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不远处的暗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急剧的轰隆声,紧接着是大大小小岩石滚落的声音,原本把引线掐在手中的张副队忽然面色一沉,颜文博和飞机头也愣在了当场。
刚刚发生爆炸的地方,是洞口的方向,如果料想的没有错,现在的洞口,已经随着那阵响亮的轰炸声,完完全全地被堵死了。
暗道的另一方,刘丰和眼镜儿正走在湿滑的台阶上,忽然听到上方的黑暗空间里,传来一阵让人振聋发聩的轰隆声,紧接着整个地形都在摇晃,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头顶落下了大量的沙石和灰尘。
眼镜儿身形瘦弱,在强震之下找不到可以抓取的东西,脚底一滑,沿着好几十层的台阶狠狠滚了下去,即便刘丰的手已经伸出够及时,也还是没来得及抓住他。
等地面的震动过去之后,刘丰匆忙沿着台阶往下跑,眼镜儿摔在上,左边的玻璃镜片已经碎掉了,一身的狼狈。
刘丰将他扶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对方的左腿竟然发生了轻度扭伤。
原本好端端的帮手,现在却成了负累,眼镜儿心里不是滋味,一脸歉疚:“抱歉了刘队长,拖累你了。”
刘丰一边吃力地搀着眼镜儿爬台阶,一边宽慰地说:“人没事就好。”
何胖子和藩子把张童谣及另外两个遇害者的尸骸运出暗道之后,在水库里洗了个澡,忽然间他们听到水下传来一声闷响,整片水域激荡起飞溅的水花,岸边的花花草草也急剧晃动。
藩子和何胖子先后向岸边游去,紧急披上衣服。
“是发生地震了吗?”何胖子还没有弄清楚情况。
“感觉像是炸弹。”藩子是个明白人。
这时,山脚下的张家祖宅方向,也传来一阵轰响,像是炸雷劈开了一样,丛林中的古宅在一瞬间被炸得面目全非,砖石瓦砾啪啪哒哒掉了一地,院子周边郁郁葱葱的树木绿草,被掩埋在急剧蔓延的黄色灰尘当中。
夕阳余晖下,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正从远方的空地上缓慢地升腾起来。
藩子是个机灵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连衣服都来不及扣上,就疾速沿着下山的小道往张家祖宅方向跑,张家祖宅被炸毁是人为,炸毁张家祖宅的那群人,现在一定就在张家附近。
当何胖子反应过来的时候,藩子已经沿着铺满石子的小路,跑开了好几十米。
藩子的脚步停在了未被炸毁的张家祖宅正门口,按照蘑菇云升起的位置来看,爆炸处的正中央,应该是卧澜轩。昏暗的视线里,出现了三个模糊的身影。
那三人是两男一女,女人穿着皮衣带着墨镜、梳着棕红色的马尾辫;剩余的两名男人一胖一瘦,胖子的额头左边纹着青龙的图案;瘦子左边的手臂上纹着白虎的纹案。他们正大笑着从张家祖宅后门的方向出来。
戴着墨镜的女人停下脚步,回头望着眼前被炸毁了一半的张家祖宅,说道:“这下,那帮处处跟我们作对的死刑捕,应该都会死在这烂宅子里吧。”xiumb.com
左边额头上纹着青龙的胖子说:“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块地界儿。”
听这三人的谈话,张家祖宅应该就是他们炸毁的;看他们的打扮,应该是黑道上混的人。这群人连刑捕都不放在眼里,天不怕地不怕。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藩子当即蹲了下来。
三人在张家祖宅的前门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朝林子里的偏僻小道走去,这时他们听到身后有人气喘吁吁地大喊:“嘿哟,你个死藩子,跑这么快干什么?赶着投胎去啊?”
为首的墨镜女转过身,看见对面的林间小道上,一名身形宽胖的男人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她冷笑一声,拔出别在怀里的黑壳手枪,暗中对准了何胖子的脑袋。
何胖子显然没有警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脸憨实地望着蹲在草丛里,面色紧张的藩子:“你蹲在这里干什么?捉蛐蛐儿呢?”
重重树影里的眼镜女轻蔑地一笑,非常轻松地扣动了扳机。
砰——
可就在墨镜女扣下扳机的瞬间,蹲在草丛里的藩子忽然向何胖子扑来,一颗子弹呼啸着从何胖子的耳边划过,打在二人身后的一颗白桦树上。
树干上,被打出一个肉眼可见的鸡蛋大小的洞。
藩子满脸气愤地朝对面的三个人望去,重重树干阴影里,眼镜女又把子弹上了膛:“哟,不止一个刑捕呢。”
说着,她再次把手枪举了起来,枪口正对着藩子的脑袋。
而藩子此刻脑袋正冒着虚汗,他慢慢地把手挪向腰间,也迅速抽出枪,将枪口对准对面的三个人:“你们敢袭警?”
何胖子终于注意到树林里的三个人,脑袋顿时冒出滚滚的冷汗,他也抽出枪,将子弹上膛,对准了林子里的人。
眼镜女是个毒辣的角色,看见两柄枪对准她,不仅不慌张,反而妖娆地笑了笑:“原来是两个怂货,敢挡劳资的路,今天就解决了你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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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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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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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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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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