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商场上镇定自若游刃有余的左夫人吗?
左辰安心里“咯噔”一下,原来已经知道了……初时还是震惊的,不过转瞬便释然了,迟早的事,正好省了他想办法来汇报,只是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他和夏晚露在一起的事知道的人倒是有好些,但知晓他们已经结婚的人却不多……
家里其他人,除了左思泉,也都不知道这件事,全都惊讶地看着左辰安,本来大家还都以为今天的家庭会议是为辰安和叶可心的婚事,而后,辰曦便明白了些什么,看着辰安,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楼上,最终低下了头。
见他始终不说话,萧莟更加气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就不打算给个解释?”
他这才懒洋洋地给了回应,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嘲讽,“解释?您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还解释什么?我结婚了,就是这么简单!”
“什么叫你结婚了就是这么简单?!”客厅里,萧莟尖锐的声音在回荡,这还是几兄妹第一次见到母亲说话用吼的……
坐在左辰安旁边的辰曦不禁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他注意一下,别和母亲对着来。左辰安暗地里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有分寸。
萧莟激动地用手指指着他,“你个臭小子!我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把你养到这么大,就是养了只白眼狼来气我的吗?”
左辰安觉得不可理喻,其实真的没有必要闹到这一步的,让他顺顺利利和夏晚露结婚,夏晚露那么优秀可人,一定会是一个好媳妇儿,一家人和和美美多好,为什么非要这样呢?这简直就是母亲自己给自己找气受……琇書網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转寰的余地了吧?今天的话题似乎也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母亲这么激动,谈什么都谈不成功的,瞧这样子,估计母亲终其一生也不会接受夏晚露,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站起身来,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母亲大人息怒,既然我让您这么不待见,那我还是走了吧,告辞!”
他转身,面色如豪宅里一倾而下的水晶灯光一般清冷。
“给我站住!”身后响起更大的巨吼声和拍桌声,连带着茶几上的杯子都震响了。
“辰安!坐下!”左辰远和辰曦也急了,唯恐弟弟吃亏,父亲一向严厉,这回发了火,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有事吗?”他甚至没有回头,背对着父母问。
“岂有此理!这是哪家的家规?有背对着父母说话的吗?左辰安!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左思泉怒道。
左辰安不是个冲动的人,历来处事条理清晰,不急不燥,但这一次却是犟上了,始终不肯转身,始终背对着他们,待左思泉话说完,他继续迈步往外走。
“哐当!”巨大的瓷器碎裂声在他脚下绽开,小腿上甚至感觉到有几滴热水溅了上去。
不用看都知道,是父亲将杯子砸在他脚边了……
“你给我滚回来!”左思泉的权威遭到了挑衅,怒火燃烧到了最高点。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被吓住的是左辰远和辰曦,两人一溜儿就跑到他身边,死死把他拽住不准他离开,同时,辰曦压低了声音对他说,“你别走!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这样下去,爸爸妈妈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不需要他们喜欢……”他回答的声音虽轻,眸子里却是十足的倨傲。
辰曦还是死死地拉着他,“可是你要为她想想啊!如果因为她害你跟家里闹得这么不愉快,她会开心吗?”
左辰远也拽着他往回走,一边和他咬耳朵,“你就先服一回软不行吗?有话好好说,以后的事我们以后再合计!”然后和辰曦一起合力,将他拽到父母面前,拍拍他的肩。
他站得笔直。
“左辰安!你受了那么多教育,念了那么多年书,都念到哪里去了?百善孝为先,你的孝在哪里?都说越长大越成熟,你却越长大越糊涂!向母亲道歉!”左思泉命令。
如果道完歉就可以走,那他道歉!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是错的!“对不起!”他硬邦邦地说,甚至没有喊一声“妈”。
左思泉还待发火,被萧莟阻止。萧莟是个聪明人,这解决矛盾必定需要一个人唱红脸一个人唱白脸,既然左思泉发了火,那她就没必要再继续发脾气,免得把儿子越推越远,所以,这会儿她倒是一改之前的暴怒而心平气和了,这足以表明了左夫人八面玲珑的强大,怒火收放自如。
“辰安……”她改叹息声声,“你也太不懂事了,怎叫我和你爸不生气?做父母的,含辛茹苦把孩子养大,最开心的就是看到孩子成家立业,我们盼你结婚盼了多久了啊!现在倒好,婚倒是结了,新娘却看也不让我们看一眼,你把我们这做父母的当成什么?我们且不说从前要怎么三媒六娉,最起码你结婚也要跟我们打个招呼吧?不然,我们真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啊?你看看,你看看你大哥,你二姐,谁结婚不是按步骤一步一步来?这是对我们起码的尊重!”
左辰安是很了解母亲的,最善于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不禁淡然,“如果母亲生气只是为我事先没跟你们商量,那我确实错了,我道歉!对不起,妈妈,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真的要告辞了!”
萧莟自是不会只为客套,好不容易把他拉回来,没达到目的也不会轻易放他走,继续劝说,“辰安,我们和叶家是有婚约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招呼也不打就和别人结了婚,你让我和你爸的老脸以后往哪搁?你让可心以后如何做人?再者,可心是我和你爸挑中的儿媳妇,人家等了你那么多年,你总该有个交代吧?”
左辰安暗暗好笑,和可心的婚约,他从来就么承认过,要他交代?“妈,您究竟想说什么?所谓的婚约从来是您自己在瞎起劲!我早已经跟可心说清楚,我和她不可能!所以,我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如果非要我交代,那就是给她一张我婚宴的请帖吧!”
“你混帐!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不负责任的东西!”萧莟再一次发怒。
他更觉好笑了,“我怎么不负责任了?我怎么可心了?妈,如果您叫我来是骂我的,您痛痛快快骂吧,我听着就是了!”
“不,我不是骂你!我是想告诉你,没经过我和你爸同意的儿媳妇,我们不会承认!在我心里,可心仍然是最佳儿媳妇人选!”萧莟正色道。
他“呵”的笑出声来,“妈,您不承认可法律承认,难道您觉得自个儿比法律还大?”
“混帐!你胡说什么?!”左思泉听了他的话,拍桌子一吼。
“好!我混帐!还有别的话儿吗?没有我就走了,不管你们心里的儿媳妇是谁,我现在已经结婚了,这是事实,我总不能犯重婚罪吧?晚安!”他第二次准备走。
“站住!”萧莟再一次叫住他,冷静而清晰地告诉他,“我们当然不会让你犯重婚罪,你可以……离婚!”
他倏然转过身来,震惊而且愤怒,从齿缝里挤出三个字来,“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萧莟冷着面容,端庄的容颜写着坚决,“在父母和那个女人之间选吧,要我们,还是要她!?”
左辰安简直难以置信,现代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家庭和父母?好,他是儿子,他不愿意走到最后那一步,所以忍了一口气,问,“妈,真的要这样吗?我要你们,也要她,不可以吗?”
他不理解母亲,怨恨母亲,但是说真的,还没想过要与她决裂……
“不可以!”萧莟斩钉截铁,脸板得更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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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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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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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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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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