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道:“不不!师姑(尼姑)!是燕云冲撞了,海涵海涵!”还是想不起这位自称净慧的尼姑是谁。
净慧见他一脸陌生的样子,提醒道:“燕校尉贵人多忘事,小尼净慧是相府‘芙蓉仙厨’凡峥大师门下弟子,曾经在相府见过燕校尉。”
燕云“哦!”想起来了,在相府的印象并不深,在虽主子征剿天狼山金枪会大捷之后的定州街头,看见她与三位小尼姑跟随凡峥急匆匆在眼前一掠而过,当时都没有搭话。
净慧看他一脸忧愁,道:“阿弥陀佛!什么忧心的事儿令燕校尉一筹莫展?燕校尉在开封府南衙驾下听差,怎么来到这穷乡僻壤寻不自在?”
燕云心情烦躁,不想多言,她怎奈是相府“芙蓉仙厨”凡峥大师门下弟子,只好敷衍几句“哦!哦——朋友病倒在青云县官驿,已经病入膏肓,自己却束手无策,唉!”抱拳施礼“失陪了!”转身就走。
净慧道:“燕校尉留步。”
燕云停下脚步,回身道:“师姑有何见教?”
净慧道:“阿弥陀佛!燕校尉是去请名医?”
燕云无奈道:“这——哪里去请名义?”
净慧道:“那你急匆匆给你那朋友收尸去?”
燕云心情烦躁到了极点,没理会,抱拳“告辞了!”
净慧道:“你跑什么?小尼有没有瘟疫。你朋友的病不治了。”
燕云再没心思搭理她,转身就走。
净慧道:“燕校尉!你朋友的病郎中医治不了,可有人医治的好。”
燕云径直走,走了几步觉得她话里有话,急忙转身,深深一礼,诚恳道:“劳驾净慧师姑!救我朋友孟演常一命。”
净慧道:“阿弥陀佛!小尼可没有那本事。”
燕云忧心如焚,她却如此消遣,气得七窍生烟,强压嗓门“你要怎样?”
净慧气定神闲,道:“小尼要一直好你的那位朋友。”
燕云强压怒火望着她。
净慧不好再卖关子,道:“小尼请师父凡峥医好你的那位朋友。”
燕云心想她不敢再消遣自己,眼睛一亮,急忙道:“尊师在何处?劳烦师姑快快请来。”
净慧道:“阿弥陀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回首一指。
燕云随她手指方向看去:一位三十五六年纪的尼姑,一头乌发,瓜子脸面若芙蓉,明眸秀眉,身材苗条,身着青莲色僧衣,背着一张囊琴,手持香板。言谈举止隐隐露出一丝冰寒冷艳,微风吹动她的长发、僧衣,飘飘然如观音菩萨临凡。她手中的香板形如宝剑,是用于维系佛教僧团中的规矩和秩序的板子,香板是镂空的芙蓉花图案。站在街道边和三个的小尼姑说话。三个小尼姑都是身穿杏红色僧衣,各背着包袱、紫色灯笼穗宝剑。认得那中年尼姑是“芙蓉仙厨”凡峥。燕云匆匆过去,朝凡峥躬身施礼:“开封府校尉燕云燕怀龙见过尼师(对尼姑的尊称)!”
凡峥双掌合十施礼,道:“阿弥陀佛!燕校尉久违了!”
燕云急不可耐把孟演常的病况简单介绍一番,请凡峥出手相救。凡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依你朋友的症状看,不换药方是撑不了三日的。”对身旁的小尼姑“净智、净子、净觉!文房四宝侍候。”净智、净子、净觉三个小尼姑解开一个包袱取出文房四宝纸墨笔砚,磨好墨,把笔交给凡峥。凡峥一手执笔,一手捏着纸的一脚,那张纸在微风中不见丝毫飘动,“唰唰”毛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字写完了墨迹也干透了,写好递给燕云。燕云闪目观瞧,写的是楷体,不仅清晰工整,而且刚键柔美,暗自叹服,叹服之余疑虑渐生,凡峥本是相府厨子又不是郎中,怎会开药方,而且也不见病人,这药方行吗?
凡峥看出他脸上挂着的疑虑之色,道:“燕校尉!怀疑这药方能否凑效也是情理之中。贫尼虽是一个厨子,也略通医术,虽不精熟,治你朋友病还是有把握的。”
净慧嗔怒道:“你还怀疑我师父!要不是看在你救过相府两位郡主命的情分,谁稀罕管这等闲事儿!”
燕云见凡峥成竹在胸,净慧所言也顺理成章,进一步讲看在相府两位郡主赵圆纯、赵怨绒的情面,凡峥绝不会那自己朋友的性命当儿戏。深深觉得自己的言谈举止不恭,很是尴尬,对凡峥躬身施礼,道:“请尼师恕燕云肉眼凡胎,辜负了尼师一番好意”为了化解尴尬情绪,不假思索顺嘴道“什么风把尼师引到这穷山恶水,饱受风霜之苦?尼师好生劳累。”
净慧道:“燕云!你以为我师父像你这等俗人一样,只求养尊处优!我师父乃佛门弟子,云游天下,苦行修炼。相府厨子根本不是我师父的正业。相爷和夫人信奉佛教,佩服我师父的佛学修为,在相府内为我师父建造了翠竹庵,师父带着我们三十薰女(尼姑)在那儿修行。”
凡峥瞪了净慧一眼,责怪道:“净慧多嘴!如此莽撞,哪像出家之人。”
燕云再次致歉,道:“都是燕云孤陋寡闻,请恕燕云不恭!请尼师勿怪净慧师姑。”
凡峥合掌道:“阿弥陀佛!燕校尉好气量,快去按方子取药救你那朋友去吧。”
燕云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银子双手奉上,道:“谢尼师恩赐药方!出门没有多带银两,请尼师暂且收下,燕云这就回官驿取些银两。”
凡峥道:“不用!治病救人本是佛门弟子分内之事,怎能收取银两,快去救你的朋友吧!贫尼暂住距官驿一里外的‘施恩’客栈甲子号客房,你朋友服过药后如三日后不见好转,速来找贫尼。记着,不能叫旁人知晓”
燕云应诺,拜过凡峥飞身而去。
青云县官驿,孟演常客房。孟演常如一个僵尸躺在床上。元达、马喑坐在屋内。县令黄诂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上差救小县一命!小县十年寒窗,乾德五年中了进士,本来受官正八品上户部主事,只是拿不出银两孝敬吏部官员,被差遣到青云县作了从八品下的县令,一坐就是六七年——”
马喑道:“不——不对!乾德——元——元年,官家就——就下诏——诏,州县——官——官吏——三——三年——就得——得换——换地方。”
黄诂道:“上差说的不错!可是小县拿不出银两打理吏部官员,在这穷山恶水一呆就是七年,命苦呀!又摊上这档子事儿,孟壮士如果活不了,燕校尉怎能饶了小县。”“砰砰”几个响头“望马孔目、元校尉在燕校尉面前为小县求求情,饶小县一命!呜呜-----”
元达、马喑深感同情,但心烦意乱,躺着的孟演常被郎中医治了十天还是如死尸一样,一大早又不见燕云的影子。元达大声道:“够了!够了!不死都被你哭死了!”起身“噔噔”急的团团转。此时,燕云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快——快煎药。”元达冲黄诂道:“没听见吗!”黄诂慌忙爬起来接过燕云手里的药包。燕云道:“记好了!按方子写的煎熬。”黄诂道:“遵命遵命!”跑出门吩咐郎中、衙役按药方煎药。燕云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对着壶嘴往肚里灌。元达急忙问道:“七哥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在哪儿弄得药?这药能救得活孟演常吗?”燕云放下茶壶,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道:“三天三天就能见效。”马喑走近疑惑地瞅着他。燕云看着他,道:“五哥!三天后就能见效。”
这三天,燕云、元达、马喑天天盯着孟演常,黄诂、郎中、衙役小心翼翼,按药方煎药、喂药。三天过去了,孟演常果然苏醒了。黄诂激动地老泪纵横。元达乐的跳起来了,大呼小叫“七哥七哥!七哥哪是一般的人儿!想当初在石虎寨得意楼,七哥请到大罗神仙把身陷龙潭虎穴中的‘云里天尊’南剑武天真救出来,要不是七哥两个‘云里天尊’也没命了!这回七哥请的是哪路神仙下凡,把孟演常从鬼门关拽回来?快说道说道,叫俺们都开开眼!”拽着燕云的胳膊摇晃着。燕云没工夫叙说,坐在孟演常床边。孟演常直瞪瞪瞅着他眼泪不住的流淌,嘴巴一开一合发不出声音。燕云呼唤“演常演常!”孟演常憋得脸色污紫满头是汗,说不出话,干瞪眼。元达道:“七哥!别叫他了,刚醒过来,过一会儿或许就好了。”燕云听他的不在呼唤孟演常。静静等着,一个时辰过去了,孟演常还是说不出话。衙役端来汤药、羊汤喂他,他也不喝,在床上急的乱动。元达道:“孟演常急啥!俺七哥都把你从鬼门关追回来了,还有俺、马喑。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就能说话了。”孟演常心里明白,听他一劝,点点头。衙役急忙给他喂汤喂药。燕云、元达、马喑在县令黄诂陪同下,在官驿客堂用餐。用过餐,回到孟演常房间,孟演常还是老样子不能说话。燕云又是忧烦涌心,不停搓着手指,一急差点忘了凡峥说的话“贫尼暂住距官驿一里外的‘施恩’客栈,你朋友服过药后如三日后不见好转,速来找贫尼。”拔脚往门外走。
元达跟着,叫道:“七哥!七哥是不是又去请神仙,带俺一同去。”
燕云也不回头,道:“哪也别去,都在这儿呆着!”
元达停下脚步,心想,你不叫俺去,俺就不去了。走出门房门不见燕云踪影,急忙到官驿大门向门官询问,门官回答没见燕校尉出去。望着天空,自言自语“唉!要是俺也像七个七哥那样长了翅膀,多好。”琇書蛧
燕云推知元达处于好奇肯定要跟着去,迈出房门“噌”飞身上房,施展飞檐走壁的太和派轻功“凌云飞步”,眨眼间来到‘施恩’客栈甲子号客房门前“笃笃”敲门,门内传出“校尉请进。”推门而入随手关上门,见“芙蓉仙厨”凡峥的徒弟净慧端坐房中。净慧未等燕云开口,道:“燕校尉!我师父吩咐我告知校尉,桌子上那个纸包内有一颗药丸取回去用温水化开给病者服下,今晚四更天,带你朋友到‘施恩’客栈西北二里外大柳树下,我师父为他医治。”燕云谢过净慧,拿上桌子上的纸包转身而去,回到官驿将药丸用温水化开给孟演常服下。元达缠着燕云讲诉向哪路神仙给孟演常求来仙药,旁边马喑、躺着的孟演常都在竖着耳朵听。虽然凡峥、净慧那么说,孟演常能否医治好,燕云心里还是没底,心情烦乱,敷衍几句了事。三更后,元达、马喑都熟睡了。燕云来到孟演常客房,叫守护孟演常的郎中、衙役回去休息,自己看护。看看郎中、衙役走远了,关好门,轻轻唤醒孟演常,低声道:“演常!愚兄带你找名医医治。”背起他打开窗户四下张望,静悄悄,从窗口跳出去,翻过院墙,借着月光,沿着路向客栈西北方向走,约莫走了两里多路程,见路边十丈外大柳树下坐着一人,三步并两步小跑过去,那人正是凡峥。大柳树下一张石桌,桌子上放置一张古琴,凡峥坐在石桌后的石凳上,月光映着她红润粉腮越发冷艳,秀发、衣袖随着凉风飘曳。
燕云道:“尼师久等了!”遂将孟演常平放地上。
凡峥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净慧给的药丸病者可服下?”
燕云道:“服下了。”
凡峥俯首轻抬纤纤素手抚弄琴弦,视线不觉落在白皙手背上指肚大小的紫色伤疤,下意识扫了一眼燕云,继续抚弄琴弦。燕云以为她会起身为孟演常号脉、针灸等手段疗治,没想到弹起了琴,她这是做什么?正在费解,琴声响起,
隐约朦胧的弦乐宛如“随风潜入夜”悄声无息,好似天籁丝丝缕缕悠扬婉转清耳悦心,令人心动神移、牵魂萦怀沉浸在梦幻般的空间里而“沉醉不知归路”。燕云、孟演常正在痴迷之间,曲声蓦然变得沉闷像是从地缝传出来掠人心魄。有顷曲声陡然变得高亢穿云裂石,震得人耳膜震震疼痛。曲声低沉、高亢循环往复。孟演常突然坐起来,举起手掌猛地重击自己胸口“哇”一口污血喷出来。燕云大惊之际。孟演常大叫“憋死我了!”
琴声停住了。凡峥把琴装入琴囊背在身上,道:“阿弥陀佛!燕校尉,病者已经可以开口了,内伤还是不轻,但无大碍,调养三五个月就可痊愈。”
燕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是弹琴为孟演常疗治,赶忙躬身施礼道:“多谢过尼师!”凡峥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燕云道:“莫说一事,就是百事,只要燕云能做到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凡峥道:“没有那么凶险,校尉只要当从来没见过贫尼就行。包括你的这位朋友。”
燕云道:“燕云守口如瓶。”
孟演常忍着疼痛,道:“无量天尊!尼师放心,孟演常只字不提。”
“芙蓉仙厨”凡峥起身告辞,步履轻快,渐渐融入月色中。
燕云望着她消失的背影,寻思:相府这“芙蓉仙厨”凡峥竟有神仙一般的手段,不用号脉、扎针,抚琴片刻就能医治好孟演常的失音之病,匪夷所思;相府真可谓是藏龙卧虎,咦!二位郡主赵圆纯、赵怨绒怎么没给自己提起过,“芙蓉仙厨”凡峥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时五脏六腑还微疼未消,两臂抱着胸部。
孟演常“啊呦!这是什么曲子,听得我难受的要命!”
燕云忍着疼痛,蹲下来扶着他肩头。道:“演常终于开口了!治病疗伤扎针吃药,哪有好受的,一会儿就好了。”
孟演常哭着“师兄!要不是师兄相救,我十条命都没了。师兄怎么碰上了我?”
燕云道:“演常身体虚弱,夜气寒凉,快回官驿,边走边说。”背起他就走。没有给孟演常讲是奉开封府南衙之命请师父武天真,只是说思念师父,近期恰逢公务清闲就向南衙告假,没想到到了青云山便看到惨不忍睹的一幕。“演常,是什么人这般残忍杀的青云山金枪会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师父怎样?”
孟演常咬牙切齿道:“何开山暴贼!恨不得撕了他!”
燕云道:“没听说过师父与鳄鱼帮有什么仇怨。”
孟演常道:“何开山自称受涪王赵光美的钧令踏平青云山擒杀师父。”
燕云急切道:“究竟怎么回事?”
孟演常道:“何开山以比武为名把师父诓骗到虎抱山狮子冲,暗使鳄鱼帮虾兵鳖将围攻青云山,当得知青云山得手,何开山的随从鳄鱼帮右副帮主‘浪里飞鲨’谢鸿魁暗下杀手用链子点刚镢打伤正在和何开山比武的师父,埋伏在狮子冲周遭的鳄鱼帮众喽啰冲杀出来,围攻师父和我等随从,师父得知青云山有难带领我等杀开血路,回到青云山就剩师父和我,鳄鱼帮虾兵鳖将攻入青云山青云寺,大战已近尾声,见我和师父立刻围攻上来,尾追的何开山、谢鸿魁等鳄鱼帮的喽啰们也赶到,师父与我身陷重围,最后被杀散,我身受重伤滚下山崖,等醒过来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被青云县打柴的樵夫从山崖下背出来,出了青云山上了官道,被青云县巡缉的都头当作贼人拿入大牢。昏迷了不知多久,醒来就躺在官驿的床上看到了师兄你等人。要不是师兄,演常早就见阎王了。谢师兄救命之恩!”
燕云道:“演常客套了,那是你命不该绝,愚兄也是巧遇身陷牢狱的你。师父会怎样?”
孟演常道:“当时师父也是几处受伤,我看无甚大碍,师父武艺超群万人之敌,更有出神入化的轻功,全身而退对他不是一件难事。”
燕云道:“师父会去哪里呢?”
孟演常道:“师父说如果杀散了河外麟州见。”
二人不觉回到了官驿,从窗户进了客房。燕云把孟演常放回床上安顿好。孟演常道:“师兄!你请的那尼姑弹奏的是什么曲子,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难受,禁不住挥刀朝自己胸口猛砍,当感到胸口剧痛污血吐出来,才发现砍在自己胸口的不是刀而是自己手掌。虽然疼痛,总算能说出话了,要不然就得憋死。”
燕云道:“演常只要能说话就好。”
孟演常身体还很虚弱,经过一番折腾,更是筋疲力尽,不一会睡着了。
燕云也是费解,趴在桌子上寻思着:僧人、道士、习武之人通些医道医治常见的跌打损长之症不足为奇,如点穴、按摩、气功、针灸等,可这些“芙蓉仙厨”凡峥都不用,而是抚琴弹曲,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那琴声竟然能令人不堪其受,她若再弹走下去,自己可真的会怎样-----想着想着睡着了。
清早,马喑、元达不见燕云。马喑道:“七——七弟——哪——去——”元达道:“真是的,七哥一夜没睡,整啥去了!诶!该不是又去请大罗神仙去了。五哥,走去孟演常那儿看看。”二人走进孟演常的客房,见燕云趴在桌子上睡。元达道:“哦!没去请大罗神仙,也不能谁这儿呀!定是郎中、衙役偷懒,七哥见他们不在,就在这儿守着。”大呼“郎中!衙役!”郎中、衙役慌忙从隔壁客房跑出来。元达大骂:“几个懒猪!竟叫燕大爷在这儿替你们守着。寻死吗!”举手要打。郎中、衙役慌忙跪下,道:“大爷!小的冤枉!小的冤枉!”元达道:“明明偷懒,还敢叫冤枉!看大爷打碎你们的狗牙!”
“八哥!八哥!住手住手!”床上躺着的孟演常被惊醒。元达揪着郎中,举手正要下落,闻声戛然而止,“哈哈!小老道能开口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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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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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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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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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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