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处的灰尘被破坏,说明这里有人曾经停留过,厚厚的灰尘上有几滴水风干的印记,但这并不是水,经过上官峰认真的勘察,咸的,这是泪痕,会是祖娜的吗
上官峰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几滴泪痕一定是祖娜留下来的,一个女人在自己身处险境的时候,流几滴眼泪,这种行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紧张和怀疑。
泛了黄的白墙墙角处有明显的故意摩擦痕迹,是绳索留下来的,还有残留的尼龙绒丝。
他拿起电话,刚要打给邓武之,突然意识到邓武之已经不再是刑侦支队的政委,他闪过一丝失落过后,看到了王一伟和李大军分别打来的四五个电话。
“队长你去哪了可急死我们了,没事吧”电话里王一伟关切的问道。
“没事,你带着技术队,过来一趟。”
上官峰语气里很平静,内心里却很温暖,他能感觉到兄弟们对他的关心是真诚的,他用短信给王一伟发了地点信息。
整个凄凉空旷的旅馆里,只有他一个人,这个季节室内的昆虫已经复活,还偶尔能看到几只苍蝇。
他静静地思考着,那两滴眼泪如果是祖娜留下的,那她一定是想告诉上官峰她曾经在此处停留过,但仅仅只有这一点信息显然也不足以找到更重要的线索。
他静静地蹲在墙角,看着那块被磨损的痕迹,面积不大,但很是显眼,整个墙壁都是泛了黄的颜色,只有那一块,显得很白
墙角左侧的地上,有一只死了的蟑螂,这本来没有任何的奇怪,在这种阴冷潮湿的房间里,不可能没有蟑螂出现,但是,这只蟑螂死的很惨,像一个标本,被结结实实地按压的完全贴合在地面上
上官峰有些激动,他似乎读懂了这里留下的痕迹。
王一伟带着技术队来到现场,李大军赶忙来到上官峰身边关心了几句。
技术队很有效率,他们看到了上官峰凌厉的眼神,丝毫不敢有任何的懈怠,他们已经听说了上官峰主动拒绝了任副局长,而且推荐了张安平任副局长,竟然成功了。这样看来,上官峰在市局的话语权其实很重,这一切缘于一把手程岫岩对上官峰的器重和欣赏,所以上官峰的前途是何等的光明,明眼人一看便知。xǐυmь.℃òm
“上官队长,跟您汇报一下,地上的灰尘层被破坏,这里最近确有人活动的痕迹,但是查不到有效的脚印,也看不出是几个人,看来是在离开的时候处理过。不过您说的那几滴类似水滴的痕迹,确是泪痕,但是是不是祖娜的,我们还要回去化验一下。”技术队的人很客气也很客观地说出了他们的发现。
“需要多久”
“回到队里,最多一个小时。”
“辛苦了。”
“应该做的。”
上官峰回到刑侦支队,按照惯例,在王一伟的陪同下,他来到了五楼缉毒支队,邓武之的办公室里站着几个缉毒支队的同志,正在里面有说有笑地与这位新上任的支队长闲聊着,见上官峰到来,邓武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迎上前去握了握手。
邓武之很用力,上官峰也同样,仿佛是传递着一种情感。
“你们都出去吧,我跟上官队长说几句话。”邓武之用他那特有的嗓音低声说道。
屋子里只有刑侦支队的四个人。
“上午发生了什么”邓武之太了解上官峰,他一眼便看懂了上官峰眼神里的复杂,同时,加上早上上官峰的突然失踪,他很急迫地想知道他的好兄弟到底怎么了。
“发现了可能是祖娜曾一度被藏匿的地点。”
“哦找到了什么线索”邓武之惊讶地抬头看着上官峰。
“在等技术队的检验结果,现在还算不上线索。你呢,怎么样,这一上午换了工作岗位,可还适应”
“我还真有点不适应,当初从南岭分局到刑侦支队,我离开了工作了二十几年的地方,都没有这种感觉,上官,一伟和大军也在,这里没外人,说实话,我是真他妈的舍不得刑侦支队的兄弟们。”邓武之说话间语气极其伤感,眼睛里似乎闪着一丝泪光。
上官峰和王一伟、李大军同样有些不舍,房间里被伤感的氛围笼罩着,陷入了寂静。
每个人都不自觉地点上了一支烟,四种烟混合的味道让房间里变得呛人。
香烟燃毕,上官峰起身准备离开。
“上官,有什么消息,记得知会我一声。”邓武之起身相送时叮嘱了一句。
上官峰知道,邓武之的人虽离开了刑侦支队,但是心里却系着支队里的每一个人。
在转身下楼的一瞬间,上官峰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当初推荐邓武之来到缉毒,两个人的感情和工作交流成为了一种习惯的时候,也会成瘾,也同样很难适应戒掉的痛苦。
上官峰刚到二楼,技术队的同志拿着检验报告刚好等在那里。
“上官队长,确定了,是祖娜。”
这一句话让上官峰大脑迅速转了起来。
这个消息,就像一根拴住灵魂的铁链,把他的思绪从伤感中生生地拉回到了现实。
王一伟和李大军刚要跟着他进门,他自己却突然折回上了五楼,推开了邓武之办公室的门。
老邓正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从邓雨诗去世以后,邓武之情感的防线就总会崩塌,他变得脆弱而易伤感。
邓武之见到上官峰又回来了,立刻把手里的纸巾团成一团扔进了脚下的纸篓里。
上官峰没顾得上安慰老邓,而是把他在温馨旅社的发现说了一遍。
此时已经可以确定,祖娜确实在那里停留过,那么墙角处留下的两个让人觉得有些蹊跷的线索就不得不被重视起来,上官峰意识到,机灵的祖娜,在任何条件下一定都可以给他留下蛛丝马迹,这个线索或许很简单,但上官峰与祖娜的默契,可以助他读懂。
“你认为墙角和磨白和那只死了的蟑螂,意味着什么”邓武之急切地问道。
“我不敢保证,但是就现在我的感觉,我认为是祖娜在告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小白那那个呢”
“是的,墙角那一小块崭新的磨白痕迹,应该指的就是小白,而那只死了的蟑螂,像标本一样,被按压的极其平整,你说会不会是指张安平”上官峰作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有道理蟑螂,按压得很平整,不就是张安平吗而且,之前咱们怀疑过内鬼,张安平和祖娜共事了好几年,一定对祖娜了解的很深,嫁祸一事,他肯定做得到,加上那天晚上张安平并没有回家,把手机丢在了单位,这一切看来已经把线索清楚地指向了他。”邓武之接过上官峰的思路作出了分析。
“等等你搬过来时,没带办公家具吗”上官峰突然意识到这里曾经是张安平的办公室。
“没有啊,怎么了”邓武之意外地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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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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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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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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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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