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周勋的眼神太过温柔,又或者他的亲吻的动作太过虔诚,我眼眶一下子变得酸涩。
我终究没有挣开他的手。
而他一直握着我,也没有放开。
他另外那只手又摸了摸我的脸,而后他望着我,冲我微微地笑。
我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说实话,我还是被盛庭影响了,他给我看的那几张照片,确实让我意难平。
不管是叶北北也好,还是周勋见死不救也好,都仿佛在我心上插了一刀。
但……此时此刻,我却并不想去计较那么多。
无论如何,周勋能来救我,我是真的很感激。
这里可是温哥华,是盛庭的地盘,他们能在盛庭的眼皮底下带走我,肯定费了不少心思。
直升机一路往前飞,我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没有问。
大约是因为周勋在身边,虽然我心里对他有些芥蒂,但我还是信任他的。
今天还下着小雨,好在直升机飞得很稳。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我们降落在一个庄园里。
这边天气是晴朗的,应该是离开了温哥华。
周勋率先下去,而后站在不远处,朝我伸出手。
我下去后,犹豫了下,把手送到他掌心里。
他牵着我往前走,等直升机的声音渐渐变小,他才轻声开口,道:“怕不怕?”
我摇头。
他停住脚,侧过身子,望着我,似乎想说什么。
但谢启走了过来。
他笑着和我打招呼,道:“三嫂,我之前就和你说三哥来了这边,当时你是不是不信啊?”
我看了眼周勋,把手抽回来,也笑了下,道:“是啊……”
周勋目光落在我的手上,眼神一点点变得幽深。
我没敢看他,索性低下头。
谢启笑眯眯道:“咱们现在已经安全了,三嫂就放心吧。”
我点点头。
他又和我解释,道:“这个庄子是三哥的,为了对付雇佣兵,三哥早年就在这边开始布置,周围几个城市都是咱们的势力范围,你不用怕。”
我微微惊讶。
根据直升机的航程来算,这里离温哥华不远,估计是在温哥华和加州之间的城市。
而周勋早就开始了布置……
只能说他当真是老谋深算,运筹帷幄。
我轻声应了好,道:“这次多谢你……”
谢启睨了周勋一眼,道:“不用谢我,三嫂你失踪这些天,三哥急得跟什么似的。救你也是三哥的功劳,跟我无关。”
我抬头看向周勋。m.χIùmЬ.CǒM
他眼眸依旧幽深,正沉沉地盯着我。
我嗫嚅着唇角,道:“嗯……我也谢谢周叔叔……”
周勋眼睛微微眯起来,没有做声。
他又盯了我半晌,转头对谢启道:“你先进去,我和你三嫂有事要说。”
谢启大约是察觉出了我们之间的古怪气氛,微微一笑,道:“行,你们好好聊。”
说着便大步往前走去。
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我,道:“三嫂,三哥真的很担心你……”
话还没说完,周勋便打断他,道:“行了。”
谢启吐了吐舌头,转头走了。
我局促地站在周勋跟前,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低着头,不敢看他。
周勋上前,几乎贴着我的身体。
我屏住呼吸。
他抬起我的下巴,定定地盯着我,道:“念念,你刚刚为什么抽出手?”
我一怔。
他果然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也知道我是故意抽出手……
可这让我怎么回答呢?
我咬着嘴角,一时沉默。
他大拇指轻轻地擦过我的唇,声音变得温柔:“是怪我这么久才来救你吗?”
我愣愣地和他对视。
他眼里有疼惜,有愧疚,唯独没有气恼。
我心头莫名一阵发酸,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温柔,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他对我绝情一点,我就不会这么难过,不会因为看到他和叶北北站在一起就心如刀割。
他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哭,有些慌乱地放开我,道:“宝贝,你生气了吗?”
听着他的温言软语,我眼泪流得更凶。
他手足无措地捧起我的脸,低头来亲我:“是我不好,不该让你一个人面对盛庭,我该早点来接你的。”
我任由他亲吻着,没有避开。
其实我很贪恋他的亲近,如果不是因为我心里有各大,死死地克制着回应他的冲动,我早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回吻他了。
他吻我眼角的泪,又吻我的脸颊和唇瓣,低哑道:“我一直没有找到更好的机会……盛庭他的安保措施做得很好,而且他这些天一直不出门,我们找不到突破口……”他像是怕我误会他没有及时去救我,絮絮叨叨地和我解释,“这次是因为新年,我们才找到机会……”
我默默地听着,总算知道了来龙去脉。
原来盛庭的友人在做海上生意,恰巧谢启家里也有涉猎,这才跟对方搭上话。
而这次宴会就是谢启提议的,他故意提起谢家还有一笔大生意,让对方引荐温哥华这边的商人,对方便提到了盛庭。
谢启说想先了解一下盛庭的为人,提议举办新年宴会,大家可以在席面上好好了解。
盛庭这才被说服,带我去参加了宴会。
听完后,我不由暗暗庆幸。
幸亏谢启平日里藏得深,盛庭并不知道他和周勋是发小,要不然肯定会露馅。
当然,从周勋的这番解释里,我也听出了他为了救我所花费的心思。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难受。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他真的喜欢叶北北,为什么非要抓着我不放?
周勋可能是见我哭得更大声,以为我还是不原谅他,声音越发低柔,道:“是我的错……宝贝,你别哭了,好不好?我心都被你哭疼了……你要是生气,就发泄在我身上,千万别气坏了身体……”
他根本就不知道我在哭什么……
可见他这样低声下气,我心里其实也很不好受。
我爱他还来不及,又哪里舍得为难他。
所以在迟疑了片刻会,我终究还是没忍住,紧紧地抱住他的,道:“傻子,我没有生气……我很高兴你能来救我……”
他大约没想到我忽然变了态度,愣愣地瞧着我。
我凑上去亲他,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嫉妒和吃醋……
可我不敢说出来,甚至都不敢提起叶北北。
我抹了把眼泪,定定地望着他,轻声问道:“周叔叔,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他眼眸的颜色变深,缓缓地抚过我的脸,忽地叹息一声,道:“念念,我不会傻到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清楚。”
我点点头,低声道:“那……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他微微眯起眼,瞧着我。
我这次没有躲开他的视线,而是静静地和他对视着。
半晌,我道:“盛庭又给我看了一张照片……在我妈被害的时候,你在旁边,对吗?”fl"budg765"微x号,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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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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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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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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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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