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子,给你的。”
他接过盒子,一双限量版球鞋,是他想要很久的,他锤了锤杜西,
“谢了啊。”
两个人笑着聊起了游戏,后排的兄弟们起哄要去看看新入校的学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楼下杀去,起初,他是不想去的,是杜西非拉着他,还打趣到万一能遇见一见钟情的女生呢,他推脱不掉只好一起去围观。走廊里大家都注视着他们,有的害羞的转身,有的毫不掩饰眼里的欣赏,身后时不时会有一阵女生的尖叫声响起。但这一切似乎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耳朵里塞着耳机,眼神看着操场,推了推一旁的杜西,
“杜西,放学约一场啊?”
“杜西,要不要喊上……”
他见没有人回答,摘下一边的耳塞,转头却发现杜西在往前方看,
“看什么呢?”
杜西有些害羞的笑笑,摇头说没看什么。高一三班门口一群女生堵在那里,闹哄哄,兄弟们都围了上去凑热闹,他站在原地懒得动,吵嚷中他仿佛听见了“安贝”这两个字,身上如电流过境,浑身绷紧,毫不犹豫地挤进了人群里。
她孤零零的站在一旁,对面围着几个女生,那时的她还穿着镇里常见的白球鞋,鞋边已泛黄,马尾长长,崭新的校服上却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墨点,宛如一条条小虫,蛰伏在上面,昭示着她不被接受的处境,她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女生,
“老师说过不许化妆。”
她的语气淡淡,对面的几个女生却开始了围攻,
“我们可没化妆,是你眼神不好使吧。”
“不过也不能怪她,她哪里知道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呢,看她那些,我估计她也买不起化妆品吧。”
“你没说我都没发现,那鞋还真像上个世纪的老古董。”
“哈哈哈,对呀对呀,你们说她不会是穿越来的吧。”
那尖尖的笑声没有戳中她却刺伤了一旁的他,他正想上前,她不紧不慢的说到,
“你们爱怎么样我管不着,老师的话我也转达了,你们说老师会给你们解释的机会吗?”
说完,她推开了面前的几人,径直走进了教室,那背影还是一如既往的挺拔与骄傲。她还是那个她,他说不出的高兴。
“聂子,这姑娘还真有点意思哦。”
杜西说完就问旁边的女生,
“刚刚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啊?”
“哦!那个呀,好像叫安贝。”
“安贝,哦,记住了。”
杜西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堆人在上课铃催促了回到了自己教室,那堂课,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两个世界开始交融,感觉异常的奇妙,她来了,她没有食言,他们在一起并肩站在了一起,这两年他们不知道为何默契的没有联系过彼此,却从没有忘记约定,他在这边的世界里有了新生活,却没有来自过去的力量,他缺失的那个纽带原来就是她。一放学,他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他跑下来楼,穿过逆流的人群,定定的站在了三班的门口,身体前倾探着头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直到人都走散了都没看见她。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失落地提着书包离开,车早早就停在了校门口,司机见他就下车打开了车门,他弯着腰坐了进去,车一个加速就离开了学校。他没有看见身后的她,站在那里缓缓低下了头。m.χIùmЬ.CǒM
她其实很早就看见了他,看见他期待的眼光,看见他站在了教室门口,看见他坐在车里失落的样子,这两年,他长高了,变魁梧了,交了一堆好兄弟,走在人群里自带焦点属性,她却还是当年的模样,在这陌生的地方她感觉格格不入,周遭那么多刺耳的声音,就连她曾经可以轻易就能掌握的知识也变得吃力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能如当初那般傲气的站在他面前然后说到好久不见。他还会如从前那样对她吗?他还愿意跟她站在一起吗?她有很多很多问题想问他,她有很多很多故事想给他说,这两年他们默契的断了所有联系,也许是害怕直面彼此的改变吧,害怕改变带来的疏离感会让他们渐行渐远,他们都认为断联就可以封存所有美好,可当真正重逢时,却又变得患得患失。她无人可说,又无路可退,因为他说过他等她,她也在等他啊。
那一晚,他一遍又一遍的听着《简单爱》,而她在寝室里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开不了口》,窗外是同一轮月亮,而两人却在各自的愁绪中辗转无眠。情怯人伤,谁又可疗愈。他们各自在各自的生活轨迹里继续,楼上楼下相通,人却仍无交集。
课间,他望着窗外发呆,杜西主动凑了过来,
“聂子,走,去楼下转转呗。”
后排的兄弟凑上前来打趣到,
“西哥,你是想去看谁呀,直截了当说呗,哥几个陪你一起啊。”
几人闹成一团,杜西说,走着,去三班。
他回来了神,站了起来,
“走呗。”
第一个就出了教室,其余的兄弟迅速跟了出来,一帮人又嘻嘻哈哈下了楼。理所应当的又引起了轰动,几人站在三班门口一字排开,从大大的窗户往教室里巡视着,他一眼就看见了埋头学习的她,她丝毫没被外面的吵嚷影响,认真的写着什么,微微皱眉,暖暖的阳光下,她的侧脸温柔而动人,他看得心里暖暖的,嘴角不自觉上扬,一种轻快感飞进每个细胞。她可能终于解出了答案吧,瞬间绽放了笑容,两个酒窝浮现,他也跟着笑出声,引来一旁杜西的侧目。
“看见什么了,这么开心,说来听听呗。”
他摇摇头,笑容却收不住,杜西顿了顿,说到,
“聂子,你看左边靠墙第三排的那个姑娘,是不是感觉和别的女生都不一样。”
他对着看过去,是她。他的心一下紧了起来,杜西笑着说,
“她叫安贝,我喜欢她。”
简简单单几个字擦掉了他脸上的笑容,他看着杜西笑着的侧脸,那种因她喜而喜的表情已经很明确的说明了,他的好兄弟,杜西,和他喜欢上了同一个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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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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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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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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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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