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 10 章

　　第10章

　　茳市，夜色融融。上出租车坐在后座上的伊墨抱着诺诺，她正腾出手拉开背在诺诺身后的包包，往里面找手机。

　　开着窗，悠悠的凉风略过脸颊，车窗外面的大马路满地都是水，玻璃上还挂着雨珠，这场雨是刚停没多久，大街上行走有人撑着伞，也有人没有。

　　躺着她怀里的诺诺睡醒了，想喝奶粉，抱着她嘟念了几遍。“我们就快到家了，到家再喝。”伊墨查看手机的地信息，确认朋友发来的地址。

　　“不好……”

　　“没水，你想干吃吗？”

　　“不好……”

　　“是口渴了嘛，我拿水给你。”

　　“不好……”

　　伊墨低着头全神贯注看手机了，原本是又困又累，却在她们一回一答的无厘头气氛下，完全没有了睡意，她是觉得诺诺软绵绵的小奶音特别可爱，收好手机后，低头亲了他的额头，“要乖哈。”

　　“不好。”

　　他大概不喜欢口水吧，带着逗笑的模样，咔咔几声笑，反手擦了擦额头。她笑了笑，哪知是想找乐子，还是为了打发时间，死活要亲一口，他擦，她就亲，来来回回，

　　是的，就这么无聊，但在刘伊墨的眼里，她真的觉得很开心很融洽。

　　真是亲的不亦乐乎！另外这一温馨的画面给司机留了个“不错”的印象，毕竟她是这么认为。不然怎么老偷瞄后视镜，这个举动，被她好几次不觉察的眼睛撞碰，按道理，她是该怀疑，这是上了黑车吧，新闻都有出，一女子外出，上了一部出租车，然而途中发生了……。

　　各种沉思与脑洞之间，司机大哥讪笑，“这娃，长得可真俊，我有个小儿子，也是跟你孩子一样大。”

　　“你们是哪里人？”“孩子的爸爸在家等你们吗？”

　　刘伊墨可以当下神经线紧张了不少，嗯嗯几句回复，出门在外，必定要有警惕，要防范。很不清楚司机先生是不是刚看到她的反常，所以话也不多了，万籁俱寂，才想到打开了车上的音响吧。

　　车还在开，进到这里头看一番，刘伊墨大致也是在网上查看这片区，大多数不带电梯的小区，都是矮楼，这片栋楼房的外轮廓有了一定的年代感，这还是选择在市内地段，虽然是老楼，但也不残。

　　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刘伊墨抱着诺诺站在屋门口，根据朋友留的的房东居住地址去找门牌号，房东是一对老夫妻，待人挺友善的，况且看到她手上还抱着诺诺，还想招呼她们进屋坐，一口赞诺诺是个漂亮的小孩，悄然地明白老人家的心意。但还是回绝了。

　　房东老阿姨有说到在栋楼住的居民都是附近上班的人，其实在上楼梯时，发现住在同栋楼的邻居好多是穿着衬衫，西装裤，这样的行头一看就应该是附近各大企业上班的白领。

　　刘伊墨拿到租房钥匙后，也并不拖拉时间磨蹭，因为她抱着睡蒙蒙的诺诺，再拖着行李箱也比较吃力。

　　如果是在上面好几层，她可能真的要趴下去了，房东两口子住一层，她住二层。

　　——

　　郑牧宸躺坐在沙发，此时在敲打着放腿上的平板电脑，略略停下在半空的长指下一秒又飞快的敲击，单从侧脸看到那双低垂的眼睛，只是安静的投以注视，银发晶莹更衬得肤白干净，即便身穿黑色短袖上衣下身黑色运动长裤，从容的姿态仍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和高贵。

　　电脑屏幕上出现是关乎音乐方面的资料，他往下拉了几下屏幕，视线顺着至上往下看。一页一页的滑行。不经意又能再一次看到那熟悉的乐谱，郑牧宸眼神变了变，不愿被勾想的事情再一次被回忆，再仅剩的该是指间流沙，慢慢随着缝隙张大，也该流失完了。

　　眼前电脑屏上停留的还是那首谱，应该时间过了很久了吧。

　　静止的他越是发呆。

　　他记得作为艺人的刚开始，某天的下午在一间专练舞的练习室，成群年龄相仿的男孩坐在地板，额头冒汗，衣衫尽湿，郑牧宸也在其中，嘻嘻哈哈，继续打闹的画面，不知是谁提有关艺人这一话题，各个还挺有共鸣的开聊起来，你问我，我问你的，终于，有人说，“艺人就得异于常人。”

　　这人藏在中间，是一个穿着纯白的上衣的少年，目光炯炯，嘴角带笑，一副大人般那深不可测的模样，下一秒又恢复大大咧咧的笑容。

　　他叫，廖添。

　　郑牧宸饶有兴趣地张望，男生嘛，三三两两互相之间拍拍打打。

　　手机响了，郑牧宸被手机来电铃声拉回思绪，定眼看了亮起光的屏幕，杨志琝，是他的经纪人，他没有跟随助理，全部事务都是由杨志珉操办。

　　在电话里头，跟他交代了明天的行程，因为明天的拍摄会早，就在前天郑牧宸才被杨志琝赶着去把一头黑发染成银色。

　　他点开自己账号的社交软件，微博，刷新新动态，第一个就挂着他的私照，他站在栏杆边，侧着脸在喝奶茶的照片，低头两手捧好杯身，这个时候看到乖顺的他，像个小孩子。上面写着，“我染发了，你们喜欢吗？”

　　新的刷新，再收到粉丝评论有很多，“宸宸，是不是要回归舞台？”

　　“表白银发少年，被你帅哭了。”“咔咔咔，好好做自己，我们永远是你的后盾。”

　　好评恶评都有，字里行间。

　　看到下面出现几个熟悉的ID。他回复：“我明天要拍摄广告。”

　　这个微博，大部分由杨志琝打理，发照片写文字，那么他的私人照，在杨志琝认为天气很好，景色宜人的情况下，抓拍来几张存图，好发发，时不时冒冒泡。

　　———

　　第二天，刘伊墨牵着诺诺此时在一间面包店挑选早餐，她早以用手机给杨志琝发了定位。隔着玻璃看着小巧而美味的蛋糕，诺诺特别兴奋地嚷着要这个要那个。

　　她也忘我地投入选吃什么，各色各样，不亦乐乎。

　　郑牧宸是被门口铃声吵醒，屋门外站着的是杨志琝，门一打开，生龙活虎的声音：“早上好，牧宸。”

　　“嗯，早。”他打着哈欠，抓着睡得翘尾的头发，又抓了抓发痒的脖子。

　　“对了，我先载你去做头发，还有出去接个人。”

　　走进玄关处，郑牧宸转头，眉头不明所以轻皱。

　　“你的新来化妆师，人生地不熟，我担心她带着小孩会迷路。”杨志琝瞟了一眼他，“别磨蹭了，去刷牙洗脸。”

　　刘伊墨。这名字从他的脑海里定格住一张炫目耀眼的笑脸。这样想起不由得低头一笑。

　　都还没出声，就被杨志琝打断，“笑屁了，去刷牙。”

　　不一会儿，两人下停车场去开车，一前一后，尽管身后穿着款式就那么简单的白色T恤，身高也是高海拔，依旧给人一种迎面扑来的精致感。

　　悄然，早上的高峰期还没开始，很快开到了约好的目的地，不等太久杨志琝就停在马路边，他在微信上发了信息，“我车已经到了，你在哪？”

　　须臾，接到手机的信息的刘伊墨还在咬面包，她面向一大块玻璃墙坐着，清楚看到外头大马路，她眼见停在眼前的小众车子，非常近距离，当中只是隔着玻璃而已，确认看一下他信息发来的车牌号。

　　她匆匆地拾起台面放的面包塞回纸袋子里，牵好诺诺，同时待在车里头的郑牧宸似是毫无意识靠背往左边一躺，将刘伊墨的举动都落入眼中。

　　今日的她，戴起了黑色大眼眶。

　　杨志琝开车窗，扬手：“坐上来吧。”

　　她点头，看见面向自己的后座车门被里打开，正拉开门，弯腰让诺诺坐进去，却是徒然撞上迎面来牵诺诺的手臂，也开口说话了：“我来。”

　　眼前的男子，她不陌生，只是想感叹两人有这谜一样的缘分，这位看似温文气质不凡的男子更是倾身过来。

　　前一秒顿了顿，定定的看了一眼郑牧宸，更是引人瞩目的是他今日的着装有种少年的青涩，一时之间就明白身份，刘伊墨仅是对他笑了笑，也不当下思虑，坐上车。

　　诺诺被拉上来坐中间，两只小手爪抓着面包，小嘴不停地咀嚼。

　　杨志琝简单向郑牧宸介绍，“她就是你的新化妆师，刘伊墨。”

　　“你好。”刘依墨笑容露出丝暖心，在他们莫名对视的瞬间，郑牧宸清俊的眉宇微微上扬，秀逸的脸孔倒显得很淡定。

　　车内的气氛，难免有些凝滞，下一秒，杨志琝点开了音乐。

　　他也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刘伊墨抬起头朝他方向，发现他眯眼了不是熟睡状态，因为他微微有吸了吸鼻子，吓得她收回视线看别处，生怕被他发现一般黑溜溜的眼珠子转动几番。

　　很快，来到了拍摄目的地，走了十几分钟才到一座小别墅前，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在布置，有人招她去化妆室。郑牧宸也被带去弄发型。

　　刘伊墨带着诺诺在化妆室候着，她捣弄化妆品好久，诺诺在沙发上睡着了，小孩睡觉都会有动响，她不由的满眼关切的弯腰。柔顺的睫毛落在粉嫩的脸颊上，乖宝宝香香地睡了。

　　不到两分钟，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走进来，眸光流转若有似无的扫了一眼跟前纤细的身影。

　　刘伊墨抬起身，正要回头的瞬间，白色T恤挡住了她大半视线，一双眼睛格外的明亮度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淡淡的定型发胶的气味让她有片刻的怔忡。

　　不难闻，反倒有点像香橙清新剂的感觉。

　　郑牧宸依然一脸，留在前额的刘海做了微卷，身高优势的他越过她的头顶，歪着脑袋仿佛带着压迫似的撩动心扉的靠近，可能淡定如许的他没注意何时有亲近别人不拘谨的举止，露出一副好奇心十足的的表情。

　　注视着她身后睡着的诺诺。

　　“嗯。”刘伊墨本能地轻轻抿嘴，小步往边一挪还差点站不稳。

　　郑牧宸眼角的余光捕捉到她垂下的视线，瞄了一眼，轻而不让人觉察的噗呲一声笑：“那开始吧。”Χiυmъ.cοΜ

　　刘伊墨的直觉告诉她，他是在笑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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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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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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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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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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