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素婉在酒精的作用下,脑子也渐渐的当机,只寻得本能,依偎在晏寒天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竟不知不觉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怀中像只小猫一样的人儿,晏寒天顿时哭笑不得,可拥着她,却又觉得心底是那般的满足,此时,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看着梅素婉的目光有多么的温柔,而所谓“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不过如此。
将她往怀中再搂搂,晏寒天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与她一起睡了过去。
……
翌日,梅素婉如沐阳光般的伸了伸懒腰,这一觉睡的真是舒服,只是才伸到一半便倏的停了下来,双眼猛的睁开,在看到眼前一张狰狞的脸时,脑子里顿时跟倒带一样,把昨夜来此后与他拼酒的情形过了一遍。
只是拼酒之后的记忆有些不全,断断续续的,惹的她皱起了眉,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咽了咽口水,从来不知道自己也有喝断片的一天。
看着他紧闭的双目,还有那搂在自己腰间的大掌,心道,要不要趁他没醒,自己先撤呢?想到这里伸手去抬他的胳膊,忽的发现他双眉紧锁,脸色也并不是很好,梅素婉便停了下来,好像他说胃疼来着,最后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拉开门,见陌痕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门外,便道,“你家王爷胃不舒服,有药吗?”
陌痕点道,便见一边小童手里托了个托盘,梅素婉耸耸肩接了过来,才发现,那药还温在小炉子上。
放到一旁,便又爬上了床,反正昨晚都睡了,也不差再睡一个白天,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玩起了他的脸。
毕竟这种机会难得,不好好珍惜可是会被雷劈的!
梅素婉手指在那道弯延的疤痕上慢慢的轻抚,看着这道因缝合而留下的疤痕,越看越觉得像自己的手法,可脑子里真的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救过他……想起他腰间还有那么大的一个疤,忽然心便跟着抽了一下,当年那一战,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形呢?
然而梅素婉却突然挑起眉,不对啊,自己没去过边关啊?
没去边关怎么可能遇到他?
再去看他的脸,发现哪怕就是另一侧完好的脸上,也带了大大小小不一的细小伤疤,只不过见了这一道都不足为奇了,可那疤,竟似擦伤留下的。
梅素婉瞬间坐了起来,他的身上,是不是也同样到处是伤?
伸手拉上他两侧的衣领,猛的撕开,果然,他胸口上也全是伤疤……
“我的妃,你竟是如此迫不及待吗?”一道低沉又带着暗哑的戏谑传来。
梅素婉不慌不忙地合上他的衣服,看着睁开眼的他,耸耸肩,“想看看你的胃,还疼不疼了……”
晏寒天眼中闪过笑意,貌似胃在中间你看上面就能看到胃了?伸手一带,便将她拉到了怀里,翻身压了上去,“我饿了。”
随即扑天盖地的吻便袭了上来。
晏寒天的心,其实一直在颤抖着,在他说话之前,他已醒来,只不过却是眼含锐气,在见到梅素婉的时候瞬间散去。
十年来,他向来少眠,然而昨夜里竟睡的是那样的沉,沉的晏寒天只觉得后怕!
双唇在她唇舌之间寻取那可以抚慰他心底不安的甘甜,直到心颤停了下来,晏寒天才放开梅素婉,伸手抚上那红肿的双唇,抚上她额角的印迹。
“都没有漱口,你也亲的这么起劲……”
梅素婉搂着他的脖子,脸上一片潮红,说出口的话更是软绵绵的。
晏寒天双眼幽深,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容,顿时让梅素婉一愣,要不要笑的这么银荡……
“再看下去,我不介意做些可以深入的事情……”
梅素婉双眼眨眨有些不认识他一般,这话是他这一本正经的男人说的?哦,看来还真是应了那话,男人,都是假正经的!
晏寒天附身下来,梅素婉伸手挡住嘴,“起来,先保住你的胃吧……”
把晏寒天从身上揭下去,扶他坐起,又端来温热的药,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也有一幅小媳妇的样子,还能伺候人了。
晏寒天双唇抿的紧紧的,药,他真的喝怕了!
“喝啊……”
晏寒天摇头,还扭过了头,就跟那三岁孩子一般。
“何着你不会是害怕吃药吧……”梅素婉真想大声嘲笑着他,不就是喝个药嘛,小意思啦,倏的将药一口倒进了嘴里,在晏寒天怔愣的时候,抓过他的脑袋嘴对嘴的灌了进去。
晏寒天双臂环胸,看着梅素婉擦去嘴角的药渍,来了一句,“唔,其实这药也不难喝……”
梅素婉恨的想敲他的脑袋,特么有大半进了她的肚子,可不是不难喝吗?
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拉开门,将药碗递给陌痕,之后道,“你进来伺候你家王爷吧……”
陌痕看着空空的药碗愣愣的,爷啥时候吃药也这么容易了?
对着梅素婉点了点头,便走了进来。
对于晏寒天身边没有丫头的伺候,梅素婉能说心里很高兴吗?
见门口小童瘪着张脸看着她,心情倍好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童缩着肩膀,回道,“回王妃,奴才叫顺丰……”
“噗!”梅素婉突的一笑,快递啊......随后足下一点跃到房顶,转眼便没了踪影。
小童顺丰挠挠头,他的名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吗?想不到,瘪着个包子脸走了进来,开始打扫起室内。
……
回到小院,碧瑶看着她主子一脸的凌厉之色,手里拎了个扫帚,恶狠狠地道,“死丫头,敢夜不归宿了,说,你跟那男人到底做了什么?”
梅素婉对着她脑门子就是一个爆栗子,“给我准备洗澡水没有,身上快臭了……”
碧瑶揉着脑袋,“准备啦,知道你的毛病,还敢不给你备着,快去洗啦……”见梅素婉进了浴室,碧瑶又来了一句,“哦对了,小姐,要不要给你准备避子汤啊……”
话落,碧瑶捂嘴向后躲去,就见一只鞋从浴室里飞了出来,还伴着梅素婉的低吼,“碧瑶,你把皮给我收紧了,等我出来的……”
梅素婉出来的时候,桌子上已摆好了饭,肚子竟不知不觉的响了起来,话说,中午了呢,好饿……
“见于你昨夜里运动量过大,所以,为了犒赏你,给我炖了红烧肉……”碧瑶手里托着个盘子,站在门边看着她主子。
“死丫头,还不快拿来……”
梅素婉就跟饿了几百年一样,拼命的吃。
“我说,擎王府不是穷的连吃的都没有了吧?”
看着梅素婉那毫无吃相的样子,碧瑶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梅素婉摇头,“吃的我真没看到,倒是那酒味道真好……”
梅素婉举着筷子一脸回味,就连嘴里的肉,也觉得没了刚刚的味道,想起那酒就开始馋上了,唔,嫁到擎王府也不错啊,有酒喝!
“你不是去劝酒了吗?”
梅素婉顿了一笑,耸耸肩,早忘脑后了!
吃完了饭,梅素婉擦擦嘴,“昨晚,四姨娘可有行动?”
“嗯,半夜的时候,偷着在韩惠珍窗子那放了一盏灯,今早又给拿走了,倒是没有忍起韩惠珍的怀疑……”碧瑶回道。
别看昨夜里梅素婉离开了,可对于她走之前无声的动着嘴角,碧瑶却看的清楚明白。
主仆俩正说着,便见梅老夫人走了进来。
梅素婉示意碧瑶赶紧撤桌子,便迎了出来,“素婉见过祖母。”
老夫人冷哼一声,“我找你有事,是进去说还是在这说?”
梅素婉让开身子,“进来说吧……”
老夫人在她这逼仄的屋子扫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我今天不跟你套圈子,就直说,你说这件事你预谋多久了?”
梅素婉冷笑一声,“我从没有害人之心,若不是你们处心积虑,我也不会将计就计!”
“那,那你的废物表现呢,装的?”老夫人急道。
梅素婉靠在墙上,看着她,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废的?”
老夫人一怔,眼神一呆,是啊,那都是她们说的……
“可你也没有反驳……”
“我说了,将计就计啊……”
“你……”老夫人伸手指着她,对于她这种状态,甚是恼火,“你……把素雯的卖身契还给我……”
“我说了,要那张纸,就拿我娘的东西和十万两银子来换!”梅素婉毫不畏惧,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
“我也说了,我没有拿你娘的东西……”
“祖母,饭可以乱吃,可话不要乱说,你拿没拿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没关系,你舍不得它们,就留到棺材里吧。”梅素婉瞬间倾身上前,对着她的耳边,轻语,“不过,我保证,就算是你带进棺材那天,我挖了你的坟也会将我娘的东西拿回来!”
梅素婉这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就见老夫的的身子瞬间颤抖,指着她,“你你你……不孝子孙……”
气死她了,这该死的丫头竟然诅咒她早死!却更因她说挖了她的坟,而让她觉得不吉利。
“‘孝’?什么是‘孝’?‘老’与‘子’组成一个‘孝’。可不要忘了没了‘子’,‘老’,什么也不是!为老不尊,又让子如何去‘孝’?”
梅老夫人从来不知道一个“孝”子竟让她解释成了这般,看着她,咬牙道,“也就是说,你就是不还素雯的自由是吗?”
“难为你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却没有参透何为‘贪’?祖母,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为了一个早晚都要出嫁的孙女,你值得吗?”
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梅素婉竟然反过来劝她,睁着眼睛看着她,当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梅素婉叹口气,转身看着紫娟紫弦,“扶好老夫人,天热路又远,这么走过来当真是难为她一把年龄了,这回去,可别摔了碰了,倒成了素婉的不对了……”
老夫人脸色煞白,手里的拐杖对着她就砸了下去。
“想清楚,这打下来的后果……”
幽幽的,梅素婉说了一句。
梅老夫人的拐杖就停在她脑袋不远处,却是怎么也砸不下去,恨恨的转身离开,这死丫头就连她后面的打算也都给堵死了。
梅素婉看着她的背影,心下微寒,难怪人家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还真不假啊!看看,这还是一家子人呢,都这般的斗来斗去,更何况是新嫁娘了?
“小姐,老夫人走这一趟是为了什么?”
“为了回去的路上摔一跤,好懒到我的头上!”梅素婉双手背在身后,脑子却在想,那嫁到擎王府呢?
晏寒天的父母是不在了,可其它的亲人呢?
双眼微眯,何着晏寒天那死男人还给自己留了一手,行,算你狠,到时就别怪她出手狠辣,让你擎王脸上无光!
……
连着四个晚上四姨娘不余遗力的做着手脚,终于在清晨,四姨娘看到了对方回复的消息,看着窗外那同样放着的一盏灯,脸上露出了笑容。xiumb.com
“二小姐,年伯通知了韩贱人,今天那贱人一准出府!”
梅素婉点头,看着她过于兴奋的脸,轻声说,“姨娘,脸上的笑容太明显了,所以我建议姨娘今天还是呆在屋子里哪也别去了。”
郭氏一呆,咽了口水点头道,“是,奴婢明白了。”
梅素婉看着她离开,抿紧了唇,脑子快速转着,最后招来碧遥耳语几句,碧瑶点头,转身离开。
梅如海早朝回来之后,韩惠珍寻了他说想去太极寺上香,求佛主保佑素婷肚子里的孩子健康平安,梅如海又怎么会不同意,便点了头,叫了府里的马车。
没一会,碧瑶回道,韩惠珍只带了徐婆子一人出府了。
梅素婉点头,“向飞几个出发了吗?”
这几个小子都是刚刚下山的,没有人认识,对于今儿的行动倒是稳妥。
“嗯,小姐放心,疯子对向飞的评价可是极高的哦。”
梅素婉点头,“走,咱们也该出发了!”
如今梅素婉出府,连报备都免了,与碧瑶二人,骑马直奔太极寺,看着梅府马车遥遥而来,想来,里面的人应该已经换了,见马车在寺外一处很不起眼的地方停妥,车夫左右看看,果然将车夫从车里拖出来摆好,便消失于此。
梅素婉冷哼一声,百密一疏,有心人的话,还是会看到,不过,谁会管这些?
与碧瑶上前,挑起车帘,果然,徐婆子睡的正香。
碧瑶二话不说,将徐婆子拖了出来,转身便与梅素婉快速离开。
……
碧瑶手里的冰水对着徐婆子的脸便浇了下来,那徐婆子机灵灵的打了个哆嗦,便睁开了眼,可当看着碧瑶那张笑的如花似玉的脸时,却吓的后退,“你你你要干什么?”
碧瑶手里一把匕首上下摇着,“徐嬷嬷,有些话,我家小姐想问问你,你若好好回答,这匕首可就长了眼睛不会伤你一根汗毛,可你若不好好回答,它就没长眼睛了,说不定还会因为嫉妒你的双眼,一下子戳了过去……噗!!眼珠子可就碎了……”
徐婆子何时遇到这种情况,在府里,多少下人巴结着她,可越是这样她越惜命,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碧瑶手里的匕首,“二小姐问话,奴婢定知无不言,言而不尽,保证一句不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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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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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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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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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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