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略微摇头道:“可惜了,难得的人才。”
凌夕忽然闻到一股幽香从远处飘来,他眼中的景象开始模糊,连忙屏住气心道:“不好,迷香!”他却晚了一步,脑袋开始变得越来越沉,和背后的赫连若羽一起昏睡了过去。
一个浑身黑衣的人来到二人旁边,拔出小刀就要抹向凌夕的咽喉,青年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说:“留着吧,一起给小王爷。”
一处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九王爷独自一人看着面前成群的舞娘为他助兴。
他仰头喝下一杯酒,笑道:“好。”
亲兵从大殿外跑进来,附在九王爷耳旁说了几句,九王爷立刻拍了拍手。
那群舞娘和两旁的乐器都停了下来,纷纷看向他。
九王爷对她们说道:“本王累了,都下去吧。”舞娘齐齐行了一礼,依次退了下去。
不一会,几个亲兵就把凌夕和赫连若羽带了进来。
二人此时还没有苏醒,亲兵架住二人,站在了下面。
九王爷从高台上走下来,来到赫连若羽的面前,注视着她那完美无缺的脸庞,伸手摸向她的金色秀发说道:“小美人?你怎么睡着了?来人!”
“在!”两旁的亲兵齐齐应道。
“给我把小美人送我房间里,我一会就去。”
“是!”
九王爷又注意到一旁的凌夕,问道:“这是……谁啊?”
旁边的亲兵连忙解释道:“这是那个帮助赫连若羽逃脱的凌家弟子,叫凌夕。”
“凌夕?我好像在哪听过他的名字。算了,不管了,扔柴房里,缺柴火了就把他劈了当柴烧。”
几个亲兵又把凌夕给带了下去。
赫连若羽在一张大床上幽幽的醒来,她身上已经盖上了一层绒毛薄被。赫连若羽掀开被子看向四周,按住还有些隐隐作痛的额头说:“这是哪?”
九王爷推开门,走了进来。
赫连若羽见状用薄被裹紧了身体,对他问道:“你来干什么?”
九王爷转身关上房门,笑着说:“我来干什么?这是我的屋子你知道吗?”
赫连若羽看着九王爷,默默咬紧了牙齿。
九王爷脱下长袍,走进了床边。
赫连若羽向后退了退,说:“你不要靠近我,不然我死给你看。”
九王爷笑着摇摇头,坐到一旁桌前,拿起一个青花瓷杯说:“给我倒杯酒。”
赫连若羽犹豫了一下。
“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怕什么,平时你怎么对我的,就按平时的做。”九王爷对她笑了笑,眼里也看不见那些污秽的东西。
“是,九王爷。”赫连若羽镇定下来,起身下床,拿起桌上的酒壶为九王爷倒满了一杯酒。
“别叫我九王爷,叫我赫离执。”九王爷指了指一旁的空位:“坐下来,和我聊一会。”
赫连若羽放下酒壶,端坐到座位上问道:“九王爷想谈些什么?”
赫离执笑了笑,问道:“在你们眼里,我是什么人?”
赫连若羽略微思索了一下:“在世人眼里,九王爷您玩世不恭,潇洒自在,可谓是连神仙都羡慕您的生活。可,实际上,您却每日独自饮酒,以解心中愁苦。看似繁华,实则黄粱一梦。”
赫离执脸上的笑意更盛,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说:“那你可知为何?”
“九王爷的事,小女子略有所知。您四岁丧母,在宫中受尽欺辱,视其他兄弟情同手足,可当今皇上继位之后,您便性情大变,躲在这深府之中从不出门。”
赫离执放下酒杯,有些醉意的说道:“再给我倒一杯。”赫连若羽没有听从,劝道:“酒解不了心中愁苦,九王爷还是早日放下的好。”
赫离执只是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就要喝下去。赫连若羽伸手按住他的酒杯道:“九王爷,您这是又何必?”
赫离执轻笑一声,眼泪就涌了出来。“我何必?谁晓心上刀,切尽红尘丝。”
凌夕被五花大绑捆在柴房里,身上的物件都被搜出,只剩衣物。
他透过柴房上方的窗户看了眼夜空,一缕月光透下来,正好照在不远处的木柴上。
一把生锈的柴刀随意扔在上方。
凌夕咬了咬牙,要是他会精神力的话,很轻松的就可以用柴刀切开自己身上的绳子。
他被捆在一根柴房的支柱上,脚不踏地的绑在上面,纵然有天大的力气也挣不脱身上的绳子。
凌夕突然想起了什么,笑了一声说:“对了,还有这个。”他的手心冒出一团火焰,悄无声息地灼烧起束缚住手腕的绳索。
不一会绳索就被烧断,凌夕解开绳子,从支柱上滑落下来松了口气。
那些人只用对付法身修炼者的方法捆住凌夕,却不知道凌夕还同时修炼元灵之力。
凌夕活动了一下被勒得发红的手腕,顺手拿起桌上自己的东西。不过他随身携带的银两之类的值钱东西已经被收走,凌夕也只能抱怨一下那群人的贪财,就走向柴房外。
他推了推柴房的木门,木门晃动了一下,传来铁锁的声音。
凌夕皱了一下眉,看向一旁唯一的小窗户,跳上去扒住窗口向外看去。
一个提着灯笼的亲兵正朝这里走来,想必是要检查一下凌夕的情况。
亲兵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掏出一串钥匙,就打开了柴房的门。
那人刚刚走进柴房,就看见了地上被烧断的绳索,以及一旁桌上消失不见的物品。
亲兵大惊之下就要喊人,躲在门后的凌夕已经上前用右臂环过了他的脖颈,快速拧断了他的脖子。
凌夕将那人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脱下那人的衣物换了下来。
清晨,鸡鸣刚刚响起,那些仆人都已经醒来,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赫离执已经在床上睡熟,赫连若羽松了口气。她感觉精神有些疲累,和赫离执谈了一夜,他始终都没有开口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赫离执或许仅仅只是把赫连若羽当做倾诉的对象,或许只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睡熟的赫离执顾不上管她。
赫连若羽马上想到了凌夕,刚刚推开门,两个亲兵就拦住了她:“你想去哪?”
“我,我……”赫连若羽快速想着出去的办法,一个声音从亲兵身后传来:“九王爷呢?”
两个亲兵转身恭敬的说:“祥道长。”
祥道长带着他的道童走了过来,看了眼赫连若羽问:“九王爷在哪?”
一个亲兵答道:“九王爷在屋内休息。”
“把她带到其他地方。”祥道长吩咐过后迈步就走进了屋内。
赫离执躺在床上,嘴里还在喃喃什么,祥道长掏出灵药递给一旁的道童。
道童伸手接过,上前把灵药喂进了赫离执的嘴里。
赫离执很快就醒了过来,眼神看起来清澈无比,对祥道长问道:“祥道长,她在哪?”
祥道长轻笑一声,说:“昨晚九王爷干了什么?”
赫离执低头思索了一下,对祥道长说:“我不想把她炼成长生丹了,我想让她陪着我。”
“九王爷,您可要想好,延年益寿,可是无数人都求之不得的事情。区区一介女子,您要多少有多少,何必纠结这一个呢。”
赫离执摇头道:“你不懂。她懂我。”
“可我早已在三年前就布下阵法,吸收龙脉之气。若您想要反悔,反噬之力可能随时将您我化为飞灰。”
赫离执苦笑一声:“这么说,我回不了头了?”
“是,您已经没有选择了。”
赫离执抬头看了眼上方,自嘲道:“连老天都玩我,我是不是不该出生在这世上。”
凌夕和赫连若羽擦肩而过,赫连若羽并没有认出凌夕,被两个亲兵带进了一间屋内。
凌夕当即转身跟了上去,沿路的那些人都没有起疑心。
“那个赫连若羽和九王爷聊了一晚上,还真能说。”
“可惜了她白长那么好看,过不了几天就成王爷嘴里的一颗灵药了。”
“是啊,要是给我们多好。”
他看着两个亲兵从屋内走出,冷笑一声,就给他们让开了路。
赫连若羽在屋内开始担心凌夕的安危,不时走来走去,透过窗户查看外面的亲兵有没有离开。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九王爷让我在这里看着她,你们可以走了。”“是。”
赫连若羽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凌夕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昨天晚上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和那个赫离执聊了一晚上。”
赫连若羽的脸红了红,说:“我和他什么都没干,只是说话而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向凌夕解释这个。www.xiumb.com
凌夕呼出一口气说:“他是不是睡着了?趁着他还没有醒过来,我带着你从这里逃出去。”
凌夕刚带着赫连若羽走出房屋,几十个亲兵已经悄无声息的包围了这里。
赫离执没有想象中的睡去,反而站在院落内,对二人说:“那个凌夕?你身手不错,竟然还能逃出来,放开赫连若羽,我让你出去。”
凌夕拔出佩剑,笑了笑说:“抱歉,小王爷,你说的话我可不相信。”
“那也由不得你。”十几支箭矢同时对准了凌夕的身体。赫连若羽挡在了凌夕的面前,喊道:“不准动他。”
赫离执招手让亲兵把弓弩放下,凌夕对面前的赫连若羽说:“让开。”
赫连若羽坚定的站在前方说道:“你为我做的够多了,这次该我帮你了。”
“我不需要女人保护。”凌夕一把推开赫连若羽,低声说。
赫离执拍了拍手:“够爷们,我喜欢。起码你不像一些娘娘腔,贪生怕死。”
凌夕用剑指着他:“不管你有什么经历,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垃圾。”
“我是一个垃圾。我自私,我人渣,但那又如何?我就是这样,但那也用不着你来对我叽叽歪歪。”
凌夕冷冷的眼神盯着他,赫离执转身道:“把他的武器都下了。今天晚上,就把赫连若羽炼成长生丹。凌夕,就当长生丹的佐料吧。”
几个亲兵上前躲过凌夕手里的武器,把二人重新关押进了那间房屋。
赫离执大笑两声:“得不到,得不到就算了,起码我曾经也拥有过。祥道长,你说,待我永生不死之时,我要干些什么?”
“全天下的事,自然是您说了算。”祥道长在一旁笑着说。
赫离执听后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一边笑着一边朝自己的大殿走去。
夜幕降临,天色昏暗无比,月亮被一团乌云遮住,散发出阴沉的气息。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只有寥寥数人在忙活着,他们摆完最后一件法器之后也退了出去。
祥道长站在一张摆满法器的桌前,闭上眼默念着什么。
大殿的中央摆着一具巨大的丹炉,丹炉周围的地面上刻着复杂的阵法。道童手心喷出一团精火,烧着炉底。
赫离执坐在上方晃动着酒杯,若无其事的发呆,不时看一眼赫连若羽。
赫连若羽被绑在一旁,和凌夕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这次为了防止凌夕逃脱,特意用锁链拴住了他的脚踝,吊在了承梁柱上。
凌夕晃了晃开始充血的脑袋,眨巴两下眼睛望着赫连若羽。
赫连若羽身体也动弹不得,看着面前的丹炉,眼中出现一股决绝之色。
凌夕这次特意在衣袖下藏了一把匕首,不过匕首也砍不断锁链,凌夕毫无办法,只能被吊在那里静观其变。
祥道长睁开眼睛,渡步来到丹炉前,问道:“徒儿,火候如何了?”
道童擦了擦脸上的汗说:“师傅,火候还差一点,徒儿烧不熟一昧草药。”
祥道长伸出手贴在丹炉上,仿佛丝毫感觉不到上面的高温,感受着丹炉散发的温度说:“的确还差一点,让为师解决吧。”
祥道长的手掌逐渐变得通红,一股高温透过他的手掌传到了丹炉内部,将里面的草药完全融化,变成了一滩金色的粘稠液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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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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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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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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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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