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没跟苏石岩废话,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大概是发现了周勋的动作,再加上我外公的产业全部转移到我名下,气不顺,这才打电话来骂我。
可我没义务听他的咒骂。
我只是感到心累。
世界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在时刻算计我,把我当仇人。
真的只有在周勋身边,我才觉得温暖一些。
可我也清楚,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巴着他不放。
他终究是要离开花临的,他的人生那么的波澜壮阔,我也就只是他生命你微不足道的一笔。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低落起来,趴在床上,望着窗外面的月色出神。
小时候每次过生日,外公都会给我准备特别的礼物,有时候是他自己亲手做的蛋糕,有时候是带我去旅行,有一年甚至带我去马场,教我骑马。
可外公去世后,我就再也没体会过那种快乐,也很少再期待生日。
因为我妈眼里只有苏石岩,他们并不在意我的喜乐,我也就学会了把自己的心事都隐藏。
如今再回想起外公对我的好,我忍不住落下泪来。
等我发现自己情绪失控时,眼睛都哭肿了。
第二天醒来,我望着镜子里红肿的双眼,差点没认出自己。
最后只能化了个浓妆,可眼底的青色还是没法掩住。
我磨磨蹭蹭地下楼,周勋已经在餐桌前等我了。
他抬头看我一眼,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我不由嘀咕,我这样浓妆艳抹,他竟然毫无反应?
随即我又自嘲地小小,他或许都没把我的样貌放在心上,又怎么会注意我的变化。
我敛了心思,坐到他对面,道:“周叔叔,早。”
周勋默不作声地把一碗粥推到我面前。
我轻声道谢。
他突然开口道:“昨晚上没睡好?”
我愣了下,看来他还是留意到我的浓妆了,心里莫名又有些开心,支吾道:“嗯……我想我外公了……”
他神色微顿,接着把一碟小菜放到我跟前。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我还是能从他的举动里感觉到安抚的意思。
我抿起嘴角,心情也变好了些。
之后我们便安静地各自吃东西。
在快要吃完时,他蓦地抬眸,盯着我的脖子,道:“很好看。”
我今天刻意穿了条低领的裙子,就是为了让脖颈上的平安扣露出来。
说白了,就是给他看的。
而他不但注意到了,还夸赞我……
我连忙掩住心底的激动,轻声道:“太贵重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
周勋淡淡扫过我:“你已经给了我回报。”
我不明所以,望着他。
他道:“你答应做我的女友,就是最好的回馈。”wWW.ΧìǔΜЬ.CǒΜ
我一时哑然。
可实际上,他不但帮我解决了苏石岩和龚珊,还附带帮我把外公的产业也夺回来了。
早就超出他的条件。
我轻轻垂下眼睑,没再多说。
反正我记着他的好就是,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他。
我暗暗下定决心,便转开话题,道:“周叔叔,你给我的另外一份礼物,我也看到了,这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谢谢你。”
周勋嗯一声,没说话。
就仿佛他帮我把外公的产业抢回来,完全不算什么事。
我想了想,道:“上次我听到你和阿宁哥说,要和苏石岩做生意……现在苏石岩什么都没了,会不会影响到你?”
周勋搁了筷子,随口答道:“那只是迷惑苏石岩的一种手段,没什么要紧。”
我稍微一想,就明白过来。
估计他是以做生意的名义,让苏石岩放松警惕,最后给了苏石岩一击。
原来那时候他就在计划着帮我了。
我心里的感动更甚,鼻子微微发酸,哽咽着说不出话。
他用纸巾擦了擦嘴巴,道:“我得回帝都一趟,待会儿就去机场,这段时间就让阿宁送你吧。”
我不由诧异地看向他。
怎么又要回帝都?
不过我很快就想到,他是周家的少爷,手里的产业遍布全球,花临这边估计就是小打小闹,他飞来飞去也是正常的。
我忙应了好。
他也没再多言,把周宁叫来,让他保护我的安全。
之后我们一同出门,只是他的车子开往机场,我则去上班。
周宁亲自开车送我。
其实我有点不好意思,他是周勋的心腹,结果却被安排到我身边,我总觉得他是大材小用。
周宁倒是没什么,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和善,甚至约好下班来接我。
我目送他离开,便去了专案组报道。
沈子衿叫人带我去办理入职手续,同事们都挺和善。
不过他们都没有过多的注意我,几乎都在为昨天的命案伤神。
沈子衿也在对死者进行检查,根本没空搭理我。
好在他也没赶我走,愿意让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学习。
就这样,接下来几天专案组都在忙这个事。
他们查出来死者叫吴梅,是花临下面一个农村的,平常都在老家做事,这次是来看望孙子,结果就死了。
陶知州亲自带人去了趟吴梅的家。
几天后,大家第一次碰头聊案件。
沈子衿直接给出他的化验结果,道:“死者脖子有被绳子勒过的痕迹,死亡时间和报案时间相差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她其实是先被勒死,再被转移到商场,造成在商场跳楼死亡的假象。”
陶知州点头,示意他往下说。
沈子衿却转向我,道:“说说你的看法。”
没想到他会点到我,我愣了愣。
其他人都朝我看过来,我想了下,道:“死者脖子上的伤口是致命的,而且她两条小腿上有被拖拽的痕迹,所以我认同沈师兄的观点。”
沈子衿道:“继续说。”
我摇摇头,道:“我只看出了这两点……”
沈子衿瞥我一眼,倒也没再为难我。
他看向陶知州,道:“死者衣服上有泥浆,估计是某个建筑工地上的,根据死亡时间,应该离商场大概半小时车程,可以根据这条线索去找找案发现场。”
陶知州便让手下立即去查。
我犹豫了下,道:“家福商场的负责人变成了我……我要不要回避?”
闻言,沈子衿和陶知州都朝我看过来。
我坦荡地望着他们,道:“之前是苏石岩在管,昨天才转让给我。商场里的监控为什么会坏掉,我会让人去调查。”
实际上,我外公留下的产业还是挺多的,我根本没时间打理,也没有任何经验。
不过周勋已经帮我去找职业经理人了,应该不多久就能上正轨。
陶知州道:“那这个案件你暂时别跟了。”
我点点头。
转眼见沈子衿正皱眉瞧着我,我不由一愣。
可他已经收回目光,我窥探不到他眼底的意思。
下班的时候,他突然叫住我:“苏念君。”
我站在院子里等他走近。
之前我就猜测他应该是有话跟我说,果然不错。
他停在我跟前,看着我,道:“你为什么要来做法医?”fl"budg765",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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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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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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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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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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