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霜吃力坐起来,打量着眼前一身契丹人打扮的他,半天认出来了。大吃一惊“王爷是您!真的是您!这——这不是在做梦吧?”不敢相信,咬咬自己的手指“嗷嗷!”痛哭不止。燕云不知如何安慰她,默默听她哭。萧云霜哭了半天,停下来,道:“怎么是王爷您?您怎么会来救妾身?”燕云前来幽州就不是为她而来的,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不语。
萧云霜寻思:当时他何等的决绝,口口声声说他南朝已有家室,当着陛下萧云燕的面,根本不认我这王妃,拒自己千里之外。今天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远赴异国。对!他肯定是为了陛下而来。想到这儿,心中一凉。还是不死心。道:“王爷是为救陛下,才来救妾身的吧?”
燕云知道她不想要这种答案,但又不想欺骗她。道:“对!”一出口,又觉得会伤害她“哦——哦。”岔开话题“大辽不能没有陛下。”
萧云霜忍着悲伤,道:“大辽国有了陛下那样的雄主,你南朝大宋就危矣了!你虽然是南朝汉人,现在已经去发异服,更是陛下钦封的天齐王,为大辽尽忠,顺理成章。”言下之意,燕云是南朝大宋的忠臣,你救的人就是亡你大宋的仇人。她并不是想离间她与皇后萧云燕的关系,只是想,他应该为救自己再去救萧云燕,进而拯救大辽国。
燕云听出了她的自私,但也道出了实情,萧云燕野心勃勃早有吞并大宋之心,它日东山再起,正如萧云霜所说大宋危矣。那么就不救义兄萧云燕了吗?如果这样也完不成主子交付的差事!于公完成主子的差事,于私为了尽结义之情,营救萧云燕义不容辞。道:“我身着异服身在异国,我是大宋的子民不会变,萧云燕是我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也不会变,她如今落难,我绝对要出手相救。”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萧云霜被他对萧云燕的真诚感动,但认为他只会是飞蛾投火。他不是自信,而是自负,不自量力,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平时全靠赵绒(赵怨绒)保护。道:“你是万人敌吗!就算是,宁王的兵马百万之众,你——你要抱薪救火?”
燕云道:“就算是。为了金兰之谊,结义之情,燕云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萧云霜道:“勇气在实力面前如蚂蚁与大象相比,粉身碎骨有什么用!”
燕云道:“不试怎么知道没用?”
萧云霜道:“那——妾身舍命陪君子,和你一同粉身碎骨。”
燕云虽然感到丧气,还是有所感动。道:“你好生养伤,我自己去营救陛下。”
萧云霜道:“你是嫌弃我拖累你?”心想拖累,也是你拖累我,遇到追兵还得靠我来保护你。
燕云言不由衷道:“不——不是!”
萧云霜道:“没有妾身,你去哪儿找陛下!”言下之意,你不带我去,我就不给你讲陛下的去向。也是担心,他一旦得知陛下去处,就会弃自己于不顾。
燕云无奈,道:“等你养好伤,就带我寻找陛下。”
萧云霜认为他俩是救不了萧云燕的,他的固执、偏执、侠义使她鬼使神差追随他不避凶险,明知不可为而为。心想与其像牲口一样活着,不如轰轰烈烈死一回。道:“等妾身痊愈,不知要多少天。后天妾身应该可以行走了,咱们就出发。”
燕云无计可施,低头默许。
萧云霜道:“王爷把妾身从火坑里救出来,花了多少贯钱?”
燕云道:“五十两银子。”
萧云霜道:“王记染坊的恶妇!妾身卖给她也就二十贯钱,恶妇却要你五十两银子,找她去!”
燕云恐生事端,不想再找那恶妇。道:“你何值五十两银子。”
萧云霜心生爱意,心想自己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道:“妾身值多少钱?”
燕云无心与她交谈,为她倒了一碗马奶递给她。道:“好好静养。”转身出了客房。
这两天燕云请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为她治疗。这日上午,萧云霜催他启程。他见她行走艰难,心中焦虑。她道:“王爷打算背着妾身走、还是抱着妾身走?”
燕云心想自己背着一个女之行走,成何体统!再说如遇到宁王的追兵,别说营救萧云燕,两人性命都难保。道:“你再调养些时日吧!”
萧云霜道:“你又不急了?”
燕云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到萧云燕身边。道:“莫说你行走,就是马也骑不成。还是好好休养吧!”
萧云霜道:“背妾身都背不动,手无缚鸡之力,平日还要靠赵绒(赵怨绒)保护,现在还要去营救陛下!痴——痴人说梦。”
燕云一是被激怒。道:“不关你的事儿!把陛下去处告诉我就是。”
萧云霜自知言语冒失。连忙道:“王爷!妾身不是小看您。妾身的伤一时半会儿不能痊愈,何不为妾身雇一辆马车。您肯定想过,怎奈囊中羞涩。但天无绝人之路!”
燕云真是被她说中了,身上带的银两所剩不多。听她说“无绝人之路”,她应该有办法。看着她。
萧云霜道:“妾身见到王爷您第一天就嗅到您身上有一股茶香味儿,直到现在。您是否从南朝带来了茶叶,现在就在您的客房。”
燕云道:“不错。那是我给陛下带的五十斤茶叶。”
萧云霜道:“可否一用?”
燕云面带犹豫之色。道:“可——可以。”
萧云霜道:“别紧张用不了多少,也算是为了救陛下。”
燕云不解道:“哦!”
萧云霜道:“茶叶在你们南朝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在我们辽国可身价百倍。五十斤茶叶可以买王记染坊十几个!您用不了几斤就能换来尚好的辕马、车辆。”
燕云闻听大喜急忙出了客房。
漫天飞雪,一匹高头白马驾着一辆白羊皮暖帐毡车,出了幽州北门沿着官道飞奔。辕座上坐着燕云,头戴深檐白貂皮暖帽,身穿白狐裘,脚着一双白色獐皮靴,摇着马鞭。车上暖帐内坐着萧云霜,寻思着:燕云只是南朝一介布衣百姓,出了心高、勇气,简直百无一用,当年搭救陛下就仗着他敢于拼命、侥幸。现在,活马当成死马医吧!陛下远遁漠北,那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牧草贫瘠,特别是冬季天寒地冻,冰雪覆盖,几乎看不到绿洲,牛羊牲畜不是冻死就是饿死,就算是没有宁王爪牙追杀,陛下母子能活下来极其困难。也不知道她母子是否还在人世。
燕云不知道这些,也想过营救萧云燕无比艰难,再难也得去救。带着萧云霜甚是不便,也想过通过她套出萧云燕的下落,丢下她,孤苦伶仃的她可能又会陷入像王记染坊的地狱。燕云对她关心备至,不是出于爱意,而是出于济弱扶倾的侠义之心。无论用不用她做向导,都不会弃之于不顾。
萧云霜也没有自作多情,知道他意在营救萧云燕,救自己只是顺便的事儿,他的关爱呵护、救命之恩,使她铭感五内。
越向北走天气越冷。寒风刺骨,吹得燕云面如刀割。“吁吁!”勒住辕马,停下车,跳下来,脱下身上白狐裘,掀开车上暖帐门帘,把白狐裘塞jin去,坐上辕座准备打马前行。
萧云霜从暖帐钻出来,抱着白狐裘给他披上。道:“王爷若冻坏身子倒下,咱俩都得死在冰天雪地里。陛下曾对妾身说过:连自己都保全不了怎么保护别人!”“喀喀!”冻得不停地咳嗽。
燕云回头看她脸冻得通红,伸手触摸她的手“你看我冷吗!”感觉她的手冰凉。由于心急忘了礼节,急忙收回自己的手。
萧云霜猛地感觉他的手温热,望着面红耳赤的他。她不知道汉人那女授受不亲的礼节。看看自己的手,道:“妾身的手没长刺呀!”
燕云羞赧摇着头。
萧云霜道:“哦!是妾身的手脏。”
燕云急忙道:“不不——不是!”
萧云霜“嘎嘎!”笑道:“不是。您紧张什么!缩手缩脚,还不如我们契丹的小姑娘。你们南朝男人都这样吗?”
燕云没心思给她解释。道:“陛下不是说过‘连自己都保全不了怎么保护别人’。你先把自己保护好。快穿上吧!”
萧云燕也不客套穿上白狐裘。道:“王爷在暖帐外披风戴雪,怎么比妾身还暖和?妾身自小在北国长大,怎么比不上您这南朝人抗冻?”
燕云自幼跟南剑武天真学习太和内功,虽然还达不到寒暑不侵,但抵御眼下的严寒还是可以的。不便给她说这些。敷衍道:“我打小体质就好,抗冻。”
萧云霜道:“王爷您面色黑黄,像个病夫,没想到如金刚一般结实。”
燕云无意闲扯。道:“赶路吧!”
萧云霜道:“妾身怎么令您作呕!不肖看多妾身一眼,不肖跟妾身多说一句话。你们南朝女子个个千娇百媚,您那妻子更是貌若天仙,看我们北国女子丑陋不堪,是不是!”
燕云心想,契丹女子真是泼辣大方,什么话都敢说,面不红心不跳。不说几句,又得耽误时间。道:“你想多了。我是营救陛下心切。她是你的堂姐,又是你的主子,难道你就不急!”
萧云霜道:“妾咋不急?”
燕云已经憋了很久。道:“你急。陛下落难你为什么不随驾护卫?”
萧云霜道:“妾身冤枉!王爷有所不知。陛下临行时,妾身、韩穰要随行保驾,她执意不肯。她的脾气,您应该知道,谁能拗得过他!”
燕云认为萧云燕自己落难绝不牵累他人,侠肝义胆,钦佩之至。
萧云霜见他不再责备自己,想他消除了对自己的怨忿。道:“王爷!牛羊牲口还有个名字呢!妾身又不叫‘你’。”
燕云心烦,道:“我该怎么称呼你?”
萧云霜道:“你们南朝讲的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您是陛下钦封的天齐王,是我大辽国的臣子,咱俩的婚事是陛下钦点的,您不该叫妾身王妃吗!”
燕云急道:“当时在飞凤殿,当着陛下的面,不都给否了吗!”
萧云霜道:“不错。但名义上的王妃,你是承认的。”
燕云一想自己确实说过。道:“叫你王——王妃。不行。假如遇到宁王手下追兵,咱们可是不打自招!”
萧云霜道:“没看出来朴拙厚道的您,能言善辩。妾身叫萧云霜!”
燕云道:“哦!jin帐吧!”
萧云霜盯着他。
燕云耐着性子,道:“萧云霜,jin帐吧!”
萧云霜道:“叫三个字不累吗?叫‘云霜’、‘霜儿’多省事儿。”
燕云磨没了性子,道:“云——云霜。jin帐吧!”萧云霜揭开门帘jin。燕云心想总算啰嗦完了,扬鞭打马,一路向北奔驰。饥食渴饮,夜住晓行,走了一个多月jin入了辽国最北边的行政区西北路都督府地界。西北路都督府所辖方圆数千里,相当于辽国国土面积的四分之一,地面是大,可人烟稀少,燕云赶着车从宿住的客栈,早上出发走到黄昏不见一所村镇、一家客栈,眼看天就要黑下来了,心中焦急,如果找不到客栈投宿,在冰天雪地里挨一宿,人和马都得冻死,舞着长鞭“啪啪”不停抽打的辕马。这马也受不了,大半天水、草未尽,越走越慢。萧云霜从暖帐里探出头,道:“王爷!您走过了一个弥里(乡村)!”燕云勒住辕马“吁吁!”心想自己一路上赶着车都没看见弥里,她怎么知晓。道:“你怎么知道?”ωωω.χΙυΜЬ.Cǒm
萧云霜道:“马车慢下来,我才嗅到马奶酒的味道,回转四五里就是一个弥里。”与燕云相处时间长了,也省去了虚文浮礼,不在自称“妾身”而是“我”。
燕云不以为然道:“我的眼睛还不如你的鼻子!”“得儿驾!”吆喝着辕马,继续走。
萧云霜急忙道:“停下!停下!错过了上一个弥里,离奈何桥就不远了。”
燕云以为她连冻带饿,出现了幻觉,打马继续前行。萧云霜匆忙钻出暖帐,跳下马车“噗通”栽倒雪地里。燕云勒住马车,跳下来,气恼道:“萧云霜你疯了!”
萧云霜一骨碌爬起来,气鼓鼓道:“燕怀龙你才疯了呢!”
燕云看着她,道:“你饿晕了吧!”
萧云霜道:“真是一根犟牛筋!我说你咋就不信呢?”
燕云道:“叫我信啥?我的眼睛又没瞎!我的眼睛还不如你的鼻子!”
萧云霜道:“你们南朝有句话:近山识鸟音近水识鱼性。听说过吧?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是不如你抗冻,但你的嗅觉绝对比不上我。”
燕云四处闻了闻,没有闻出马奶酒味儿。萧云霜抓住辕马的丝缰,调转马头往回走。一个多月,萧云霜经过燕云精心照料,伤势已经痊愈。风雪四起,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燕云寻思也没招儿,舍命陪君子吧!走了约四里路,见路边不远处一座白雪覆盖的小山,转过小雪山,发现背对大路小雪山挂着一张张黑狼皮门帘,相隔距离大概十几步,从门帘内透出缕缕羊肉香味儿、马奶酒香味儿。他明白了,她果然没说错,原来本地人都住在山洞里,洞口又开在背对大路的一面,怪不得自己没有发现。一张黑狼皮门帘打开,走出来四个中年男人簇拥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萧云霜和那老汉交涉完毕。四个中年男人牵着马车jin了山洞里的马棚。老汉揭开门帘招呼萧云霜、燕云入内。这里面空间可是不小,如南朝的客栈,最外边一间就能摆下十几张八仙桌,生着七八个大火盆,五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吃肉,柜台墙上贴着缉拿萧云燕、韩修茹、萧云霜的图文。
燕云像萧云霜示意,萧云霜即可用狐狸尾围巾遮住半边脸。二人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萧云霜点了一桌子酒肉,二人饿了大半天,早已饥肠辘辘,边吃边喝,不一会儿吃了个酒足饭饱。老汉走到他俩桌子前坐下。燕云怕他看出萧云燕的破绽,道:“老丈!有两间空房吗?”
老汉道:“别说两间,八间都有。客观您夫妻俩为啥要住两间呢?”
燕云道:“哦——哦!这是我的姐姐拔里霜云,小的叫拔里燕云。”
老汉道:“罪过罪过!请恕小老儿老眼昏花。此处叫乌古弥里,小老儿本弥里的辛衮(村长),此地是乌古弥里的客堂,客堂里面有十几间客房。”
燕云抱拳施礼。道:“原来是辛衮,失敬失敬!”
辛衮(老汉):“小老儿受不起呀!小老儿一看您二位的装束,就知道至少是夷离毕(部落大首领)家的子弟。敢问客观要去哪里?”
燕云不知道去哪儿,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编下去。萧云霜道:“我们要去汗狼垓。”
辛衮道:“哦!还有好几百里路程。您那马车恐怕不行。”
萧云霜道:“辛衮有雪橇吗?”
辛衮道:“这不难。要准备一个如半间房子的雪橇,至少两匹马拉,带足三天的食物、饮水、草料。”
萧云霜道:“从乌古弥里到汗狼垓再没有弥里了?”
辛衮道:“没有了。就是带足这些,要到汗狼垓也不容易。一路上奇寒无比,您得换上熊皮袄、熊皮靴,还得备上几个火炭陶炉、木炭。汗狼垓更是滴水成冰,居住的大半都是犯人,活着出来的十个能有一个就是老天爷开眼了。人们都称那是鬼门关。常人躲还躲不及呢,您们去那儿做什么?”
萧云霜道:“我有一个弟弟被流放在汗狼垓,我俩前去探望。请辛衮帮我们备好雪橇、马匹拉,三天的食物、饮水、草料。两套熊皮袄、熊皮靴、几个火炭陶炉、木炭等应用之物,钱与吃住明早一并给你。”
辛衮道:“明早!”
萧云霜道:“来不及吗?”
辛衮道:“小老儿这就叫人准备。”匆匆离去。萧云霜、燕云正准备回客房歇宿。围着一张桌子喝酒吃肉的五人中为首一人奸笑道:“嘿嘿!齐王妃,还认得小的吗!”这人三十多岁,细高挑儿,马脸面色土灰,两腮无肉,扫帚眉,蛤蟆眼。
萧云霜惊慌失色。这为首之人她认得。
谁呀!皇后萧云燕的帐御亲军军史的耶律景泽。宁王耶律皊鲁登基坐殿,耶律景泽投靠了宁王。宁王对大势已去的萧云燕没有太放在心上,也没想把她赶尽杀绝。耶律景泽为了邀功取宠,对宁王进言,为了宁王大业,对萧云燕哪能心慈手软,不能不铲草除根、以绝后患。宁王封他为飞狼院后房敌鲁(官名)领所部五帐五百飞狼卫、及四个独立帐六百飞狼卫,共计一千一百飞狼卫士,秘密追杀萧云燕。为什么要秘密呢?萧云燕已经对宁王俯首称臣,把军政大权全交给了宁王,身边就二十个侍女,如同一介百姓,宁王没有理由对她再开杀戒。
飞狼院是辽国的特务组织,相当于南朝的武德司,近似于明朝的锦衣卫。飞狼院所辖士卒称飞狼卫或飞狼卫士,都是从宫卫军百里挑一精选出来的,个个武艺高强。耶律景泽的武艺更是出类拔萃,是“托天梵王”洪祚上人门外弟子。洪祚上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曾经跟超尘四剑之一的神剑“行空神逸”纯旸子吕喦学过武艺,洪祚的门外弟子耶律景泽武艺也不会弱。
耶律景泽在萧云燕前往祖州的路上布下了天罗地网,由于是暗杀,不能大张旗鼓,暗杀萧云燕在羊皮弥里(羊皮村),派遣了三十多个飞狼卫,自己亲自率领。萧云燕的亲随韩修茹领二十个侍女拼死抵抗,但寡不敌众。二十个侍女全部阵亡。萧云燕怀抱才满周岁的儿子耶律殊奴与韩修茹,被杀散。
耶律景泽一面领手下飞狼卫继续追杀萧云燕、韩修茹:一面向宁王上奏,说萧云燕纵使手下杀戮飞狼卫,请宁王下旨发出追杀萧云燕、韩修茹的海捕公文,萧云燕的余党萧云霜也在期内。对萧云燕的暗杀变成了名杀。虽然是明目张胆的追杀,也不容易,那么大的辽国追捕一两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半年过去,耶律景泽一无所获,实在没招了,打算到漠北试试。带了十个飞狼卫来到乌古弥里,环境实在太恶劣,天寒透骨,派遣六个飞狼卫前去漠北寻找萧云燕,自己带着四个飞狼卫在乌古弥里等候消息。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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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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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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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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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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