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崇训惊愕失色,慌忙道:“这——这定是奸人从中作祟。”
刘继业道:“这就是你说的赵宋君明臣贤!即使是奸人作祟也是赵宋的事儿,与我何干?今日赵宋御弟赵光义落到我的手里,插翅难逃!”
杨崇训心焦如麻,定定神,道:“刘继业!我已归宋,赵光义与我是同僚,更是我杨家、我麟州的救命恩人!你也听说过吧!前些时日,你那昏主刘继元给我麟州背后插刀子,给西胡七国九部闪开道路,致使我麟州落入西胡之手,要不是赵光义施计退敌,我麟州杨家现在还无家可归,我杨家宗祠不复存在,我杨家列祖列宗将成为孤魂野鬼。你若敢对赵光义下毒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继业、杨崇训兄弟二人反目,正在僵持。刘继业的六子刘延昭,对父亲,急忙道:“父帅!刘汉与赵宋为敌国,赵光义又是赵宋的御弟,该抓该杀。不过,他对咱杨家也是有恩的,若不是他出手相助叔父,麟州我杨家宗祠将毁于胡人之手,咱杨家后人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再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与公于私,今天该放了赵光义!”
杨崇训闻听,心情慰悦,冲刘继业,道:“哥!教子有方,教得好孩子,好个民明事理。”
刘继业虽然不心里别着劲,但觉得刘延昭之言句句在理,杨崇训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既夸奖儿子又赞扬了父亲。一手松开了赵光义。赵光义惊魂未定,浑身发软,身体晃了两晃站稳,本想说两句客套话,可是嘴巴僵硬张不开嘴,马也顾不上牵,转身走到杨崇训身后。他心想如果燕云在身边,今天自己绝对不会如此狼狈。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惊魂失魄也是难免的。
刘继业道:“赵光义!今天算你你命大,它日再遇上本帅,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剑还匣,扳鞍认镫上马,拔起cha地上的金枪,打马而去。刘延昭冲杨崇训长揖一礼“叔父在上,受侄儿一礼,就此别过。”杨崇训心里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心想今日与哥哥、侄子一别,它日相遇就是你死我活的敌手,强忍着难过,道:“六侄保重!”
刘延昭心里也是难受,道:“叔父保重!”飞身上马扬鞭,追着父亲留下的一道烟尘而去。已而追上了刘继业,父子二人并骑走了两三里路程,遥见二十个步卒正在争抢“胡人”丢下的财物。刘继业心情烦闷,勒住坐骑,怒视不语。步卒们见他,吓得浑身发抖,其中一个胆子大一点儿的“令公!令公!小的参见令公!胡人,胡人呢?”刘继业一时没心情处罚他们,回去再给他们算账,驱马而走。刘延昭冲步卒,道:“胡人早被我父子赶跑了。把胡人丢下的财物背上,还给吴家村的百姓。”步卒们遵令而行。
带懒袍松的赵光义羞愧难当,见刘继业、刘延昭父子不见踪影,稳稳心神,整理整理衣冠,向杨崇训拱手致谢“多谢火山王相救!”
杨崇训长揖一礼,道:“南衙您我既是同僚又是朋友,更是我杨家、麟州的恩人。今日小可护驾不利,算计不周,致使南衙遇险,实乃杨谕之罪!请南衙责罚。”
赵光义心里明白,杨崇训何罪之有?曾再三叮嘱自己不要过早亮明身份,只怪自己心急。道:“你我故交,无须客套了!”
杨崇训道:“父亲。六叔的书呈怎么会是假的?”
赵光义心里清楚,是弟弟赵光美使的偷梁换柱之计,这是家丑,更是机密,怎能对外人言明。压低声音道:“崇训!就当今天之事从未发生过,令你手下随从勿要泄露,切记!”
杨崇训看出他有难言之隐,在好奇也不会刨根问底儿。道:“南衙放心!今天小可的随从都是心腹之人,只要小可下令,他们死也不会说出今天的事情。”回头冲装扮成胡人的麟州八健将梁德、孟灼、宇文胜、慕容敬、罗千、路万、杨文、杨武等心腹军卒“你们听好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及前几天假扮胡人骚扰伪汉边界村落之事,不得吐露半字,违令则斩!”
梁德、孟灼等纷纷应诺“属下遵命!”脱下胡人的衣服换上麟州军卒的服装。杨崇训、赵光义跨上马向麟州出发,梁德、孟灼等骑着马远远跟着。
杨崇训骑在马上边走边寻思:招抚刘继业之事,本以为水到渠成,没想到竟是这样,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看看垂头丧气的赵光义,也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心想回到麟州,在火山王府设宴为他压惊。正在寻思,赵光义道:“崇训,明日一早,小可去三岔镇,从三岔镇返回东京汴梁。”
杨崇训一惊,道:“南衙好不容易来麟州,小可还没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就急急离去,叫小可心里甚是难受!”
赵光义道:“崇训你我一见如故,就以兄弟相称吧!”
杨崇训道:“愚弟就高攀了。”
赵光义道:“既是兄弟就别客套了。愚兄要事在身,不宜言明,勿怪!”
杨崇训道:“兄长有需要愚弟之时,请兄长开口。”
赵光义道:“需要贤弟时,愚兄不会客气。回麟州愚兄回驿馆,贤弟回王府,明早愚兄一早就走,贤弟也不必惊扰。”
杨崇训思忖:他这就是辞行了。毕竟他是微服出行,不易张扬,又有要事要办,自己不能打扰。
进了麟州,二人别过。杨崇训领随从回到火山王府,仆人来报佘天王在银安殿等候。杨崇训三步并作两步进了银安殿,见擎天王佘勋拿着几张纸边看边饮茶。杨崇训道:“兄长!愚弟巡哨才回来,叫您久等了!”佘御卿站起来,和他寒暄几句。二人宾主落座。佘御卿道:“这是愚兄给大宋天子上的谢恩折子,你看看妥否?”杨崇训接过来看了一遍,觉得少一点儿什么,把自己写好的给大宋天子谢恩折子拿出来,递给他看。他看后思虑不语。杨崇训道:“不妥之处,请兄长指出。”
佘御卿道:“贤弟!你把钦差赵光美前来诏安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写出来,还把赵光义出计相助赵光美诏安我等的事情写的很清楚。这就是说,如果没有赵光义出面,不但受招安的事情砸啦,而且你我很可能成为大宋的仇敌,你我赶走大宋前来诏安的天使赵光美,就是在打大宋天子赵匡胤的脸,假如赵匡胤的胸怀窄一点儿,你我和大宋的仇怨纠结下了;由于赵光义出面调停,大宋招安我等才尘埃落定。”
杨崇训道:“这结果不正随赵匡胤的心愿吗?”
佘御卿道:“结果是不错。可!可在招安的过程就埋下了一颗钉子,这颗钉子迟早要扎破你、我、赵光义的脚掌。”
杨崇训一怔,道:“至于吗?”
佘御卿道:“由于赵光义出面,我等才受了大宋的招安,表明赵光义与你我交情甚后。赵光义是大宋的朝臣,又是大宋宗室御弟。你、我是大宋雄踞一方的藩王。朝臣、宗室结交藩王,这是什么罪?”
杨崇训吓得浑身冒冷汗,道:“罪——罪同谋反,诛灭九族。要不是兄长点明,愚弟将铸成大错!不仅害了自己、兄长,还有南衙赵光义。”站起来对他长揖一礼“兄长之言,如醍醐灌顶!令愚弟佩服得五体投地。怪不得兄长所授军职二品都督,愚弟只是三品节度使。其实愚弟和您差得何止一级,那是天壤之别!”
佘御卿道:“贤弟过谦了!愚兄也只是愚人千虑偶有一得。现在你我已经不是割据自立的王,凡事要谨慎从事。”
杨崇训道:“兄长所言极是,今后凡事愚弟都听兄长的。”
佘御卿道:“不不。凡事你我弟兄商量着办。”
杨崇训道:“赵匡胤难道长了千手千眼,我不信。”
佘御卿道:“我也不信。”
杨崇训道:“咱们和他从未谋面,千里之外的他怎么会知道你我优劣,授你二品都督,授我三品节帅。”
佘御卿道:“我想他招安麟府之心绝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对你我——”突然停下了,接下来想说“了解很久了---”,这不是等于说杨崇训不如自己吗?赵匡胤授予佘杨的爵位权力等几乎都一样,只是在军职上有所不同,佘御卿二品都督,杨崇训三品节帅,也在担心杨崇训面子上过不去,话锋一转“对你我。只不过是他的帝王之术,那个帝王希望臣下结党。”往深处一想,赵匡胤应该有这般深意。
杨崇训道:“他这是离间你我。咱俩斗成乌眼鸡,他才放心!”
佘御卿道:“也不全是。如果真的斗成乌眼鸡,西胡、契丹乘虚而入,刚归附大宋的麟府岂能保全。他希望我们既和又斗。”
杨崇训道:“唉!没想到受招安之后,要花费多少精力心思考虑这些无聊的事情!再无以前那样,一心扑在麟州军务,专心抵御外敌。”
佘御卿道:“贤弟也不要考虑太多,他离不开咱们,你我两家世代镇守麟府,可保他大宋西垂麟府百年无忧。麟府边情复杂,胡族多达几十支,胡汉杂处。对胡族,咱们先辈也不仅仅是依靠武力,还有安抚,该打则打,该抚则抚。你我兵马就有不少招抚的胡人。处理不好胡汉关系,麟府危咦!麟府至少百年,没有人能取代咱佘杨两家。”
杨崇训道:“守麟府如铜墙铁壁,不教胡马度麟府,仍是咱们的重中之重,对朝廷上的事,小心就是。”
佘御卿道:“应该如此。”
次日早上,赵光义用罢早饭跨上坐骑离了驿馆,随从王衍得、“郜铁塔”郜琼、“瞻闻道客”了然道士、“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两羽流“良医羽流”医学马守志、“金剑羽流”吕守威,步行跟随左右,出了麟州城走了十几里路转进了山道,走了半个时辰,突然一伙贼人杀气腾腾手舞兵刃横在路当中。为首一位身高八尺,白缎子锦袍,素白段子蒙面,露出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手持一柄剑。左边一位其中一人身高七尺开外,肩阔背厚,膀大腰圆,红布蒙面,手提凤尾混铁桨。右边一位青布蒙面,手擎链子点钢镢。身后四位蓝布蒙面,个头都不高,打扮特殊,前胸后背巨大的乌龟壳护着,每人都拿着一对王八桨。再后边二十几位黑布蒙面,手挺钢刀。素白段子蒙面的高盛断喝“呔!泼贼把脑袋留下!”听声音,约二十岁左右年纪。
赵光义等人大惊,寻思:劫道的强人劫的都是金银财物,今天怎么闭口不言财物,只谈取人性命,定不是一般的强人。随从王衍得、“郜铁塔”郜琼、“瞻闻道客”了然道士、“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两羽流“良医羽流”医学马守志、“金剑羽流”吕守威,挡在他马前,把他护在中央。“催命鬼”崔阴鹏上前两步,道:“小大王,咱们来日无怨素日无仇,为何开口要我等的性命?图财害命都为绿林所不耻,更何况只为害命,传扬出去,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头!再说尔等又不是豺狼虎豹,我等的人头又不能作为食物!”
红布蒙面者叱喝“崔老大少要废话!你投身契丹的时候,是为了钱财吗!当年杀人如麻的鬼魅,现在也向老夫摇尾乞怜了!哈哈!”一阵狂笑。
“催命鬼”崔阴鹏听他接自己的老底,恼羞成怒,扯催命伞就要厮杀。“无量寿福!且慢。”崔阴鹏回头一看是“瞻闻道客”了然道士,止住脚步。“瞻闻道客”了然冲红布蒙面者,道:“无量寿福!何帮主别在装神弄鬼了。你蒙着脸骗得了他人,可骗不过贫道,你手中的兵刃凤尾混铁桨,还有这几个‘王八’的打扮的”指指身着乌龟壳的人“除了你鳄鱼帮帮主‘铁桨镇南河’何开山,不会是别人。实不相瞒这马上的官人乃大宋御弟开封府尹,你要行刺就不怕夷九族吗!”红布蒙面者“是——”素白段子蒙面者急忙打断他,冲了然“是什么大宋御弟开封府尹!开封府尹赵光义公务何等繁忙,更是金枝玉叶,哪有闲暇来着穷乡僻壤喝风!分明是招摇撞骗的市井泼皮!”
了然道:“就算是,与你何干?你是大宋官府的官差吗?如果是,怎么会不敢见人?”
素白段子蒙面者,道:“太爷我是什么人,尔没必要知晓,尔等只知道受死就行!”
红布蒙面者,不耐烦,操起凤尾混铁桨奔了然当头劈来。了然提剑相迎,斗了十个回合,败下阵。“郜铁塔”郜琼对赵光义“主公!待俺把这红布蒙面的贼头结果了,那些乌合之众自会逃窜。”赵光义心想,了然第一阵败了,若第二阵再败,士气更加低落,道:“此贼不死,本府无丧身之地。”劝将不如激将。郜琼“哇哇!”怪叫“拿命来!”抡起九齿钉耙冲红布蒙面者搂头盖脑就筑,快如闪电,口中念念有词“耙肉球”。红布蒙面者,赶忙抽凤尾混铁桨招架。铁耙离铁桨寸许,招数陡变,撤耙头献耙栓,直逼他二目戳来。只听郜琼道“扎眼球”。红布蒙面者慌忙躲闪。郜琼招数又变,铁耙耙头悠的疾速奔红布蒙面者肋下袭来,口中道“剔排骨”。红布蒙面者匆忙以掌中铁桨遮架。郜琼招数再变,耙头迅疾奔红布蒙面者太阳穴横扫,口中念道“掏耳朵”。红布蒙面者抽铁桨招架不及,仓猝缩脖低头,钉耙从他头顶掠过,惊魂未定。郜琼迅疾矮身,铁耙朝红布蒙面者双腿腿疾扫,嘴里念道“剁猪腿”。红布蒙面者急遽拧身飞起,跳出一丈开外,惊出一身冷汗。
郜琼这一步五耙招数太快了,快如闪电,力贯千斤。吓得红布蒙面者心惊肉跳。众贼人无不惊畏。赵光义见郜琼没能取胜,心慌意乱,悄悄下了坐骑,做好逃跑的准备。山路崎岖,跨马难行。郜琼冲贼人,大喝:“不怕死尽管上!”
红布蒙面者寻思,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手下的上了也是白给,硬着头皮,鼓起勇气,提起凤尾混铁桨,冲郜琼进招。郜琼抡起铁耙还是那五招,“耙肉球”、“扎眼球”、“剔排骨”、“掏耳朵”、“剁猪腿”。红布蒙面者不费什么劲儿就拆解了,气得七窍生烟,心想差点儿被这夯货给蒙住了,咆哮“气煞我也!夯货拿命来!”手擎凤尾混铁桨奔郜琼疯狂进招。郜琼提耙相迎,不到三个回合,臀部被铁桨擦上了,霎时起了一道血印子,疼得“哇哇”大叫,“噗通”一头栽倒。凤尾混铁桨夹着风声奔他后背又到了,郜琼急忙“就地十八滚”“骨碌碌”滚出一丈远。“砰”的一声,凤尾混铁桨砸在地上青石上“嚓嚓”火星直冒。郜琼心想,俺的娘呀!滚的稍慢一点,就被别人“剔排骨”了!
众贼人士气高涨。素白段子蒙面者冲身后下属“小的们!宰了冒牌儿的赵光义,重重有赏!”众贼手擎兵刃,张牙舞爪,蜂拥而上。赵光义的随从王衍得、“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两羽流“良医羽流”医学马守志、“金剑羽流”吕守威、“郜铁塔”郜琼、“瞻闻道客”了然,抡起兵刃急忙应战。一场混战,刀光剑影,“叮当!叮当!”兵刃撞击声响彻山谷。赵光义的中随从寡不敌众,且战且退。赵光义见势不妙,沿着山路旁边的小径往山上拼命爬,王衍得紧跟其后。素白段子蒙面者意在赵光义,见他往山上逃,撇下“金剑羽流”吕守威,直追赵光义。“五鬼”“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两羽流“良医羽流”医学马守志,见状纷纷追击素白段子蒙面者。红布蒙面者、青布蒙面者等贼人,缠住“五鬼”、两羽流厮杀。赵光义慌不择路,恨不得爹娘当年多为他生两双脚,舍命的跑,翻过两道山梁,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实在跑不动了,“噗通”摊在地上,心想:若是“飞燕”燕云在,自己定会化险为夷,燕云!燕云!在哪儿呀!。片刻,素白段子蒙面者摇晃利剑追了上来。赵光义喘着粗气,道:“慢——慢!你——你蒙着脸,本府也认得你——燕风。本府不管你奉谁之命,只要今日放过本府,日后本府对你不但既往不咎,保你富贵荣华高官厚禄,还将小女贤瑨许你为妻,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吗!”琇書網
白段子蒙面者“哈哈!”大笑“痴人说梦!日后!你这假冒御弟赵光义的泼贼,还有日后吗!”
赵光义慌忙道:“燕风!本府就是御弟赵光义!就是御弟赵光义!身上有信物为证呀!”
白段子蒙面者,道:“留一点儿力气给阎王爷看吧!”挥剑朝他就砍。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赵光义,逃命的本能反应“噌”地窜上身边一颗手腕粗细的青竹竿死死抱住,离地约五尺高。竹竿是有弹性的,赵光义随着竹竿荡悠出去,睁眼一看,魂飞天外,下面是一眼望不见底黑黢黢的深渊,松手就丧身深谷;不松手再荡悠回去,就成素白段子蒙面者的剑下之鬼。赵光义一横心,死也不能挨他一剑,飞吧!两手一松,眼睛一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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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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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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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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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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