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圆纯看在眼里,心不停的颤抖,对赵怨绒“救人救到底。怨绒你这是何苦呢!”赵怨绒感到自己不该如此任性,以眼神向圆纯表示“承认错误”冲燕云“木头疙瘩!我姐姐好生惦念你,把压箱底儿的高丽参都给你拿来了,给你好好补补身子,补好了继续做你那舍生求死的英雄!”赵圆纯脸上泛起一抹羞赧。赵怨绒这么说心里是有一丝醋意,但多半出于表述圆纯是知恩图报的人,圆纯报答燕云对她孤月岭、绝壁崖、溪水畔救命的情义。赵圆纯也无心计较她对燕云的挖苦、对自己的一丝醋意,对燕云,道:“燕云!我和怨绒也不知道令主子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讲讲从你离京到返京发生的事情。怨绒和我帮你分析。”燕云便把,奉南衙赵光义之命离京去找南剑武天真,荒郊外红绢蒙面白衣女相救,悦来客栈巧逢“赵光义”,返回京城奉“赵光义”钧令约殿前司散指挥都知杜延进、殿前司右班殿直傅延翰、御龙左一直都头王宪、御龙右一直都头陈展,到折光客栈与赵光义相见,自己被关押武德司大牢,天子赵匡胤两次提审自己,等经过讲述出来;将亡命坠落枯井巧逢辽国皇后萧云燕,被萧云燕册封大辽国天齐王,这些经过只字不提。
赵怨绒惊然道:“赵光义真的谋反了!”
燕云惊悚道:“不可胡说!”
赵怨绒道:“赵光义在京都的折光客栈召见殿前司散指挥都知杜延进、殿前司右班殿直傅延翰、御龙左一直都头王宪、御龙右一直都头陈展,第二天晚上杜延进、殿前司右班殿直傅延翰、御龙左一直都头王宪提兵谋反冲进大内皇宫,杜延进、傅延翰、王宪谋反怎能与赵光义无关?官家提审你,你证明赵光义约见过杜延进、傅延翰、头王宪、陈展,赵光义不是杜延进、傅延翰、王宪谋反的幕后主谋,鬼都不信!”
燕云惊心丧魄,浑身发软从椅子上瘫下来,大惑不解,捶着前xiong。大呼“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咳咳”一阵急速的咳嗽。赵怨绒匆忙给他扒撒前心“怀龙,会弄清楚的!有我姐姐在,休要忧虑!”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燕云在陈述经过之时,赵圆纯脑袋就没停过,秀美紧蹙,抱着玉如意缓缓踱步。燕云控制不住,急促道:“大郡主!这到底怎么回事儿?”赵怨绒急躁“你这般忧虑烦躁,不要命了!郎中怎么说的,调养不好还是个死。你再这样,我和姐姐不管你了!”禁不住泪水潸然。赵圆纯走近床边,看着燕云“事已至此,心急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伤了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事情总会真相大白的。”燕云心慢慢安下来,心想:赵圆纯是不栉进士,才高八斗,足智多谋,定能为主子、为自己洗尽不白之冤。赵圆纯道:“你与令主(赵光义)自离京分别后,再次相见是在悦来客栈巧遇?”
燕云道:“对。”
赵圆纯道:“令主子较以前有何变化?”
燕云回想着道:“有——有,变得寡言少语,好像——好像尽量回避自己。”
赵圆纯道:“令主与你在悦来客栈巧遇,就他孤身一人。”
燕云道:“对。”
赵圆纯道:“令主给你说过他其他随从的去向吗?”
燕云道:“没有。小的也不敢问。”
赵圆纯右手的玉如意轻轻拍着左手掌。道:“嗯!我想,不!我敢说你在悦来客栈巧遇赵光义是假的。”
燕云、赵怨绒大惊失色,不约而同迷惑望的着她。
赵圆纯道:“赵光义谋反一案,看起来设计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留下了破绽,赵光义就是真要谋反,杜延进、傅延翰、王宪、陈展只不过是末吏节级,所掌握的禁军加起来不过数百,又不能同时当值,能够参加谋反的禁军更少,这明摆着是飞蛾投火,赵光义又不傻,怎会犯下如此白痴一般的错误!”
燕云、赵怨绒无不惊异。燕云拍着额头,恍然道:“唉!我这当事者!焦虑成疾也不得其解。大郡主一言,燕云茅塞顿开!”赵怨绒道:“你那木头脑袋怎能和我姐姐相提并论!咦!姐姐,官家就没看出来吗?”
赵圆纯道:“官家怎会不知!”
赵怨绒道:“官家为何还要贬黜赵光义?官家为何不查个水落石出?”
赵圆纯不便往shen里说。道:“还真吧姐姐当成神仙了!姐姐哪知道。”
燕云深思熟虑着,道:“是他!是他,肯定是他假冒主子。”
赵怨绒道:“谁?是谁?”
赵圆纯道:“好了别说了!燕云够累的,该好好歇息。”向燕云道别。燕云在床上拱手相送。赵怨绒跟着赵圆纯出了客栈,对妹妹“我头疼的很。燕云的事儿别再给我提了。”
赵怨绒以为她为燕云之事苦心思考累的。道:“姐姐保重!妹妹知道了。”
赵圆纯盯着她,冷肃道:“怨绒!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燕云更是如此,转告他。包括姐姐也不能相信!燕云短时间离不开你,我自不用多言。若父王、母亲回来,我想办法为你开脱。”
赵怨绒从未见过她对自己如此严冷,虽然迷惑,不敢多问。道:“妹妹牢记在心!多谢姐姐在父王、母亲面前为我周全。”
赵怨绒送走赵怨绒,回到燕云客房,叫郎中孙福为燕云再次检查病情。孙福号着燕云的脉,焦虑道:“今日燕官人定是受了劳累,脉象弱呀!这样下去再也下不了床了。”
赵怨绒道:“孙郎中!我这里有几根高丽参,你看入药最好?”把桌上子的包袱打开。
孙福细细看着高丽参,道:“好好!真品,真品!这些参够用几个月的。市面上有钱也买不到。正缺这味药呢!早该给官爷您说,就怕京都药铺的假货误了燕官人。”随即开了一张药方“小老儿,这就叫伙计按方子抓药药,药回来与高丽参一同煎熬。药是好药,但少不得燕官人配合呀!内伤调理阶段,气不的、累不的、劳思不的,否则小老儿回天乏术了!”
赵怨绒对燕云,道:“燕云听见没有!不想活命,没人能就得了你。”
燕云回道:“燕云听郎中的!听郎中的。”到了孙福给自己做针灸的时间,脱去上衣,脖子上挂的“麒麟祥云锁”、“蟠龙九光连城璧玉牌”露出来。起初郎中、伙计们给燕云清洗浑身伤口时,把“蟠龙九光连城璧玉牌”取下来收好,见他外伤基本痊愈,给他带上。平时燕云做针灸时,赵怨绒都回避,今日听赵圆纯为她要在父母面前周全,胆子也大了,没有回避,见到他脖子上挂的玉牌;道“脖子上挂的东西不取下来,怎么针灸”把“麒麟祥云锁”、“蟠龙九光连城璧玉牌”从他脖子上解下来,将“麒麟祥云锁”揣进jin怀里“燕云以后要靠我来护着你了。”燕云心里甚是难受,心想曾经百战沙场自己沦落到被一个女子保护的地步。
赵怨绒感觉伤着他的自尊,安慰道:“我当然希望一直护着你,可用不着几日你又会像鸟儿一样振翅高飞,到那时哪用的了我哟!”
燕云垂头丧气“就是身上的伤痊愈了,武功尽失,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恢复!唉!”
赵怨绒道:“怀龙不必灰心!你们太和派内功天下绝伦,只要你静心修炼,哪用得着许多时间!”
燕云知道她在宽慰自己,但想多了也没用,只好顺其自然。
赵怨绒把玩着“蟠龙九光连城璧玉牌”,道:“这东西哪儿来的?”
燕云思虑着道:“夜宿起凤镇萧员外家时,有几个土贼去员外家抢劫,被我打跑了,萧员外为了表示谢意非要把这玉牌赠给我,我一再推辞,他执意相送,我实在盛情难却。”说起假话没经验,面色发红。
赵怨绒知道他是行侠仗义扶危济困的主儿,也没怀疑,但也担心是哪个姑娘送他的定情之物。道:“这是什么玉?你一直戴在身上。送给我吧?”
燕云道:“只要你喜爱,拿去就是。”心想,她总算没有多问,要是知道辽国萧皇后送的,不知道怎么纠结呢!自己别想安生!
赵怨绒道:“我怎会夺人所爱。”
燕云道:“这东西挂在脖子上滴流当啷,不存在喜爱。你拿去,少了我的累赘。”
赵怨绒道:“你哪是块木头!好不奸滑!嫌累赘了才给我,我才不稀罕呢!”
燕云道:“我本没打算给你,是你自己要的。”
赵怨绒道:“没打算给我,我更不要了。”
燕云道:“你怎么反正都是理。”
赵怨绒道:“是理!是理!就是理!别说了,等着扎针就吧!”郎中孙福也准备好了,给燕云针灸疗治。
燕云客房。一晃两个多月过去了,燕云伤势已经痊愈。赵怨绒要给燕云在相府谋取一个官职。燕云急忙道:“不可不可!如今我伤势虽然痊愈,但武功尽废,一无所能,几乎等同一个废人,我哪有脸面尸位素餐!”
赵怨绒心想:这朝里朝外那一无所长、尸位素餐的庸碌之辈还少吗!燕云自尊心极强,绝对不肯依靠自己的关系谋取官职。道:“怀龙你不是文武双举人吗?虽然武功尽废,但完全可以做文吏。当今天下即可大定,武臣、武勇渐渐失去了用武之地、失去了建功立业的机会。东府正确少你这样的后辈才俊,任用一个九品、八品文吏,东府堂官胡赞足以经办,根本不用父王出面。如你改弦更张、弃武从文,定会有一番建树。”目不转睛看着他,渴望他能回心转意,如若答应,天天可以相见,自己再也不用受相思之苦的煎熬,更不会日夜为他担惊受怕。
燕云寻思:步入文官仕途梦寐以求,武功再好、武将再高,也不能依着大宋律法将那些徇情枉法的官虎吏狼、恃强凌弱的乡绅恶霸绳之于法;在主子驾前当差,不也是想有朝一日能转迁文官吗!不!不行!如今主子遭人陷害,涉及到灭族不赦的谋反之罪,自己绝不能袖手旁观!若不为他洗尽冤屈,他将冤沉大海,永无出头之日!天子在提审主子、自己之时,自己不明真相,曾当面指证是受主子所差约见谋反的禁军节级杜延进、傅延翰、、王宪、陈展,对主子无疑是落井下石!主子一定会想,自己与陷害他的奸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置他于死地。自己是什么人?是乘人之危、卖主求荣、恩将仇报的奸恶小人!一定要查出真相,还天下以公道、还主子以清白、还自己以清白。道:“怨绒。主子遭受不白之冤,贬谪庐陵,我安能漠然置之,独享清福!”
赵怨绒寻思:燕云对他的主子赵光义披肝沥胆、忠心耿耿,将生死置之度外,可赵光义忘恩负义!燕云为了赵光义,绝阳岭怒闯赵光美七道连营斩杀赵光美手下九员大将,燕云历尽艰辛将他护送回到京都,他却恩将仇报,把燕云丢给赵光美任其宰割,要不是姐姐妙计相救,燕云早死在赵光美手下,燕云却一直蒙在鼓里!嗔怨道:“你对赵光义死心塌地,他却恩将仇报,你知道不?”
燕云陡然一惊,道:“怨绒你在说什么!”
赵怨绒道:“绝阳岭你怒闯赵光美七道连营斩杀他手下九员大将,他依照军法杀你的头都是轻的!赵光义怎会不知道,他还把你交给赵光美处置,这不是恩将仇报,是什么?”
燕云寻思道:“主子若没有找赵光美说情,燕云必死无疑。”
赵怨绒冷冷一笑“呵呵!你太自作多情了吧!想一想,当时他泥菩萨过河自身不保,生怕你连累了他呢!怎会为你甘冒风险?再说他与赵光美形同水火,就是他为你求情,赵光美怎会买他的账!”
燕云急道:“你——你怎么能这般推测?”
赵怨绒道:“不是推测!是事实。实话给你说,当时是我姐姐巧施妙计从赵光美的屠刀下救了你。”
燕云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赵怨绒一时激愤忘了姐姐的叮嘱,他这一问猛地提请了他。道:“哦——哦。是我瞎想的。”
燕云寻思:她这么推测,是为了使自己离开主子,回到她的身边、不再分离,心是好心,但未免恶毒。沉着脸,埋怨道:“你怎能如此——如此,以己度人!”
赵怨绒对蒙在鼓里的他怜悯至极,但又不能说破,憋得难受。见他埋怨甚是委屈,眼泪不住的落。呜咽着“怨绒错了!怨绒错了!”
燕云道:“你可以使小性,但绝不能使恶性!”
赵怨绒有苦难辨,哭得更加伤心。燕云看她悲苦不已,以为她深深内疚、自责,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赵怨绒哭了一阵子,理清思路,擦干眼泪,道:“你主子遭受不白之冤,你能怎样?”
燕云道:“我要揪出假扮主子的奸贼,为主子昭雪!”
赵怨绒道:“假扮赵光义的奸贼,你认得?”
燕云道:“认得!伪汉金刀令公刘继业的长子刘延平与主子长相一般无二,不是他,还会是谁!”
赵怨绒道:“伪汉刘延平!你要去河东?”
燕云道:“非去不可!”
赵怨绒心中一阵,道:“河东可是大宋敌国之地!伪汉金刀令公刘继业人称‘金刀无敌’,他的儿子刘延平武艺岂会弱,就是你找到他又能怎样!纵你有万夫不抵之勇,也是以一人敌一国,更何况你武功尽失,这不是飞蛾扑火么!我怎会叫你深入龙潭虎穴送死!”
燕云道:“我去,但不是送死。刘继业、刘延平也算是我的故人,我也知道自己的本事,绝拿不住刘延平,但我要问问他为何要构陷主子,受何人指使。”
赵怨绒道:“刘延平和你分属敌国,各为其主,他受伪汉皇上之命也是自然,你知道又能怎样?还能把他带到大宋京城审问?”
燕云道:“不管怎样,我都要问个明白。”
赵怨绒道:“你身无分文如何走得到河东?”
燕云道:“一路乞讨,爬也要爬到河东南屏关找到刘延平。”
赵怨绒道:“你武功尽失,路上遇到几个恶霸、土贼不要你的性命,横加纠缠刁难,捉你去做苦力,你又如何脱身!几时才能到的南屏关?”
燕云道:“为报答主子天高地厚之恩,什么也顾不得了!”
赵怨绒道:“顾不得!你也得面对。你先过眼下这一关,现在我就是横加刁难的恶霸,不许你走出客房半步,你能怎样?”
燕云火急火燎道:“你——你不能这样!”
赵怨绒道:“我当然不会这样!但你遇到这般恶霸,你怎么办?”
燕云焦躁道:“那我见死不救,眼睁睁看着主子蒙受不白之冤,我还不如去死!”
赵怨绒潸然泪下,心想姐姐说的不错,燕云选定的路,谁也无法改变;他为了他的选择义无反顾,视死如归;自己千叮咛万嘱咐“不许他轻易言死”,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姐姐说,一个寻常百姓要想出人头地,付出的不仅是才智武勇,还有生命!他选择了赵光义这一条路,姐姐都无法改变,自己又能怎样!
燕云看着泪流满面的她,自知食言了。道:“怨绒见谅!我不想‘言死’,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xiumb.com
赵怨绒抹着眼泪,道:“保社稷安黎庶、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多少条路你不走,偏偏选择了这条路!谁又能拦得住!你要去南屏关,必须有我同行,否则别怪我不近人情!”杏眼圆瞪。
燕云知道她不放心自己独行,如果这一点不依她,她脾气上来,非把自己捆绑在京都不可。道:“同行!有你同行!只是——”
赵怨绒道:“只是什么?”
燕云道:“只是——暮云客栈你的救命之恩还没报答,又劳累你与我同赴敌国——”
赵怨绒道:“你觉得欠我的,是吗?”
燕云道:“哦——哦!欠的太多了,叫我怎么报答?”
赵怨绒转嗔为喜“咯咯”直笑“这还不够多,多的叫你永远也报答不完!乖乖给我当牛做马,形影不离!”下意识觉得,赵光义是不是也通过这种手段,叫燕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可惜的是自己晚赵光义一步。
燕云被她一哭一笑弄得懵懂迷惑,不知如何回答,木然作笑“哦哦!”
赵怨绒笑得木呆,忍俊不禁“咯咯!”笑不可仰。
碧荷馆客厅。赵圆纯抚弄这琴弦。赵怨绒急得团团转,道:“我不想提燕云的事儿,怕姐姐你忧心。可是他急着要去河东南屏关,我如何放心他一人独去。我要同去,离家不是几天的事儿,我怎么给父王说?父王不应允,又怎么办?”赵圆纯操琴不语。赵怨绒急得面红耳赤,道:“我的好姐姐!亲姐姐!只求您这一回,帮妹妹想一条妙计!”轻轻捶着赵圆纯的肩膀。琴声停下了,赵圆纯道:“实话实说呗!”
赵怨绒一愣,道:“姐姐!你莫不是耍我!”
赵圆纯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父王会体谅你的一片苦心的。”
赵怨绒思虑道:“不会吧!我与燕云是私定终身,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儿女私情呀!这是相府的家丑!父王知道,那还得了!”
赵圆纯道:“什么家丑?生米煮成熟饭了!”
赵怨绒脸色羞臊得绯红。急躁道:“你——你瞎说!瞎说!再瞎说,不理你了!”气得直跺脚。
赵圆纯道:“怨绒别生气了!姐姐只是一句戏说。”
赵怨绒见姐姐致歉,更来劲儿了,“哇哇!”大哭。
“圆纯真没个当姐姐的样子!又在欺负绒儿。绒儿莫哭!”从房门外传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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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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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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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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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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