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着盖头的赵园纯,看不出她的表情,只见她绣花鞋鞋面被落下的泪水湿透了。好一会儿,赵园纯厉声道“燕云不得无礼!”转过燕云跑出去。燕云傻呆呆站着。片刻,赵园纯的贴身丫鬟春蓉从外边跑jin来,手脚麻利地把地上破烂衣衫叠好装入红漆小箱子内盖好箱盖,抱起来往外跑。不一会儿婆子jin来,见二郡主泪流满面,急得团团转,实在憋不住了,冲赵怨绒,抹着眼泪,道:“二郡主姐妹情深,二郡主舍不得姐姐,老奴也是舍不得呀!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大郡主大喜之ri,二郡主哭哭啼啼怎么为大郡主送亲呀!”赵怨绒怨恨气愤,嘶叫“滚!姑奶奶不去!”转身上了绣楼。婆子冤屈地不知如何是好,看看如一根木头立着的燕云,试着道:“祇候——祇候——”燕云面无表情,像是根本没听见。婆子无奈匆忙跑出去。
东府祇候近乎于闲职,赵园纯出嫁的第二天,燕云到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胡赞倅廨点卯,胡赞看没有燕云什么差遣,便叫他休息。燕云回到伏龙院,千愁万绪郁结心头,在院内慢慢踱步。寻思:对萧云霜当然有感情,这种感情多半是生死之交朋友的感情,她用自己的体温救活自己,又在辽邦萧太后魔爪下救出自己使得她有国难回。自己怎能不牺牲自己的爱情,牺牲曾与自己生死与共恋人赵怨绒的爱情。萧云霜如果还活着,自己仍会义无反顾娶她为妻,这是自己舍己为人的侠义之举、还是沽名钓誉?牺牲自己也是应该的,可是怎能叫赵怨绒也跟着殉葬爱情!自私,自己是否太自私了?只凭暗器乌金镯断定赵怨绒就是杀害萧云霜的凶手,八成是冤枉赵怨绒了,那晚自己真是太莽撞了,要不是她的丫鬟春香抱住自己的腿,赵怨绒就死在自己的剑下了(第二百二十一章、燕祇候兰台院问罪)。想到这儿燕云痛心疾首,悔恨自己头脑简单,险些铸成大错,“啪啪”抽打着自己的脸。
停了片刻,又jinru沉思:大郡主出嫁的那天,看到她珍藏已久的自己那件破烂衣衫,自己激动、冲动的情绪无法克制说出了“园纯!园纯!我的心和你是一样的,别走别走!”自己对她压抑已久的情感得以释放,那天假如她真的不出嫁,自己真的会选择她作为终身伴侣吗?她在自己心底是良师,是神一样存在的,对她竦然起敬,自己只有崇拜、膜拜的资格,这种思维已是根深蒂固,自己又怎能撼动的了!自己对萧云霜是清偿、同情之爱,对大郡主是高山仰止之爱。赵怨绒与萧云霜、大郡主相比,赵怨绒与自己相处的时间更长,患难与共,虽然经历了许多争吵,但自己心里却抹不去她。赵怨绒与萧云霜之事,她都历历在目,她怎会不伤心透骨!向她解释吗?换回她往ri的情谊,破镜重圆?不!她一定认为自己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你燕云的妻子归天了,心仪已久的恋人出嫁了,再想起我!把我看成什么人!我赵怨绒虽不是什么名门闺秀,但绝不是你想丢就丢想捡就捡的!”自己宁可错过与她的美满婚姻,也绝不能沦为无耻小人!
自己放弃了赵怨绒,她姐姐大郡主有出嫁了,她定是痛心切骨,悲痛欲绝,又能给谁述说!她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吗?她——她会不会寻短见?自己以前可是见过她做过的。得去宽慰她,如今她已不是自己的恋人,妥吗?就是朋友,也必须去看望她。
想到这儿,疾步走到院门前打开门,抬头一惊,满脸憔悴的赵怨绒正站在面前。
赵怨绒怎么来到燕云院门前呢?她确实如燕云所想柔肠寸断,但也不想燕云想象的脆弱、任性,经历渐渐教会她在痛苦中如何去理性的思考。大郡主赵园纯出嫁后,她把自己一直关在兰台院,焦思苦想:自己对燕云情深似海,他却把萧云霜视为内人,心仪暗恋姐姐不知多久。自己为他牵肠挂肚、担惊受怕,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他怎就这么狠心、无情舍弃了自己?他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与萧云霜是经历了艰难的历程,可自己伴随他经历的凶险不比萧云霜少,他不贪恋辽国的高官显爵、荣华富贵,怎会贪恋萧云霜这萧太后御妹的身份!她是救过他的命,自己也救过他的命,他又为何选择萧云霜呢?自己也不比她丑,哦!救命的方式不一样,她曾用自己的体温救活了冻死过去的他,他肯定是考虑到她的名节、他自己的名节,他只有放弃他的真爱,放弃我赵怨绒。那晚要不是丫鬟春香抱住他的的腿,自己就成了他的的剑下之鬼(第二百二十一章、燕祇候兰台院问罪),并不能说明他心爱的人就是萧云霜,他是在失去救命恩人的萧云霜之后,悲痛欲绝,神志错乱所至。他对她应该是报恩、同情、怜悯,不会是出于对她的真爱才选择她。
至于他对姐姐,回想他与姐姐相见的ri子,他从未敢正视过姐姐,只是以仰慕的目光观瞻、欣赏,通过他在姐姐面前的言谈举止,判断出他对姐姐只是敬仰有加,敬而远之,同时他自卑、自惭形秽的心理无法掩饰。他对姐姐的暗恋是有的,但不会有非分之想。他选择萧云霜,是为了名节、报恩、同情、怜悯,舍弃自己,他是无奈之举,如今萧云霜遇难,他选择自己不再有顾虑。以自己对他多年的了解,他一定会是这样!但这都是自己想的,一厢情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探探他的想法,就会有答案。之后,再劝他早早离开东府,离开京城,带上自己远走高飞。想到此出了兰台院,走到伏龙院门前止住脚步,思忖着,他应该是自己所想的,应该是——应该是——
当燕云打开院门,二人都是一惊,相视无语,片刻“你可好!”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说出的。沉静了一会儿,赵怨绒道:“你要出门?”燕云支支吾吾“哦——哦!不是,看看这院门有无破损。”把她让jin院子内,伫立着,想要向她道歉又难为情。赵怨绒缓缓踱步,侧目看他几次欲言又止,等了半天不见她开口,停下脚步,打破了沉默“尊夫人(萧云霜)遇难,祇候节哀!”偷眼看他的表情。燕云本来是想安慰她的,见她如此出口,忙道:“哦——哦!二郡主惦念了!大郡主走了,您甚是孤单,望您保重!”
赵怨绒沉默一会儿,解开脖子上红绳,从huai里掏出“麒麟祥云锁”递给他,道:“完璧归赵。”“麒麟祥云锁”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之物,她在试探他的态度。他的手慢慢伸过去将要触到麒麟祥云锁时,又慢慢垂下去,道:“这是银子打造的,在他人眼里不是什么宝贝,可它是我娘留给我的,救过我的命,会保佑你的,留着吧!”她见他语气冷淡态度冷漠,还是感到一脉温热,虽然淡淡的,她相信不久就会暖热自己冰凉的心,将麒麟祥云锁挂在脖子上揣jin怀里。她本想请他给自己戴上,但想他还没从失去萧云霜的痛苦中跋涉出来。她想和他尽快从苦痛的漩涡中摆脱出来,道:“屋里有水吗?”他道:“我jin屋去烧。”jin了客厅。她也跟着jin去了。这客厅与卧室是一间,床上十分凌乱,被子没有叠,枕头斜靠在床头。她心想,他真是邋遢,以后会把他变过来的;走近床前给他收拾床铺,拿起枕头发现两支青绿色的竹簪,放下枕头拿起两支竹簪凝视着,从青竹簪粗细外形看是女子所用之物。他在生火,将水壶装满水架在炉子上,回头看她拿着两支青竹簪目不转睛看。她朝他投来异样复杂的目光,道:“这簪子哪来的?”他知道,一支是花剑“冷面圣姑”栗修源在紫石坡赵光义帅帐暗杀“浪里忽律”李品留下的,另一支是花剑在锁龙山鼪愁径暗刺妖僧“碧眼金毛伽蓝镇中州”“双剑”惠广留下的,主子(赵光义)为了叫自己察明暗杀李品、惠广刺客的身份,把这两支青竹簪留给自己保管,不想叫她知道那么多事情,道:“捡来的。”
她道:“在哪儿捡的?”
他想了想,道:“在紫石坡、鼪愁径。”
她将两支青竹簪放在床上。道:“我累了,该回去歇歇了。”转身出去了。
他听不出她的语气是相信还是怀疑,心想:她一定是以为自己藏着女人的簪子而生气,自己也是很累,等以后有空闲再给她解释,以后如果擒住了花剑“冷面圣姑”栗修源,她不会不相信自己。任她离去也不挽留。
燕云本想问问她那晚她反常的表现——赵怨绒“你的内人萧云霜是死在我的乌金镯下,一命还一命,我是来受死的,动手吧!杀了我赶快远走高飞。”(第二百二十一章、燕祇候兰台院问罪)。她是否知道些打死萧云霜凶手的蛛丝马迹?见她匆匆而去,只好以后再问她。
赵怨绒走后。燕云想赵怨绒也算是安定下来,但自己还是觉得愁绪如麻、心烦意乱,任凭思绪飞扬,萧云霜的一笑一颦总在眼前浮现,渐渐想起:
燕云“我的杀父仇人靳铧绒是大宋的官吏,当以大宋律fa论处,萧云燕是知道的。”
萧云霜道:“萧太后命我前来正是为此。”ωωω.χΙυΜЬ.Cǒm
燕云一愣,道:“你能以大宋律法治靳铧绒的罪?”
萧云霜道:“大宋的御弟涪王赵光美曾是我家萧太后的阶下囚,当时他为了活命曾写下降书(第一百六十六章、赵文化行宫获赦释),我可以拿那份降书逼他察明令尊被杀一案,这不是用大宋的律法将靳铧绒绳之于法吗?”
燕云思虑着,萧云燕真是用心良苦!如果萧云霜真的做到了,自己该怎样?
萧云霜道:“我找过赵光美,赵光美焉能不怕,可惜他一时没有惩治靳铧绒的能力。”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这是赵光美的降书,或许你ri后有用。”
燕云犹豫着,道:“这不会是萧云燕的授意?”
萧云霜道:“这的确不是太后的授意。如果我此来为你报不了仇,赵光美以后有了惩办靳铧绒的能力,你可以拿这份降书逼他将靳铧绒绳之于法。”(第二百二十一章、燕祇候兰台院问罪)。
云霜为了自己能通过大宋的律法报仇雪恨,擅自违抗辽邦萧太后的密旨,把涪王赵光美写给萧太后降书送给自己,等涪王具备惩治恶贼靳铧绒的能力,叫自己再以他的降书相要挟。自己拿着大宋御弟涪王写给敌国的降书相要挟涪王为自己报仇,这手段不卑鄙吗?自己行的是光明正大之道,怎能做出邪门歪道之事!云霜你的心意我领了!当年自己寻主(赵光义)心切,在绝阳岭擅闯涪王赵光美七营怒斩他驾下九员战将,他若依照军法从事,自己哪能活到今天,全靠他法外开恩(第六十二章、燕怀龙怒闯七连营)。欠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何不把他写给敌国萧太后的降书送给他,还了他昔ri的人情。想到这儿,打算晚上把赵光美的降书给他送去。
话说涪王赵光美闻听赵光义被晋封晋王又领开封府府尹,这就是亲王尹京,就是皇储,就是皇位的继承人!真是气炸连肝肺。焦思苦虑:自己和赵光义为了皇储明争暗斗十几年,没想到他在宰相赵朴保奏下,他却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唉!悔不当初不听明月先生樊雍的苦苦相劝,在襄州没把他除掉。世上哪有后悔的药!没想到赵朴老儿一直在暗中相助与他,如今有他为赵光义压阵,赵光义的储君之位更是安如磐石,自己哪有立锥之地!
忧愤至极!不久听说宰相赵朴之女赵园纯嫁给了禁军的马步直都虞侯燕风,心想扳倒老儿赵朴的机会终于来了,燕风是京城左都巡检使领侍卫亲军步军都虞候靳铧绒的干儿子,靳铧绒是西府翊相李玮栋的妹夫。东府(中书省政事堂)赵朴宰相典掌行政,西府(枢密院)翊相李玮栋手握兵权,他俩联姻,赵朴咋能不滚出东府!想到这儿,直奔皇宫大内觐见皇上赵匡胤。赵匡胤在万岁殿召见他。
万岁殿是赵匡胤的寝殿,只有召见少数中枢要臣心腹才在此殿,在此殿不太拘泥于君臣礼仪。赵匡胤见风风火火气喘吁吁是赵光美jin殿,放下手中的奏折,把玩着手中的柱斧(拂尘),冲赵光美,道:“四郎!急什么,有话慢慢讲。”涪王赵光美道:“二哥!四郎能不急吗!”这时皇上赵匡胤的太监韩受君奏报晋王开封尹赵光义觐见。皇上命韩受君宣晋王jin殿。
晋王开封尹赵光义是为宰相赵朴与翊相李玮栋联姻之事而来,探听皇上的意思。他认为宰相赵朴对自己太重要了,要不是他鼎力相助,这储君之位还不知道会是谁的,自己虽然亲王尹京,但涪王赵光美岂能咽得了这口气,他的反击将会更加疯狂,恩师赵朴若有闪失离开了中枢相位,自己这亲王尹京如何坐得稳!听到韩受君宣召,他急忙jin殿,冲皇上叙礼已毕。
涪王看晋王上殿,恨不得把他活吞了,气鼓鼓的停下了口奏。皇上冲涪王,道:“你三哥也不是外人,有话直说。”涪王道:“二哥!赵朴是不是典掌东府行政大权的上相(首相)?李玮栋是不是手握西府兵权的翊相?”
皇上道:“说下去。”
涪王道:“赵朴之女赵园纯嫁给了李玮栋的外甥步直都虞侯燕风,意味着要把二哥皇上您架空,赵朴若想黄袍加身谁能挡得住!”
皇上慢慢站起来踱步,右手的柱斧轻轻叩打着左掌,朝晋王,道:“三郎以为如何?”
晋王在涪王陈奏之时就在思忖:赵朴绝不能倒,翊相李玮栋虽然有些首鼠两端,但十几年前的“图正大捷”已经把他和自己绑在一起了,他现在虽是西府仅次于枢相沈顺宜的二号人物,沈顺宜丁忧之后就一直抱病修养,一年也上不了几次朝,西府大权几乎都落在李玮栋手里,这可是自己得力的外援,他也是不能倒的。见皇上问话,道:“四郎之言,三弟不敢苟同——”
涪王气愤然道:“好一个‘不敢苟同’!赵朴是你的恩师,又保奏你亲王尹京,可以别忘了!你是皇上二哥的亲弟弟!怎能吃里爬外,袒护赵朴?赵朴一旦黄袍加身,你就是囚犯也做不成!”
晋王强压着怒火,心想自己是回二哥的问话,涪王肆意打断,那是不给二哥面子。默然不语。
皇上手持柱斧点点涪王,道:“虽然不在朝堂之上,你该打断你三哥的话吗!”
晋王见涪王沉默下来,道:“三郎以为,上相以翊相联姻实属无稽之谈,燕风不是翊相李玮栋的亲儿子,只是李玮栋妹夫靳铧绒的义子,与李玮栋是八竿子搭不着的。赵朴、李玮栋欲意架空二哥,又从何谈起?‘赵朴想要黄袍加身’不就成了恶意中伤了!”
涪王瞪着眼睛,愤愤道:“就如你所言,李玮栋以赵朴交情甚厚,三哥你能否认吗?李玮栋是因赵朴保荐才jin了西府作上了翊相,就算你否认他两家联姻,你能保证他俩不结成死党吗?就算赵朴没有贰臣之心,他的死党爪牙贪图富贵将黄袍披在他身上,他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他满门老少的性命,拒绝得了吗!”
晋王心里暗暗埋怨赵朴,恩师呀恩师!涪王说的不无道理,你为何要招恶贼燕风为赵园纯的郡马?这不是明明招灾惹祸,招来皇上的猜疑吗?常言道:臣疑君臣必反,君疑臣必死。二哥以手下拥戴黄袍加身君临天下,你是没有谋逆之心,但怎能排除二哥对你的疑心!恩师真的是老糊涂了?三郎必须得保住你呀。道:“四郎无端猜测,不但毁了我大宋的梁柱,更会叫文武百官寒心,我大宋江山危矣!”
涪王皮笑肉不笑“嘿嘿!是叫三哥你寒心吧!”
晋王再也压不住怒火,道:“四郎你这是无理取闹,深文周纳,陷害忠良!”
涪王怒道:“忠良!结党之臣无不乱政,乱政之臣也能称之为忠良,即使你能说服二哥,你能说服百官吗?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三哥百般为赵朴诡辩,难道三哥也与赵朴成了一党?”涪王真是老鼠钻进食盒里捉住理了,捉住就死咬不放。
晋王气得青筋暴起,浑身战栗。指着涪王,道:“你——你血口喷人!”
涪王道:“哈哈!我的血口不会喷人,只会喷结党乱政、祸乱朝纲、觊觎大宝(皇位)的奸佞之臣。三哥你又不是,不必激动!不必激动!”
东府、西府首座莫说联姻,就是有些交往,不管有无联手谋反之心,也是大忌!晋王心怀忧愤,也不敢再为赵朴分辨,否则自己也得被卷jin去,冲皇上,道:“二哥!三郎肉眼凡胎,不敢妄议枢臣,望二哥圣裁!”
皇上手持柱斧踱步。殿内静默良久。皇上思虑道:“枢相顺宜久离西府,这些年也真是难为翊相李玮栋了。李玮栋勤劳王事,实现了平稳削藩,其功卓著,我是不忍心叫他再劳累下去,加封李玮栋检校太尉迁任华州节度使。迁宣徽使王稔钐为西府翊相、擢秘书监卢夺为西府翊相,西府枢相沈顺宜体弱多病,西府事务由翊相王稔钐署印(暂时代理枢相)。”用柱斧轻轻捶打着后背,显得十分疲惫“逼我,逼我。”自言自语。
晋王、涪王对“逼我,逼我。”不解其意,但对西府人事任免都不太如意。晋王想宰相赵朴不但不能动,翊相李玮栋也不能动。涪王的意思是即可把宰相赵朴扳倒。
皇上贴身太监韩受君看出晋王、涪王都没有退下的意思,道:“二位贤王,恕奴才多嘴!官家(皇上)批了一天奏折,午膳只喝了半碗羊汤,晚膳都热了三回,还没用呢!”声音嘶哑,抬起衣袖擦着眼泪。
晋王、涪王听他这么说,不退是不行了,辞过皇上退出万岁殿。
涪王赵光美回到涪王府银安殿,王府下人见他面色铁青哪敢靠近。涪王坐在书案后摇着手中紫金柄拂尘,思虑着:虽然没把老儿赵朴扳倒,赵光义的贼党李玮栋还是丢了西府翊相,没几天就会滚到华州。总算没白忙活,自己的亲信卢夺jin了西府还坐了翊相。渐渐转忧为喜,吩咐下人上酒上菜。不一会儿准备齐了,涪王自斟自饮。下人见他高兴,道:“回禀殿下!东府祇候燕云在偏殿等候多时。”涪王一听东府,赵朴的手下,暴跳如雷,一把将桌子反倒,主上酒菜“劈里啪啦”洒满一地。怒吼“把东府来的人绑了押上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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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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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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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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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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