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孩子,她还得休息一会才能醒来”
水灵子看鸢禾咳了几声之后,便继续躺在那里,没有一点动静,听到夜明砂的话便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看向夜明砂“前辈,那银针是怎么回事”
“这银针名为穿耳银针,很久不见人世了,几十年前我曾见过,这乃是雪湖仙人的独门秘器,不过,雪湖仙人是个心善之人,从不愿意使用这门秘器,这穿耳银针轻则使人全身无力,重则使人窒息而亡,我看这位姑娘,她的脉搏比常人要弱些,才会坚持到现在”
水灵子不禁怨恨自己的大意,自己一直在鸢禾姐姐身边,竟没有发现她的呼吸越来越慢,气恼的低下了头。
夜明砂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鸢禾,目光中极是复杂,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微弱的脉象,不对,十年前,他遇到过一个受伤的女子,脉象同刚才那姑娘同样微弱,虽然当时那女子只待了几个时辰边走了,他却也多少明白了,那个女子是横公后人,可是,眼前这个女子难不成也是横公后人,可是,横公一脉传下来的也只有月流的人了,自从月流主人宁流鹤的夫人离世后,横公一脉便只剩下男子了,而面前这个是位姑娘,他不禁摇了摇头。
若是夜明砂听到月流仙境的大小姐回来了这个事情,便能想明白吧,世间人都知冰戟是神物,唯有横公一脉女子才可以开启,这么多年且不说冰戟不知在何处,就算找到了冰戟,也无法开启,就连月流主人宁流鹤都在找寻可以进去冰戟的方法,可见,着实是没有办法的。
“前辈这般不辞辛苦的赶来,也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水灵子这才想起来外面的天色还有些暗呢,马上就要天亮了,夜明砂这般的人物,竟然也大半夜的同丁凝松赶来了。
夜明砂笑了笑“孩子,我先去歇着,你也快去歇会吧,明日,你再陪我说说话”
水灵子看他那般亲切的看着自己,自然能明白了是为什么,娘是他唯一的弟子,他这般亲切的看着她,乃是爱屋及乌,便点头道“好”
丁凝松这边也已经熬好了药,已经喂颜以清喝下,便坐在他的床边稍作休息,这一日多,他可是一点都未闲着,这般坐在这里,反倒是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紧绷的弦也终于放松了下来,仅仅一日多,他几乎跑遍了周边数百里的任何地方,四处打探,寻找,终于在百公里外的一个小山谷处找到了夜明砂,起初,夜明砂以为是他要来看病,这般不辞万里的来到了,他倒是也挺乐意给他看诊,当丁凝松说起要他来顺天府时,他便一口回绝,最后他说了水灵子娘亲的名字,他才感慨道那个小丫头也长到十六七岁了吧,去看看她也好,这才同丁凝松一起来到了这里。
此刻,天已微微亮了,最近是连雨天,外面又淅沥沥的飘着细雨,大家都已入睡了,这几天的疲惫也该好好歇息了一下了,醒来的时候,已是午时了,外面的细雨并没有停歇,水灵子看了看鸢禾,她的呼吸匀称有力,她便不那般担心她了,来到前院,见夜明砂的房里并无动静,想必是奔波了一夜,也是累了,丁凝松推门而出,看到她,“鸢禾怎么样了”
“前辈已经看过了,只能等着了”
丁凝松勉强的笑了笑,此刻没有谁比他的心情更难过了,颜以清于他来说,太重要了,他不能没有这个师兄,或者说,他宁愿自己可以代替师兄承受这一切。可是,他不能让水灵子担心害怕,安慰她道“别怕,没事的,师兄他们一定会醒来的”
水灵子也笑了笑“嗯,师兄他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我去给师兄煎药”
“我跟你一起”
水灵子看他休息的还可以,没有那般疲惫了,二人便一起去厨房给颜以清煎药。
“滴答,滴答”房檐的雨水声像是滴在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她极力的想去看清眼前的一切,可是滴答滴答的响声却扰乱了她的心绪,使他不得不睁开了双眼,她的气息微微喘着,极力的去想那些令她担心的事情,可是,大脑却一片空白,她四下看了看,想坐起来,可是,稍一用力,竟全身都痛,她只好一点点的坐起来,然后穿上了鞋袜,步履有些轻缓的的走动,她的脸色极是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长发披在肩上,倾泻如水般,随着四下走动,大脑中的记忆也冲了上来,她想起来了,在无涯洞,她和颜以清都受了重伤,可是,颜以清呢,他怎么样了,她急忙推开房门,想去找寻什么,可是,院中却并无一人,她四处看去,却看到了一个人,她轻声道“南烛”
南烛看她那般大病初愈的样子,眼中满是心疼,听说她受了伤,他便来找她了“鸢禾,对不起,我来晚了”
鸢禾看向他,目光中多了些异样的东西,她不愿意去说什么,此刻的她更没有心思去说什么。
“不怪你,是我自己当时没有出石洞”
“鸢禾,我带你走”南烛急切的说道,想将她带离这里,好好照顾她。
每次他说要带她走,她都是同他走了,这次,他也便是那般拉起她的手,可是在他的指尖将要触摸到她的手时,她却撤开了,南烛有些发愣,他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才道“鸢禾,你还在生我的气,那天我出了石洞,便去寻你了”
鸢禾抬眼看了看他“我没有怪你,只是,我现在还不能同你走”
南烛眼中满是疑惑“为什么”
鸢禾看着他的眼睛收了回来,她有些闪躲“我刚醒来,还不知颜以清如何了”
只是瞬间,南烛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可是,他嘴中却说道“是我太急了,颜师兄保护了你,是应该看一下他的状况,这乃是人之道义,只是我现在的身份不合适,我明日再来带你走”
鸢禾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南烛转身要走,刚走出几步,回过头来“鸢禾,冰戟可在你身上”
鸢禾不知他为何突然提起冰戟,摇了摇头,冰戟在月流仙境,不在她这里,只见南烛又道“也无事,只是,听说冰戟很是神奇,世人多说是假的,我以为你带在身上,便想看一看”
“你怎知冰戟在我这里”
南烛笑了笑,依然那般邪媚“那日掌门说是颜师兄当时借用冰戟,只是为了保你,别人看不出,倒是瞒不住我,既然掌门愿意这般做,冰戟定也是给了你”
鸢禾笑了笑,南烛也笑道“照顾好自己”
便离开了
可是,南烛随意的话语却让她想起了爹娘,冰戟的传说到底是真是假,她与颜以清之间的仇恨依然在,而此刻,她的担心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南烛离开之后,鸢禾站在院中,细雨绵绵的飘洒在身上,她呆呆的站在那里,或许是刚睡醒时的不清醒吧,让她冲动的想去看颜以清的伤势怎么样了,细雨这般清凉的打在脸上,让她的思绪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没一会,她的发丝沾染了细小的水珠,她身子轻轻打了个寒颤,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衣衫,她看了看门口的方向,眼中目光清冷,便回屋了,她做回被褥里,虽马上就是夏日了,雨水打在身上却还是觉得冷,于常人来说,那般细雨倒是凉爽,她将被褥掖了掖,把自己包裹了起来,躺在那里,思绪万千,不知悲喜。
过了许久,院内有轻细的脚步声,她做起身来,身上像是有伤口撕裂的感觉,只见那门枝桠枝桠的响起,水灵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看见鸢禾坐在那里,她本是满脸愁容的脸上,瞬间笑开了花,急忙的将汤药放置一旁的桌子之上“鸢禾,你可算醒了”
鸢禾看她那般着急委屈的样子,着实像个孩子般,水灵子也不过是小她一岁罢了,却这般孩子气,她也是心疼水灵子,想上前去抱抱她,却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身子一扯动,竟疼了起来。
“姐姐,你别动,你身上有伤”水灵子急忙说到
鸢禾还是那般笑了笑“总是忘记自己身上的伤,不过,也无碍”
“鸢禾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我都吓坏了”水灵子极是认真的说道,看那样子是真的吓坏了。
鸢禾看向她“我睡了多久了”
“已经两日有余了,丁师兄去寻神医夜明砂了,只有我一人在这里,你们一直不醒来,可是吓坏我了,不过,还好,丁师兄请来了夜明砂,他给你取出了银针,你便醒来了”
“夜明砂”鸢禾呢喃道,她似乎在炼玉阁听云前辈提起过一次,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能得夜明砂的救治,也算是缘分了“夜前辈在哪”
水灵子刚才一时兴奋,竟忘了将汤药端给鸢禾,说话间才又想起来,她起身去桌边端起汤药,一边走一边说道“丁师兄带着夜明砂前辈连夜赶到了这里,这几年夜明砂闲散惯了,哪里受得了这般劳累,还在歇息呢”
鸢禾笑了笑,这般说,这夜明砂倒是个爱好清闲之人,不似江湖人所说的那般不近人情,却也是并不习得武艺。
“待前辈休息好了,我便去当面谢谢他”
水灵子微笑点头,将汤药端了过来“汤药已经不热了,姐姐快喝了”
鸢禾接过水灵子手中的玉碗,如同之前那般,将碗中的汤匙拿出,一口饮尽碗中汤药,微微笑了笑,将玉碗放置一旁。
水灵子见她面容还是那般苍白,像是有心事一般,笑容中总有些无奈,不禁问道“姐姐,你可是哪里不舒服?”
鸢禾看向她,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道“没有,我休养几日便好了”
“那姐姐可是在担心颜师兄?我见你并未问及他,便也就没有说”
鸢禾抬眼看向水灵子,她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中更是被人一语中的,说到了心坎之上,她微微笑了笑,随意般道“我没有问及,是因为我知道颜师兄武功高强,自然是无事的”她话语刚说完,一双清澈的眼睛便看向水灵子,那眼中却满是期待,只见水灵子本是面带笑意,却突然面具愁容,鸢禾的眼中期待的目光也黯淡了下来,她是知道的,他受了多少伤,等待着水灵子继续说下去,而她面容却又是那般的不在意。
“颜师兄受了很重的伤,怕是凶多吉少”水灵子声音很是低沉
“神医呢,夜前辈可去看过他?”鸢禾急忙说道
“前辈已经去看过了,他说他已经尽力了,只能看颜师兄自己了”
鸢禾嘴角轻笑,低下了头,许久,她道“水灵子,我有些累了,想睡会,你去前院与丁凝松一起照顾颜师兄吧”
水灵子看她神色确实很是疲惫,便点头道“那姐姐你好好歇着,等下我再来看你”
“好”她掀开被褥,躺了下去,水灵子帮她盖好了被褥,便拿起桌上的汤药碗转身离开,她终是说出了口“水灵子,若是颜师兄醒来了,你便过来跟我说一声。”
“好,颜师兄若是醒了,我便来告知姐姐”
水灵子将房门关闭,随着脚步声的渐行渐远,鸢禾知道水灵子已经离开了,她翻转过身体,虽是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原本便不是困了,累了,而是想一个人静下心来去思考,去感知,去思索这人世的对错,想到这里,她不禁笑了,她是该感谢南烛呢,还是该怨他呢,她本是要去看那人的状况,仅仅被南烛的几句话却打回了现实之中,她睁开了眼睛,许是阴雨天气,外面乌云遍布,刚过了午后,屋中便是这般暗淡无光,这般也好,黑夜般的黑暗好像更适合此刻的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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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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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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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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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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