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唐浩铭小心意意,不时偷看她几眼的目光,弄的她有些哭笑不得。
“别再看我了,再看我,今晚这茶就不用喝了……”
唐浩铭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急忙收回视线,微红着脸请她坐到亭子里的石凳上。
没一会一个老妇端了茶走了进来。
她看看梅素婉,又看看唐浩铭,眼里是一片喜色,直笑着对着梅素婉点头,随后将茶放到两人面前,便对唐浩铭打了几个手势。
梅素婉一怔,这老人,竟不会说话?
却见唐浩铭蓦的红了脸,也回了几个手势,那老人便摇头,一脸无耐,伸手比了比,才对着梅素婉含首微笑,离开了亭子。
唐浩铭见梅素婉一直盯着老人的背影,脸上红润还没有退去,又怕她多想,有些着急地道,“秋姨口不能言,还请你不要见怪,她刚是跟我说,说你,你……”
突然唐浩铭就垂下了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实在是张不开嘴。
梅素婉挑眉,端起茶杯看着那如热锅上转着的蚂蚁一样的小男人,就笑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刚刚那个女人在说:七皇子,这姑娘长的真好看,你要加油,最好是把她永远的留下来,做你的七皇子妃!
所以他才会红了脸的急急忙忙地回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要乱说,她是我请回来的朋友。
那秋姨才摇了摇头,叹着:可惜了。之后才对梅素婉打了礼退了下去。
梅素婉抿着唇笑着看他,“你很怕我不与你做朋友吗?”
唐浩铭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我是渴望遇上一个朋友,可我也知道这个没有办法强求,遇上你是个意外,也是也是我的期待。”
梅素婉便笑,“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唐浩铭一脸的腼腆之色,“我也不值钱啊!”
“噗!呵呵……”梅素婉低低的笑了。
两人一时无言,唐浩铭显然是有些急,放下茶杯,“我我,我给你弹首曲子好不好……要不,我们下下棋……”
素婉知道,他只是怕那种没有语言的静寂,便点了头,“那听你弹曲吧!”
唐浩铭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子,没有一会出来,怀里便抱了一把琴,放到了桌上,他眼里看着琴,胸口还有些喘,“我我只是小的时候在宫里学过几年,这些年,都没有人教我,你要是觉得不好听,那那你一定要告诉我……”
素婉点头,“我也不是顶懂音律之人,你弹吧……”
看着那光滑锃亮的琴身,梅素婉也知道,他定是极爱它,不然它的琴身又怎么会如此晶亮。
唐浩铭微调了几个节音,便轻轻的弹了起来,高低起伏的音符随着他细长白皙的手指流淌出来。
听着那时轻时柔的乐音,看着他专注的脸,梅素婉猜想,这十年来,能让他平静的估计也唯有这琴音了吧。
哪怕就是她这不懂行的外人,听着这心境也极为的平静,有一种如沐春光的感觉。
……
擎王府
晏寒天手里把玩着一枚极其精巧的墨色耳钉,如果没有记错,那女人身上唯一的饰品也就只有这么一对小巧的东西了!
这是他在那家店里寻到的,南煜说燕涵奕又缠上了她,当时他想也没有想,便赶了过去,但,他们已经离开,而他,便在椅子下看到了它!
虽然不但心她会吃亏,但,对于燕涵奕他还是不太放心。
“陌痕回来了吗?”
“回爷,还没有。”石仁回了一句,心道,这奕王还是成铁打的了不成,今儿被爷收拾一顿,明儿再收拾一顿,却仍顽强又坚挺的活着,厉害!
晏寒天点了点头,随即却皱了皱眉,“可是南唐那小子又在弹琴了?”
石仁细听一下,点头,“是他,只是奇怪了,今儿他倒是没爬到墙头去看风晃?”
晏寒天便没再去理会,将小巧的耳钉放到怀中,伸手摸在桌上那件大红色的嫁衣,眼里是一片笑意。
“爷,您说王妃要是知道,这是您亲手为她剪制的嫁衣,会不会嘲笑您……”石仁看着他主子那德行,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找抽的话。
晏寒天只是给了他一计眼刀,嘲笑不嘲笑,他不在乎,他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因为第一眼看到她穿上这嫁衣的不是他!
想到南煜那小子的分析,晏寒天轻轻的咳了一下,算了,给他记一功吧!
那日在高府,他负气而去,却被南煜碰个正着,那小子逮着他吧啦吧啦说了大堆,最后他从中总结出两条,一是肖青婉这个事他得跟梅素婉坦白!二是女人得哄着!
原本他还不信,以为像梅素婉这种性格的,哄这个字放她身上极为不配,可想一想,她再强势也是女人,所以,哄还真有必要!
于是他哄了,然后他也看到结果了,再然后,他突然就觉得哄她竟是一件趣事!
突然,晏寒天的双耳动了一下,“什么声音?”心竟跟着莫名的跳了一下。
石仁道,“好像有人在和七皇子的琴……”
……
唐浩铭的琴音轻轻浅浅,如溪水弯转,如黄莺轻呤,忍不住的,梅素婉素手翻飞,一只短小的玉笛出现在手中,竟是随着那琴音轻轻的和了起来。
笛音锐细,忽高忽低,穿插在琴音之间,却并不突兀,由最初的生熟,到后来的熟练,琴音与笛音和的越来越熟,曲子也越来越美,和的唐浩铭心生荡漾,和的梅素婉忽觉心情是那般的轻松……
然,却在最后一个高音,梅素婉忽的停了下来,“嗡”的一声,唐浩铭弄断了琴弦!
唐浩铭怔怔的看着那断弦,就连弹破的手指也没有去理会,只是看着那弦出神。
却在这时,梅素婉身子瞬间一僵,“遭了。”
“嗯?”
“千万别说看见了我……”话音一落形一闪,倏的窜进了屋子,唐浩铭微微怔愣僵直了眼神,也在这时,两道黑色身影落在墙头之上,转身,一起落到了小院里。
“七皇子好雅兴啊,不是爬到墙头看月色,就是坐在亭子里弹琴,只是,在这寂寂的半夜,七皇子不觉得是在扰人清梦吗?”石仁推着晏寒天,一点一点走了进来。
“在下见过擎王,如有打扰请擎王海涵。”唐浩铭胸腔里的心砰砰直跳,脸上了挂了些不自然,对着晏寒天弯腰行了一礼。
只是心下却极快的想着,那姑娘与擎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晏寒天只是摆了摆手,看了看石桌,随后视线落在了那断琴之上,“弦断了?”
低沉又带着冷漠的声音,让唐浩铭的身子倏的一紧,僵硬的点了点头,“一时没注意,给弄断了。”
“刚才谁在这?”晏寒天盯着琴对面的茶杯双眼迸射出凛冽的寒芒。
原就紧张的唐浩铭,瞬间不会呼吸了,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的冷汗也越积越多……琇書蛧
在晏寒天的面前,他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哪怕十年来,他从未踏足他这小院。
“没没……”
“七皇子,你不适合说谎的,在说,擎王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随便问一下而以……”石仁见自家主子吓到了这只兔子便好心的劝了一句。
……
缩在屋内的梅素婉看着石桌上的茶杯,想仰天哀嚎一声,尼妹啊!
再看唐浩铭那样子,便知他打发不了晏寒天,伸手拉过同样担心的秋姨,就打了几个手势,秋姨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同时又露出一份欣喜:你会手语?
梅素婉:先别管这些,你快去拿药箱,你就说那是你坐在那里听他抚琴,快去,不然来不急了。
秋姨点头:我知道怎么做。
……
唐浩铭咽下口水,僵硬的摇着头,“真真没有人来,我,我,我只是睡不着,就坐这弹琴,却也不知道是是谁,竟莫名的来和我的琴音,后来,后来和不住了,我我便弹断了琴……”
“你确定那人不是坐在这里与你和琴的吗?”晏寒天瞬间指向了他对面的位置。
然,却在这时,秋姨从屋里走了出来,怀里抱着药箱,看到晏寒天僵了一下,却对着他福身一礼,伸手比了比,便径直的来到唐浩铭的身边,又比了几下,就见唐浩铭摇头,又看了看手指,道,“不用,没关系。”
晏寒天挑眉,看了一眼石仁,石也不明白,就去看唐浩铭,然就见秋姨,冷了脸硬拉出了他的手,随后上药,缠上了绷带。
“擎王,不好意思,其实,刚才是秋姨坐在那里陪着我,我划破了手指,她回房去取药箱,至于你说的那个人,实在是在下也不知道那是何人,抱歉!”
此时的唐浩铭已经不似刚才那般紧张,心底慢慢恢复平静,看着晏寒天轻轻的说道。
晏寒天冷哼一声,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了轮椅便与石仁回了擎王府。
唐浩铭一屁股坐到了石凳上,手捂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秋姨,脸色发苦的笑了一下。
那女子她竟然会手语,而且只一转眼就解了他的困!该说她太过机警又机智吗?
隔了半晌,唐浩铭才起向屋内走去,只是,屋子里已人去楼空,再没有梅素婉的一丝身影,一丝黯然袭上心头,唐浩铭耷拉着脑袋回了房澡!
看着他的背影,秋姨摇了摇头,有的时候人与人相处,只在一个瞬间,一人便可以俘获另一人的心!
……
碧瑶看着自家主子不大自然的脸色,问,“出了什么事了吗?”
梅素婉叹了口气,“也不算吧,只是今夜没想太多的放纵了一下自己,结果,也许会给别人带了麻烦!”
其实只是看着他的清寂,便想到曾经的自己,那个时候,她也一样,想要朋友,更需要朋友。
然而在她的潜意识里,又怕这种朋友带去的不安定性,就如曾经的她,交了心更丢了命……
抑头,长长的喘了一口气,自己虽没有害他之心,可就怕因自己带给了他太多的危险!
垂头,看了看手中的玉笛,她是梅素婉的时候,这东西从不现与人前,只有他是沈傲君的时候,她才会拿出来,也才会放肆的吹奏与它,宣泄她心中的苦闷。
“小姐,你……”
碧瑶看着她拿着玉笛,心道,难道她的身份被人暴光了?
“没事,去睡吧!”梅素婉收回玉笛,转身进了内室。
“不是,奴婢是说你的耳朵上,少了一枚耳钉!”碧瑶指了指她的耳垂。
梅素婉一怔,伸手摸去,随后皱眉,难道是掉在了唐浩铭那里?若是掉他那里,再被晏寒天捡到……
“嘶……”梅素婉倒吸一口气,不过又挑了眉,她也没做什么啊,干嘛要怕他知道呢?
……
最近京里盛传,细数人生最大的赢家还得是太师梅如海。
瞧瞧人家,大女儿嫁给太子,三年抱俩女儿,二女儿也马上就要嫁给了当朝一字并肩王的擎王,三女儿虽然不是正妃,却也嫁入了云王府为侧妃,与皇上的亲家关系,那绑的可是越来越紧了!
然,各中滋味也只有梅如海一人知道。
这月余时间以来,太子对他半信半疑,奕王简直是针峰相,可此时此刻,这两人却同时出现在了太师府,更怀着同一个目的,想纳他那个庶女梅雪晴为侧妃!
若不是他二人提起,梅如海几乎都忘了他其实还有一个女儿的存在!
二人目的相同,既然梅如海不能成为自己的人,那却也不能成人对方的人!
而这消息不径而走,吓的一直装病在床的梅雪晴白了脸,看着二姨娘张氏,满眼皆是惊恐!
“姨娘,我不要嫁……”
二姨娘看着四姨娘,“这消息可准确?”
四姨娘点头,“太子与奕王还都在府里没有离开……看样子,四姑娘这次是难逃了。”
“不不,我不嫁!”梅雪晴脸色发白,扔了手里的绣绷子,转身便跑了出去。
“四小姐……”
二姨娘追出来,却没了她的身影,她进府虽早,可性子却软,哪怕就是高伊萱病重,府里也只她一个姨娘的时候,却也没有得到梅如海多少宠爱,更不要说韩惠珍进府后的佛口蛇心。
“姐姐不要追了,四姑娘心里其实很明白……”四姨娘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妹妹为何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万一四小姐冲动跑去找老爷……那那……”
四姨娘看着二姨娘,“姐姐的担心真是多余的,若是四姑娘就是那个命,你就是藏她一辈子,也逃不开做一枚棋子,若四姑娘精明着,这也许就是她的转机。”
“妹妹何必说着风凉话,若晴儿是你的闺女,你又如何能坐得住……”四姨娘眼泪吧吧的来来回回踱着步,只恨自己的无能,就连女儿的亲事也坐不了主。
然,四姨娘听着这话,却是脸色一僵,手下意识的放到了腹部,她不是没有孩子,只是因为她年轻气盛,更因为那是一个男孩儿,所以没保住!
目光悠悠的看着惠荷院的方向,夺子之愁,她一定要报!
“姐姐也别担心了,四姑娘精着呢,没看她并没有往前院跑,而是去了北院吗?”
“嗯?”二姨娘突然抬起头,看着四姨娘,“你想说什么?”
“我不想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这府里的天快变了!”说了几句,四姨娘一脸冷漠的走了出去,留下二姨娘一脸不解与深思的站在屋子里。
……
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梅雪晴,梅素婉挑了挑眉,不明白她站在门口却不进来是为了什么事?
“四小姐,您这是……”碧瑶轻声问道。
却见梅雪晴倏的跪了下去,“二姐,我知道小的时候她们欺负你,我也知道你跌落池塘并不是你失足,我更知道我没有理由求你帮我做什么,但,我还是来了,我求你,求你帮帮我,我不要嫁入太子府更不要嫁进奕王府……”
梅素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听着她急快的说着,并没的接口,她只是看着她。
燕家兄弟蹬门,碧瑶已以第一时间告诉她了,而她亦能想到他们对梅府的下一步,只是没有想到,梅雪晴竟有这么大的抵触,毕竟若是嫁进这两府,她也算是一步蹬天了!
梅雪晴抿紧了唇,跪的直直的,看着梅素婉那深深的目光,咬咬牙,最终道,“我我还知道一件事,若是二姐可以帮我,我我……”
“想跟我谈条件,你最好是掂量一下,它的份量!”梅素婉双眼如刀子一般刻在了梅雪晴的身上。
梅雪晴本就苍白的脸瞬间变的死灰,忍不住打了个抖擞,她道,“当年母亲的死,也许并不是意外,因为我有看到,有人在她的吃食中掺了东西……”
“你说什么?”梅素婉倏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前一把将她抓了起来,“你在说一遍?”
阴寒的声音,冻的梅雪晴倏的闭上了眼睛,不敢与她直视。心更是跳的快要越出胸口,可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快迅地道,“夫人没有进府的时候,母亲身边有个叫玉容的丫头,我曾看见她在母亲的燕窝中倒上一些白色粉沫,随后送给了母亲吃,那时候我小,我只是远远的躲着,我害怕我说出来会没有命,所以这个秘密我一直藏在心底,我谁也没有说……”
玉容?那是一个从来不多言不多语的丫头,是掌管母亲膳食的……
梅素婉的心,跳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咚咚咚……”
她看着梅雪晴的眼睛,看着她吓的有些发青的脸色,她相信,她不会说谎,难道,难道……难道母亲的羸弱其实是一种人为?
记忆中,高伊萱永远都是病秧秧的呆在屋子里,她很少外出,也很少打理府里的事物,更没有出过府……忽然梅素婉眉头一挑,高雅曾说过,高伊萱在没遇到梅如海的时候,每月初一十五必会前往太极寺……
抓着梅雪晴的手瞬间松开,梅雪晴跌坐在地上,她觉得刚刚已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了。
“二姐,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求你帮帮我,我不要嫁到那两府中,哪怕就是给我配一个小厮,我也不要去给人家当妾!”梅雪晴缓了口气,抓着梅素婉的腿哀求地说道。
梅素婉满脸冷若冰霜,低头看着她,随后将她提了起来,不管她有着怎么样的目的,在此刻她能说出她心底的秘密,对梅素婉来说那就是一份人情,而她也从没有做过为难自己的事,所以,这份情,她梅素婉要还。
“你不会嫁过去。”
得了梅素婉的肯定,梅雪晴两腿一软倏的坐到了地上,眼里滑下了泪水,又似乎因为自己心里没了包袱,顿时哭了起来,“其实我早应该说出来的,当年母亲对我是那般的和善,可却因为我的懦弱,我不敢,我不敢……”
梅素婉的心底已纷乱不堪,又听她说着这些后悔的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刺耳,忽的抬手,一记手刀砍在了她的脖子上,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唔!”梅雪晴瞪大双眼倒了下去。
“小姐……”碧瑶担心上前,看着情绪有此失控的她,极为担心。
梅素婉双手在不停的颤抖,她很难想象,如果如果高伊萱是被毒死的,那这些年她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去岐云山!”冷冷的,梅素婉蹦这几个字。
……
“你说什么?”
梅如海看着今天有些不大对劲的梅素婉,心下狐疑,前些日子不是已经去过了吗,为什么还要去?
“刚睡觉的时候,我娘托梦与我,说想我了。所以,我想再去看看她。”梅素婉平静地说着。
从小院走过来,她已经很快的平息了自己的情绪。
“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易外出……”
“父亲,我的伤并不碍伤,不过,在我去岐云山之前,我想问问你,四妹的婚事你做何打算?真的要嫁入那两府之中吗?”
她答应了梅雪晴,那她就一定会办到。
梅如海看着她,“她一介庶女,若是可以嫁到两府之中,也不失是个好去出,至少吃穿用度上不用人愁……”
“父亲,四妹不能嫁到任何一府!”梅素婉却快速又肯定的说了一句。
梅如海一愣,猛然发现,她的双眼竟是那般的凌厉,而且还带着强势!
梅素婉却又道,“可父亲若是觉得皇上对你的猜疑还不多的话,将四妹嫁过去倒是不错的法!”
这轻蔑的一句,竟让梅如海自脚下升起一丝阴凉,双眼一眨不眨看着梅素婉,她刚刚在说什么?
“太子急着娶四妹,是因为三妹去了云王府,免得父亲因他想废太子妃而记恨着转而去支持云王。至于奕王,他是因为想要拉笼与你,毕竟他与西韩联了姻,表面上皇上很高兴,可到底是多年的父子,奕王又怎么会不知道,皇上必是开始防着他了,那么,拉住你,对他只有好处没坏处,当然,他拉不住你,其它人也别想拉住你!”
梅素婉一气呵成,说的梅如海双眼一片空洞,可这些话又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到他在心里已经想了一遍,但却存着侥幸想赌一把。毕竟一个庶女的使命,就是给家族带来利益,所以,他先前并没有直接回绝了太子与奕王!
“父亲仔细想想吧,至少在素婉看来,雪晴还有更高的价值,没必要提前扔出去,好了,我去岐云山了……”
也没有给梅如海说话的机会,梅素婉知会他一声后,便与碧瑶离开了梅府。
待梅如海回神,梅素婉却早已出了府,他就是抓都没得抓去。更不要说这些话,让他心底抓挠的厉害,那种想窥探到底是谁掌控她的欲望更浓了。
……
“小姐,你这样会不会将你的身份暴露?”碧瑶有些担心的看着抽着马屁股狂奔的主子。
梅素婉冷哼一声,“露什么,我一个乡下长大的娃子,又怎么可能不会骑马,哼!”
碧瑶转而一想,似乎是这个理,便没在说话,主仆俩一路狂飙直奔岐云山。
到了岐云山天色已落下了黑影,看着那孤零零的坟,梅素婉抖着手摸到了石碑上,脑子里却闪过了高伊萱那羸弱的样子。
心底竟伴着一丝矛盾,到底要不要揭开棺木?
古人向来示扒坟为一种忌讳,可,如果想找到答案,她是必得看到尸骨……
随后双眸一暗下定了决心,双手翻飞,用尽所有的内力推开那盖着棺木的厚厚泥土。
看着泥土下的棺木,梅素婉更不在迟疑,凝聚内力将棺盖打开,然,看着棺内,梅素婉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空的!
“怎么会是空的?”碧瑶满目惊疑。
“我娘呢?”梅素婉怎么也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她脑中的记忆明明清清楚楚的回放着她下葬的那一幕,可,怎么会是空的?
梅素婉那颗心高高吊了起来,抓着棺木就扔了出去,棺木下,除了一个泥坑,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我娘呢?”梅素婉伸手抓了抓头,她相信记忆不会错,可尸体到底哪里去了?
“小姐,小姐……”
看着几近失控的梅素婉,碧瑶吓的脸色苍白,上前紧紧的抱住她,“小姐你冷静些,既然有人偷了夫人的尸体,那就说明有些事是咱们忽略的,早晚会有找出来的那一天……”
梅素婉大口大口喘着气,她无法冷静,所做一切皆因高伊萱对梅素婉或者说对她记忆中渴望的那份爱,如今却不见了她的尸体,让她怎么能冷静的下来?
不不不,梅素婉突然愣了下来,玉容,对,先找到她,找到她……
“找玉容……”梅素婉低喃着,碧瑶点头,“嗯,我们先找她!”
梅素婉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看着被她挖开的坟墓,眯了眯眼睛,她一定要找到真相。
碧瑶没用她在说什么,便将棺木放好,随后将泥土推回原位,重新修整坟墓使之看上去与原来一样,才回到梅素婉的身边。
“走,去基地!”
梅素婉冷静下来,脑子也运转起来,与碧瑶两个便入了岐云山的深处。
……
“你怎么来了?”看着梅素婉,雷霆一脸惊疑之色。
“给我几个人……”
“嗯,这两天,我正打算将向飞几个送到你的身边,听说你遇刺了,怎么回事?”雷霆看着脸色并不是很好的她问道。
“那是我做的戏,但,却也真实存在,只是我没有府中。”
“是你那个继母?”雷霆火气上来,想去捏死姓韩的那个女人。
梅素婉摇头,“不清楚,这事先不说,我表姐与我表弟这几天表现如何?”
不错,小九就是高家唯一还存活的男子,九年来一直扮做女孩子活着,这也是为什么,她能看穿梅泓岚的伪装。
雷霆点头,“好苗子,只是你表姐年龄大一些,相对来说辛苦一些。若是十年前她遇上我,我保证她如今的身手必不低于新一辈中的晏寒天!”
梅素婉冷哼一声,“你到是很认可晏寒天!”
雷霆挑眉,“高手,并不能用容貌来形容,更不要说当年的他,可是大燕第一公子,想嫁给他的女人,排着队能绕大燕几圈了!”
“呵,那肖家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了?”梅素婉冷声冷气的说了一句,这话,这几日可不只一人在说。
雷霆摸了摸鼻子,“这个……是听说他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他保护的太好,所以外人知道的并不多。”
梅素婉挑眉,肖青婉他就保护着,到了自己这,他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忽然发现与肖青婉相比,自己还真是后娘养的了。
双眼看着雷霆阴阳怪气的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吗?”
雷霆眉头都快翘起来了,“呃,虽说人不能太过自满,但,我不得不说,我知道的很多!但是,像晏寒天师承何处,像你一身医毒之术的来源,还有许安楠身在哪里,那据有毒圣之称的女人是被自己毒死了还是让别人毒死了……啧,呀呀,忽然发现,老道不知道的还真是多啊,真多……”
梅素婉冷笑一声,“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雷霆白胡子一撅,“我是你师父!”然,却转身离开。
看着他有些逃避的身影,梅素婉眯了眯身影,毒圣吗?却张口道,“先前的定下的计划明日就开始行动……”
就见走在夜色之中的雷霆猛的一个趔趄,“你这是要赶着投胎啊……”寂寂之音消失在风中。
梅素婉没有去见高雅与小九,挑着她要的人连夜离开了基地。
……
翌日回到梅府,梅如海看着她满眼都是猜疑,“你会骑马?”
梅素婉挑眉,“乡下娃,别说马,牛,驴都一样骑,有什么好奇怪的。”
梅如海被噎了一下,却也知道她说的是事实,但,怎么就有一种被忽悠的感觉。
“我累了,回房睡觉了。”
“嗯,再有几日就到天元节了,你别再往外跑了,还有,这几天宫里会来教习嬷嬷……”
梅如海跟在她身后叮嘱着,可梅素婉却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便回了小院,却让碧瑶去叫梅雪晴过来,她心底还有些问题要问她。
梅如海深深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越发觉得他不了解这个女儿。
这时,紫娟走了过来,“老爷,老夫人请您清草堂一叙。”
……
“如海,这婚期可是没几天了,素雯的事,你跟那丫头说了没有?”老夫人开门见山地说道。
梅如海看着一旁坚着耳朵的母女,眼里闪过了一丝厌恶,“好好的一个嫡小姐,怎地就非要去给人做妾……”
“放肆!”却不想梅老夫人竟拍了椅背站了起来,“什么叫给人做妾?那是擎王侧妃,是一般的妾可以比的吗?再说这是你侄女,你当大伯的怎可如此诋毁与她?不说你从没有为她的亲事想上一分,如今却也不可以这般说她。”
梅如海被老夫人训的跟孙子一样,脸色泛着青看着老夫人道,“我是当大伯的,可素雯的父母难道不在吗,要我为她的亲事着想?再说,这京里难道就没男人了,非巴巴的嫁进擎王府?”
“你你你……可你放眼看看,这京城里,还有哪个能配得上素雯,虽说擎王废了,可那身分摆在那里,素雯跟着素婉嫁过去,不吃亏……”
“呵,和着在母亲的眼里,也就这么一个孙女了是吧?行,嫁可以,但素婉说了,签了卖身契,她便可以将她放在陪嫁丫头里一起带过去!”
“咔嚓!”江氏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到了地上,抬头满眼不可置信。
梅老夫人气的胸口直喘,伸手指着梅如海,“你你你说什么?那废女竟敢如此……”
“哼!这事,素雯若是仍然想嫁,自己去找素婉吧!”梅如海一甩袖子,转身便走。
他就想不明白,都同样是儿子,何以母亲就独独喜欢老二,同样是孙女,却天天把素雯挂在了嘴边?
“我劈了那个贱女人,她竟敢让我卖身当奴婢,我杀了她……”梅素雯气的满脸通红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便向来外去。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跟上去……”老夫人也气的不轻,指着屋子里的几个丫头吼道。
而早一步离开的紫娟,正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了小院中,“二小姐,不好了,五小姐杀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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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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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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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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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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