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见是辱骂自己,忍耐着,道:“银子不是已经交了吗?”
鲁双钟瞪着怪眼,恼骂道:“瞪大你的狗眼看看!爷爷是要饭的吗!”
燕云不解看着他。赵怨绒听出了什么意思,冲鲁双钟“前边的人都没有我俩交钱的多,他们能过,我俩怎么不能过?”鲁双钟气得哈哈大笑“哈哈!乳臭未干的东西,居然给鲁六爷讲起理了!”肆无忌惮大笑“哈哈!哈哈-----”燕云见他蛮不讲理,冲坐着的“银环蛇”余双蓉“前辈!到底要交多少银两?”余双蓉睥睨他一眼“交多少!看你俩能骑着这样的高头大马,交多少?还用姑奶奶说嘛!”“两头蛇”曹双庆不耐烦“五姐、六哥,你俩真是有耐性!给这俩呆廝费什么口舌!”一把拽过燕云、赵怨绒手中马的丝缰,牵着马就走。
赵怨绒气得杏眼圆睁柳眉踢竖,上前就要夺回马匹,被燕云一把抓住胳膊,急忙上了桥,没走几步,听见鲁双钟又在斥骂“老杀才!没钱过桥,都那娘的有钱娶小媳妇!”
燕云回头看鲁双钟正在喝骂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老者身边站着一位十八九岁的姑娘,姑娘挑着两筐鸡蛋。老者冲鲁双钟“六爷!您走眼了,这是小老二的闺女。六爷您高抬贵手,小老儿身上一文钱都没有,等卖了鸡蛋,就来叫过桥钱。”
鲁双钟“嘿嘿!”奸笑“老东西!你有这么好的闺女,还交什么过桥钱!你随便过,躺在桥上睡觉都行。”转身一把将那姑娘搂在怀里,姑娘挑的两筐鸡蛋翻落一地。冲余双蓉“五姐!今天这小妞归我,明天就给她送jin镇上咱们的快活楼(ji院)。”余双蓉“我哪管得着你!只要大师兄不说就行。”鲁双钟搂着姑娘就走,姑娘惊哭嘶叫“救命救命!”拼命地挣扎。老者慌忙上前拽着鲁双钟的腰,祈求“六爷!使不得!使不得”鲁双钟猛地一扭腰,把老者甩倒地上。老者爬起来追上去抱着鲁双钟的左腿。鲁双钟愤恼,提起右脚朝老者面门踹去。把老者踹的仰面朝天,后脑撞在青石地板上,头破血出,一命呜呼。
鲁双钟骂道“死催的!给脸不要脸。”扛起那姑娘继续走。
燕云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就要冲上去。赵怨绒急忙拽着他“燕云!你不是那厮的对手。”燕云道“好。放开我。”赵怨绒以为他不会以卵击石。谁知一松手,燕云就像离弦之箭窜了出去,冲到鲁双钟面前,冲他小腹就是一脚。鲁双钟被踹翻在地,撒开抱着的姑娘,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冲燕云,“哇呀呀”怪叫“小畜生真他娘的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扰了六爷的好事儿!”说话间,燕云的拳就要到鲁双钟的面门。鲁双钟架开来拳,一掌“白蛇吐信”奔燕云胸口猛击。燕云抽招换式,和他打在一处。燕云武功尽废,但攻防招式还在,可力道、速度明显不足,硬ting三五招。鲁双钟的招数突变,右掌一翻由掌化爪,“怪蟒吞象”盖压刁拿,紧紧抓住燕云发髻就力一甩。燕云身体在半空旋转,若摔下来非要摔个骨断筋折。说时迟那时快,赵怨绒飞身上前拖起燕云的身体,由于惯性,赵怨绒抱着燕云摔倒在地。赵怨绒见燕云无碍,推开他,旋身而起,抽出丹凤剑,奔鲁双钟就刺。鲁双钟抽出佩剑相迎。二人杀在一处。赵怨绒的武艺与武功未废的燕云相差无几,剑法披截、挑摸、捞括、勾挂、缠云剑术如灵花飞舞,穿刺、抽带、提点、崩搅、压劈、拦扫剑法似锦云蔽日。“黑花蛇”鲁双钟与六个师兄弟号称云岭七蛇,是武林四元之一的“金铗无对”——阻云岭狼牙峪金蛇庄庄主冷血人屠王无对王烈的徒弟,金蛇剑法使得精熟,又比赵怨绒年长十几岁,武艺造诣自然要胜于赵怨绒。十个回合下来,赵怨绒渐渐不敌。燕云爬起来,提剑夹攻鲁双钟。“银环蛇”余双蓉坐不住了,见赵怨绒剑法奇特,燕云上去参战,怕师弟鲁双钟吃亏,捻剑来战燕云。燕云剑法招式虽然精妙,但武功尽失,剑势、剑劲、剑速微乎其微,两三个照面就被余双蓉一脚踹倒,青龙剑甩出丈巴远“当啷”落在地上。“云岭七蛇”个个手段残忍,杀人如麻,与其交过手的只要输了就是一个死。“银环蛇”余双蓉哪会例外,疾步上前把剑朝燕云脑袋就劈。燕云哪能躲得开,只有等死的份儿。余双蓉的剑离燕云只有寸许。燕云只听“铛!”一声,两耳嗡嗡直响,眼前火星四溅,心想:这回完了!脑袋被劈开了。
再看“银环蛇”余双蓉震得手腕酸麻,手中剑险些脱手而飞,定睛一瞧,自己的剑没砍在燕云的脑袋上,而是砍在一柄长剑上,举目看,手持长剑的是一位道人:年过三旬,铜簪别顶,中等身材,长方脸,招风耳,浓眉大眼,三绺短髯;身穿鸭蛋青色道袍,身后背着一柄太阿宝剑。余双蓉心中暗暗吃惊,江湖上闻我阻云岭狼牙峪金蛇庄的门人,个个骨软筋酥,这道士可能是不知道。待我报个名号,退后两步,冲道士“我乃阻云岭狼牙峪金蛇庄‘金铗无对’王无对王老前辈的不肖门徒‘银环蛇’余双蓉。请问道长何方神圣?”
那道士道:“无量天尊!贫道姓种,法名放真,号云溪子。”
余双蓉寻思:江湖上“武林四元”、“四王并驾”、“五剑独秀”名扬海内,没听说过种放真的。但他一定听说过“武林四元”之一王无对门下的“云岭七蛇”,可他为何不害怕呢?道:“我金蛇庄何时得罪过种道长?”
种放真道:“无量天尊!你、鲁双钟、曹双庆天天都在得罪贫道!”
余双蓉惑然道:“哦!愿闻其详。”
种放真道:“你、鲁双钟、曹双庆,还有你的大师兄‘夺命蝮蛇’阮双狑,在云桥镇jianyin掳掠、巧取豪夺、欺凌良善、嗜杀成性、横行无忌,贫道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余双蓉听出来意了,“呵呵”冷笑“牛鼻子原来是来找不自在的!”举剑奔种放真就劈。种放真执剑相迎。二人斗了六七个回合,种放真手中的太阿剑奔余双蓉顶门劈下,余双蓉急忙招架。种放真招式陡变手腕一抖太阿剑极速逼她颈项砍去。余双蓉躲闪、招架都来不及,吓得魂飞天外。种放真手腕一翻,“啪”的一声太阿剑剑脊拍在余双蓉颈肩部位。余双蓉顿时头昏目眩,心口发甜,嗓子眼儿发热“哇”一口血喷出来,瘫倒在地。
再看赵怨绒与鲁双钟相斗。鲁双钟如一头黑熊剑势刚猛凌厉,招招夺命。赵怨绒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三五招内就有性命之忧。燕云忍着疼痛爬起来,拾起青龙剑奔鲁双钟杀去。燕云助战不但成不了赵怨绒的帮手,反而成了累赘。赵怨绒不但抵挡来剑,还要分心照顾燕云,在都下去二人都会命丧鲁双钟的剑下。种放真飘身而至挺剑奔鲁双钟杀来,只是三五招,鲁双钟脊梁骨被种放真太阿剑剑脊拍中,一个狗啃屎栽倒在地。燕云抢步上前,持剑冲鲁双钟后心就扎“噗!噗!”一连几剑,鲜血四溅。鲁双钟一阵惨叫,一命归阴。燕云拔出青龙剑在鲁双钟尸体擦干血迹,剑还匣中,几部走到种放真面前“噗通”跪倒“晚辈燕云谢种真人救命之恩!”赵怨绒也上前给种放真磕头致谢。
种放真解颜而笑,道:“燕云功夫不济,心气不小呀!起来起来!”正在这时,两匹快马奔跑而来,来到近前,二人甩镫离鞍飞身下马。燕云认得这两匹马就是自己和赵怨绒的,其中一人也认得,就是强抢马匹的“两头蛇”曹双庆。另一个人三十多岁年纪,长方黑脸,身材魁梧,肋下佩剑。趴在地上哀嚎的“银环蛇”余双蓉,冲这黑脸人,呼喊“大师兄!别放了那牛鼻子老道种放真,还有那两个小畜生!”
这黑脸人就是阻云岭狼牙峪金蛇庄庄主“金铗无对”冷血人屠王无对王烈的大弟子,“云岭七蛇”之首“夺命蝮蛇”阮双狑。他一看这现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走到余双蓉近前弯下腰看看她的伤势。“两头蛇”曹双庆气得暴跳如雷,怒吼“牛鼻子老道长了几个脑袋!竟敢找我‘云岭七蛇’的麻烦!”抽剑就要冲种放真杀去。
“夺命蝮蛇”阮双狑道:“站住!”
曹双庆停下脚步,哭喊道:“大师兄!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咱‘云岭七蛇’啥时候受过如此欺辱!此仇不报,咱们咋在江湖立足!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干!此仇不报,我曹双庆死不瞑目!”
阮双狑脸色铁青,强压怒火,冲种放真“我乃金蛇庄王老庄主的弟子阮双狑。种道长好身手!阮某六师弟惨死、五师妹功夫尽废。你与我‘云岭七蛇’没有宿怨吧!为何如此残忍!”
种放真“哈哈”一笑“问得好!‘云岭七蛇’与贫道是没有宿怨,请问这云桥镇过往的行人与你‘云岭七蛇’可有宿怨?尔等对云桥镇百姓、过往行人想杀就杀,想抢就抢,余双蓉功夫尽废、鲁双钟惨死街头,罪有应得!”
阮双狑道:“好!你要打抱不平、除暴安良,是吧!行!你有种就把修行的道观报上来,打死你,也好报丧!”他从心里讲真不想动武,心里发怵,种放真来者不善,既然敢登门寻事,就不怕“云岭七蛇”!就不怕师父王无对!种放真究竟什么来头?与师父齐名的佘无双、胤无敌、晋无群,对师父王无对也要礼让三分;四王并驾、五剑独秀的剑王王登、戟王符昭亮、北剑冷铁坤、南剑武天真等,啥时候敢找过茬。xiumb.com
种放真道:“阮双狑用不着套贫道的住所,贫道告诉你,贫道在左华山云溪观修行,要想报仇自管前去,不过你、还有你这张牙舞爪的师弟曹双庆是没有机会了!”
“两头蛇”曹双庆大肆咆哮,抡剑奔种放真就剁。种放真气定神闲,捻剑相迎,三五个回合。曹双庆左耳被削掉,疼得“嗷嗷”大叫,丢了手中的剑,捡起耳朵往头上安。
阮双狑禁不住惊愕。种放真提剑奔他杀去。正在此时,突听“放真住手!”声音洪亮。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位道士,须眉皓然,鹤发童颜,精神矍铄,仙风道骨;身高七尺有余,腰板挺直;高绾牛心发卷,金簪别顶;面如晚霞,眉蔬目朗,一副银髯飘散前胸,身穿莺茶色道袍,腰里系着红褐色丝带,白袜云鞋,手里拿着拂尘,步履轻捷矫健飘飘然如神仙降世。
种放真急忙收了剑势,冲那道士,畏敬道“师父!这帮腌臜泼才不除,还会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那道士“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出家人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杀戒开不得!”
种放真宝剑还鞘,一旁侍立。
阮双狑寻思: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种放真剑法绝妙,自己从未见过。眼看七师弟“两头蛇”曹双庆支撑五个回合惨败。与他厮杀自己也撑不了多久,搞不好,自己性命不保。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种放真的师父说情,正好就坡下驴。冲那道士跪拜“多谢老神仙网开一面!小的自觉罪恶深重,定将痛改前非,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那道士道:“但愿你心口如一。如若不然报应来了,你的功夫、武艺就算登峰造极,也是阻挡不了的!”
阮双狑泪如雨下,道:“蒙老神仙教诲!小的没齿难忘。敢问老神仙名讳?”
那道士道:“山野散淡之人哪用什么名字!你好自为之!去吧!”朝阮双狑轻轻一抖手中拂尘。
阮双狑小心应诺,令下人把两匹马还给燕云、赵怨绒,招来几十个下人收拾现场,找来被鲁双钟欺凌的姑娘,给她一百两纹银,差遣下人为她父亲成殓安葬;令两个下人守在桥头装钱箩筐,叫丢尽箩筐钱的人认领。“云溪子”种放真随他师父飘然而去。
燕云、赵怨绒合计,还是离云桥镇远些好,“夺命蝮蛇”阮双狑若变卦,麻烦就大了,跨上马一溜烟跑出了云桥镇百十里,到了云起寨,见天色已晚,在云起客栈安顿下来。晚饭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燕云十分疲惫,靠在床头难以入眠,没一会儿赵怨绒敲门jin来。二人坐在椅子上。赵怨绒嗔怪道:“你呀!没有金刚钻儿硬揽瓷器活儿!今天若没有种老道拔刀相助,你现在还能喘气儿!”
燕云不忿道:“燕云生平见不得良善之人受恶人欺辱!”
赵怨绒嗔恼道:“你还振振有词儿!今天如果不是巧遇种老道,你何止‘见不得’良善受辱!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你要强出头、要剪恶除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燕云自尊在颤抖,气息哽噎道:“你——你!好好!我拖累你了、连累你了!你自去寻安逸!”
赵怨绒心中很是委屈,含着眼泪,道:“我好心相劝,你怎么这般猜度我!我若怕你连累,在相府自可养尊处优,随你出东京做什么!你见到不平之事,也不看自己能否平息,一味不顾死活,这是视死如归、仗节死义吗!这是固执、迂腐、冥顽!”
燕云觉得自己言语不妥。道:“你说的不错,可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赵怨绒道:“见到跌入河中溺水的人,你明明不识水性,还要跳河相救,这是救人吗?这是毫无意义的殉死!”
燕云一脸悲苦,愁闷象山一样大,象海一样深,无法排遣。捶胸顿足,道:“唉!我这样的废人能做什么!”
赵怨绒笑道:“陪我。”
燕云顿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相视一笑,笑容复杂,饱含着对她的感激和自身的困苦。
赵怨绒寻思:燕云以前是长翅膀的,武艺在武林江湖绝对可以立足,可现在武功尽失,几乎丧失了生命,内心的痛苦可想而知。宽慰,道:“不会武功怎样!天下不会武功的人多了。再说你还是文举人呢!当时若不是布衣出身,现在早就官袍加身了。现在转文官也不晚,就是不用我从中疏通,从九品做起,用不了几年就能步入朝堂。”
燕云是很固执的人,不是三言两语的劝言就能摆脱痛苦的。敷衍笑道:“但愿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赵怨绒早就不想他过那刀枪剑雨的日子,见他回心转意,心想:这回真是因祸得福了!回到相府就找堂官胡赞给燕云某个文职差遣,绝对不会是清要虚职。燕云和自己再也不会分离了。开心笑道:“怀龙早点儿睡吧!明日还好赶路回东京。”起身告辞而出。
燕云和衣而卧,愁绪如麻,并非从现在开始,自从武功尽废,到现在就是闷海愁山,极力压抑着远愁近虑。他寻思:武功尽废,莫说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自己,沦落到任人欺辱,靠怨绒保护自己。自己就是一个废物!还能为主子做啥!要想以太和派正易三十六段心法恢复武功,需要三五年的时间,三五年自己又能做什么!何去何从?要不是“云溪子”种道长相救,不但自己性命不保,连怨绒的命都得搭上,怎能为主子昭雪!“云溪子”究竟是什么人?江湖上“武林四元”刀无双、剑无敌、金铗无对、铁斩无群,佘无双、胤无敌、王无对、晋无群天下闻名。四王并驾、五剑独秀,如雷贯耳。怎么就没听说过左华山云溪观的“云溪子”种放真,自己没有听说过,是自己孤陋寡闻,可王无对的大弟子“夺命蝮蛇”阮双狑也没听说过,阮双狑在武林中的辈分不算低。“云溪子”种放真能够在十个回合之内分别轻松击败王无对的徒弟“银环蛇”余双蓉、“黑花蛇”鲁双钟、“两头蛇”曹双庆,师父武天真也能做到,他与师父武天真谁高谁低,很难说,他丝毫不惧“夺命蝮蛇”阮双狑的师父“冷血人屠”王无对,这一点师父恐怕不行;是因为他凭借自身武艺超群不惧王无对,还是依仗他的师父真无道长。他还敢自报修行的左华山云溪观,不怕“冷血人屠”王无对为徒弟报仇!他真是艺高人胆大!“云溪子”身怀绝技、武艺超群,深藏不露,真是行侠仗义不求闻达于江湖武林的隐士!他武艺超群,想必他的师父更是登峰造极的世外高人,不过他的师父毕竟年事已高,武功再高也会有所折扣,应该不在武林四元之上,否则就会参加恒山驳剑,jin入武林四元的行列。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吱”的一声窗户打开一片月光涌入室内,随即一人飞入。燕云大惊,心想定是“夺命蝮蛇”阮双狑追杀过来了,急忙抽出放在床头的青龙剑,喝道:“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
那人旋身坐在椅子上,道:“眼高手低的东西,杀了人竟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燕云借着月光看清那人,匆忙垂首跪拜。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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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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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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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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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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