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道歉的话,那就不用了。”陆安愿的眼神越发的薄凉,她把手上一道浅淡的伤疤漏给他看:“这是你母亲故意打翻粥碗,烫伤我的。我在傅家,除了傅太太这个名声之外,你觉得我还得到了什么?”
“所有人都可以肆意辱骂我,使唤我。他们觉得我是麻雀飞上了凤凰枝头,既然进了豪门,那这些就是我该受的。”陆安愿说到这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其实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是我那时鬼迷心窍,非要嫁给你,才会把我自己变成那副样子。”
傅霆深眼里揉杂的情绪复杂,开口道:“安愿,是我不好,我之前一直都没有在意这些事情。现在我已经明白过来了,你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昨天喝的烂醉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陆安愿被他的家人欺辱的样子。
那是他的家人,是他最亲近的人,可是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陆安愿,他居然一点都不知情。
他起先一直以为,陆安愿这个家庭主妇当的很轻松,但没想到是他错了啊。
陆安愿利落的出声道:“不用了。傅霆深我永远不会原谅你,包括你的家里人。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么要警察又干什么?”
傅霆深愣了愣,眼前人的决绝和淡漠,再一次伤到了他。xǐυmь.℃òm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开,像是被人抽了魂。
陆安愿盯着他的背景,心里生出一种报复性的快感,嘴角微微勾起。
她就是要傅霆深痛苦,既然他想道歉,那就把她经历的一切全都感受一遍,再说别的。
时间一转过的很快,傅思安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也该出院了。
安月儿有些亲热地主动拉住傅思安的手,开口笑道:“思安有什么想吃的好吃的吗,我回家下厨给你做。”
对于她的满脸笑容,傅思安的厌恶来的更不加掩饰。
他直接甩开安月儿的手,有些嫌弃的说道:“不用。”
安月儿眼眶有些微红,有些委屈的说道:“思安,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傅思安厌恶的看着她这一套拙劣的表演,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没理她的话,直接向前走去。
安月儿转头看着傅霆深,有些无措的开口道:“思安对我的误会越来越深了,我怎么能把母亲的角色扮演的这么失败?”
她像是自责至极,但是处处都在卖可怜。
傅霆深开口道:“思安毕竟是个孩子,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能理解,等他长大就好了,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安月儿委屈的应了一声。
自从上次的人设立住之后,她在傅家的地位可谓是水涨船高。
现在唯一的隐患,就是陆安愿的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里,安月儿就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直接给陈凤打了电话。
但不过一连几次拨号,都是对方暂时无法接听。
安月儿脸色有些扭曲,不由的咒骂道:“又跑到哪里去了?”
当年的事情,她为了做的保险,直接一把火烧了监狱,陈凤是当年唯一的知情者。
要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还得去找她。
安月儿咬了咬牙根,随便打扮了一番,开车朝着陈凤所在的棚户区驶去。
这个地段儿是整个容城出了名的脏乱差,现在早就成了烂尾楼。
安月儿伸手捂着鼻子有些嫌弃的往前走着,找到门牌号后,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极为警惕的一声:“谁啊?”
安月儿不耐的翻了一个白眼儿:“除了我,还能有谁?赶紧给我开门,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是月儿啊?”
陈凤声音带着惊喜,急忙把人迎了进来:“你怎么突然有时间来看我?”
安月儿只扫了她一眼,就差点的恶心吐出来。
陈凤脸上的那一条疤痕几乎布着了全脸,坑坑洼洼,像是蜈蚣盘旋。身上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手上还带着黑色的油渍,整个人像是行走的垃圾堆。
“我不是前些日子刚给过你钱吗?怎么又把自己过成这个样子?”
陈凤有些局促的,开口道:“这些日子日子清闲,就忍不住又玩儿了几把。”
安月儿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早晚要死在麻将桌上。对了,我今天来是有件事儿要问你,当年陆安愿到底生了几个孩子?”
“一个啊。”
陈凤想都不想就开口道:“当年她生产的时候,我可是全程在旁边的,就生了那么一个孩子。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问这件事儿?”
安月儿有些狐疑的开口道:“你再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记错了?”
陈凤下意识说道:“这怎么可能?我没到不识数的地步。”
安月儿眉头皱的越发的紧,如果陆安愿的那个孩子不是傅廷深的,那又会是谁的呢?看来这件事情她可得好好查一查。
陈凤小心地窥探着她的脸色,试探性的问道:“怎么了,是陆安愿又做什么妖了吗?”
“陆安愿身边有一个和傅思安模一样的孩子,你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凤一愣:“一模一样,这怎么可能?”
“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赶紧去查清楚,别让那个孩子毁了我。”
安月儿话说完,从包里翻出一张卡:“这是我最后的私房钱了,你可得给我省着点儿花。”
陈凤瞬间两眼放光,急忙把卡接了过来,满脸堆笑:“我就知道我没白生你这个女儿。”
安月儿翻了个白眼,之前陈凤口口声声说要去安家揭穿他,威胁她拿钱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脑后了。
“我先走了,没什么事儿,别给我打电话。”
陈凤捧着银行卡,连忙保证道:“放心吧,我肯定不给你添麻烦,你可是我的聚宝盆。”
安月儿交代完之后便赶紧离开了这里,仿佛在在这里待上一秒,她都会染上病毒一般。
从陈凤这里出来,她直接去找了周贵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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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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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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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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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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