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宇眉头微蹙,心中想道,秦艽怎会在那里,正当疑惑,只见那人群中又走出了一个人,那人头发极是凌乱,脸上有被刀剑划破的血迹,身上的衣服也满是尘土,看那样子,像是打斗了许久的人,可是,他的目光之中却满是坚毅,看不出一点怯懦。
“鸢禾,你快看。”
鸢禾听到若宇的话语,便抬起头去看,她神色慌乱“那,是南烛?”
她话语中有几分不确定,南烛的样子怎会那般狼狈,他看着身子瘦弱了许多,有几缕发丝搭在额前,倒真是有点认不出他来了。
鸢禾急忙跑到南烛面前,南烛像是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许久,他才看向她“鸢禾”
他语气极是温和的叫道。
鸢禾看了眼身旁一直看着他的人“南烛,走,我带你去其他地方。”
南烛冲她笑了笑,依旧是从前那般邪媚的模样。
鸢禾拉着他来到了房间之中,外面的喧嚣吵闹皆与他们无关了,她看着南烛,想说什么,可是想开了嘴巴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语,南烛轻轻笑了笑“掌门在顺天府外等我,我遇到了秦艽,便知你也在这里,便想着来看看你,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南烛说话时的神色是那般的轻松,再不是之前眼中满是她看不懂的复杂,鸢禾突然觉得有些心疼,想是他已将一切看淡,放下了自己的野心,可是,他的放下却生生的赔上了那么多条生命,他的罪孽是不可原谅的,可是,她愿意看到以后的他能够做一个善良的人。
“南烛,你,你可是将一切恩怨都放下了?”
“鸢禾,我一生所求,不过是成为玉溪山人人敬仰的师兄,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玉溪山以后的掌门,可是,我走错了一步路,便铸就了现在的结果,鸢禾,你知道吗?我杀了风玉,他,他是我爹啊!我也没有娘了,娘的脸回到了以前的样子,整日郁郁寡欢,躺在床上,当她听到我杀了风玉时,本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第二日,清晨,魅儿去敲她的门却无人应答,待去她屋中时,她已经离去了,我一直在想,娘究竟是整日郁郁寡欢而离去,还是听了爹离开的事情而走了呢?”
“南烛,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便都忘了吧,掌门,他,他打算如何处置你?”
鸢禾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怕朱九云要将他杀了,他不仅杀了大夫人,也杀了风玉,更是与无涯洞主勾结,伤害了小王庄的人,做了无数的坏事,他,他也伤害了川羌,这些罪过,早便该让他以命抵命了,朱九云已多年未曾下山了,如今为了南烛,他竟也是离开了玉溪山,将他带回去,却不知,他会如何对南烛。
南烛轻笑,看出了她的担忧,他的心中此刻却多了些欢喜,终究,她还是心中担心他的,尽管,她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这里,可若是,他当初陪她去无影山,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会不会她就同自己在一起了呢,想到这里,他嘴角的笑意变的有些自嘲“掌门为人宽厚,不愿多杀戮,他只愿渡我走出自己心中的弥彰,鸢禾,我回玉溪山之前,还能再见你一面,我很知足。”
鸢禾看他说的那般真心,不知该为他的改过自新开心还是为他感到可悲,可是,无论他做了多少让人不齿的事,可他终究从未害过她,一直以来,无论什么事,都将她放在心上。
“南烛,那日,我知晓了一些事情,便没有再回去找你,直接去了无影山……”
鸢禾还正要说下去,却被南烛打断了“鸢禾,我本也就没有真正打算去无影山,你没有回来,当时,我去找了你好久,可是,有一瞬间,我突然便想明白了,我不怪你的不辞而别,你的选择是对的。”
“南烛,答应我,听从掌门的话,改过自新好吗?”
南烛笑了“你一点都不似我初见时的鸢禾了,那时的你,眼中满是仇恨,我一直看不透你的内心究竟藏着些什么秘密,如今,你的眼中虽有悲伤,却也满是幸福,改过自新从你口中说出,我定愿意去做。”
鸢禾也笑了,是啊,她初去玉溪山时,满脑子都是对颜以清的恨,那时,日日陪在她身边,让她开心的人便是南烛啊!
“南烛,有朝一日,你改过自新,若是,掌门人愿意渡你,欢迎你来月流游玩。”m.χIùmЬ.CǒM
“鸢禾,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
“嗯?”
“我自作主张,让魅儿去月流镇找你了,她本想跟着我回玉溪山,可是,玉溪山不适合她,她从小在那里,并未得到应有的快乐,她去月流,我相信,你定是会善待她的。”
“魅儿与我很是投缘,去了月流也是与我作伴了。”
她轻笑道。
南烛看了看她,目光深邃,满是深情,却不似以前一般满是想要得到与占有,他声音有些深沉“鸢禾,我要离开了。”
他笑着与她说道,不愿让此刻的气氛变的伤感,他于谁都无太多的情感,更不愿意将气氛弄的很是悲伤。
“我送你去顺天府外。”
“鸢禾,不用,我自己去便好。”
鸢禾轻笑“我,我正好也想见见掌门,便与你同去。”
南烛见她说的坚定,便也就没说什么,二人便一起去往顺天府外的树林之中。
鸢禾此来,一是看他身上满是伤痕,想必已很是疲惫,怕有人要他性命,虽是他离开玉溪山没有多久,可是,却也是结了无数的仇家,二来,她也确实想见见朱九云,自从,那日,她离开玉溪山,便再也没有见过朱九云了,朱九云是心善之人,待她也很是慈祥,他早已看透世间恩怨,此次,若不是风玉的事,怕他永远也不会出玉溪山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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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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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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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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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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