日不由啧啧,少年人的破坏力果真难以想象。

  待三人终于将黏稠浓重的黑雾清理干净,兀自喘着大气时,喑日早已不知何处去了。

  越君还一看周围颓败景象,忙呼一声“糟了”,急道:“还不快跑?”

  孤竹会意,拉上不明就里的星簇河便跟着越君还逃了起来。途中还不忘对他解释:“破坏城中建筑,要让城主府知道是我们干的就完了。”

  “……”你们怎么这么熟练。

  ……

  “往哪躲?”

  轻尘蹑手蹑脚藏在巷间,忽闻此一低沉邪气至极的嗓音,不禁浑身一颤,只觉手脚冰凉。

  轻尘匆忙中正欲飞身上房顶躲避,可惜来人比他更快,他足下力还未借,便觉浑身一痛,整个人已被死死按在了墙上。

  轻尘不断挣扎推拒,然他念力境界虽无人能及,灵力比起喑日却是低微得很,便是拚命也挣不脱此人的钳制。

  “没想到啊没想到,什么任务竟能劳动你亲自出手?”喑日捡到宝一般,迫不及待凑至轻尘颈间,“难怪前段时日在谷中寻你不见,原是在谷外逍遥来了,嗯?”

  轻尘被他呼出的气息撩拨得浑身酥麻,却仍是恨恨道:“既然知道我有任务在身,就赶紧放开,不然谷主怪罪下来……唔……”

  喑日直接堵住了那双比女子还丰润柔嫩的唇,被美□□据的脑子不愿再去想什么任务和谷主:“他既然派我出来,就肯定料到这一刻了。”

  “况且都是因为他和那老阵魔突发奇想,我们才结了合欢之契,有什么脸怪罪我们双修?”喑日狠狠品尝罢那水唇,便将浑身发软的轻尘横抱入怀,飞掠而走,寻客栈去了。

  “我怎么觉得是你早有阴谋。”轻尘喘着兰息道,“谷主和阵魔明明说了自愿尝试,你要真不愿意,他们还能逼你?”

  “是又怎样?”喑日满不在乎被拆穿,“不然以你那诡秘莫测的藏身之术,我连碰你都碰不到,哪会像现在,你根本逃不出我帷帐?”

  “无耻!”轻尘怒叱。

  “你不就喜欢我无耻?”

  “呸!谁喜欢你……!!喑日你个混账急色鬼,不要在路上动手动脚!”

  焰光映夜,春光映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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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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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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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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