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他将领貌似都有所猜测,他徐卫也不好意思再追问,不然岂不是显得自己对兵法七窍只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被吵醒后,徐卫立即穿戴好甲胄走出房间,灰败腐臭的村落内大量将士趴在地上,保持了绝对的死寂。金军不进入村落,绝对不会发现这座恶臭盈天,腐尸遍地的村落里竟然有一支甲具齐整的军队。
徐卫看到了趴在窗边偷偷打量窗外的王贵,立即凑了上去,问道:“王统领,哪来的喧哗声?”
王贵头也不回,一眨不眨的盯着窗外,说道:“金军。”
“金……!”徐卫刚要惊呼,随即反应过来,连忙以双手捂住嘴巴。
他的这番表现赢得了王贵的好感,便让出了一块位置,招了招手。
徐卫连忙轻手轻脚的爬到窗户旁,从王贵让出的位置向外看去,只一眼徐卫差点晕了过去。
只见汴河旁,一支旗帜连绵,玄甲曜日的金军正在整齐的沿河向南开赴,军中鼓号连绵数里,步履轰鸣声隆隆作响。铁骑连绵不绝,四蹄践踏下,大地都在颤抖。
村中的宋军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这支规模庞大的金军乱刀砍成齑粉。
徐卫颤抖着缩到窗户旁,背靠着墙壁瑟瑟发抖。见王贵没有反应,徐卫小声的问道:“外面有多少金军?”
“一万三千五百人。”王贵答道。
徐卫瞬间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有一队金军斥候搜进了村中,被太尉率人伏击,射杀了三人,伤了四人,俘虏了三人。”
徐卫瞠目结舌,问道:“什么时候?金军已经搜到了这里?那我等不是暴露了?”
王贵看了一眼徐卫,说道:“怎么会?他们全军覆没,我们怎么会暴露?”
“我是觉得……”徐卫被王贵理所当然的语气呛的结舌,磕磕绊绊的探着头问道:“他们,斥候消失了…不应该……不应该有所警觉吗?”
“那肯定应该啊。”王贵丝毫不觉有异,回道:“那你觉得,金军多久才能发觉有一队斥候消失了?”
“这……王统领如何认为?”徐卫哪懂这些,只能虚心求教。
王贵清了清嗓子,故作庄重的回道:“若是军纪严明,不会超过两个时辰,金军就会有所察觉。但金军进入中原以来,一路烧杀抢掠,还有何军纪可言。金军谋克都是以部族为单位,平日比邻而居,战时上阵杀敌,其百户作为部族领袖,必然纵容士卒劫掠物资,以增加收获。即便这支斥候半夜而归,其百户说不定也以为这些人去奸(和谐)***人去了。”
徐卫立即对这个悍勇猛士肃然起敬,说道:“王统领还懂得金人组织习俗?这些都是王统领分析所得?”
王贵咧着大嘴,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一旁的士卒们都强忍着笑意,脸色憋得通红。这时候谁要是露了馅,让徐器械知道了,这番话岳太尉一刻钟之前刚刚在屋内说过。
恼羞成怒的王统领怕是能“以力服人”。
徐卫不知其中究竟,大为敬佩,随即虚心求教道:“昨夜岳太尉的军事部署究竟是何意,还望王统领能不吝为我解惑。”
王贵瞬间脸色涨的通红,从窗口缩了回来,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就是这般安排,很简单的,你一想就能想到,你想到了没。”
“恕我愚昧,我昨夜想了一夜也没想到其中究竟。”
“什么?这么简单你都想不通?想不通就算了,听哥哥的安排准没错。哎哟……我忽然有些内急,先去解个手。稍后再跟你详谈。”
徐卫目瞪口呆的愣在原地,看着王贵仓皇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有了种预感,或许不到今日下午,是绝对见不到这位骁勇悍将了。
事实如徐卫所料,直到中午众人聚在一处用晌饭,王贵也没有出现。岳飞好奇的问道:“王贵去了哪里?往日里,吃饭他可是最积极。今日竟然不见了踪影。”
徐卫回道:“上午他说腹中不适,不会还在如厕吧?”
“什么?”徐庆目瞪口呆,说道:“我刚才看见他,他还跟我说他去打野味,还邀我一同前去。这……他不会这么重口味吧?”
岳飞只感觉额头几道黑线,自家这兄弟在搞什么名堂?
“算了,一会儿我去找找他。”岳飞说道:“你等用完晌饭,便整军备战。以金人行军速度,此时足以搜索完被焚营地附近。找不到我等,必然会有军队折返。”
“金军很难料到,我等一直埋伏在此地,上午故意按兵不动,放其通过。下午去忽然伏兵暴起,对其猛烈突击。”
几名将领神情一肃,立即迅速将手中肉干和着凉水咽下,因为今日有金军在侧,将士们已经不敢再生火。
吃着坚硬的肉干,喝着冰冷的凉水,全军士气有所低落。将领们必须去激励士气,重整军心。
好在将士们都有一腔杀敌热情,在日暮前全军已经完成作战准备,摩拳擦掌等待今日大战。
残阳如血时,一支金军沿河向北开赴而来。看规模至少在三千人以上。
在寒冷的正月,这支军队在冰天雪地里奔波了一日,全军尽显疲态。甲胄靴袍上沾满泥泞,士卒将脑袋缩进衣领,蔫头耷脑的扛着旗帜前进。
王贵神出鬼没的冒出在全军阵前,兴奋说道:“这些金军白忙活了一天,这会儿都想着赶在天黑前返回陈留呢,绝对心无战意。这一战我军必胜。”
岳飞亲自举旗,跨上战马,向身后的将士大吼道:“金军锐气已丧,虽人数众多,亦难挡我军兵锋。众将士,随我陷阵杀敌!”
“杀!”
“杀!”
“杀!”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响彻汴河沿岸。
正在行军的金军瞬间惊得手足无措。宋军出现的如此突兀,金军士卒完全没有想过,上午还风平浪静的地方,日暮时却会出现大量气势如虹的宋军。
无数人脖颈僵硬的望向杀声起处,只见漫山遍野的宋军铁骑,背着夕阳余晖,如天边红云一般压了过来,眼前一切如梦似幻。
因为金军正处于细长的行进队列,完全无法防御。所以岳飞大胆的将铁骑列为了线阵。
五排铁骑,每排百人,皆高举飘扬的旌旗,如潮水般波次而下。ωωω.χΙυΜЬ.Cǒm
金军常年与铁骑为伴,最清楚不过眼前这种状况意味着什么。
宋军冲锋之势已成,人力已经无法阻挡。
在宋军铁骑一波一波的冲击下,金军阵型大乱,士气低落的金军完全无法抵抗。
自相蹈藉、溺水而死者上千人。
这一战宋军打的无比坚决,绝不允许任何人投降,碾碎一切试图顽抗的尝试。
岳飞、张宪、王贵、徐庆等人都奋不顾身,不避矢石冲击金军阵型密集之处。
双方从残阳如血,一直战到皓月当空。
金军在尝试了组织了十余次反击,都被碾碎后,终于全军崩溃。
而岳飞也是下了死令,对金军穷追不舍,哪怕宋军再疲惫也不准休息,对溃败的金军穷追不舍。
铁骑追奔三十余里,金军尸骸、旗帜、甲胄遍布于路。
汴河河面死尸覆水,鲜血染红了河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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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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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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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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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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