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第23章

　　第23章

　　夜晚的乌镇有种被白纱遮眼又将朦胧不清的洋溢出静谧安闲的气息，朴实无华的古镇，灯火通明，砖雕群落屋檐下垂着一串串红灯笼，风带着轻轻晃动。

　　他们入住的是景区内的客栈，郑牧宸推开房里的窗户，眼神平静地站立在楼房上看夜空，看地面。稀稀落落的人流，早上看的绿树葱茏却在夜里成一棵黑黑庞大的树型，河中的一艘乌篷船穿过桥底，沿路投下视线在寻觅远方，他十分安详地闭上眼睛，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带过，睁开眼睛，乌黑的眉眼游移在这青砖灰瓦，小桥流水中……

　　他洗了澡，干净的脸卸掉了粉妆，换上居家服宽松短袖和运动长裤，单手随意的撩头发，让立体的五官呈现出来，憔悴了些带着倦态的慵懒吧，只见他淡淡的扫向一处忽然神色笃定，随后嘴边噙起一丝别样的笑。

　　年轻人的肤质好，素颜照样可以，他戴好帽子和口罩，打开房门一瞬，杨志琝从浴室出来，用着毛巾擦拭着湿润的发丝，抬眼半张开的嘴还未说话，郑牧宸先说了：“出去一下，就回来。”

　　话音一落，房门已关，杨志琝忽然发现窗子没关，沿着床尾走过去，俯瞰整个隔世在外古色古香的镇子。

　　郑牧宸腿长走得快，没一会儿，他从一个巷口走到桥岸边，再从那边的一个铺子绕个弯，当刘伊墨慢悠悠地上了桥，她跟节目组里的工作人员搭台吃饭，身边的人不太熟她就扒了几口饭说吃饱了要出来走走，晃着晃着她都逛了很久，她看向河水，面上映着屋檐和绚丽灯光的倒影，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几张个人照。

　　一盏盏昏黄的小路灯，走在地面铺成石板的老街小巷里，她逛进了小铺子，买了些好玩的小物件，有这样的气氛，连卖的菊花都显得那么有意思，迷你小瓶子，杭白菊。

　　郑牧宸他的身影穿行光景之中，这一米八五身高，又瘦又高真的容易引起让人注意的目光，甚至在他脸上仅露出大大的眼，时会一笑那眼下两条鼓鼓大卧蚕肉立即浮现。视野里那熟悉的身影已经在不远处，站在门铺外的她合着手，跟店主说话那会转着那双藏星星的眸子，她粲然一笑的侧脸被夜晚霓虹灯晕染开来，她的笑是永远上扬的弧线，盛着光芒让他漆黑的眼睛亮了亮。

　　转而他缓口气随手撩头发戴帽子，终于才恢复步伐缓慢的姿态，过程中他内心起嫉妒能和她轻而易举说说笑笑的男性，他却只能面上待她……小心翼翼，或许有时候他眼睛直盯盯的盯着对方的背影，喜欢斜眼看一眼，又会故意转移视线，更是隐藏了他目光所致都是她的线索。

　　刘伊墨在等臭豆腐，余光察觉身后有个人影，因为她个子矮，眼眸往上一抬，望对方一眼就认出了是郑牧宸，他根本没看到她的存在似的，她认为应该自己特别爱喝旺仔牛奶的原因，这一下对比了他此时睁着超级大的眼睛像极了罐装上的旺仔表情，盯着油锅里新炸出几个金黄黄的豆腐。

　　“真巧呀。”她活力十足的笑容，踮着脚拍了他的肩：“你是不是今晚没吃饱？”

　　这种无拘束轻松的聊天，郑牧宸耳下听到她欢乐的语调，一下拨动心弦，覆到眼皮上长睫毛接连地动了几下，这种抑制不住的雀跃眼神在她一会目光看向他的时候给憋住了。

　　十分淡定地“嗯”了一声，店主举起漏勺捞油炸好的豆腐，动作大有渣渣声，刘伊墨怕溅到热油，心头一紧伸手去拉郑牧宸的手臂，“你过来。”他穿着短袖，裸露在外的肌肤她所触及到，感受到在握在手心里的小臂肌肉，绷紧的青筋有种健康结实的触觉感。

　　“你看起来瘦瘦的。”刘伊墨先是惊讶，而后捏了捏他手臂赞扬一番，：“这个肌肉部分还蛮帅的。”

　　他有在听，轻轻的昂了昂下巴，“我经常会去健身房。”

　　“那你有小老鼠咯。”刘伊墨感兴趣，下意识上手要去摸粗壮的手臂肌肉，她刚碰到了柔软的T恤，郑牧宸噗嗤笑了，一口北京腔，在嘴边就成了大喘气含笑的声音：“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兴趣爱好？”

　　他虽然有躲闪，没大幅度只是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刘伊墨看着对方眯眼笑那仿佛带着几分诙谐，自己看着他笑，拉过他悬空的手腕，另一只晃了晃，解释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郑牧宸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份宠溺，透澈的眼瞳里映入一个人，要让陌生人看嘛就是这小伙子满满透出暧昧的感觉。

　　刘伊墨发出杠铃般笑声，慢慢收敛了想笑的嘴，“我真的看你长得瘦瘦，好奇你的肌肉而已。”

　　突然想到了什么，弯弯眼，咔咔几声笑食指指向他：“你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人吧。”

　　郑牧宸对回过头看他的刘伊墨表示有些猝不及防，他们俩最萌身高差站进街市如昼里面一帧帧笑嘻嘻露个大白牙的她，和一幕幕他那双干干净净的眼睛低着头望着她时，也笑开了眼。

　　卖豆腐的店主见他们相处很合拍，朝郑牧宸递上打包好的臭豆腐，“你们的臭豆腐好了。”

　　刘伊墨伸手去接，亲切地说：“谢谢。”郑牧宸摸了身上的裤兜，店主看懂了动作，就说钱已经付过了，刘伊墨在用竹签戳袋子里的豆腐，“我们走吧。”

　　这豆腐四四方方一片，油炸过后的香气激起了食欲，她忍不住先咬了口，真不错，接着再一口就吃下一块，突然戳了一块给他，说声：“来，你也吃。”

　　郑牧宸抬起眼，刘伊墨歪着头，嘴巴一张一合还在吃，这豆腐炸得酥脆，上面裹着红色酱汁，浓郁的味道直扑。

　　他接过，郑牧宸从来没吃过这些说好的人间美食，揭开口罩，吃一口立即两目炯炯有神，吃到好吃的样子好满足的舒展了眉。

　　刘伊墨大方把那袋油炸臭豆腐给到郑牧宸吃，这时被吹过风，食物凉了些，一嘴一个吃着，一双明亮大圆眼，鼓起的腮帮子好像个小仓鼠。

　　经过今晚小聚，他们的相处不陌生见外，有刘伊墨的主动搭腔，性格开朗爱笑姐姐让这位少年感十足的他，从原本身上自带着暗淡又寂寞的光芒，慢慢也释放了天性般，她很多话讲，他只是看着她浅笑或到两人相视大笑。

　　刘伊墨：“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吵。”

　　“不会。”郑牧宸眸子盯着认真，“我没嫌你吵。”看着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在看东西，并肩走一起，肢体肌肤的无意间碰撞，似乎在这个时候，他觉得与刘伊墨的距离近了。

　　———

　　拍摄两天一夜回到公司上班报道，刘伊墨把手头上的活都干了提早跟杨志琝说好今日早下班要去幼儿园接诺诺回家，杨志琝知道她顾虑孩子，也一口答应了，之后她便从公司门口走出来的时候，郑牧宸精神不佳，长腿走向栏杆扶手处，站在二楼两手撑着栏杆把手，那双浅色眸子虽然淡冷在俯看下面的大厅，却一下就认得她走过的身影，虽年龄不大但经历过一些难以的事情心境加上后天影响成了清心寡欲多半像一面毫无波澜的湖一样，可纯净。

　　此时嘴角带笑也是很引人注目，一对桃花眼型里嵌珠一颗又圆又大如黑曜石般的黝亮眼瞳，秀气挺直的鼻子，这个侧脸笑真的十分惊艳。

　　今日的他戴着一副透明眼眶，穿着黑色宽松带帽卫衣，头顶戴着黑色针织帽，虽然看上去长得白白嫩嫩高高瘦瘦的那种，年轻的面容的少年感还是存在，就可能有时觉得他眉头皱紧有种霸道总裁的视觉感，接着一下连杨志琝开玩笑说，“你最近变了。”他莫名其妙：“什么？”

　　杨志琝故作严肃，“怪可爱的。”

　　无语的郑牧宸翻白眼作回应。听不懂，也许杨志琝一边过来拍他肩，一边说：“别那么安逸，咱们得定个目标。”

　　呆楞了的他，面无表情进入沉思中。说这番话的杨志琝只是觉得在最近相处里，他比往常改变了，拿就近的综艺拍摄状态，这他先看过了那边剪辑过来的综艺片段，自家艺人cut，郑牧宸和苏妍希，他们公司审查过了，虽然两位同龄人没有什么默契和找不出粉红气息，太真实的相处，综艺导演在剪辑方面说了这自然营造一种从不熟到合拍的过程，而且他对郑牧宸节目积极表现挺满意的，还提出炒营业CP，毕竟节目的收视率是需要观众，没点炸点没趣梗，增添的灵魂人物的光环去吸引观众，公司这边也认可。xiumb.com

　　杨志琝心有余悸，这男女艺人合作过程各家粉丝的操作，总会有被黑，网络上狠毒的键盘手在他们这行业中也见识不少，往往被黑得很惨，不由自主担心自家的艺人郑牧宸，那衰弱的名气哪有强大的后援会。他知道这要是坦白从宽跟郑牧宸说，他肯定会皱眉，说：“不干了。”

　　所以，这些天他暗自说，要对他百依百顺。

　　被通知外出出差的刘伊墨事先拜托朋友简珊帮忙带一下诺诺，至少认识了有四五年，而且相对来说，这边只有她为人选，刘伊墨其实觉得说出来了，还怕简珊担忧她的面子不敢回绝。

　　简珊围着裙子，低头专心致志地在插花，听完也没有任何接下话语，半晌她抬了抬眉毛，刘伊墨莞尔一笑，连忙说：“你不方便，就算了。”

　　“也不是不方便。”简珊在旁边直起腰站起来，捧住花瓶放到桌上，才转身对她说：“我男朋友最近也出差了，反正剩我一个，诺诺可以跟我作伴。”

　　正在幼儿园大门口等待被接送的诺诺，一直盯着就怕一个不留神，没看到自己心上想见的人，年龄小，毫无遮掩的心事都表现出来，略带嘟嘴，两只小短手拉着双肩包边边的带子。

　　就因为感情好，刘伊墨的身影出现了，诺诺眼睛睁得大，粉嫩的小表情似乎很犹豫，很腼腆，在她示好蹲下来，张开双手说：“诺诺。”像个被脱手放飞的纸鸢一样的诺诺，露出委屈的模样跑过来直接抱住她的脖子，哼哼唧唧的小哭泣。

　　断断续续的小奶音说话还有点咬字不清，反正刘伊墨是听清了，他说了：“你来接我了。”

　　她活生生呆了，按理说，离开了两天，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孩子心里成了重要的家人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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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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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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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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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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