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用灵力探过,掌柜身体现在漏得跟筛子一般,灵气根本存不住,而且还有一股阴邪的气息在不断侵蚀经脉和骨骼。
既伤了脏腑,还有寒毒未拔除。
至于那股透露着不详意味的阴邪气息,在宋京墨的灵力撞上的时候,就被化去了不少。
旁边有不虞盯着,宋京墨也不能直接冒险,小心的分了缕灵力去试探,最后确定自己的灵力能够克制那股气息。
宋清琰一边指点宋京墨封住掌柜几处大穴,一边斟酌着拔除寒毒的用药。
丹药一时半会儿也炼制不成,待掌柜伤势稳定下来之后,宋京墨看了眼缩在角落不敢发出声音害怕打扰到她的小孩,总感觉有些怪异。。
怎么感觉自己是被这小孩有意带过来的呢?
宋清琰听到宋京墨的心声,分出灵魂力探查了一番。
“是个血脉不一般的小孩。”
“锦鲤血脉。”
这么一说,宋京墨就懂了。
以前见过太多求锦鲤的善男信女了,但是一次都没见过真正的人间锦鲤。
更多人的人只是偶尔的好运,让生活增添了一些小惊喜。
部分的欧皇也不是每次都欧,可以当作是幸存者偏差。
现在见到个行走的锦鲤,这回眼神发亮的变成了宋京墨。
谁会不喜欢锦鲤呢?
尤其是在自己不走运的时候,要是能跟着锦鲤转运——
“锦鲤也是天生祥瑞,身上有功德之力,受天道认可。”宋景墨在心里疯狂点头。
一个小人鱼是养,两個小人鱼也是养。
刚好疾风在灵兽空间里待着无聊,有个伴应该会开心一点。
此时掌柜还在缓那口被吊起来的气,半坐起身,慢慢的呼吸着。
自己作为灵材铺子的掌柜,也算是见多识广,精通药理。
但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掌柜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我的铺子是和城主合伙开起来的,前日我去给城主送这些日子的盈利分成,正好撞见城主失控的样子,被打成重伤,城主府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批,两个侍卫应该看我是活不了了,就把我拖出去扔到了一个角落。”
回忆不起太多的细节,掌柜尽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说到这儿,头发花白面容枯槁的老者目光慈爱温和的看向旁边缩着身子不敢靠近的小孩,“是这个孩子把我带到了这里。”如果他还躺在城主府外,早就被那些怨灵吞噬,更不会有可能等来救治。
能有个全尸,掌柜就很满意了。
现在感受到自己或许真的能够活下去,掌柜心里也燃起了一些希望。
如果他这种程度的阴邪入体能够被治疗,那城主是不是也能够用这种方式缓解怨灵侵蚀意识的痛苦——更主要的是,掌柜很清楚他们的城主的为人。
哪怕是死,也不愿意被污名缠身。
这位城主啊,向来是嘴硬心软,也总是一个人把事情担着。
无序城这样三不管的地界,发展成什么样都不奇怪。
偏生因为有这样一位城主,无序城成为了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他同情弱者,却不同情自己不努力的弱者。
他尊重强者,但不尊重以势迫人的强者。
所以,无序城会有地下城的存在。
也代表着城主的两面。
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实际上雷霆手段有,软刀子割肉也有。
掌柜从来不会去妄图揣测城主的想法,只会偶尔在闲暇的时候想一想城主所做的事情。
每一桩、每一件,看起来同无序城没有多少关系,放在一起就会发现,件件都关于无序城。
无序城是城主给自己打造的乐园,城主制定规则,又说城内无序。
就像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把真正无视秩序的人当作乐子,给愿意遵守秩序的人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
不过那些人应该想不到城主真正的样子——
掌柜闷声咳嗽着,把脸咳得通红,不顺畅的气也咳得顺畅了。
宋京墨搀着人往灵材铺子的方向走,却只看见一间被人抢砸一空的铺面。
看着铺子里的一片狼藉,跟着过来的小孩捏着拳头,满脸愧疚。
“掌柜爷爷,我没有守住铺子……”
他看到那些人抢走了铺子里的灵材,也尽力去阻拦了,但是被揍得很惨。
当时他觉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吃掉了自己唯一护住的那株灵草,醒来的时候发现,除了一只眼睛一直在流血之外,身上其他的伤势都好得差不多了。
以为自己是变得耐揍之后,小孩也做过几次傻事,每次都觉得自己距离死亡很近了,但是又再醒来的时候伤势痊愈。
唯一没有好转的伤势是眼睛的伤势,每次受伤过后,受伤的那只眼睛就会变得血红,同时伴有密密麻麻的刺痛。
眼睛的伤是掌柜还有些气力的时候包扎的,后来因为没有及时得到医治,掌柜伤势加重,几乎都是在混沌中度过。
只能隐约的感知到身旁的小孩离开过几次。
此时铺子里还有一些人,他们不是很有默契的各自占据了一块地方,看着那些被砸坏的柜子和炮制药材的器具倒了一地,也没有要清理的意思。
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的,看到有一老一小一少过来,也是只投来了冷淡的一瞥。
其中有凶恶一些的,直接怒瞪过去,很是不耐烦的要赶人。
宋京墨刚要扫清障碍,却见瘦瘦小小的小孩儿跑到了前面,张开了双臂,拦住了要动手的凶恶壮汉。
就像是一只满身是伤的瘦弱幼崽,自己都已经很弱小很弱小了,还是努力的想要守护自己在意的人。
两只张开的手臂,和强壮根本沾不上边。
小小只的孩子,下意识地站在了两个大人的身前。
而作为标准的反派的凶恶壮汉,此时没有一点危险即将降临的感觉,看到一个有些眼熟的小崽子挡了自己的路,也没有打算停手,直接抡动手臂,眼看着重重地一个巴掌要落在小孩儿身上。
宋京墨忍无可忍,也没打算继续忍耐。
周身灵力猛地爆发开,把灵力修为并不够看的几个鸠占鹊巢的恶人冲开,同时也在满地狼藉中清理出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
目光冷冷的扫向方才动手的壮汉,宋京墨满心厌恶,灵力凝成刀刃,直接穿过了壮汉的眉心。
沉重的身体倒在地上的时候发出闷响,其他反应过来的人立马做鸟兽散,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开刀的人。
“让你们走了吗?”宋京墨带着怒意的声音在这些灵力最高不过初阶灵尊的人耳边炸响。
这一下继续走也不是,不走又放不下心。
犹豫了一瞬,比较有眼力见的一个立马转过身,向宋京墨讨好似的塌下身子说话。
“这位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小的可以代办。”只要不是让他现在就去死,那什么都好说。
见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纷纷示弱,便是愿意受宋京墨差遣。
肩上的不虞猫猫哼了一声,宋京墨也没有处置这些人的意思,直接让他们把自己留下的东西带走,顺便把尸体拖走。
也不知道这些人占下铺子占了多久,整间铺子里满是难闻的气味。
“铺子里可有重要的东西?”宋京墨沉声。
掌柜吃住都在铺子,应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摆在能被人轻易抢了去的位置。
“里头的密室应该没有人进去。”掌柜费力地说着话。
宋京墨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随机用了个水系灵诀,将整个铺面清洗了一遍,水流裹挟着脏污和难闻的气息流入地下城的排水管道,清风诀将残留的水汽吹散。
掌柜看着自己光秃秃的铺面,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那日出门前,他只当是同往常一样,没想到会遭遇那样的事情,连铺子都没封好,前头的灵材左右不值多少灵石,让人抢了也就抢了。
可铺子是他慢慢布置成的,每一处布置都用了心思。
现在铺子光秃秃的,就好似自己在这里花的心思皆付诸东流。
“人没事就好,这些能被抢走的东西,日后想要抢回来也不难。”宋京墨淡淡的说道。
宋清琰已经着手炼制破邪丹,铺子不宜久留,还是趁早离开为好。
掌柜的醒过神来,勉力支撑着身体,进了里间,摸索到机关打开,小小的密室便出现在眼前。
宋京墨看都没看,帮着把里头的东西一股脑收了起来,然后在掌柜身上丢了个轻身诀,刚要扶着人离开,之前离开的人里有一个折返。
“改了主意想死了?”宋京墨不清楚这人的意图,单看他尖嘴猴腮,看着不像个老实的好人,也就没有好脸色。
“我什么都能做,恳请您留下我。”男人说着便要下跪。
宋京墨皱着眉避开,一道风力托起男人弯下的膝盖。
“你有什么目的?”方才灵力一探,探出来对方体内没有半点灵力修为,构不成什么威胁,宋京墨便稍稍卸下些防备。
“我有个女儿——她快饿死了,我想获得一些灵石去购买食物……”男人选择回来找宋京墨不是没头脑的决定,跟着其他人一样麻木的在地下城熬日子只能够数着自己的死期。
他还能熬,还能再坚持。
可是孩子熬不了。
如果能够割肉喂孩子,他都是愿意的。
可是他不能。
要是他变得虚弱了,看上去好对付了,仅有的一些东西都会被抢走,那时候他将连护住自己的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男人满眼哀求。
宋京墨看了他半晌,终究点了头,应下了男人的请求。
“你的女儿在哪里,让她跟着一起离开。”
男人没想到自己冒险投靠的人会愿意让自己带上孩子,来之前他也是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想了很多目前的自己还算看得过去的优点,最后只能凭着为了孩子而不能退缩的勇气站到宋京墨面前。
他想着,自己还算年轻,身体也算强壮,目前还有些力气,能做些活计。
把女儿藏在一个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把仅剩的食物留下来,自己去找活路,到时候换来了食物就送去给女儿。
虽然这样他也不能放下心,可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安排。
“愣着做什么?”
“你难道不想带上你的女儿?”宋京墨的声音冷了下来。
“没有没有!多谢大人恩德!”
“我把孩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了,这就把她带过来!”男人忙不迭的解释。
“有勇气是好事,但是既然你有孩子,就要好好的为孩子考虑。”宋京墨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仍然冰冷,
“现在你可以把孩子留下,我暂且相信你是全心全意为了孩子——你想过吗?如果你遭遇了意外,死在了外头,被你藏起来的孩子会是什么下场?”
“被饿死?被其他人当作食物?还是被人当作奴隶对待?这些你想过吗?”
很显然,男人并没有想到这些,听到宋京墨的质问,男人目露茫然,随即满眼愤怒。
他的愤怒不是对其他人,而是对自己。
因为认为自己是个爱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现在却出现了这样大的疏漏,好在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男人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自己藏着孩子的地方,很快他停下了脚步,怒火不断上涌。
他看到了什么?
那些他以为可以信任的同伴正堵在那个狭小的入口,说着一些威胁的话语。
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孩子的害怕。
“有勇气是好事,但是既然你有孩子,就要好好的为孩子考虑。”宋京墨神色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仍然冰冷,
“现在你可以把孩子留下,我暂且相信你是全心全意为了孩子——你想过吗?如果你遭遇了意外,死在了外头,被你藏起来的孩子会是什么下场?”
“被饿死?被其他人当作食物?还是被人当作奴隶对待?这些你想过吗?”
很显然,男人并没有想到这些,听到宋京墨的质问,男人目露茫然,随即满眼愤怒。
他的愤怒不是对其他人,而是对自己。xǐυmь.℃òm
因为认为自己是个爱孩子的父亲,所以他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现在却出现了这样大的疏漏,好在一切糟糕的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他还有补救的机会——
男人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自己藏着孩子的地方,很快他停下了脚步,怒火不断上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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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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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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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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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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