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虽然是这样的情况,但之前又收复了一座城池,还有那归顺了晋王的君晟和何辰——或许在外人的眼中,这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土匪头头,但是晋王看人的眼力不会错。更何况,那何辰吃了自家王妃给自己准备好的几乎可治百病的药丸,再加上一颗固本培元丹让何辰那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虚弱身体渐渐强健起来,晋王不怕他们心悦诚服地归顺。
更何况,除了花残月,还有其他晋王早就安排好了的人手,再加上易容之术,完全可以蒙混过关——因为没有机会得知晋王出事了的人也根本就不熟悉晋王,自然不会露破绽。
花残月他们担心外族会趁机强势进攻,但离奇的是,对方却好像暂时偃旗息鼓了。
只是,就算是这样,大庆现在的兵力也不够他们乘胜追击的——如果追上去,那就是草原,草原正是他们的地盘,不说各种地形不熟悉,就是粮草的补给也供应不上。
而这个时候,韩王却突然宣布,说他和外族的可汗王们进行了一次和谈,他们决定签下暂时的停战协议——因为现在春天到了,外族的草原开始水草丰美,可以适合养牛羊马匹了。与此同时,大庆现在经过几月的战争,也陷入了疲软,再加上国内还有反庆复旻的势力,似乎也是需要休养生息的。
虽然这样的理由很是牵强,但让花残月他们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协议却已经签下了了。
在这个年代,这种东西还是很有效力的,就像是大战之前都要先下战书,然后排兵布阵一样。虽然愤怒韩王的先斩后奏,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而且说起来,他们的主帅失踪,劣势要比对方更大,花残月他们也只能将这颗不那么好吃的果子那里往喉咙里咽。
因为是暂时的停战协议,因此花残月他们也不可能就这么从朔关撤回来——说不定对方就撕破脸皮不顾协议强行攻打了呢?
但是,当花残月他们听到韩王登基的消息传到边关的时候,才隐隐约约觉得对方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残月还听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自家主子还说过要小心韩王,并且去调查韩王周边接触的人……只可惜,这个地方不像是以前那么方便,还没等自己查出多少事情便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人说不定有自己的一份失误在里面,花残月就止不住地懊恼。
更让人绝望的是,他们的粮草被卡住了!
不是那种被全部截断,而是运送粮草的人似乎都换了一批,而边关和朝廷通讯的人似乎也……
简单来说,他们算是被变相地扣留在边关了!
虽然他们也都是想着的不驱逐这些外族入侵者就不回去的,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暂时停战协议,以及那更加莫名其妙的韩王登基,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花残月他们觉得事情越发的扑朔迷离。
正好现在暂时休战了,花残月将事情托付给后来的其他兄弟,就准备往建州赶去——虽然韩王的行为让大批的士兵差不多变成了“与世隔绝”的状态,但是,却拦不住他一个人!
晋王出事了,自己的妹妹就更要好好保护——既然韩王敢对晋王动手,那么晋王府也肯定岌岌可危!
只是,花残月紧赶慢赶,到最后还是慢了一步,当得知晋王妃在被人追杀的时候掉落山崖,花残月整个人都几乎崩溃了——那可是他的妹妹!他好不容易找回来还没有真正相认的妹妹啊!
但是,无论花残月是是什么样的心情,既定的事实是永远更改不了的了。
······
当鸿雁发现花残月来到六皇子府的时候,一向脸上表情很少变化的她也吃了一惊:“大、大少爷!”
但这次,花残月却没有像是以往那样装作纨绔子弟的轻·佻模样去戏弄鸿雁:“赵婉清在哪儿?”
听到花残月这么直呼他的妹妹的名字,鸿雁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些什么,但是嘴上却道:“小姐已经进宫去了。”
“进宫?她进什么宫?”花残月听到这样的消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鸿雁见花残月这个样子,她也不是傻瓜,只是很多事情看在眼里想在心里却从来不说出来而已。
因此,见状她低声道:“大少爷,您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在边关吗?若是让人发现了您现在回来了……”
“鸿雁你要去告发我吗?”听到鸿雁的话,花残月嘴角挑起了一丝笑意,但是那双美丽的眼中却并没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带着几分冷意和若有若无的……杀意。
鸿雁并不是普通的婢女,自然也是感觉到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森冷,想到以前赵雍对自己的态度,果然……那只是无聊的时候用的障眼法吧?
想到这里,鸿雁在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也不觉得有点儿失落。
但是,她最后归结于大概是这些年习惯了,所以对方猛然一改变,自己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吧。从小受到的训练让鸿雁立即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她看向花残月道:“当然不是。其实……姐姐都给我说了。”
听到鸿雁这么说,花残月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龙墨颜虽然找到了鸿雁,但是鸿雁却不认她这个姐姐呢——毕竟,之后他看鸿雁的表现和以前完全没有什么不同,而龙墨颜也没有透露只言半语。
花残月想着这是别人的隐私,因此便没有过问,不过大概看两人的表现估计没有什么好结果——毕竟龙墨颜虽然人看着冷冷淡淡,但是性子却意外的单纯,花残月又是个“奸猾”的女子乐坊老板,不知不觉之间,在龙墨颜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就问到了不少消息。当然,是没有触及到龙墨颜的底线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听鸿雁这么说,是她们俩姐妹的感情还挺好?
一时间,花残月对于女人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但是,或许正是要感谢鸿雁这么能“演”,所以赵婉清完全没有避讳鸿雁,成功地让鸿雁得到了许多的消息。
······
事实上,当时龙墨颜找到鸿雁的时候,是想带走鸿雁的,但是鸿雁和龙墨颜不一样,龙墨颜身为苗教圣女,其实长大到现在接触的人很少,对于人心虽然有所了解,但完全比不过在官宦人家做丫鬟长大的鸿雁。
因此,现在两姐妹一个在苗教中,一个在苗教外,都在一边做准备一边寻找机会和同盟者——光凭她们两个,或许可以逃出苗教,但是后半生面临的一定是无穷无尽的追杀。
这样的生活,或许自己可以承受,但是却不想要对付也经受——这个念头,是鸿雁和龙墨颜都有的。
因此,在思虑过后她们就选择了晋王——不说其他的,光是看那晋王曾经和苗教的前任圣女韩沁敌对过,甚至韩沁还和晋王两败俱伤,鸿雁和龙墨颜就知道晋王绝对不会因为苗教的压力而将她们姐妹出卖给苗教。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综合下来看,晋王的本事也是她们觉得最好合作的——不是强大得什么都不需要也不是弱小的什么助力都想要。光是那晋王和晋王妃那个从韩沁她们一伙人的手中安然无恙地活下来,就足够龙墨颜和鸿雁姐妹俩“下注”了。
正好他们之间可以互利互惠,这样公平的交易才让他们觉得很安心。
因此,见到花残月的这个态度,又联系到以往的一些蛛丝马迹,鸿雁咬牙试探道:“事实上,老爷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
接着,鸿雁就将赵大人走错了路,去到了后宫,然后听到了赵婉清和七公主的对话,从而得知赵婉清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的事情说了——因为,赵大人之所以会迷路走错,真是鸿雁偷偷策划的。
只是,没想到那赵大人这么容易就按照鸿雁的计划走了。
听到鸿雁的话,花残月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说实在的,在得知赵婉清不是自己的亲妹妹,晋王妃才是自己的亲妹妹的时候,花残月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情告诉给自己的父母的。但这个时候发现,他的那个亲妹妹似乎对认祖归宗一点儿都不上心。
不是没有过不满的,只是想到对方穷苦了十几年,花残月的心就软了下来,不想去逼迫她,只想着她什么时候同意了自己再说——毕竟,现在赵婉清已经嫁出去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只是,他没想到,鸿雁在说了这件事情之后,顿了顿,说了另一个惊天秘闻——赵婉清早就知道自己是被调换的了,更甚至,他们为了瞒天过海,将自己的亲妹妹给杀害了!
不,也不应该说是杀害,毕竟现在燕皎然不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吗?
不过,他们那个时候一定是想对自己的妹妹下毒手的,要不然,自己的妹妹也不会脸上带着可怕的毒斑过了十几年,更甚至在嫁给晋王之后,才发现她已经中毒……
一想到这个,花残月就不禁痛恨那作恶多端的罪魁祸首,同时又不禁感谢上天没有让自己的妹妹被那毒夺走幼小的生命。
此时听到鸿雁娓娓道来,花残月更是气红了眼——却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十几年。
······
就像是花残月从战场暂时离开了一样,作为大庆的敌军的外族草原人也有一些人乔装改扮进入了大庆——反正现在大庆的皇帝是韩王,而韩王和他们的关系……呵呵,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这带人潜入大庆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这场战争中,隐隐有领头人地位的东夷可汗王哈喇巴尔思——当然,在这里他用的化名就是原来的名字白仓。
和草原完全不同的山青水绿树木繁茂的景色让跟着东夷可汗王来的护卫们都目露惊异之色,他们以前只知道跟着可汗王打仗,听他们说打了胜仗就可以占领这中原之地,就可以给他们的父母妻儿更好的生活……那个时候,他们还以为是可汗王给他们夸大了的,但是现在看来,这完全没有一点儿夸大!
此时正是四五月份,大地春回,草长莺飞,一片欣欣向荣的姿态。
而这些都让来自草原的外族人们眼红不已——虽然说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日子听起来很不错,但比起这些地大物博且物产丰富的中原,那种生活就好像是倒退了好几十年的了。
一时间,那些由精兵伪装成的护卫们的眼中都射出了灼灼的光芒!
那是贪婪的目光,是掠夺的目光,是充满野心的目光!
“别冲动,都给本王老实点儿!”觉察到自己手下的心思,东夷可汗王低声喝斥道。
诚然,他带着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对自己都十分的忠诚,而且他们的面容要相较其他族人更加接近这些大庆的子民,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不约束自己的言行了。
要知道,就算他们是部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就算他们私下里和现在的皇帝做了交易,可是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在这大庆横着走了。
一来是双拳难敌四手,而在这是他们和那皇帝之间的关系……他们双方都知道有多么的脆弱,说不定,那家伙还想着他们就这样不懂得收敛,然后枪打出头鸟,让他们遭遇各种意外折损呢!
听了他们的可汗王的训斥,那十个精兵护卫的神情都收敛了几分,之前那隐隐溢出来的轻蔑和威势也收敛了起来,更不再左看右看,一副在外人看来明显不对劲的样子。
······
不得不说,大概是拜自己拿有着纯正大庆人血统的母亲所赐,东夷可汗王那张混血儿的面孔并没有让别人觉得他“与众不同”,也没有招来什么是非。事实上,大家都只是觉得这个年轻人比一般男子要个子高点儿、轮廓深点儿,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长相上的怪异——要知道,虽然大庆重文轻武且打中的美男子的形象都是文质彬彬的“奶油小生”,但像是晋王这样个子高大威武的男人在大庆也不是没有的。
更何况,因为这位东夷可汗王本身的气势很强,身边还有十个高大威武的护卫,所以基本上没有太多人有胆子敢直视这位年轻可汗王的真容,更不用说发现不脱了。
就这样,他们在大庆呆了十几天,东夷可汗王一伙人也见识过大庆的风土人情,还有深有浅地接触过这些大庆的子民,了解了一下他们的性子。
不得不说,大概长时间的安逸生活已经磨平了他们的危机意识,虽然知道现在边关在打仗,但是这些人依然该怎么活就怎么活,是战争完全对他们没有影响似的——当然,或许他们也有对他们大庆军队的盲目自信?
反正在这十名精兵护卫的眼中,这些人简直跟小鸡崽儿——他们觉得用小羊羔比喻他们都是夸大了他们的战斗力——一样弱得可以一个指头都摁死。
虽然大庆人让他们感觉不怎么样,但是大庆的物资却是让他们感觉到十分的惊喜。
那些丰富的食物——不用让他们一年四季只能去吃肉和奶;那些五光十色的绫罗绸缎——穿在身上就像是将云朵挂在了身上一般舒适;那些宽阔平整的道路——不用担心下雨路滑一身泥泞,无论是人、马还是车走上上面都又快又稳;那些结实坚固的房子——不怕风吹雨晒甚至还可以围出院子种树种花种菜……
这些,都是他们心向往之的。
为什么这些软弱的大庆人可以享受这么好的东西,而他们中看老天爷的脸色吃饭?
想到去年他们以为大旱、以为暴风雪、以为饥饿的狼群袭击而吃不上饭、保不住命的时候,这些人就越发的心里不平衡且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即就将这一片江山占为己有!
而这样的感受,曾经在这大庆生活了十几年的东夷可汗王也有这样的念头。
其实,作为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也是自己的另一个故乡,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留恋或者是眷恋那是不可能的。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东夷可汗王才更对这一切的一切虎视眈眈。
骨子里的占有欲在作祟的东夷可汗王觉得将这样的一片大好江山放在韩王那个家伙的手里折腾实在是太糟蹋了,那韩王根本就不知道这大庆的土地有多么的珍贵,只想着自己只要登上皇帝的宝座,那就完全不在乎边关的丢失和人才的缺失——实在是愚蠢之极!
既然如此,这一片江山还不如让自己掌控!
骨子里就是贪婪嗜血的他们,根本不可能以为曾经被这中原打败过许多次而彻底地服从——更不用说是现在大庆的皇帝已经变成了韩王那个没有担当的家伙。
只是,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还并不属于他们,因此,在逗留了一段是假之后,虽然还恋恋不舍,但是最后也不代表回去生他们养他们的那片大草原了。
不过,这并不代表东夷可汗王就这么忌惮得什么都不敢做了。
呵呵,现在大庆的新皇,如果这等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可以通敌叛国,讲国家和百姓的利益都能出卖的东西能够稳坐江山,那么这中原根本就用不着他们攻打,自己就会亡国覆灭的。
东夷可汗王这次来到这大庆,主要就是为了查探一下大庆的一些地形和势力分布——他的野心,可不仅仅只限于占据朔关而已。
······
为了见识到更多的事物,也为了更全面的了解大庆各个地方的情况,东夷可汗王他们最后并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换了另一条路——反正身为王,又不用亲自去牧羊放牛,他有大把的时间。
而正是这样的打算,让东夷可汗王在很多年后还在思考,是不是长生天的指引,才让他在本应该是人生最顺遂的时候遇上了那一生都解不开的结……
······
大概是因为临近南方的缘故,短短的几天时间,东夷可汗王他们就遭遇了四五场大雨,而且每次都来得又快又急,让他们猝不及防。
这一次,又是这样,不过这次东夷可汗王他们没有前几次那么好运,正好有客栈或者是农家小院可以提供他们躲雨歇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让他们只能够策马狂奔,以希望能够在这附近找到什么洞窟破庙什么的可以稍稍遮挡一下。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他们的心愿,很快,在雨幕之中,他们就找到了一个破庙。
这个破庙在一座山的山腰上,屋顶上乱七八糟的搭着一些发黑的稻草和略微有些沤烂的树叶子,破庙前面那长满了杂草的小径上有一些碎石头和破瓦片。
“主人,让属下先去探一探路!”侍卫之一说道——身处异国,万事都要小心。
东夷可汗王这次却摇头道:“不用,大雨瓢泼,且我们身份也没有暴露,大家还是早些躲雨罢,驾!”说完,便拉了拉缰绳,率先驱马上山。
虽然下雨路滑,但是他们一行人座下的都是良骏,因此,很快便到了那破庙门口。而这个时候,东夷可汗王才发下这破庙之中已经有人先他们一步了。
在东夷可汗王这队人马见到破庙之中的人的时候,那破庙之中先来一步的人也见到了他们,一时间,他们全都站了起来,脸上也带上了警戒和戒备的神色。
不过,东夷可汗王可不是那种讲究君子礼仪风度的人,更何况外面风雨大作,周围根本找不到第二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因此虽然看到了他们的抗拒姿态,他依然当做没看到一样。
倒是他身后的侍卫之一连忙下马凑出来,用大庆人的方式抱拳道:“出门靠朋友,几位朋友,我们只是想借个地方躲雨而已,并无恶意。”
听了他的话,那几个人虽然依然站立着,呈现对峙的姿态,但是脸上的神情要缓和多了——而这个时候,东夷可汗王他们才发现这几人之间的打扮似乎并不太一样。
其中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男人也站出来打圆场道:“原来如此,各位朋友,我们也不是草木皆兵,实在是这荒山野岭的,而几位又人高马大,咱们几个都是些普通农户,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各位如此器宇轩昂的,因此一时之间着了慌,见谅,见谅哈。”
······
听了他的话,大家才会注意到这几人的确是大庆种田的农户之人的穿着,火堆旁边也放置着一些农具。
但是……
东夷可汗王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如果真的是普通农民,嘴上说着没接触过有些害怕,可是看他们说话的条理性,却完全没有结结巴巴的样子。最重要的是,东夷可汗王观察这些人自他们进来后下意识的姿势,分明就是习武之人遇到威胁之时的习惯性动作。ωωω.χΙυΜЬ.Cǒm
要知道,和外族部落的其他人将蛮力当武力不同,东夷可汗王是真正的习武之人,而且有实打实的内力。
东夷可汗王观察这些人下盘稳当,根本就不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说实在的,这些习武之人,也是东夷可汗王觉得唯一可以忌惮的存在了。
这么想着,东夷可汗王不着痕迹地往他们身后,那铺满了蜘蛛网的佛像下方,佛龛旁边看了几眼——那个东西……是大庆人用来装死人的棺材?
似乎是觉察到了东夷可汗王的目光,另一拨只有三个人的大汉们立即戒备着看了过来:“你在看什么?不该看的别看!”
语气中带着威胁,让一向将东夷可汗王视若神明的侍卫们立即怒了,隐隐呈现包围之势:“那么说什么?!怎么胆敢对我们主子这么说话!”
“算了算了,”东夷可汗王虽然不满对方那语气,但是并没有打算因此就引起一场争斗,因此淡声道。
倒是一旁之前那打圆场的中年人所在的群体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明明是自己带了一个棺材大摇大摆的不嫌晦气,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你说什么!”有了这哥出声,那三人立马将矛头指向了这群人。
“二愣子,少说几句!”那个中年人低声斥责道——他看出来了,这两拨人都不是好惹的,犯不着为了一拨人得罪另一拨人——虽然后来的这拨人看起来人也多钱也多的样子。
那三个大汉虽然很冲,但是也并没有想要引起争端的想法,瞪着眼睛看了二愣子他们那群人一会儿,便默默地又蹲回火堆旁烤火去了。
东夷可汗王倒是暗暗有些可惜——差点就打起来了。
内心的心思电转,但是东夷可汗王的面上却没有带出半分,只是带着自己的手下,在那群人让出来的一半空间里生了火开始取暖烤衣服。
三方人马虽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但其实都没有放下各自的戒心,因此谁也没有想着开口去缓和气氛——俗话说,说得越多,错的越多。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就此匆匆一交集,之后便相忘于江湖最好。
抱着这样的想法,整个破庙之中除了外面大雨“哗哗”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那木柴燃烧偶尔响起来的“噼啪”声。
······
本以为这大雨会落一会儿就停了,但是一直到天黑,这雨都没有变小的趋势,无奈,东夷可汗王只能暂时带着人马在这破庙之中暂时栖身一晚上——而那另两拨人也是如此的打算,不过那三个大汉的组合似乎对这样的天气有些猝不及防,接二连三地都有人去庙外查看天气,而看到雨水哗哗的样子,原本就有些不好相与的脸上更是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凶恶了。
因为下雨的缘故,很快破庙之中就变得黑漆漆的了,只剩下三方人马面前的两堆火焰在燃烧。
破庙里弥漫着一股令人压抑的沉默。
在这样的沉默中,东夷可汗王却仿佛没有感觉似的,简单地用馒头、饼子和肉干填饱了肚子,便在侍卫的服侍下找来一堆干草,然后铺上了兽皮准备歇息了。
见到东夷可汗王那边睡了,那三个大汉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互相对视了几眼,挤到一边去低声交谈起来。
他们以为这样可以掩饰,却不知东夷可汗王身怀内力,耳力比旁人好得多,断断续续地就听见了什么“赚了”、“捡到”、“卖钱”之类的词语。
眼神一凝,东夷可汗王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侍卫注意到,前去执行他的命令了。
大概是在后半夜的时候,本来应该所有人都进入梦乡之时,突然另外两拨人就吵了起来——就因为那三个大汉在迷迷糊糊只见觉察到有人去碰了他们的那口棺材,距离棺材最近的自然就是那中年人和二愣子所在的那群人,但二愣子他们自然不肯承认,还因为觉得对方血口喷人一下子说了不少横冲直撞的话:“谁知道你们那棺材里装得是死人还是其他什么东西?愣是当个宝贝似的谁也不许碰?”
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
本来那三个汉子就心里有鬼,这二愣子的话他们只当做对方已经发现了他们想要极力隐藏的——不能留!这样的念头齐刷刷地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中,不等二愣子那群人反应过来,他们就不知道从哪儿抽出砍刀向那群人砍去!
完全没想到他们居然是这个反应,但是既然对方都亮出了刀,他们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或者是还妄想用话语可以解决纷争。于是,这群自称是农民的就拿起那些农具和那三个汉子打了起来。
当第一个人死亡的时候,就像是点燃了一个导火索,一下子,两拨人更加打得不可开交,根本就没有和解的可能,非要挣个你死我活。
谁也没想到,那一群农民还没有这三个大汉能打——虽然付出了一死一伤的代价,但是最后还站着的却是人少的这方。
但是俗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些人到死也不知道,这一切的开端,不过是别人设的局罢了。
将最后一个活口杀死,侍卫们沉声禀报:“主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东夷可汗王点点头,另外有两个侍卫将那棺材抬到了中间,剩下的侍卫则将原本已经半熄的火堆添上柴火,烧的旺旺的,顿时,原本就有些昏暗的破庙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
“主人,这棺材上有孔!”因为担心这棺材有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侍卫首领先检查了一番。
“有孔?”东夷可汗王看着这用料普通的棺材沉思,然后道,“听说这中原有不少鬼怪传说,你们说有没有可能这棺材里面就是什么鬼怪精灵?”
“主人!”一听到东夷可汗王的话,所有的侍卫都紧张起来了,甚至有人已经拔出了武器,就只等一声令下,就将这棺材连带里面的东西毁个稀巴烂!
“都退下。”东夷可汗王其实只是说笑而已——鬼怪之类的,他自认自己的煞气比那些东西重多了。不过他原本以为这里面是金银珠宝,但是有孔洞却让他换了一个想法——但是,能“赚了”的东西,怕也是宝贵的东西。
而随着侍卫将棺材板打开,里面的东西彻底显露人前的时候,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雨已经停了下来,如洗的墨色天空也挂上了一轮皎洁的圆月,清透的光辉从破庙漏洞伤照下来,洒在黑漆漆的棺材之中,正将那棺材里的存在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辉。
眼睛眯了眯,东夷可汗王大手一挥:“带走!”既然是他得到了,那么就是他的了!
······
而此时,在狼群嚎叫声此起彼伏的草原之夜中,一群人手执火把围成了一个圈子,圈子中有几只已经死去的狼和一匹被咬破了肚腹而死的马,这群尸体旁边是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而男人的对面,一个穿着打扮很艳丽的少女正满脸泪水地靠在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妇人中哀哀哭泣。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公主?”那妇人一边安抚少女,一边着急询问,“是不是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家伙吓着了公主您?奶嬷嬷这就叫人将他处死!”
“不!不是的!”那个少女连忙止住了哭啼,抬起头来,“不是的,奶嬷嬷,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狼群给……”
听了这话,那中年妇人的态度软和下来——所以这是吓到了吗?因此她道:“既然如此,那奶嬷嬷这就去给公主您做压惊茶。放多多的马奶。”
“那……那他怎么办?”少女虽然吓坏了,但是还记着这就的救命恩人。
听闻,那些手执火把的人都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向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居然能够得到公主的关注!早知道,他们也去救公主了哇!
“他……”说实在的,按照中年妇人的打算,那就直接给点儿奖赏就可以打发了——谁不知道她们东夷的哲哲公主是草原上最美的明珠,能够救下公主,本身就是他的福气了!
“我要亲自感谢他,奶嬷嬷你先把他留下来!”说到底,她还没有见过这个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呢!
“这……”
“怎么?难道我阿哈(哥哥)不在我的话就不算话了吗?”刚刚还哭得一脸柔弱的少女一下子就娇蛮了起来。
“当然不是……”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人,唉,算了,听说可汗王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来了,他们部落这么多人,想必也出不了什么事儿。
“那不就得了!不过,得让他先去洗一下!身上脏死了!”最后两句话,是对那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说的。
公主的命令,很快就有人执行,因此在用掉了两大桶水之后,这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也洗的干干净净。
本来中年妇人是想要劝说哲哲公主受了惊就先休息睡了,明天再说就好,但那哲哲公主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的,愣是睁着一双大眼睛丝毫没有睡意的样子。
“奶嬷嬷,你没有看见,那个男人真的好厉害!好多狼都围着他呢,他就这么‘哈’!‘哈’!‘哈’!几下子就摆脱了那些狼群的纠缠,然后这样……又这样……”
哲哲公主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还差点儿比划起来。
中年妇人却是越听越沉了心,只希望自家公主只是普通的想要感激恩人,而不是什么春心萌动——毕竟,她以前对待那些明显对她表示爱慕的少年郎都没有这么期待和兴奋过。
要不,祈祷那个男人是个丑八怪好了——那么蓬头垢面的,一定是个流浪汉什么的……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个侍女便钻进了帐篷低声道:“禀公主,那人已经洗漱好了。”
“快!快宣进来!”哲哲公主有些激动。
“是。”答应之后,那侍女又退了下去,然后拉起了帐篷的门。
随着夜风的吹进,一个高大的人影缓步走了进来,哲哲公主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走近的人,然后顺着对方高大结实的身躯往上看,最后目光落在对方那张脸上。
然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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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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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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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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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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