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亦瑶支撑不住身体,无力地摊在地上,视线愈来愈模糊。此刻的她犹如待宰羔羊,毫无还手之力。
她似乎被拖出去了,四周寂静无声。
“姜亦瑶,你该庆幸,还有人要你这个烂货!”詹晴妤扯住她头发,语气发狠,等着她的双眼淬了毒。
“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詹晴妤附在她耳边,“你不是问我被老男人上的滋味儿吗?现在你就可以尝尝了,好好享用。”
詹晴妤把她用力往地上甩,姜亦瑶头磕地上,闷哼一声,四肢无力,没法逃。
她脑袋发昏,身上燥热无比,意识渐渐消散。又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一阵冷一阵热,冰火两重天,她难受极了。
…
醒来时,酒店里的装潢映入眼帘,姜亦瑶头痛欲裂,一时使不上劲儿。
昨晚……昨晚她被送上了李成涛的床……确切说是房间地板上……但之后……之后……?
她对之后的事完全没印象,大脑当机,摸摸身上,衣服还在,干净清爽,没有任何不适。
待力气回笼,姜亦瑶起床去浴室洗澡。不管到底有没有,她都觉得恶心至极。
姜亦瑶撑在马桶上干呕,其实什么都吐不出来,她心里膈应。
花洒开到最大,雾气缭绕,皮肤烧红,姜亦瑶穿上浴袍,赤脚走在地毯上,笔直修长的腿暴露在空气中,长发拢在后背,发梢滴着水珠,沁入浴袍,留下淡淡湿痕。
她昨晚的衣物放在床头柜上,叠得整整齐齐,一旁放着墨镜口罩。她脱下浴袍,美丽的玉体得到完整呈现,穿上衣物,戴上口罩离开。
楼下大厅服务台,站台小姐道:“704套房客户已办理退房手续。”
姜亦瑶道:“谁办理的?”
“不好意思,如果没有得到客户本人允许,客户信息我们不能随便告知。”
“姓氏,我只需姓氏。”
站台小姐迟疑了一下,“不好意思,恕我们不能告知。”
姜亦瑶眼眸古井无波,“李成涛?”
站台小姐有些无奈,“美女,我们真的不能告知。”
姜亦瑶继续说:“詹晴妤?”
见她势有不猜出来不罢休的意思,站台小姐笑容快挂不住了,“美女,别为难我们好吗?客户叮嘱过不能告知,我们不能言而无信。”
“看来不是。”姜亦瑶自顾自道,“司徒昀?”
站台小姐:“……”
“看来是了。”
送走了这位古怪的美女,站台小姐向同事吐槽:“你说她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不会吧。那位司徒先生长得斯文,不像是会出轨的人。”
“说不定是斯文败类嘞?”
“那就不知道了。”
-
姜亦瑶眉眼微微掀起波澜,五光十色的城市夜景在她瞳孔里一一略过,她拦下出租车,回到玉苑小区。
电话铃响,李雯来电。
“瑶瑶,你去哪了?怎么我跟你买个饭的时间你就不见了?”李雯焦急道。
“你知道昨晚的事?”
“昨晚一个姓段的跟我打电话说你在枫林酒店,让我过去照顾你。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都醉得不省人事了,睡了一天一夜。”
“没怎么,喝多了。”姜亦瑶不想告诉任何人。在她认知里,这事污秽不堪、肮脏至极,就如同那个人。因为那个人,她在泥沼里卑微挣扎,所有人都有权利辱骂她,对她拳打脚踢。
姓段?姜亦瑶道:“他有没有说司徒昀?”
“司徒昀?我想想啊……他好像说过他老板……我记不大清了……难道你不认识那个段先生?”李雯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认识。”
“靠。到底发生什么了?瑶瑶,你说清楚。”李雯急得不行。
“什么都没发生,我喝多了而已。”
还是那个冷淡的语气,李雯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
姜亦瑶接着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回家了。挂了。”
站在小区樟树林里的凉亭旁,姜亦瑶摩挲手机壳,划开与司徒昀的对话框,拨了微信电话。
拨了没多久就接通了。
“喂。”他的嗓音嘶哑。
霎时间,一阵委屈涌上心头,眼圈渐渐红了,她哽咽一声:“昀昀……”
“……怎么了?”
“……我想见你……你在哪儿啊?”
那边似乎叹了口气,隐隐夹杂着异样情感:“……站着别动,我去找你。”
电话挂断,不一会儿,司徒昀就出现在姜亦瑶视野内。
姜亦瑶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埋首在他脖颈处。
感受着颈侧滚烫的泪水,司徒昀心揪了一下,伸出手回抱她,顺着她脊背一下一下轻抚着。
罢了……
依她吧……
他在心底这样对自己说。
姜亦瑶圈着司徒昀腰部的双臂愈收愈紧,眼泪鼻涕全蹭他衣服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姜亦瑶抬起通红的眼睛望着他,他亦低头凝视着她。
司徒昀将要松开她时,姜亦瑶踮起脚尖,猛地吻住他的唇瓣,抬手圈住他脖子。
她含住他的下嘴唇,伸出舌头试探性地在他唇缝处刮了下,然后大胆探进他口中,细细亲吻。
司徒昀站在那里,既不回应,也不推开她,任由她动作。
-
司徒昀家里,姜亦瑶坐在沙发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司徒昀。
“你一直都知道我住你旁边?”哭过后,她声音沙哑至极。m.χIùmЬ.CǒM
“嗯。”司徒昀把热毛巾敷在她眼目处。
他住玉苑小区301,是姜亦瑶邻居。
姜亦瑶嘟嘴:“那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不等他回答,又道:“算了。那昨晚带我去酒店的是你?”
这个说法似乎不太妥当,她道:“昨晚是你救的我,对不对?不是那个姓段的?”
“嗯。”
司徒昀替她举着热毛巾,时间久了,左胳膊微微颤抖,他眉宇一凛,道:“毛巾自己拿着。”
“哦。”姜亦瑶按着毛巾,追问:“那个姓段的人是谁?”
“我助理,段霁。”
问得差不多了,姜亦瑶取下毛巾,软声道:“有吃的不?我肚子饿了。”
司徒昀把毛巾放回原处,“没有,点外卖,吃什么?”
“辣白菜拌饭,十串鸡翅,十串羊肉串,”姜亦瑶有些欢欣,也有些不好意思,见他神色平静,继续点:“再加一杯可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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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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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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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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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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