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周妈妈的情绪不太对劲。
她竟然死死地掐着周勋,完全没有放开的意思。
我急得不行,赶紧把桑桑交给旁边的佣人,冲上去,想把周妈妈拉开。
她却根本没打算放手,反而摇着周勋的脖子,道:“我看你就是小三生出来的贱种!”
我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她怎么能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识?
她的病情真的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吗?
可我看她平日里清醒得很,还能够算计我针对我,我就感觉她在装疯卖傻。
当然,她应该确实病得很严重,毕竟她的记忆被改,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我原本是该包容她的,但她如今掐着周勋的脖子说他是小三生的,我真的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翻滚着怒气。
我回头叫周安,道:“把她拉开!”
周安和保镖立刻上前,把周妈妈啦到一旁。
周妈妈尖锐地叫着,不断地挣扎。
我没管她,第一时间上去查看周勋的情况,发现他脖子那里被掐出了手指印,看着很是触目惊心。
这让我心底的怒气更甚。
我连忙叫佣人把医生喊过来,然后握住周勋的手,道:“周叔叔,你怎么样?”
他反手握紧我,低低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听起来特别沙哑,就像是喉咙受了伤。
我轻声道:“你……你为什么不躲开?”
虽然他胸口有伤,但他双手还是能动的,之前他还抱过桑桑。
就算周妈妈力气大,他也不是没有机会挣开。
当然,我的语气还是很温柔的,虽说我确实有些恼他为什么不躲闪,但他在这件事里也是受害者,我再怎么生气,也不想让他知道,更不想发泄在他身上。琇書蛧
他捏了捏我的手指,没有答我,而是温声道:“你先让医生过来,给妈看看。”
我不由眯起眼,瞅着他,没做声。
他和我对视,眸光幽幽沉沉,看不出情绪。
我道:“周叔叔,我第一次知道,你竟然是这样愚孝的人,她都把你当成是小三生的孩子,还要把你掐死,你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却第一时间关心她?”
如果周妈妈只是针对我,那周勋把周妈妈放在第一位,我还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些年周妈妈也确实受苦了,周勋三兄弟找了她十几年,对她的感情和愧疚都很深。
但现在的问题是,周妈妈可是要害他!
我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在这种情形下,他还如此关心周妈妈。
周勋握紧我的手,摇头道:“我觉得妈的情况不太对劲。”
我皱眉,不太懂他的担忧。
正要说什么,他突然高声道:“小心!”
说话间,他伸出手,像是要把的头按进怀里。
可如果我埋进他怀里,肯定会压到他的伤口,我连忙挣扎,不想伤到他。
但他却死死地按住我的脑袋,接着我就听见一声巨响。
我惊诧极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房间里响起周妈妈的尖叫声:“你们这对贱人,都去死吧!”
紧接着便听周勋沉声喊道:“周安!”
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见周妈妈的声音骤然消失,然后出现在我耳朵里的是呜咽声和不断挣动的声音。
应该是周妈妈出了变故吧?
几秒后,周勋放开了我。
我连忙从他身上挪开,去查看他的伤口,急切地道:“周叔叔,你伤口有没有裂开?”
他抓住我的手腕,柔声道:“不碍事。”
恰巧医生来了,我忙让医生给他做检查。
他没有拒绝。
我松了口气,这才去看周妈妈和房间里的状况,发现周妈妈被绑住了四肢,嘴巴也被堵住了。
而她的脚下有一把水果刀。
她……刚刚是不是想用刀子捅我和周勋?
我被自己的猜测吓住,不由自主地去看周妈妈。
她……真的会这么狠吗?
在她的潜意识里,难道她真的不把周勋当她的亲生儿子吗?
她也正忿忿地盯着我,眼里透着阴森的光。
我蓦地明白过来,周勋为什么说她不对劲。
平日里就算她再怎么看不惯我,也只是不搭理我。
而她当初虽然一直迫使周勋和我离婚,可她用的手段是折磨自己,还闹过自杀,却没有伤害过其他人。
在我破坏订婚宴后,她虽然更加厌恶我,言辞更加激烈,却也没有过攻击我的举动。
哪怕她上次害我被叶西茜抓走,害我毁容,我也觉得她应该是被叶北北蛊惑了。
这次她却直接拿了刀子对付我和周勋……
换句话说,她已经变成了主动攻击,这确实很不对劲。
难道是知道记忆被改这件事,让她大受刺激?
可惜我不是心理医生,无法窥探出她的心思。
这次来瑞士,给周勋治伤的是一拨医生,给周妈妈治疗的是另一拨偏向精神科和心理学的医生。
周勋的主治医生给周勋检查了伤口,表示没有大碍。
我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给周妈妈治疗的几个医生也进来了。
他们给周妈妈再次用了镇定剂。
周妈妈睡了过去。
我暗暗蹙眉,总觉得这样频繁地使用镇定剂不太好。
不过这也是特殊情况,我还是能理解的。
医生的表情很严肃,他们的意思是,周妈妈的情况直转急下,现在必须单独关押起来,不然随时都可能会伤害到身旁的人。
尤其是我们还有小孩,就更不能让她在外面晃。
我惊讶极了。
怎么一夕之间,她的状况就变得这样严重?
在周勋道出真相后,她一点也不像是接受的样子,反而非常排斥。
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我寻思着,和医生讨论这个问题。
为首的医生听完后,道:“可能是有人给她下了心理暗示,不让她接受真相。”
我和周勋面面相觑。
这个理由是说得通的,贺家和刘家为了能够控制住她,利用她来对付周家,肯定会让她一直陷在错误的记忆里,不让她知道真相。
我不免有些着急,道:“那该怎么办?”
医生道:“我们会想办法解除这个暗示,不过这需要时间。”他顿了顿,道,“这其实是件好事,抓住了关键点,我们也好进行突破。”
我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精神方面的疾病,还得由专业的医生来治疗。
周勋点点头,道:“麻烦你们了。”
等所有人都离开,周妈妈也被带回房间,我看向周勋,嗫嚅道:“对不起,周叔叔,我不该冲动地把这个事捅出来……”
如果我没说起记忆被改的事,周妈妈的情况肯定不会这样糟糕。
周勋抚摸着我的头发,道:“不怪你,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如果不是你捅破这层纸,可能我们还没法发现妈被下了暗示……之前我和大哥二哥很怕她受刺激,不敢告诉她真相,如今看来,不破不立……现在找到了症结,也许妈能更快恢复。”
我靠在他肩上,轻声道:“希望婆婆能早点好起来。”
要不然大家都痛苦,她经受着心里的折磨,周勋三兄弟也会不开心。
而周勋不开心,我又哪里高兴得起来。美n小说""微x号,看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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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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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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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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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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