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站起来冲到医生跟前普通就跪下:“求求您了医生!”“我们真的尽力了,百草枯中毒,几乎没救。”
柳卿站起来,拉着柳月冲进了手术室。
“哥,我柳卿!我柳卿啊,你醒醒!”柳卿俯身,怀疑的看着抢救台上这个脸颊塌坑、眼睛深陷、面黄焦黑的哥哥,心里刀剜似的痛,他攥紧了双手,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一切。
“哥,哥,你醒醒啊!”六月轻轻的摇晃了一下柳相的胳膊,双眼紧闭,嘴唇苍白,没有任何反相应,他气若游丝,好像随时会断掉这口气。六月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趴在哥哥身边呜咽起来。姐姐这一摇晃,柳相还真断气了。姐姐嚎啕大哭,走廊上的家属紧跟着都冲进了抢救室。
“我们尽力了,你们要是能早点来也许就好了,来的时候毒已经扩散内脏了,损害到了重要神经和大脑了。人已经不行了,你们带他回家入土为安吧。”医生虽然习惯了这种离别,还是忍不住眼睛有点红,跟柳卿说完就扭过头去,准备离开。
“我哥是食物中毒吗?”柳卿闻着抢救室这弥漫的农药的味道,忍住伤心的,追问道。
“不好说,来的时候胃里都吐空了,无法判断,不过中毒是肯定的。你看这一身的衣服,浑身都是农药味,这衣服都给农药溱透了。打百草枯,敢把身上衣服湿成这样,还有心思在家里吃中午饭,你们家人心也真大。”m.χIùmЬ.CǒM
“那是说?是因为这衣服?”“不能吗?皮肤也能吸收啊,这个是人身上最大的器官!”
柳卿此时很惭愧这话竟然时从他一个医学院的学生嘴里问出来的。“这衣服怎么会这么多农药水?”他心里嘀咕,大哥每年都打农药,有常识的,不会连这都不知道啊!
“不过也不确定,都有可能,但是不是致死的原因,还不好说。这需要法医鉴定。”
听到法医两个字,六月霍得站起来“是要解剖吗?我们不找法医,不解剖。柳卿,我们不能再让哥哥挨刀子了。”六月泣不成声。
“我们回去,姐,天一亮我们就带哥回家。”
家门口,看到面包车停下,“我爸呢!”正在翘望的柳婷看到他们回来冲前去,钻到车里颤抖着揭开了盖在柳相身上的被子,“哇!”的大哭起来。院子里,已经哭成了泪人的兰子听到动静,挣扎的跑了出来,老柳和二叔还有村队长,紧跟着也跑了出来。
柳卿下来,迎住兰子和家人:“嫂子,先回家。”车进了院子,院子里随即哭声一片。奶奶那沙哑的哭声让人听得撕心裂肺。奶奶哭了一阵,颤巍巍的爬起来就去揪兰子的头发,还照着脸上拧,边哭边说:“我让你跟他打架?我让咒他死!他死了,你成寡妇了,你安心了吧!
“奶奶,奶奶!”柳卿将奶奶拉起来,送回里屋,奶奶在屋里捶着床,哭天抢地,苦他苦命的孙子,苦他短命的男人,几十年了,留她一个老太太处理这一烂摊子的事。老柳弓着腰坐在马扎子上,啪嗒啪嗒的抽着烟,一声也不吭,连颗眼泪也不曾落。二叔骂骂咧咧,让柳成去安排丧事。几个亲近的街坊也都过来了,男的去跟柳成商议,女的上前劝兰子和柳月节哀。
很久,哭声渐咽,当兰子发现柳卿和柳成兄弟愤怒的盯着自己时,哭着说:
“我发誓,我没有给你哥下毒!你哥中毒这是被他那湿衣服弄得!今天早上,我急着去赶会,我想给婷婷买个薄一点的裤子,给她买条裙子,她都问我要了几次了,你哥都答应他两个星期了!可是他非要去打农药!他会吗?从他背上那个该死的疙瘩长出来这几年,你问柳成,问柳相,药壶都是我背的,我喷洒的农药,他都是只负责灌水、兑水!我不让他去,他不听!我怕他弄撒身上中毒了,他还说我是咒他死!还扇了我一耳光!说离了我这个狐骚娘们他啥都能干!”兰子边哭边说,抱着婷婷直叫‘我命苦的孩子’,谁给咱娘俩做主啊!
“我到会上抓了几件衣服就回来了,还不到11点,我让婷婷做法,我赶紧去地里找他,我去的时候他正抱着一个酥瓜在啃,我还说了他让他洗了手回家再吃。我替他把那半壶药喷完,让他先回家吃饭了,我喷完药回去的时候,他都在院子里吐了。我让他去卫生室,他说没事,正好婷婷做好了饭,他就吃饭去了。我看他没换衣服,去屋里找了衣服,还没来得及让他换,就听柳成含,他躺地上抽出口吐白沫了。这能怪我吗?要真说是怪我,就只能怪我不该去给婷婷买衣服,不该我挨了耳光不过管他,让他赌气去打农药。柳卿,要是你也不相信我,你就报警吧,我不怕。我到柳家这十几年,除了赌气去结扎这事有点对不起柳家,我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柳家的事,我问心无愧!”
“嫂子,我只是问问,只要你没做对不起我哥的事,谁也不会冤枉你,谁也别想冤枉你。你放心,我是婷婷她叔,你是她妈,我们跟柳成都是一家人,不会有人去冤枉你的,你放心。主要是看我哥出事,大家心里着急。你把你今天早上赶会、回来、还有我哥打药的时候,临边地都谁在,都遇见谁了,跟我说下,我让他们给你作证。”
兰子愣了下,断断续续将一路上遇到的街坊都报给了柳卿,柳卿让人都去喊到东屋去。
兰子扑倒在柳相身上,又哭了起来。此时,柳成和柳功已经将打理丧事的街坊安排的差不多了,有人赶紧去镇上去买棺材,丧事再仓促,棺材还是少不了的。
柳卿将二叔和柳成兄弟还有姐夫和几个亲近的街坊以及刚才喊来的人,都叫到东屋,关门开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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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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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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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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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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