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赤炎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自己被应泽手臂挟着,身子贴着他的身体,正感觉美妙。忽然应泽身影一涩,两人已经落地。
应泽放开手,白赤炎还靠在他身上,站不稳似的。
应泽奇怪“怎么了”
“嗯,没什么。”
总不能回答说我想把脸继续贴你军服上,感受你厚实的胸膛,还想闻闻你的味道吧。
男身真麻烦啊。
白赤炎抬头,不由的一怔,眼前是一圈连绵青山倒映着一湖滢滢的碧水,青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湖水清冽,居然灵气盎然,里面除了鱼虾外,还有低级妖兽。纪昌的五色蘑菇云正瞬息万变的倒映在湖水中,如晚霞般绚烂。
白赤炎目瞪口呆“我们这是在哪啊离开营地多远了”应泽是金翅大鹏鸟么翅膀一扇九万里。
“还在沙漠,离开营地就三四万里路。”应泽一笑。
“怎么这沙漠中还有这样一处地方。”白赤炎嘀嘀咕咕,“我们训练了三个月,天天来回飞百万里,一次都没见到。”
应泽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当然,故意不带你们往这个方向跑,否则这里还不被你们毁了,我还能隔三差五来这洗澡么”
“这地方是你用来偷偷洗澡的”白赤炎那个气,有这么自私的将军吗。
“嗯,事实上,这里是我建的。本来这里是个非常小的小绿洲,就只有一湾从地上渗出的浅水,都不够我一口喝。还有几颗绿树,不够一匹骆驼啃的。”
“但是这里离羽林卫的军营不远,我穷极无聊,有一回就现出真身,用尾巴扫土,挖出了这么一个湖,土堆在旁边就成了这一圈山。然后我就做法下了场雨。”
“第一场雨下下来,满地泥浆,根本没法洗澡。我只好回去了。过了两天再来,水已经干净了,我就跳进湖里洗了个澡,走时再下场雨,把湖水灌满。这样我每隔个十来天就来一趟,几千年下来,这里就是这样子了。”应泽得意洋洋的说。
白赤炎看了他半天,犹豫着问了一句“据说龙打个喷嚏就是电闪雷鸣,滴两滴口水就暴雨如注,这一湖都是你口水么”
应泽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胡说八道,你才在自己口水里洗澡。”
“那不是你口水了”
应泽懒得理他,走到湖边脱衣服,转眼把自己脱个精光。白赤炎还在贪婪的欣赏他健美的身材,紧凑的肌肉,小麦色的皮肤,应泽就“扑通”一声跳水里去了。
白赤炎看着应泽扎着猛子在水里游来游去,不由的眼馋“哎,应将军,我能下来洗个澡么”
应泽从水里抬起头来,奇怪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能洗哦,你是火属性,下水会淹死。”
白赤炎气得“你才下水会淹死呢。我是冰凤族的,我们祖祖辈辈都以北冥海的妖兽为食。”
白赤炎背过身去,开始脱衣服。
应泽恍然大悟,原来白赤炎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身体。这男人真够矫情的。谁要看你,真是的。应泽潜到水下去了。
白赤炎跳进水里,游了两圈,没看见应泽,有点怕了“应将军,应将军应泽,你在哪里”
应泽从水底冒出来“怎么了”
白赤炎笑了“哦,你在这里。”
白赤炎向应泽游了过去,但是两人靠近的时候,白赤炎又开始不好意思。因为湖水非常清澈,洁净无砂,两人游近了彼此身体就看得清清楚楚。
白赤炎很想多看几眼应泽性感健美的身体,但是却不愿意他看见自己,因为他现在是男身。白赤炎嫌弃自己,太丑了,简直不堪入目。
“应将军,我能现原形么”白赤炎问道。
“可以啊。”应泽有点莫名其妙。
白赤炎身子一摇,顿时水里出现了一只长约二十丈的栗红色九尾凤凰,浑身羽毛闪烁着金光。凤凰发出一声清鸣,双翼展开,尾翎扇形铺在水面上。
青山碧水中,金红色的凤凰来回游弋。
忽然,凤凰羽毛一抖,靠近它身体的水顿时沸腾了,几尾鱼虾瞬间被烤熟,浮起在水面上。凤凰头一低,吞下了那几尾鱼虾。
“哎,你怎么吃我的鱼虾。”应泽心疼的叫了起来。
凤凰回头冲他一笑,用人声回答道“吃你几个鱼虾就心疼啦,小气。”
凤凰在湖里游了几圈后,回过修长优美的脖颈,用自己的喙一根一根梳理自己的羽毛,时不时的从湖中汲水,喷洒在自己羽毛上,一滴滴珍珠般的水滴从它华美的羽毛上滑落。
应泽看着它优雅的动作,以及在水中美轮美奂的倒影,不由的有点发呆。
白赤炎经常给他一种错觉,跟他在一起,应泽总有一种在跟一个自恃貌美才高的任性刁蛮女孩子拌嘴嬉闹的感觉。白赤炎的这种态度,多少让应泽有点不由自主的纵容他。
现在白赤炎以凤凰的真身出现。应泽自身是龙,凤凰的外形,还有白赤炎优美的动作,就给了他更加女性化的感觉。
应泽神经大条,对自己细腻微妙的感受不会加以辨识,只是笑道:“过来。”
凤凰游了过来,似乎有点羞赧的向他靠近,轻轻的蹭过应泽的胸膛。
凤凰柔软温暖的羽毛给了应泽奇妙的触觉。应泽情不自禁的用手轻轻的抚摸过凤凰的头和脖颈,像爱抚自己的小宠物。
“自己用嘴梳理是不是不方便啊。”应泽开玩笑道,“我给你洗吧。”
从头部的凤冠开始,应泽用手给它一根一根的捋羽毛。
“你可别太用劲,把我毛全揪下来。”凤凰笑着说。
“我揪光你毛干嘛。烤鸡吃啊。”应泽笑。
从头部到颈部,应泽给它一路慢慢清理下来。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候天上的五彩云层显得更加绚丽,凤凰身上的金色光芒也更加灿烂。
“好丰满厚实的羽毛。”应泽赞道。
“嗯,体内的热散不出去,经常着火。小时候不会控制,简直是走到哪里烧到哪里,麻烦死了。”白赤炎叹气着说,“摇篮着火,衣裳着火,上个课,把书烧了。跟伙伴们玩,把他们翅膀尾巴都烧秃了,后来他们就不愿跟我玩了。”
“小时候,别人都是鸟身,就我一个人是人身。我不愿跟别人不一样,就用鸟身出现,可是,我还是跟别人不一样,别人都是白凤凰,就我是红凤凰。别人翅膀一扇,刮风下雪,我翅膀一扇,冰雪消融。”白赤炎忧伤的说,“我的童年寂寞忧伤又自卑。”
应泽有点不知道说啥好“嗯,我小时候,妈妈给我穿女装,把我藏在外祖父家里,跟表姐表妹们混在一起。我们应龙一族,刚孵化的时候,长得就像条四脚蛇,就是背上多了一对小翅膀,下身都是光溜溜的,不仔细看,雌雄莫辨。”
“我其实很喜欢那种被温柔宠爱的感觉,所以小时候我真以为自己是个女孩。后来发现自己长出根豆芽来,跟别人不一样,也没去多想过。”应泽笑笑,“我从小是个特别迟钝的孩子。”
“反正我在我外祖父家过得很惬意,可惜没多少年,我爸就发现了我妈在骗他,然后就把我带到了军营,生活从此不同。”应泽叹了口气。
应泽洗到凤凰翅膀了。白赤炎双翼展开足有二十丈长,上面覆盖着硬而长的长羽,华丽无比。应泽一摸到腋下,白赤炎不由的一笑,翅膀一夹,顿时一圈金色火焰脱体而出,向空中升去,在薄暮中,灿若云霞。
“为什么你看不见火焰,却发金色的光,而火凤几个的真身,却是橘色的火焰一路燃烧,都看不清羽毛。”应泽有点好奇的问。
“嗯,因为他们是火凤。我么”白赤炎犹豫了会,不太确定的说,“我是冰凤。”
应泽好笑,心想哪有浑身是火的冰凤。
此刻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白赤炎周身发出一圈暖暖的金色光晕,将湖面和湖水照得透亮。
“怎么这么多油。”应泽洗到凤凰腹部,一摸一手的油。
“是我皮脂腺的油。”白赤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三四个月没清理,糊得到处都是了。”
“什么”应泽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白赤炎脸红,但是此刻它现着原型,看不出来“嗯,就是我们冰凤,在最下面的部位,有个皮脂腺,里面会分泌一种油膏别人是油膏状,我太热,就是透明的油。”
“这种油,我们用来涂在羽毛上,不仅能够保暖,而且入水不湿,所以冰凤才能在北冥岛的极寒中生存,并且能跳入北冥海中捕鱼。”
“哦,就跟鸭子一样。”应泽恍然大悟。
“嗯,所有水禽都有这种腺。”白赤炎点头,“不过冰凤的这种油后来被发现还有别的功能。你听说过冰肌玉颜膏么”
“没有,是什么东西”应泽觉得听起来像是一种化妆品。
“是一种美容膏,涂上后会让人的肌肤雪白细腻,半透明如荔枝肉,而且冬天保暖,夏天涂抹不生汗渍,所以是市场上最昂贵的护肤品之一,在天帝处非常流行。这种冰肌玉颜膏,主要成分就是我们冰凤的皮脂腺分泌的油膏。”
“最初开始的时候,是到北冥来做生意的商人,在北冥冻得皮肤开裂,却看见冰凤族人赤身裸体伏在冰山上猎妖兽而不畏寒冷,问他们怎么做到的,于是发现了这种油膏的妙用。”
“一开始涂抹只是为了保护皮肤,对抗寒冷,后来发现可以入水不湿,于是就有人开始制作这种油膏,带去四海贩卖。但是不久之后,就发现了它的美颜作用,立即变成了九重天上最受欢迎的美容膏。”
“于是就有人专门来极光城收购,在极光城的收购价是一两黄金一两油膏;往里面加入大量的别的油脂、香粉、香料后,制成一小盒一小盒的去九重天卖。其实就是为了牟取暴利,效果根本不如什么都不加,直接抹身上。就这样稀释后,价钱还是贵得让人咂舌。因为原料稀少,在九重天供不应求。从此后,什么抗寒,防水,统统没人关心了。”白赤炎说。
应泽忍不住哈哈大笑“用的那些人知道他们用的是啥玩意么”
“谁知道他们知道不知道。不过女人为了漂亮,什么都敢往脸上涂。”白赤炎抬了抬眼皮,“市场上最受欢迎的一种香粉,叫夜莺白的,扑上能让人脸发出皎洁如月的光芒,是用夜莺族未化人形的孩子的粪便做的。”
应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白赤炎继续说“天帝宫廷里天天使用的龙涎香,是白鲸腹泻拉出来的稀粪凝固的。那种叫金甲红的,最受追捧的唇红,是往胭脂里面加了金壳甲虫的血和碾碎的壳,所以才有像红宝石一样的红色,还能闪着金光”琇書蛧
应泽毛骨悚然;“停停,你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下次怎么敢亲女人。”
应泽一根根的把凤凰腹部的羽毛都清理干净“这么多油,你不粘得慌。”
“我还胀得难受呢。可是我又不能洗澡,我有什么办法。”白赤炎委屈的说。
应泽已经给它洗到了最后面,手指滑过,立即感觉到手掌上淌着什么东西。白赤炎忽然低低哼了一声。
应泽一愣,马上明白过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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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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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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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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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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