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浑身发抖。
苏石岩还是人吗,怎么能这么诋毁我妈。
如果我妈不爱他也就罢了,可我妈明明对他一心一意……
我不认他做父亲,难道他心里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吗?
他和龚珊害我的时候,把我送去精神病院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认他?
是他先对不起我,如今他却往我妈身上泼脏水。
我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真的连杀了他的心都有。
苏石岩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户口迁出去,就能跟老子划清界限了!老子要是去法院告你,你还不得给我养老!”
上次他还当众跪着求我,这次就直接翻脸了。
其实我知道,就算我跟他断绝父女关系,可在法律上来说,只要我们是血亲,只要他能证明是我的亲身父亲,我就一辈子摆脱不了他。
这让我觉得悲哀极了。
苏石岩见我不说话,可能是想着我怕了,得意洋洋地道:“你的东西就是老子的东西,我警告你,赶紧把公司还给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公司是我外公留给我的,这一点我倒是不怕。
我就是被他的厚颜无耻震惊到了。
他竟然还想着叫我把公司还给他呢!
苏石岩指着龚珊的肚子,道:“她说的对,那可是你弟弟,你怎么也得给他留点财产吧?”
我冷笑。
真是不要脸。
就算龚珊怀的是他的孩子,那也跟我外公和我妈没有关系,财产可都是我外公的,他竟然还想分一杯羹。
更何况这个孩子并不是他的。
我就像看智障一样盯着苏石岩,连和他争论的心情都没有。
苏石岩却把我的沉默当成是退缩,叫佣人拿来纸和笔,趾高气昂地命令我:“快点写财产转让书!”
我感觉他脑子已经坏掉了。
他以为还是我妈在的时候,什么都是他说了算。
我冷冷地盯着他,正想讽刺几句。
周勋突然轻轻地握住我的手腕,长臂一捞,将我揽在怀里。
他抬眸,淡淡地扫过苏石岩:“我们周家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欺负。”
苏石岩浑身一震。
他像是突然惊醒,意识到周勋还在场,脸色一下子白了,额头上也冒着汗,支吾道:“周先生,我……念念她总归是我的女儿……”
周勋微微地笑:“我说过,她和你脱离父女关系了,你有本事就去告吧。”
苏石岩眼里闪过一抹不甘:“周先生,我知道你一直偏心念念,可你也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吧……”
周鑫脸上依旧带着笑:“我周勋什么时候讲过道理?”
一句话,就让苏石岩彻底闭了嘴巴。
他不敢朝周勋发脾气,只能盯着我,满脸的愤懑和怨毒。
龚珊突然嚎啕大哭:“我不活了,你们都欺负我……”
我被她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随即瞟到沈子衿和陶知州他们搜查完了,正在下楼。
龚珊估计是做戏给他们看。
我心里冷笑不已。
沈子衿和陶知州可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他们会搭理她才怪。
果然,陶知州径直朝我走近,道:“打扰了。”
我看到他和同事们手上空空如也,应该是没有收获。
这和我预想的一样。
我道:“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说,我一定配合。”
陶知州嗯一声,便带着同事告辞。
沈子衿看了我和周勋一眼,也往外走去。
我望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道:“等等。”
沈子衿和陶知州同时转过身来。
我道:“我想起来了,我妈还有一些东西在地下室,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在我妈下葬那天,我害怕苏石岩和龚珊把我妈的东西都扔了,匆匆忙忙地跑回来,打包了我妈的遗物,全部放进了地下室。
我知道苏石岩和龚珊一般不会去地下室,才敢放那里。
而且当时我是想着,等我安顿下来,就立刻来拿走,结果期间发生了太多事,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沈子衿道:“带路。”
我转向周勋,道:“周叔叔,你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周迅颔首:“去吧。”
我把沈子衿他们带到地下室,打开门,道:“都在里面,你们找一找吧。只要不搞破坏,随便你们翻找。”
陶知州道:“麻烦了。”
我笑了笑,站在一旁看着他们搜寻。
他们的手法都很专业,也很细致。
不多久,他们就有了发现——
在我妈的相册里,有很多她小时候的照片,其中一张,就是吴梅抱着她在公园里玩的画面。
我妈看着很小,估计也就是四、五岁的样子,吴梅则像个半大的孩子,脸上还有婴儿肥。
两人在照片上都笑得很开心。
陶知州道:“我们要把这张照片带走,等案件结束再还回来。”
我点了点头,自然没意见。
事实上,我心里很震撼。
没想到吴梅还真的照顾过我妈。
我妈这些照片很古旧,有些甚至是黑白的,从前我都没仔细看过。
反正我一直不记得她和吴梅的合照,或许我以前看到过,但是因为不认识吴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Χiυmъ.cοΜ
更重要的是,我妈从来没有提起过她。
至于我外公就更没提过吴梅。
可看照片上的样子,我妈还是挺亲近吴梅的,吴梅对我妈应该也不错。
小时候的记忆总是珍贵的,我妈不应该会忘记才对,但我仔细回想,还真的没听她说起过。
他们在继续翻找。
陶知州则站在我身侧,道:“我们去吴梅老家问过,有一些老人还记得三十多年前,吴梅好几年都带一个小女孩回家过年,说是雇主的孩子,我猜应该就是你妈妈。”
我越发惊诧。
吴梅能带我妈回老家,那肯定是很得我外公信任的……
陶知州继续道:“听说吴梅和小女孩的感情很好,小女孩很依赖她。”
我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
看来他和我的想法是相同的。
如果我妈跟吴梅的关系很好,很信任她,那为什么以后都没有提过呢?
我惊疑不定。
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变故不成?
我想了想,道:“以前跟随我外公的老人还有不少在花临,你们可以去问问。”
那些老人都是我外公的下属,对我外公忠心耿耿。后来苏石岩篡权,把他们全部赶出了公司。偏偏我妈还由着苏石岩胡作非为,以至于之后公司都被苏石岩拽在手里。
这次周勋帮我把外公的产业都夺了回来,我还想着请那些老人回来帮忙的,如果他们不愿意,我也会好好安顿他们,给他们养老。
陶知州道:“多谢,我们会去查探的。”
我摇摇头,迟疑道:“陶队,如果吴梅的案子跟我妈有关,你能不能跟我一声?”
陶知州道:“当然。”
我沉默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直觉,吴梅的死可能不简单。
或许真的跟我妈有关。
真希望陶知州他们能够早日破案。fl""w信号,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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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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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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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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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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