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的情绪从紧张变得有些激动,眼前的这位老人,给他带来了一丝曙光。
“大爷,您贵姓啊”上官峰客气的问道。
“我免贵姓刘,我叫刘宝贵。”老人对上官峰也很客气。
“刘大爷,您还记得当年知青里有一个叫上官彰的人吗”上官峰坐在坑边上,平静地问道。
“上官彰哦我想起来了,记得记得。他呀,是我们这最后一批知青,唯一的一个姓复姓的,1980年返城时走了,再也没回来过,你是谁呀,怎么打听这个啊”刘宝贵似乎很好奇的问道。
“我我是他的一个亲戚,那您还记得霍思慧吗”上官峰没说实话,不是想故意欺骗老人,而是他觉得没有必要多生是非,但老人如此好的记忆力却让他刮目相看。
“哦你说那个小慧啊怎么能忘呢,当年她和俺家你大娘关系可好了,一块儿下地里干活,一块洗衣服,总在家里吃饭,可惜啊,我老伴走的早,哎”刘宝贵说到上官峰的母亲和自己的妻子,眼神中透出一阵伤感。
“大爷,上官峰和霍思慧,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您知道吗”上官峰在心里揣测了许久,终于脱口而出。
“挺好的,走的很近,大伙总拿他们打哈哈,对了,你问这个啥意思啊”刘宝贵疑惑地看着上官峰问道。ωωω.χΙυΜЬ.Cǒm
“没什么,这批知青里,跟霍思慧走的比较近的,还有谁你能记起来吗”上官峰知道,或许父亲和母亲在当年的那个环境里,根本不敢公开恋爱关系,别人不知道,这也正常,但他其实是想知道在他母亲日记里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还真有,有一个叫程岫岩的,当年跟小慧关系好,很照顾小慧的”老人说完,眼神一直盯着上官峰。
程岫岩三个字让上官峰大吃一惊,面对一个看着极其淳朴的老人,他并未设防,看着明显有些走神。
“小伙子,咋了”刘宝贵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上官峰醒了醒神,低声说道,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上官峰跟刘宝贵道了谢,转身出门上了车,刘宝贵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上官峰离去,回过头用袖口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
上官峰迎着夕阳回到了江城。一路上,他反复在想,全省领导干部中,在网上能搜到的,只有一个人叫程岫岩,就是他最熟悉的顶头上司,江城市公安局的局长,但在江城公安局官网公示的人物履历中,却没有任何字眼提到知青那段日子。
此时,他坐在家中的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他心想,如果祖娜要是在的话,一定可以帮助他查到他想要的信息。
祖娜到底在哪程岫岩到底是谁他无数次在内心反问着自己。
邓武之知道上官峰回到了江城,主动打来了电话。
“没事吧”邓武之很关心地问道。
“没,你在哪”上官峰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的感觉。
“局里,你过来还是我过去”邓武之了解上官峰,从语气已经判断出他一定有事相商。
“我过去吧。”
上官峰挂断电话,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平整的休闲西装,这是他的风格,越是遇到大事难事,他越不希望大家看出他的颓废。
邓武之的办公室里,是浓浓的混合型烟草味道,这种呛人的味道,上官峰闻到鼻腔里却很亲切。
上官峰回手关紧了门,邓武之起身和上官峰一起坐在了沙发上。
“说吧,什么事”邓武之多余的话一句也没说,他们之间不需要任何的寒暄。
“帮我查查”上官峰本想让邓武之帮他查程岫岩的简历,这也是他在不久前想来见邓武之的主要目的,但话刚要出口,他后悔了。
“查什么”邓武之见上官峰语塞,把话接了过去。
“没什么,心情不太好,想找你聊聊祖娜的案子。”上官峰还是没继续说下去,他认为此时的重点是祖娜,即使程岫岩真的是长林河村当年那个知青,也不是当前他最为关注的焦点。
“现在看来,祖娜的失踪,与这伙贩毒集团有着密切关系。”邓武之没再追问,这是默契。
“可惜张安平死了,所以现在我们要想找到祖娜,我们必须先找到小白,或者是那个失踪的小毒贩刀哥。”上官峰很快把思维调整了方向。
“有思路了吗”
“要想找到毒贩,就必须先破解贩毒网络,而要想破解贩毒网络,你觉得什么最重要”上官峰看了看邓武之,问道。
“渠道”
“没错,这些毒品是怎么进的江城如果把渠道掐断了,那这些人就肯定坐不住了”上官峰眼神有些茫然,但依然透出一股坚毅。
“我现在就安排”
邓武之的心情,与上官峰紧紧牵绊在一起,他们这种人,永远不会觉得工作任务重是压力,就怕工作没有方向,一旦有了方向,他们的世界就打开了一扇窗。
邓武之亲自上手,与上官峰一起制定了详细的计划。一个小时的时间过去了,两个人分别点了一支烟,有些轻松地深深吸了一口。
“走吧,咱俩去跟程局汇报。”邓武之起身准备出门。
“”上官峰刚要回答,他又犹豫了,不是因为行动,而是,他此时并不想见到程岫岩,他内心的心结还没有解开。
邓武之看出了上官峰的异样。
“怎么了”
“你去吧,这是缉毒支队的工作,我去不合适。”上官峰说完,没等邓武之回应,便出门下了楼。
程岫岩对邓武之的汇报表示全力支持,当着邓武之的面,给相关分管副局长打了电话,调动了特警和全市缉毒力量配合此次行动,行动代号清风。
夜晚的江城,刚刚下过一场春雨,霓虹被些许雾气笼罩,绽放着朦胧的五彩光晕,四十几辆警车开往机场、车站、码头以及高速公路和国道的进城口,他们像一支离弦的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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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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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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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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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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