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正要离开,鸢禾看到川羌脖子处有一道伤痕,便又道“还有祛疤膏”
鸢禾看着眼前的人,比之前见她时,消瘦了许多,脸色蜡黄,本是红润光泽,有几分秀丽,如今看来,满是憔悴,脸上满是愤怒,眼中满是悲伤,鸢禾刚见到水灵子的时候听她说过川羌也下山了,她本以为风玉已经派人将她带回去了,却不成想,她一人竟还没有回去。
川羌这般讨厌她,她并不在意,且不说在她与丁凝松的那件事上,她帮了水灵子,那次她使毒,差点毁了水灵子的脸,她更是帮着教训了她,之后,有南烛在,川羌便没有找她的麻烦,如今,南烛杀了她娘,此刻她定是将所有与南烛有关系的人都恨之入骨了。
秦艽将止血散与纱布递给了鸢禾,鸢禾看了看伤口所在之处,便看了看玉衡与秦艽“你把这些药放在这里吧”
二人也都明白是何意思,便背过身去,秦艽向前走了些,看着有没有路过之人。
鸢禾轻轻拨下她的上衣,那伤口在肩膀之下,连到背部,川羌也不像刚才那般满是凶狠,坐在那里安安静的。wWW.ΧìǔΜЬ.CǒΜ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耐一下”
鸢禾便说便在那伤口之上洒上止血散,给她缠上纱布,川羌终究还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鸢禾看到她虽是在忍着疼痛,却还是痛的叫了出来,鸢禾给她缠好纱布,将衣衫给她穿好。
“川羌,回玉溪山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鸢禾对眼前这个女孩子心生同情,很是温和的说道
川羌却苦笑“回去,我活着已经没有希望了,我现在之所以还活着,就是要杀了南烛”她话语声极是深沉狠辣,牙齿像是在打颤一般“他派得人为什么不敢杀了我啊,只是这么的让我受伤,因为他愧疚,他不敢”
鸢禾目光中露出惊讶“川羌,你在说什么,南烛怎么可能派人来刺杀你”
川羌有些轻蔑的看了看她“看来他连你也骗了,你难道看不出刚才那些人并不敢杀我吗”
鸢禾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刚下马,离得很远的时候她便看出来了,那些人只是为了打伤她,并不想伤她性命。
“南烛,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哈哈,因为他愧疚,他就是个混蛋,他不敢面对我,他想把我逼回玉溪山”
鸢禾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川羌,这件事,不是你的愤怒可以解决的,你爹他自会处理好的,江湖太险恶,等下我让秦艽送你回玉溪山”
鸢禾说罢,便点开了她的穴道,转身离去。
“鸢禾”川羌在她身后喊道
鸢禾的双脚站在了那里,川羌却向她走来,她看着面前这个十六岁的姑娘,眼中那般死气沉沉,没有一点朝气,那般清澈的眼睛里多了些邪恶,她本是万般宠爱,如今她的眼中满是仇恨,鸢禾虽然从未对她有任何的同门情谊,此刻,却真心希望她可以跨过去。
川羌走到她面前,轻轻一笑,那般邪媚,让鸢禾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凑到鸢禾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那般不在意,听在鸢禾耳中,她看到鸢禾手指轻轻打颤,面色灰沉,眼中满是悲伤凄凉,那般质疑的看向她,川羌哈哈大笑,鸢禾的目光追随着她的变化,她本是不信,可是,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仅仅十六岁的少女跟她说出那般的话时的凄凉,她看着川羌笑着笑着,大滴大滴的泪水奔涌而至在她那瘦瘦的脸颊滑过,她怎能不去相信呢,哪个女子会拿这般事去说谎,笑容不会骗人,悲伤亦是不会。
川羌笑着笑着向与鸢禾相反的方向走去,也不去理会自己脸上的泪水,鸢禾呆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她看着川羌一点一点的向前走去,声音有力而悲伤的喊道“秦艽,送她回玉溪山”
秦艽看了看她,站在那里,眼神无光,死气沉沉,满是悲伤,却不知如何开口,便牵着马儿,向川羌离开的方向走去。
“鸢禾,怎么了,那小丫头跟你说什么了”
玉衡看她那般神色,急忙问道
鸢禾目光看向玉衡,却让玉衡后退了一步“你别这样,挺吓人的,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这个样子还没什么?”
鸢禾转身向马儿处走去,她摸了摸马儿的毛发“玉衡,马儿许是饿了,你带他去吃些嫩草吧,我在这里等你”
“鸢禾,有什么事,你与我说说,别自己闷在心里啊”
“玉衡,我想一个人静静”
玉衡本想说什么,看她那般不想理自己,便道“那你就在这里,我去喂马儿”
竹林里高低不平,鸢禾坐在那高处,四下看了看,不禁笑了笑,川羌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话一直在脑中回放,像是要将她包围,吞没……
她说
“在玉溪山时,我喜欢丁师兄,你跟我说,他心中只有水灵子一人,就算没有水灵子他也不会喜欢我,如今,我来告诉你,你与南烛不是两情相悦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他吗,因为,他不仅利用我杀了我娘,而且夺走了一个十六岁女孩的清白之身,我是她妹妹啊”
她是知道的,她居住在谷芽峰,与南烛同处一个庭院,川羌经常会去找他玩,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南烛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却早已把他当作亲哥哥对待,她所有开心的不开心的事都会与他说,川羌那么信任他,他竟然利用川羌杀了她自己的娘亲,川羌该有多么后悔啊,可是,南烛对川羌也一直视若妹妹般啊,他那般包容她的脾气,那般宠她,川羌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会来找他,他都会去帮她,让她开心啊,那一句句师兄,南烛那般宠爱她的一个个画面,不停的在脑中闪动……
过了许久,玉衡坐到她身旁,她只是轻轻动了动,并没有看玉衡,她知道,玉衡在她身后站很久了,现在才走了过来。
“给你”玉衡手中拿了一个编织的草帽。
鸢禾只是随意看了看,并未仔细的去瞧“哪里来的草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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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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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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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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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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