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清也知道,她一定要利用这次机会讨取皇帝的欢心,说不定,等皇帝驾崩的时候,直接留下传位给六皇子的遗诏就最好了。否则的话,一旦这皇位不能直接由皇帝传给六皇子的话,就很可能不好坐。
最让无论是按照年纪还是在皇帝那儿的地位,六皇子都是稳操胜券的,可是却还是需要一番争夺——要知道,虽然皇帝的儿子不怎么争气,但是皇帝还有表弟和堂弟,表弟就不说了,堂弟可不是异姓王,而那家里也有三四个拿得出手的呢。
就算那个时候他们争不过六皇子,但若是扶持其他皇子上位,然后做摄政王什么的……
不得不说,赵婉清和六皇子,都是聪明人……而他们也自然都会犯聪明人想太多的毛病。
但无论如何,进宫多日,赵婉清虽然想的是为六皇子在皇帝面前刷好感,但皇帝本身就口不能言且全身都几乎不能动弹,因此日子久了,就像是此后一个木偶似的行为也让赵婉清产生了厌烦感——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像是小丫鬟一样伺候过人呢。
况且,不知道是不是皇帝已经病入膏肓认不清人的缘故了,每次赵婉清面对他的时候,皇帝周身的气息就变得很是狂暴——虽然赵婉清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能洞察帝心的人,但是次数多了,傻子也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态度不怎么好。
可是……
不应该啊……
明明自己是他最宠爱的妃子生的最受他看重的儿子的正妃啊!
本来赵婉清在这宫里,最应该受到的就是来自熹贵妃的庇佑的,但是,不知道熹贵妃是真的要一碗水端平还是真的如赵婉清这些日子以来观察到的熹贵妃对六皇子这个出色的儿子并不怎么亲近的缘故,她还真没有觉得自己因为熹贵妃享受了什么样的特权。
这样的公平,在赵婉清看到燕皎然和自己的待遇是一模一样的时候越发的不满了——凭什么自己高高在上的皇子妃还要和一个平民百姓家的野丫头平起平坐?!
不过,这里是皇宫,赵婉清就算是再和燕皎然不对付,也不可能直接就这么去找茬——从官宦豪门出身的她,可是最知道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
比如,自从自己和六皇子成亲之后,自己无论怎样示好都是热恋贴冷屁·股的七公主。
赵婉清完全不理解七公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大敌意——明明在以前偶尔的几次见面礼,她对自己似乎还挺和善的,可偏偏自己和六皇子成亲之后,就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了。
如果不是看在对方的皇室公主的身份上,赵婉清早就让七公主坟头上的草都有一尺高了。
虽然后来略略清楚是因为这个七公主对自己的夫君有很浓烈的“兄妹之情”,也让赵婉清不能释怀——这温仪公主,对六皇子也太赖着了吧?这让本来就很自我主意的赵婉清很不舒服。
因此,用七公主来对待燕皎然,在赵婉清看来完全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而七公主也完全不“辜负”赵婉清的期待,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便认定燕皎然是个勾引人的狐狸精——毕竟在赵婉清之前,云柔嘉那个时候可没有少抱怨她这个“嫂子”,觉得要不是她的话,自己的哥哥一定和婉清姐姐修成正果了。
所以,不知不觉地,哪怕七公主对云柔嘉比较轻视,在她的心中也渐渐形成了燕皎然那横插一脚的可憎形象。
再加上在皇后千秋节上的时候,七公主看到的就是一个艳光四射,绝色妖娆的女子,更加认定对方是个勾人不知羞耻的。
因此,在赵婉清收买了两三个小宫女故意躲在七公主必经之路旁的假山“偷偷摸摸”地嘀咕了几句,七公主就抓住赵婉清想要表达的关键点——这个晋王妃又不要脸地想抢自己的哥哥了——怒气冲冲地想要去警告燕皎然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这样的大戏,赵婉清又怎么会错过?
而且自始至终,自己都没有“插手”这件事,自己可是清白的“受害者”呢。
因此当七公主看见燕皎然的时候,就正好是自己的哥哥将晋王妃抱在怀里的模样——至于晋王妃其实是因为之前没走稳什么的……呵呵,根本就不在七公主的考虑范围之内。
七公主可不像是赵婉清那么需要忍,也不想要忍,直接大踏步冲了过去:“哥哥!”
······
在燕皎然看来,七公主除了身份高贵点儿,其实性子是和云柔嘉一个段位的。况且,这里根本就不需要燕皎然出手,直接一个六皇子,就会将七公主管得服服帖帖的了。
饶是如此,被人指着鼻子骂不知廉耻还是让燕皎然非常的气愤——如果不是看在对方是公主的份儿上,这种跋扈的性子早就让燕皎然给抽了好十几个大嘴巴子了。
因此,即使并没有收到实际上的伤害,燕皎然也懒得再去理会这对兄妹,匆匆忙忙行了个礼,便打算先离开——她才刚刚想起,年节将至,王爷也有机会入宫,这么说自己在这几天就可以见到王爷了?
这么喜悦地想着的燕皎然脚步一刻也不停地往前走,却冷不防在前方不远处发现了赵婉清的身影——这个恶妇的身形,哪怕是化成灰,燕皎然也不会认错。
而此时,燕皎然颇为好奇这个时候赵婉清不去焚香沐浴或者,或者是弹琴作画写诗什么的,反而和其他人似乎神神秘秘、躲躲藏藏地这御花园的假山之后。
因为燕皎然这个角度很巧妙,所以赵婉清完全没有看到她已经被燕皎然给“偷窥”了。
而当燕皎然看清楚是谁在和赵婉清说话的是,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晋王!自己的夫君!为什么会和赵婉清在一起?!
虽然下意识地不想去怀疑他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但是想到晋王入宫之后居然没有来找自己,而是和赵婉清说话,燕皎然就觉得心里闷闷地又酸酸的。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燕皎然没有立即冲出去“抓奸”,反而是蹑手蹑脚隐藏好自己的身形,想要听一听晋王和赵婉清在说什么“重要”的话。
“表哥……王爷,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你也知道,六皇子深得皇上器重,其他人不是没能力就不是不算正统,为什么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一帮六皇子呢?难道你还在耿耿于怀我嫁给六皇子的事吗?”是赵婉清的声音,温和之中带着一丝不甘愿和十足的楚楚可怜,一副“都是这负心的苍天”的错的样子。
“六皇子妃,慎言。本王与你并无其他关系,自然也不会存在你所说的情况。而且,你也知道我已经算是一个逍遥王,回到封地也早已不问政事,这些话你同我说作甚?”晋王的回答带着冰冷和淡漠,让竖起耳朵努力听的燕皎然嘴角不自觉地上翘了一两个弧度。
不过,赵婉清居然还想让自家王爷去支持六皇子,和六皇子拴在一起,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也不想想可行不可行,就算不考虑考虑自己和晋王有没有那莫须有的“情分”也得考虑考虑晋王当初为什么要回封地去的原因啊!
诚然,,有晋王的站位相助自然十拿九稳,可是眼睛成为六皇子妃的赵婉清你就完全不想认清即使在京都,晋王也从很早以前开始就有那个不想帮忙的意思吗?
而居然在晋王都离开封地之后,晋王的孩子都快半岁之后,还天真的以为晋王钦慕于你,甚至还对你情深不悔到你只要楚楚可怜低下姿态,便可以让晋王如同那其他被你迷惑糊住了眼睛的公子哥儿一样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燕皎然内心的小人已经把赵婉清拍到墙上抠都抠不来了。
而且,燕皎然不明白的是,就算是没有晋王,这个六皇子登上帝位的可能性也很大吧?为什么一定要把晋王也拉进来呢?
“王爷,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好吧,我承认我已经嫁给了六皇子,没资格再和你谈我们以前的事,而你也有了娇妻幼子……那么,我们就事论事,你身为异姓王,难得就只想这么代代传承下去?你可知道建州有多么荒凉孤苦,难得你要一辈子甚至要你的子子孙孙世世代代居住在那贫瘠偏远的地方吗?”
赵婉清见晋王沉默着,以为自己打动了他,继续苦口婆心道:“如果你帮我们一把,那么等我的夫君坐稳了皇位之后,一道诏书就可以将你……和你的家人从建州重新召回京都,或者……只要你想,完全可以换一个更加肥沃富庶的地方作为封地。这样,晋王的显赫才能够保得住啊。”
不知道是不是嫁了人,少了少女时期的羞涩了,赵婉清现在说起这些话来完全是脸不红气不喘,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的感觉。
而这样的话,不仅燕皎然听得恶心,连晋王听着都觉得刺耳——这真的是那才华满京都的赵家千金?这简直就是一个普通的世俗且市侩的女人!
莫说之前晋王对赵婉清没什么旖旎的心思,就算有,估计也会被赵婉清这赤·裸·裸·充满欲·望和野心的嘴脸给完全将什么心思都弄得烟消云散的。更何况,晋王本来就对这赵婉清没什么其他的心思。
因此晋王脸色一冷,依然不为所动:“这新皇和皇位的事又岂是轮的了我们做主的?只有圣上立谁为太子谁才能当得了太子,谁才能坐上那个位置,成为他的接班人。”
“可是你是晋王啊,你是皇上最为器重的臣子。只要你肯说上一句话,陛下自然是会听的。”见晋王如此铁石心肠,赵婉清说得声泪俱下。
“我家王爷既然是皇上的臣子,那么自然是一切以皇上为重的。我们夫妇心中只有‘忠君爱国’四字,并无私心。”
燕皎然一看赵婉清居然哭了,一下子恶心得不行,立即就从藏身的地方走出,用和晋王如出一辙的冰冷面容面对着赵婉清:“况且,六皇子妃只顾着你自己的夫君能不能继承大统,怎的就不替我们夫妇想想?你也说了我家王爷是异姓王,本来就是‘外人’,不应该对皇家的事指手画脚,”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当年他们会辞去辞去各个职位去建州“开荒”,那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明哲保身之举,“如今他若是敢偏向六皇子,在这种情况下,陛下会如何作想?朝臣们又会如何做想呢?”
“他们会觉得……皇上明明还没有……但我家王爷已经迫不及待了!”燕皎然的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赵婉清。
“晋王妃……”赵婉清的语气之中,已然带上了啜泣之意,但是在燕皎然压迫下的目光下,她的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似乎是觉得自己就这么被燕皎然给压制住了很是丢脸,本来这段时间神经各种紧绷,心情也不是很稳定的赵婉清脱口而出:“晋王妃倒是志趣高洁,可既然如此,为何又要和我的夫君牵扯不清呢?”
这话一出,赵婉清就有些懊悔——这本来是她用来当做底牌的之一,但此刻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
不过,看到晋王明显面色不好的样子,赵婉清又有些得意——这下子,燕皎然可有好果子吃了!
但其实,作为一个根本就不知道从晋王那张面瘫脸看出各种细微心绪的人来,大多说认为的“面色”和“表情”其实都只是靠的脑补而已。
就如同赵婉清现在这样——她以为的面色不好的晋王并不是因为燕皎然,而是因为六皇子……那小白脸居然还敢来纠缠自己的王妃,这绝壁不能忍!
“牵扯不清?六皇子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要不然,哪一天祸从口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呢——比如说,为什么身为赵家的女儿,你却和赵家人都不相像呢?”燕皎然这话是凑近赵婉清说的,而在她说完之后,满意地看到赵婉清的瞳孔猛地一缩,眼神隐隐带着些许惊慌。
见到赵婉清这个表现,燕皎然内心更是燃起了一份不知名的火焰——果然,这个赵婉清是知道自己不是赵家的女儿的。
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情,更是个阴谋!
但是……到底是谁主导了这场阴谋,又是图谋的什么呢?
解决了一个小小疑问,但引发了更大问题让燕皎然越发坠入了五里迷雾之中。不过,好在她对赵家毫无感情,说出这件事情也只是为了压制赵婉清的蹦跶而已,因此见到赵婉清瑟缩的样子,她也并没有打算乘胜追击。琇書網
但燕皎然并不知道,这一举动,为自己埋下了多大的隐患。
······
赵婉清回到自己在宫中的住所时,发现六皇子居然已经等候在房内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六皇子居然没有离宫,赵婉清之前因为晋王和燕皎然引起的不快和羞辱恼怒一下子去了几分,脸上带上了几分她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欢欣:“夫君,你等了多久了?”
但六皇子却并不是来和赵婉清郎情妾意的,见到赵婉清已经看不出哭过,更看不出半分阴霾的眼睛,六皇子的脸上却并没有带上温和的笑意:“是你叫来的吧?”
六皇子冷漠的拒绝态度让赵婉清脸上的笑意有些僵硬,她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内心却已经蔓延开一丝不安来:“……夫君你是在说什么‘叫来’的啊?”
“温仪是你引来的吧。”完完全全的陈述句,没有任何疑问的样子。
赵婉清的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更加无辜:“夫君你在说什么啊?你见到温仪了?”
“行了,在我面前你还装模作样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嘛?”六皇子拍了一下桌子,朝着赵婉清斥道。
赵婉清被六皇子突然的火气吓得肩膀一缩,面上却不再带上笑容,只是笼上了一层哀愁:“既然夫君你都为给我定了罪了,想必也是认定了,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反正你也不会相信……”
“我当然不会相信,因为这就是你做的。”
六皇子的咄咄相逼让赵婉清流下了两行清泪,她摇着头,用丝帕捂着嘴:“……”
不得不说,赵婉清的长相还是上上的,而美人梨花带泪自然也是让人怜惜的。六皇子的心在见到燕皎然的眼泪时软了一下,但见赵婉清一副逆来顺受的委屈样儿,今天早上的的情形却蓦地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因此他硬起心肠:“看在你还是我的正妃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但是——仅此一次,绝无下次!”
顿了顿,六皇子缓声道:“还有……这晋王是晋王妃的夫君,无论以前你对晋王有什么样的想法,都给我统统掐灭!我不需要一个出卖自己色相的下作女人做我的妻!”听到自己的女人一遍又一遍地对另一个男人表白心意,只要他还有点儿血性,就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而六皇子更是如此——更何况,对方还是晋王!
她难道就不想一想,在皇宫之中,到处都是眼睛,到处都是耳朵,要是一个不小心,传出了六皇子妃和晋王有染的流言蜚语,自己这六皇子的脸往哪儿搁?!
女人就是女人!不像晋王妃一样好好地呆在家里相夫教子,反而对男人的事情指手画脚——她以为她能够对自己的大业有帮助,她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
越想越气,连刚才产生的对赵婉清的那一丝怜惜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说完,六皇子拂袖而去。
而他身后,赵婉清却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一下子软倒在地,脸上还依稀可见两道泪痕。
在外被六皇子遣出去的宫女这个时候才大起胆子往屋内走去,却见六皇子妃瘫倒在地,连忙一拥而上,赶紧将人收拾妥当安置到床上,然后其中一个转身就往太医院里跑去。
而被宫女们各种紧张的赵婉清,此刻面上却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说到底,还是因为晋王是那燕皎然的夫君,是心疼燕皎然才对自己警告的吧?
曾几何时,完全被自己瞧不起的“泥”此刻也能够将自己这朵高洁傲岸的“云”给踩在脚底下了呢?
不甘心啊……真是不甘心……
燕皎然的存在……实在是太碍眼了……
干脆……消失掉好了……
······
晋王这次进宫来,只是让燕皎然小心一些,顺便带来了从建州传来的关于墩仔和淼淼的消息,听着晋王用平板的声音叙述者自己儿子和女儿的趣事,燕皎然只觉得自己在深宫之中被压抑的心也感到了几分放松。
反正她不用像是赵婉清那样天天在皇帝跟前儿刷存在感,只要这段时间撑过去,无论皇帝的好与坏,她应该都不会受到多少牵连。
不过,大概是见不得燕皎然如此乐观,第二天一早,就有总管来燕皎然这里,说让燕皎然去面见圣颜。
这可让燕皎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是口谕,她自然是只有遵从的意思。
但让燕皎然没有想到的是,这总管带着燕皎然走的却并不是以前那去皇帝寝宫的路,反而是一些七拐八拐的。
一时间,燕皎然内心不由得冒出了许多的杀人抛尸栽赃陷害等等阴谋论。
正当燕皎然暗自戒备,打算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自己就要拼力反抗,甚至连道具什么的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总管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扇门:“请吧,晋王妃。”
深呼吸了一下,熟悉的龙涎香让燕皎然一愣,随即便看到了躺在龙床上的那位须发斑白的老人,对方正看着自己。
“晋王妃?过来点。”苍老的声音响起,燕皎然下意识地走了一步,这才反应过来——不对,这皇帝不是说连话都讲不了的吗?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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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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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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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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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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