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齐王府可不小,占地五六十亩,天齐殿后是天齐王的寝宫天齐宫,天齐宫左右是王妃、侧妃的居室。天齐宫后边是飞凤殿。燕云走到飞凤殿前,见大殿巍峨耸立,不次于正殿天齐殿。太监见他停下了脚步,道:“王爷!您虽是王府的主子,可这飞凤殿jin不得。”
燕云不解道:“这是为何?”
太监道:“飞凤殿只有萧皇后才能jin,她每个月都要去三五次,任何随从都不带。”
燕云也没心思问下去。二人绕过飞凤殿是十几亩的后苑,假山怪石错落有致、亭台水榭相映成趣。燕云无意欣赏,穿过后苑,见一座高大挺拔石塔,石塔后是几排房屋,亮着浑浊的光亮。燕云道:“那几排房子是仆人住的吗?”
太监道:“不是。那是关押要犯的牢房。”
燕云看着几排房屋,道:“这多房屋,关押八、九百个犯人不成问题。”
太监道:“不错。关了九百多个。”
燕云道:“他们身犯何罪?怎关押在这里?”
太监道:“奴才不知。萧皇后亲自办的。”
燕云虽然迷惑重重,知道他不该说的,自己问也没用。已经五更天了。太监道:“王爷!再去哪找?”燕云晚饭没吃,饥渴困乏难耐,寝宫没去过,也不敢去;道:“回天齐殿。”
回到天齐殿,殿内早已被仆人打扫干净了。燕云疲惫靠在椅子上,端起茶壶嘴对嘴“咕咚咕咚”喝个精光,心想还得找怨绒。仆人扶着他走到大殿门口,寻找赵怨绒的军卒、仆人禀报没有找到。燕云堆倒大殿门前石阶坐下,令他们继续寻找,冷不丁见前面不远处一人伫立,定睛一看是赵怨绒,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又是惊喜又是嗔怨,索性不理睬她,直起腰在仆人们搀扶下jin了大殿,坐在正堂椅子上。众仆人见燕云看到了赵怨绒不说话,就更不敢多言。
赵怨绒一气之下跑出大殿飞身窜上天齐殿殿顶,太监给燕云打着灯笼满王府大院寻找她。她在天齐殿、天齐宫、飞凤殿、亭台楼阁房顶东窜西跳,燕云的去向,她看的一清二楚,自觉愧疚,心想八成冤枉他了,但嘴上不愿意认错,见燕云回到了天齐殿,自己也该现身了。见燕云不理她,想他在生自己的气,站了一会儿jin了大殿。燕云令众仆人退出去。赵怨绒看着燕云疲惫嗔怒的脸,道:“我——我是不对。可你不该瞒着我!”惊了片刻,燕云道:“我也是蒙在鼓里。”赵怨绒看他焦虑的样子,觉得他不是说谎,找了一张椅子坐下。二人一夜劳乏,又没有吃饭,各自趴在桌子上,寻思着什么时候才能被萧皇后召!想着想着睡着了。
“天齐王燕云接旨!”
云燕从梦中惊醒,揉揉眼睛。见一女子,三十多岁女子,银红袄儿,青缎背心,黑绫细折裙,面若中秋之月,鬃若刀裁,眉如黑画,腰悬宝剑,手捧圣旨。她身后站着十几个辽国女兵。云燕从梦走下来跪倒听旨。赵怨绒也被惊醒,站在一侧看着。那女子走到正堂宣读圣旨:天齐王燕云速到飞凤塔见驾。
那女子读完圣旨,冲燕云拱手施礼“卑职萧皇后帐御亲卫使韩修茹见过王爷!”燕云起身拱手还礼。韩修茹道:“王爷随我觐见萧皇后。”转身而走。燕云、赵怨绒紧紧跟着。十几个女兵跟在后边。天近晌午,众人出了天齐殿,绕过天齐宫、飞凤殿,穿过后苑的假山怪石、亭台水榭,来到一座高大挺拔石塔前。韩修茹打开石塔的门,冲燕云“王爷请进!陛下在塔内等您。”
燕云寻思:萧云燕怎么在石塔内召见自己?不管怎样能见到她,刘继业父子就有希望。急忙jin去,赵怨绒紧跟着,迈入大门没几步,“咣当”身后大门关闭。塔内一片漆黑,寒气逼人。燕云发现xiong前隐隐发光,明白是挂在脖子上蟠龙九光连城璧玉牌透过衣袍放出的光亮,掏出来,玉牌放射出十余丈光焰,把周遭照得几乎如白昼一般。抬头仰望,高高低低密密麻麻,横着干枯的树干、枝条,挂着枯藤、枯草,往上一眼望不到顶。环视四周,塔壁巨石砌成,底部呈椭圆形,方圆约十丈,厚厚的湿漉漉的枯草铺着。突然想起来了,当初萧云燕与自己先后跌落的枯井就是和塔内一样。禁不住道“啊!原来——”猛地想起,不该向赵怨绒说明,即可停下了。
赵怨绒正在寻思深陷魔窟怎么办,听他一说,认为他在过此地。道:“你来过这儿?”
燕云吱吱唔唔“哦——哦,没有,没有。”
赵怨绒道:“你说‘原来’是什么意思?”
燕云道:“原来——原来这不是一座石塔。”
赵怨绒盯着他,道:“真不该把姐姐的话传给你‘不能相信任何人’。如今你却用在我身上。”
燕云道:“不——不是。这石塔建在辽国南京幽州城,我怎会来过?”
赵怨绒仍是将信将疑,也不去思索,走到门前推推石门纹丝不动,抽出宝剑敲打塔内的石壁,想找薄弱之处掏个洞,忙活半天,没有一丝希望,颓丧的坐下。燕云离他远远坐着。二人三顿饭没吃,又熬了一宿,饥寒交迫,塔内阴冷潮湿,冻得瑟瑟发抖。燕云起身脱下衣袍走近她,俯身给她披上。她一把搂紧燕云的脖子滚到。燕云使劲儿挣脱。她道:“这儿寒冷无比,咱俩虽有你的衣袍御寒也撑不了多久,冻死是早晚的事儿,你还要跑,死还不能同衾吗?”
燕云道:“男女授受不亲!”
赵怨绒逼问道:“你我就是一般的男女?”
燕云看她委屈的样子,道:“不不是。可还没明媒正娶呀!”
赵怨绒道:“还有那么一天吗?萧皇后明明是要将你我困死在这儿。”
燕云道:“怨绒!放开我再说。”
赵怨绒道:“放开你,过了奈何桥,怕拽不住你了!”
燕云道:“说啥呢!萧皇后一定会来。”
赵怨绒苦哭笑着“你呀木头!到了黄河心不死。萧皇后凭什么来?”话音刚落。
“夫君——燕云!妾身萧云燕来也!”声音回荡。
燕云、赵怨绒一惊,见塔门前一人缓缓走来。借着玉牌的光亮看,这是一位二十多岁年纪的女子,体态丰满,头发黑亮,柳叶吊梢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朱唇轮廓棱角分明,粉红的脸冷傲孤清,破衣烂衫,衣不蔽体,肋下悬剑。
赵怨绒抽出宝剑挡在燕云身前,冲萧云燕,叱道:“萧云燕荡妇!公然gouyin良家公子,恬不知耻!再敢上前,我宰了你!”
萧云燕“呵呵”冷笑“敢如此‘恭维’朕的也只有你!宰了我!年纪不大,口气不小。若不看在夫君燕云的面子,宰你不费吹灰之力。”
赵怨绒听她一口一个“夫君燕云”,脑仁都快炸了。回首问厉声燕云“燕云!这荡妇是谁?是谁?”
燕云也顾不上回话,冲萧云燕慌忙跪下,道:“草民燕云见过皇后陛下!”
赵怨绒一听,如坠云雾,匪夷所思。寻思眼前这形同乞丐的荡妇就是大辽国的皇后!又一想燕云不仅认识她,还是旧相识。气得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大叫“燕云伪君子!衣冠禽兽!你娶了这荡妇,为何要瞒着——瞒着我!”一脚将燕云踹翻。
燕云急得脸红脖子粗,慌忙道:“误会!误会!——”
赵怨绒如发疯一般,鼓剑超萧云燕便刺,怒道:“先宰了你这荡妇,再去宰燕云那畜生!”萧云燕出剑相迎。斗了五六个回合,“当啷”一声赵怨绒手中的剑被击落在地,随即被踢倒在地爬不起来。致使这个结果,一是萧云燕的武艺确实不俗,二是赵怨绒饥寒交迫、方寸大乱。
萧云燕宝剑还鞘,道:“这野妮子好生躁烈,动不动宰这个宰那个。”冲燕云“夫君也难为你了,你那七个王妃哪一个比她差,你却鬼迷心窍选了她。你若怜香惜玉不好动手,朕帮你除了她。”
燕云寻思:萧云燕不但看出了赵怨绒的女儿身,还推断出赵怨绒是自己的恋人。爬起来冲萧云燕跪下,慌忙道:“使不得!陛下使不得!若无赵怨绒相救,草民早就命丧黄泉了。”
赵怨绒趴在地上,横眉冷对。道:“呸!燕云畜生!以前姑奶奶瞎眼,哪个要你求情!萧云燕荡妇杀了姑奶奶,省得你们这对狗男女污了姑奶奶的双眼!”
萧云燕不理赵怨绒,扶起燕云,道:“夫君起来!这野妮子救过你,朕不杀她就是。看她醋海翻波样子能活得了吗!她要死谁又拦得住!”
燕云“噗通”跪下“陛下!拦得住,拦得住。”
萧云燕道:“夫君起来起来,朕不敢再拽你起来,动了朕的胎气,朕这肚里的孩子就见不到你这当爹的了!”
赵怨绒听得真切,指着燕云痛骂“燕云畜生!无耻,干当这荡妇的nan宠!汉家男儿的颜面被你丢尽,恶心、卑鄙、无耻!”
燕云那听过这般侮辱,气得肝胆欲碎,心想自己绝不能动怒,赵怨绒不仅骂了自己,还骂了萧云燕,身为一国之君的她那能受得了这个。冲萧云燕连连叩头,道:“陛下!赵怨绒不知原委才这般卤莽,求您宽恕!求您宽恕!”
萧云燕“呵呵”一笑“情见乎辞,爱之深恨之切,这妮子对你真是情深似海,就是朕不禁情割欲,也争不过她呀!”
燕云道:“陛下!戏笑不得!戏笑不得!求陛下说明!草民哪是你的夫君?您肚里的孩子与草民何干?”
萧云燕道:“夫君你没给这野妮子说过吗?朕就给她讲讲。快一年了吧,朕在落凤山打猎不慎坠入枯井,与这塔内一般,当时朕形同乞丐,困了不知多少天,饥寒交迫,奄奄一息,人命危浅。在朕名垂一线之际,燕云也坠入了这枯井,他宁愿自己饿死,把仅有的一口饼子给朕充饥;他宁愿自己冻死,把身上的衣服给朕御寒。这世间谁能为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解衣推食、舍命相救!谁不把这种痴汉当成宝贝!恨不相逢未嫁时!朕与他义结金兰,朕为兄,他为弟。当他知道朕是大辽国的君主,不图荣华富贵,不辞而别,古今天下有几人!赵怨绒你若是朕,你会怎样?朕把燕云视为心中的夫君,不行吗?朕叫即将出世的腹中婴儿唤燕云为父亲,不行吗?”指指自己的肚腹。
燕云听萧云燕陈述,忐忑之心稍加安定。赵怨绒表情心不在焉,可听得真切。寻思:燕云这木头做得出这行侠仗义舍己救人的事儿。可是——冲萧云燕“一面之词,能说明什么!”
萧云燕道:“你倾心于燕云,可是信任他吗?你不知原委,宁可轻信陌生人的三言两语,也不愿意相信曾经生死与共的燕云。既然不信任,又何苦折磨自己!”
赵怨绒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一时难以除去心中的狐疑。
燕云起来走近赵怨绒,道:“怨绒!萧皇后是清白的、燕云是清白的。”
赵怨绒嗔怨道:“你为何一直瞒着我?”
燕云道:“怕你不相信,胡思乱想。”
赵怨绒道:“怕什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
萧云燕插话道:“燕云做的不对,怎能瞒着怨绒!怕她不信,你就一直回避,回避就是逃避,是丈夫所为吗!”
燕云道:“陛下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萧云燕坐下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ri后再去磨合。燕云咱俩的账也该算算了吧!当初为何不辞而别?叫朕找的好苦!曾念及结义之情?此番若不是为北汉刘继业父子求情,又怎会想起朕!恐怕是阴阳永隔了!”
燕云冲萧云燕,慌忙跪下。道:“望陛下恕罪!”
萧云燕面沉似水,道:“少要搪塞!起来回话。”
燕云小心站起来,道:“回禀陛下!当初草民不慎坠入枯井,并非有意去救陛下,陛下对草民恩遇太甚钦封天齐王,若草民向陛下辞行,陛下念及金兰之谊,定不放草民走。无奈之下,不辞而别,望陛下海涵!北汉金刀令公刘继业忠心报国,天地可鉴,陛下应有所耳闻,如今却遭奸人构陷,生死就在陛下一念之间,陛下忍心将这忠臣义士处死吗?草民也曾想拜见陛下,共叙结义之情,又觉得不妥,陛下乃万民之主,国务繁忙,日理万机,草民只会给陛下添乱。”
萧云燕道:“没想到一个猎户,竟然能言善辩!为了北汉刘继业父子,就不怕给朕添乱了?”
燕云道:“忠臣赤子蒙受不白之冤,即将身首两处,苍天可悯!燕云哪能漠然视之!再说刘令公父子曾救过燕云,救刘令公父子之命,燕云责无旁贷!燕云一介草民,百无一用,只好劳烦陛下您了,求陛下开恩赦免刘令公父子、官复原职。”
萧云燕愕然道:“朕真的不敢相信,你不过是南朝(宋朝)区区一庶民,竟有悲天悯人的侠义情怀!自古以来哪有什么公平正义,你却要只手补天,逆天而行,莫说你一介庶民,就是朕也做不到。”
燕云道:“燕云虽一介草民,伸张正义除暴安良之心从未泯灭,就是不自量力、蚍蜉撼树,燕云绝不退缩!”义正言辞,斩钉截铁。
萧云燕知道他是不可为而为,还是被他深深震撼,人各有志,争辩无益。思虑道:“刘继业祖上杨家几代与我大辽契丹人仇深似海,他与他的兄弟子侄的手上也无不沾满了我契丹人的血,朕要赦免他,大辽的文武百官、百姓答应吗?”
燕云道:“陛下!大辽契丹为了开疆拓土,刘继业祖上誓死捍卫家园,可以说是各为其主,兵戎相见,双方阵亡不可避免。各自阵亡的将士都是本族视死如归的英雄,这本无可厚非。刘继业所效忠的北汉假若是大辽的敌国,陛下杀他情理之中,可北汉是大辽的属国。如果刘继业是敌国的臣子,陛下驾下将士将他擒获,陛下杀也他理所应当。可——这都不是。大辽屯驻北汉边界的将士素以上国上民自居,时常jin入北汉境内掳掠,刘继业提兵反击,也不为过吧!我想陛下也不会下旨令边关将士无故掳掠属国。”
萧云燕道:“好一副伶牙俐齿!”
燕云道:“哪能与陛下的宽厚仁慈之心同日而语。”
萧云燕沉思道:“朕想想如何说服百官。”
燕云、赵怨绒随萧云燕出了飞凤塔,帐御亲军卫使韩修茹领着十几个侍女、女兵护卫着,来到飞凤殿,天色已晚,殿内灯火辉煌。大殿内陈设与王府主殿天齐殿几乎一样,只是大殿正在屏风前挂着一件千疮百孔的月青色锦袍。萧云燕在几个侍女陪同下jin了大殿后堂,好一会儿才出来,见她:黑亮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插一支白玉簪,鬓若刀裁,耳上是一对金镶玉绿宝石耳坠,项上戴着赤金盘螭璎珞圈;柳叶吊梢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朱唇轮廓棱角分明,粉腮红润,艳冶脱俗;脸上总是抹不去的天然化妆品敷面,神秘莫测的笑颜,冷傲孤清,令人望而生畏;身上穿着缕金穿花赤色缎子窄袄,外罩百鸟朝凤金黄色锦袍,下着翠绿烟纱散花裙;这身装扮使她显得庄重雍容;举手投足间透露出冷艳端庄。
萧云燕、燕云、赵怨绒宾主落座。桌子上早已摆满了美酒佳肴。萧云燕神采奕奕,面带微笑,端着酒杯。道:“今日与御弟阔别重逢,朕心甚慰,略备薄酒,不成敬意!御弟、怨绒满饮此杯。”一饮而尽。燕云看着气鼓鼓的赵怨绒,小心喝了一口。赵怨绒本来不喝酒,对燕云怨气难消,气恨恨喝了一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萧云燕指着身后挂着的千疮百孔的月青色锦袍,道:“御弟还认得吧?”
燕云想起来了,这件破烂不堪的锦袍,身陷枯井之时自己送给萧云燕的。道:“哦!”
萧云燕道:“御弟!当时要不是你给朕的这件锦袍御寒,朕早就冻死在那枯井里了!现在想想还禁不住的浑身发凉,真是两世为人呐!朕找你不见,只好面对这件锦袍,以解牵念之苦。朕真想好好罚你,叫你在飞凤塔中多待几日,又怕——”眼泪禁不住滚落。身边侍女急忙上前递给她手帕,被她猛地一推,侍女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燕云自觉有愧,拱手施礼,道:“都是草民不肖!令陛下垂念。陛下!事情早已过去,留着这破烂衣袍,多叫人揪心,不如丢了它。”心想这袍子虽是师父所赠,但已经破成这样,丢了也无碍,日后向师父讲明,想他也不会怪罪。
萧云燕道:“胡说!树高千尺不忘根,人若风光勿忘恩。没有它、没有你,哪有朕的命!”
燕云一时不知说啥,心想你爱怎么地怎么地吧。道:“哦哦。”
萧云燕道:“御弟!朕要将你燕家的仇人碎尸万段!可是凶手至今没有查明。十多年前的癸亥年腊月十八南朝定州图正县你燕家庄遭辽兵洗劫,朕将癸亥年戍守在定州与辽国边界五百里内的边南指挥使耶律休貅戈、白沟寨军使翼大鹏等将士共九百六十三人,悉数关押在王府飞凤塔后边的大牢,该用的刑罚都用过了,都说癸亥年腊月十八没有洗劫过燕家庄。杀刮存留,由御弟你随意处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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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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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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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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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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