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玄幻小说>浩瀚经>六十、城中奸细
  连着几天,凌夕都像是影子般跟随在公孙止的身边。那些大将们对这个被提拔到公孙止这当侍卫的少年满生疑惑。wWW.ΧìǔΜЬ.CǒΜ

  虽说少年救了公孙止的命,可公孙止的行为也有些反常,对待少年如同心腹一般,连讨论军机时也允许凌夕待在帐内。

  “将军,我不知您是什么意思?可一直让一个士兵来旁听此等机密大事,是不是有些不妥。”帐中的一员大将忍不住问,指着凌夕道:“他无名无姓,突然出现救了您,至少也该观察一段时间,怎能如此信任。”

  公孙止抬手阻拦大将继续说下去,目光盯着地图的几处关键点道:“我做事自有分寸。他是我们的人,这点你们不用担心。”

  “可……齐国的人已经在城外布阵围困我们两天了。如果我们连安壤也丢了,首都可就暴露在齐国兵马下难得一逃了。”

  公孙止不语,微皱眉头思索着什么。

  城墙头,四散警戒的崖兵把守城垛,监视着远方数里外的齐军营帐。

  公孙止带着凌夕登上城墙,一个兵士见状连忙道:“将军,您伤还没痊愈,不要上城墙的好。”

  公孙止摇摇头,说:“无妨。洪水刚过,粮草未至,齐军暂时不会妄动。”

  凌夕跟上公孙止登上城墙。斑驳的石砖堆砌出一块块城垛,不少处还沾染着长年累月黑色的血迹,这处城墙不知道抵挡了齐军多少次的攀登进攻。

  公孙止手扶城垛,望向远方长叹一口气,低声道:“泱泱长水流,段段刃旧锈。多少年了,非要拼得伏尸百万才好吗?”

  凌夕顺着公孙止的目光看去:“那将军就尽力打赢,打赢了,自然无需再发动战争。”

  “可打赢了又怎么样?谁能保证一直会赢下去。”公孙止闭上双眼,沉息凝神道:“你的条件我向陛下禀报过了,陛下说若是战争胜利,可以让你借用八轮镜一次。”

  “这就够了。”凌夕依旧凝神远处齐国军营。一排排的军旗迎风飘扬,地面还有未散去的水渍。军营内冒出滚滚浓烟,现在到了正午,该是烧火做饭的时候。

  “凌夕,你说你有计策。这几天我也带你看了两军阵势,可否能打赢?”公孙止随口一问,他并不相信这个少年比得上那些老谋深算的谋士,能想出什么好办法。

  “崖军大多是藤甲,而齐军则是铁甲。因为地属关系,崖国生产黄铜,缺少能用来造大量铁甲的生铁。战场拼杀平时虽有轻便的优势,却没铁甲耐用,自然节节败退。加之气候潮湿,藤甲又容易生虫腐坏,对抗齐军更加困难。前几日败退安壤城时,有不少人都扔掉了藤甲逃来,而守城士兵一概不管,任由这些人进城。”凌夕语气沉着,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倒不像个少年,像个历经百战的将军。

  公孙止笑了笑,倒也觉得凌夕说得并不错,接着问:“那你觉得问题出在兵甲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那些弃甲逃回来的士兵,其中有可能会有齐国、甚至是王庭的人。过几天等城内防守松懈,很有可能会里应外合,大开城门让城外那数万齐军进攻。”

  公孙止如遭雷击,他根本没料到城内可能会有奸细,连忙要离开去再召集各位大将。

  “将军,你不妨将计就计。”凌夕拦住公孙止说:“把城外的齐军放进来,居高临下,关城门一锅端了,不是更好?”

  公孙止笑道:“妙。凌夕,你果真不愧是固云宗弟子,连计谋都比平常人厉害。”

  凌夕无奈的说:“还请将军注意我身份,不要暴露才是。”他只是磨志九段,对付个修灵境三段都够呛,要是王庭知道了有他这个固云宗的人在,派个修灵境的高手刺杀他,他不就完了么。

  公孙止才想起来,不顾伤势锤了自己下胸口说:“抱歉,凌小兄弟,以后不会了。”

  “在外叫我林逸吧。少叫凌夕这个名字。”

  “好好。我们快去大营。”

  “将军,您一人足以解决,这种事我还是少掺和为好。我更喜欢独自看风景。”

  公孙止也不是傻子,听出凌夕对他那群大将的不信任,心中有些不悦,不过也没说出来,转身就走。

  凌夕独自在城墙上吹着风,望向远处飘散的浓烟。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干,可没心思看那群将军在帐中不断扯皮。

  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走在街上,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晃悠到城墙边用眼神扫过城关几眼,匆匆又转身离去。凌夕默不作声的跟在那人身后,混杂在人群内,等待出手的机会。

  那人走进一条商业街,四周都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空气弥漫着小吃的香味。他快步走着,忽然出手抢过街道旁摊位的东西转身就跑。

  “抓小偷!”摊位老板起身大喊,匆匆朝那人抓去,可惜扑了个空。

  他还未冲出多远,迎面的拐角街道走来一队巡逻的崖兵,听到摊位老板的喊声,几下就把送到面前的小偷抓住。

  “各位爷,谢谢啊。”老板拿回自己的东西,朝几个士兵道谢。

  为首的士兵不耐烦朝他挥挥手,将他赶走,轻蔑的眼神瞥向被抓到的小偷。小偷垂着头被两人架起,被街道上的人围了一圈指指点点。

  士兵们紧接着驱赶人群,押住小偷朝军营的位置走去。

  凌夕清晰的看到,小偷在被抓到时朝一个制住他的士兵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凌夕不禁勾起嘴角,颇有兴趣的跟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队士兵在半道上拐进了一条小巷,围成一圈对小偷说些什么。

  “记住!你要是再犯,下次我们可饶不了你。”士兵们推搡了小偷几下,拿过送来的银子,晃晃悠悠的朝远处走去。

  小偷松了口气,和队伍的最后一名士兵对上眼神,微微点头。

  等士兵们离开后,小偷转身也想离去,却被猛地吓了一跳。凌夕先前悄无声息的立在他背后,见他终于转过身开口道:“送进去了?”

  小偷目光闪烁,一只手摸向腰间,不知道凌夕是什么人。

  凌夕随意看了眼他腰腹处,那里鼓囊囊的透出一个东西的影子,应该是把短匕首。

  “和你联络的那个士兵叫什么?”

  呲啦!刀刃划破衣襟的声音响起,凌夕避开直指脖颈的刀锋,面色不变。避开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一声脆响,凌夕捏住他的手腕,朝内一拧,那人忍不住惨哼松开了手指。

  凌夕夺过匕首架在小偷脖颈上质问:“你们有多少人在这座城内。”

  小偷自持凌夕不敢杀他,绷住嘴狠狠瞪着凌夕。凌夕手腕用力,切进了小偷的肩膀,斜着削下一块肉。小偷疼的满身冷汗,被凌夕扼住咽喉,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声。

  这招是合楼的手段,凌夕在白塔待的那几天亲眼见过他们审问敌人,手段残忍狠辣,不管你是多有毅力的人都坚持不住。这群齐国的奸细实在太嫩,根本没办法和合楼那群变态相比。

  “说不说?”凌夕接着问。小偷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面相发黑,眼神涣散。

  凌夕心中一惊,拉住他的下巴撬开嘴。一枚毒丹已经被他咬碎,流出腥臭的汁液灌进喉咙内。凌夕放下小偷的尸体,懊恼的拍向墙壁。他把这种可能忘了,只顾着审问奸细,却忘了防止他自杀。他又看向小巷尽头的街道,那队士兵可能还没走远,现在应该还能赶得上。

  想到这,凌夕脚踏墙壁,轻易的如同豹猫般攀上房顶,朝那队士兵追去。他一路追到军营前,才止住脚步,目视那队士兵走入军营。

  凌夕找了个角落翻身下房,掏出公孙止给的身份牌看了眼一眼,确定无误后走向军营。

  军营前,士兵拦住了一身平常打扮的凌夕。凌夕为了不引人注意,脱下了那套藤甲,只穿着平常装束。

  凌夕亮出身份牌,两个士兵见到牌子,知道是公孙止的亲兵,不敢阻拦,让到两旁。于是,夕成了唯一一个穿着布衣在军营里晃荡的人。

  众多目光朝凌夕看来,凌夕低下头,刻意走在角落避开他们的目光,一边搜寻着刚才那个士兵的影子。

  没过多久,他便锁定了那个士兵。那人独自待在角落,不知在看什么。

  凌夕正欲过去抓住他,一声大喝,战鼓声并起。整个军营像是沸腾了般,所有人聚向中央处。那个士兵也不例外,匆匆把字条放进怀里,赶去集合。

  凌夕暗恼,不知道又是怎么回事,打断了他的计划。

  一队公孙止的亲兵排在士兵前,朝他们喊了什么,一个个开始细致排查士兵。想必是公孙止下了什么命令,才会让亲兵们搜查。

  凌夕亲眼见到那个士兵手心冒出小火苗把纸条烧成灰,什么也做不了,干瞪眼站在一旁发愣。

  一个亲兵看见凌夕立在原地,上前质问道:“你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入阵!”

  凌夕压住内心的怒火亮出身份牌,对这群亲兵问:“你们来干什么?”

  亲兵认出凌夕,连忙低下头道:“对不起,大人,我们没看到您。是公孙夫人的项链丢了,怀疑是有士兵入帐偷的,特地让小的来这里搜查。”

  “没有公孙将军的命令,什么人都能调动你们吗?”

  “大人,那可是公孙夫人,我们得罪不起。”

  “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公孙将军的,你们自便。”凌夕说罢要离去,被亲兵慌张拦住:“大人,您饶我们一次吧。只是夫人催的太紧,我们没办法。”

  凌夕看向他,奸笑道:“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当做没看见。”

  “这……”亲兵犹豫了数秒,还是答应道:“不知是什么事,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会尽力帮大人。”

  “看见他了吗?”凌夕指向那个奸细士兵。那人也正看向这里,见凌夕目光投来,连忙避过眼神。

  “你们和他好好谈谈,随便聊些什么,不过要让他这段时间老实待在这,我没回来前看好他。”

  “是。”亲兵闻言松了口气,如此简单的事他当然愿意。把一个士兵留下对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

  两个亲兵来到那个士兵面前,对他凶狠的说:“喂,你叫什么?”

  士兵咽了口唾沫,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模样。

  亲兵刚要开口骂人,凌夕在一旁嘘声示意他小声点,亲兵迎合的笑了笑,对士兵语气客气了许多。

  凌夕见目的达成,无意在这多待,赶忙去找公孙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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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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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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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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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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