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英雄无主>第一百一十七章、燕峻彪西京逢天赦
  且说,燕云想报答养父母的抚养之恩,询问燕风怎么才能报答。燕风道:“怎么做!还用问我?”

  燕云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说我该怎么做?”

  燕风道:“对于你轻而易举。”

  燕云道:“啊!还有这样的事儿!”

  燕风道:“不错。你是谁?南剑‘云里天尊’武天真的高足,据说还得到过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的真传,以你的武艺,南衙手下那些虾兵鳖将酒囊饭袋哪个是你的对手。你叫看守打开我的枷锁,带我出去,凭咱哥俩的身手,走出这西京府,还不是像逛大街一样。”

  燕云脸色陡变,道:“这——这莫不是反了!”

  燕风道“燕云与我不同,你壮志凌云,打小就倾慕高义薄云、轻身重义的英雄豪杰,亦步亦趋,处处效仿,以慷慨仗义、行侠仗义为己任。燕风我嘴上不说,可心里对你佩服的五体投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是你一贯的英雄本色,对无亲无故八竿子打不着陌路之人都能见义勇为扶危济困,见你养父母的独生儿子落难,怎会袖手旁观?你素来是受人滴水之恩无不涌泉相报,平生最痛恨忘恩负义之辈,我爹娘对你何只是滴水之恩!你怎么忍心对他们的独生儿子见死不救!为了我爹娘的恩义、为了你心中的侠义,做一回不受官法捆绑顶天立地的大侠,才不枉活一世!”

  燕云思虑着,缓缓坐在椅子上,在犹豫中渐渐动摇。

  燕风趁热打铁,道:“古往今来这样的大侠有几个!平时慷慨成仁、义薄云天、气冲霄汉,事到临头那个不是畏刀避剑抱头鼠窜,什么恩、什么义,一文不值。燕云,算了吧!你做不了这样的大侠,劫狱救我,对你虽然不会有生命之忧,毫发无损,但我绝不会叫你毁了你那锦绣前程,燕伯正夫妇抚养你的恩义与你的前程相比不值一提。”弯下身子,捡起地上饭菜,一口一口往嘴里送,咀嚼着“多谢燕校尉了!我应该知趣儿点,你这么急着送我燕风最后一程,燕风怎能对不起你的一番好意。”慢慢直起身,仰天痛哭“爹!不孝孩儿燕风,叫燕门绝后了!”

  燕风每一句话,像一把利剑切割着燕云的心。

  收虎镇客栈那一幕,在燕云眼前来回浮现。燕云养母谢氏跪倒燕云面前“典使(燕云所任的吏的名称),老身求您!求您给我燕门留下一条根吧!”“求您给我燕门留下一条根吧!求您给我燕门留下一条根吧!-------”

  燕云倏地站起来,道:“燕云若连抚养自己恩人之子燕风都救不了,有何颜面立于天地之间!”断喝“毛昆、黄彬何在!”

  迟迟不见看守毛昆、黄彬进来。燕云又是呼喊“毛昆、黄彬!”许久毛昆、黄彬进来。燕云道:“快快除去燕风的枷锁。”毛昆、黄彬迟迟不动。燕云喝道:“你俩聋了吗!”这时毛昆、黄彬的上司马升走进来,“铁掌禅曾”瞑然跟在身后。燕云一惊。

  马升道:“燕校尉!毛昆、黄彬笨手笨脚,还是有劳瞑然长老给燕风拆去枷锁吧。”不等燕云搭话,瞑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走近燕风、燕云,疾速一指点中燕云穴位。燕云僵立着动弹不得。从牢门外窜进来两个狱卒,拿着绑绳把燕云捆个结结实实,把燕云迅速拽出牢门。马升恶狠狠对燕风,道:“燕风你个千刀万剐的泼贼!死到临头,还异想天开!等着鬼来救你吧!”

  赵光义将燕风秘密关押在府衙一处小院内,目的放长线钓大鱼,钓出燕风的幕后东家。燕风被拘,赵光义迟迟不见他幕后之人前来求救,便将燕风斩首的告示在西京公布,而后在燕风关押处布下天罗地网,明着来没人救他,看看暗里谁来救他,一等十天没人落网。燕风斩首前一天晚上,赵光义亲自出马,带上封赞、柴钰熙在关押燕风隔壁房间静候佳音。燕云自来探视燕风,赵光义全知道,而且qie听到燕云、燕风全部对话。赵光义一直怀疑燕云受人所托营救燕风,没想到他俩是这层关系,对燕云既放心又不放心,放心的是他出手救燕风不是受人所使,不放心的是他与燕风的关系从未想自己吐露半句。

  燕风不肖,燕云讳莫如深在他那位结拜三哥封赞面前,从未提起。封赞忌讳与结义兄弟来往过密,引起南衙赵光义的猜疑,与元达很少会面。因此他对燕云、燕风的关系不知情,燕云屡次为燕风求情,以为燕云意气用事为了报答鼪愁径燕风的救命之恩。他不想叫燕云趟这趟浑水,前番燕云登门找他,明白他的来意,避而不见。今晚才知晓,燕云、燕风是这种关系。

  在隔壁房间qie听的赵光义,闻之燕云、燕风的关系,心里不是滋味儿,燕云被自己调教的时间不短了,怎么能对自己隐瞒如此之深。既失望又惋惜,自言自语道“本府把燕云视为心腹,唉!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欺瞒本府。”

  封赞碍于和燕云的结义兄弟关系,不好说话。

  柴钰熙跟随主子赵光义多年,推知主子对燕云惋惜之情大于失望之情,也知道封赞与燕云是结义兄弟的关系,望着主子“当初主公将燕云收在门下不单单看重他武艺不俗,燕云执拗呆板,做事差强人意,重情重义,为搭救燕风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哦!还好,这都在主公的掌控之中。”

  赵光义听后心里略感舒坦些,舒坦之下隐隐有些担忧,思虑着道“重情重义,缺少主见呀!”

  柴钰熙道:“情义之人遇到情与法,很难权衡,燕云还年轻,历练到下官这个年纪,定非今日踯躅。”柴钰熙为燕云开脱不全为了他,也是看在封赞的情面。

  赵光义思虑着,听到燕云要看守毛昆、黄彬打开燕风的枷锁,急令马升、瞑然将燕云捆过来。

  燕云被马升、瞑然带进来,看看桌案后坐着的主子,主子身后站着的封赞、柴钰熙,知道越狱搭救燕风已经不可能。“噗通”跪倒不住叩头,头破血出,道:“恩求主公!为报答燕氏夫妇对小的养育之恩,为了为燕家留下一条根,小的情愿以小的一条命换回燕风的性命。求主公,求主公恩准!”

  烛光映着赵光义铁青的脸,一言不发。

  柴钰熙道:“燕云你跟随主公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就是拎不清孰重孰轻!你重情重义不错,那是私情私意,怎能与官府的大情大义相比!你糊涂,辜负了主公多年对你的栽培。你呀,什么时候才能叫主公省省心!”

  在情与法面前,燕云已经失去了判断,忽东忽西,此时觉得柴钰熙言之有理,他如一叶浮萍随波逐流,痛哭流涕,也不知是为辜负了主子的栽培而哭,还是为搭救燕风不成对不起养父母恩情而泣。赵光义见状以为他对柴钰熙之言,有所触动、有所彻悟而哭啼,心里顿觉安慰;思虑着道:“燕云呀燕云!燕风之事,本府会斟酌行事。”

  “燕风之事,本府斟酌行事。”言下之意,燕风还是有希望不死。赵光义以为燕云听到应该满意,应该谢恩。但燕云方寸已乱,似乎没有听见,仍是哭啼。赵光义心事重重,没有心情理会,出了门,封赞、柴钰熙跟着出去了。燕云坠入神志不清境地,一头歪倒地上哭泣不止。

  赵光义出了房门。马升问道:“请主公示下,燕云如何处置?”赵光义没心思搭理竟自走了。马升紧跟上去,被柴钰熙拦住。柴钰熙小声道:“休要烦扰主公!将燕云暂且好生看押起来,等主公日后处置。”

  翌日午时,西京府府衙二堂。赵光义端坐思虑着品着茶。谋士封赞、判官柴钰熙、推官刘嶅、孔目马喑、亲侍仁勇副尉王衍得、“白面山君”李镔、“郜铁塔”郜琼、“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仁勇副尉“双锏太保”元达、“猛勇军客”葛霸、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黑煞天尊’张寿真,分立两厢。马升出列,道:“启禀南衙!西京右巡军使苗彦俊监斩燕风,行吗?万一有亡命之徒劫法场,他那右巡军司的军卒能应付得了吗?”赵光义像是没听见。“郜铁塔”郜琼道:“马升你报仇心切,也用不着担心!主公还给苗彦俊派遣去了参军王显、‘瞻闻道客’了然、‘铁掌禅曾’瞑然、‘金毛鲲鹏’李重、‘穿云抟鹏’、‘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还愁燕风能飞了不成!”马升见赵光义仍是一言不发,没趣儿归列。

  “咚咚!”第一通追魂炮从堂外传来。赵光义放下茶杯,缓缓摘下手腕上六道木手珠慢慢转动。三通追魂炮响过,燕风人头就要落地。没过多时,“咚咚!”第二通追魂炮从堂外又传来。赵光义站起来望着堂外,像是等什么。片刻参军王显匆匆跑进来,气喘吁吁道:“回——回禀南衙!圣旨钦差到,在法场宣读圣旨,赦免西京步直指挥使燕风擅离职守之罪,令其回东京燕亭侯侯府供职旅帅,燕风已回东京。”

  赵光义闻听,手珠落地,脸色大变;道:“钦差!钦差可转回东京?”

  还未等王显回话。一太监疾步进来,这太监身高八尺,白面皮一脸横肉,丹凤眼卧蚕眉;头戴卷云冠,穿一领深绿色黄罗袍,系一条嵌宝狮蛮带,著一对云根鹰爪靴,挂一柄龙泉剑。赵光义认得这太监是入内内侍省从六品押班张靐。紧跟着张靐身后几个小太监。

  张靐盛气凌人,一脸鄙夷不屑,视满堂无人,大步而行。赵光义见他也没好脸色,道:“押班登堂入室,还有圣上的旨意吧!”

  张靐也不客气,道:“本钦差奉圣上之命前来赦免西京步直指挥使燕风,差事办完了,到你这宝地讨要一杯水解解渴,行吗!南衙大人!”

  赵光义吩咐下人,道:“看茶。”

  张靐道:“南衙官居天府三品,张靐这区区从六品押班着实不敢劳烦,不过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圣上面子,也不该叫我站着喝水吧!”

  赵光义吩咐下人,道:“看座。”

  下人急忙搬来座椅。这座椅本该放在赵光义桌案旁边,下人慌慌张张竟然把座椅放在大堂桌案对面。张靐一声冷笑“呵呵!南衙还给圣上一丝龙颜,审问我圣上驾前的奴才没在大堂,在这二堂还设了一把椅子!来吧!张靐等着受审呢!张靐的皮肉可厚实,把刑具请上来吧!”xiumb.com

  赵光义下属“白面山君”李镔、“郜铁塔”郜琼、“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猛勇军客”葛霸,肺都气炸了,寻思:张靐匹夫狐假虎威,前来分明是找茬的。郜琼暴跳如雷,翻着怪眼,喝道:“张靐孽鸟!竟敢消遣南衙,吃俺三百拳!”抢步上去要打张靐。赵光义大声喝道:“郜琼住手!轮得到你这厮撒野吗!”指桑骂槐。撒野当然是骂人的。轮不到郜琼撒野。就该轮到这厮张靐撒野!张靐当然听得出来话外之音,“哏哏!南衙教训人的手段还真是不凡,连圣上的近侍也不放过!洒家就洗耳恭听。”

  赵光义、张靐话不投机。赵光义指着郜琼、戴兴等人,道:“全无规矩,全都给本府退下!”郜琼、戴兴等武将退出去。封赞、柴钰熙等文臣也依次出去。张靐看看身后的小太监们,责怪道:“兔崽子!没长耳朵,没听见南衙大老爷的吩咐!看洒家回去怎么收拾你们!”小太监们转身慌慌张张退出去。

  堂外廊下“白面山君”李镔、“郜铁塔”郜琼,气愤填膺,议论纷纷。郜琼道:“张靐孽鸟!太他娘的无礼了,要不是主宫下令,洒家非把张靐孽鸟打个骨断筋折!”李镔道:“张靐腌臜!看他目空无人的样子,要不是穿这身官府,俺非挖掉他那双狗眼!”

  堂外廊下另一拨人推官刘嶅、“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也在议论。刘嶅道:“张靐匹夫!驴蒙虎皮狗仗人势,居然连圣上御弟也敢欺凌!可恶!可恶!”戴兴道:“‘呆郡马’张靐真是狂悖!贤瑨郡主当初把他骟了真是便宜了他,早知如此真该割了他的头!”

  堂外廊下另一处站立的柴钰熙、“猛勇军客”葛霸也在窃窃私语。葛霸道:“柴判官!主公为啥叫咱们退下?”柴钰熙道:“一个是天府长吏,一个是天子近侍,争将起来,有失朝廷脸面。”葛霸道:“那主公和张靐肯定会争吵起来,俺得进去护卫南衙,真要动起手来,南衙可要吃亏。”转身要进二堂。柴钰熙一把拽住他,道:“葛校尉,别给主宫添乱了!”

  “双锏太保”元达与马喑也在议论。元达道:“五哥!四哥(张靐)咋变成这般狂傲,连御弟也不放在眼里。这是咋整的,几年不见,一个个都变了。”马喑口吃,支支吾吾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说不出几个字“俺——俺——没——没——”元达看他说话费劲,道:“好好。知道了。俺没变,不不,你要说你没变。”

  片晌,张靐摔着袖子大摇大摆从堂门出来,几个小太监紧紧跟着,出了堂院。廊下赵光义众下属,封赞、判官柴钰熙、推官刘嶅、孔目马喑、亲侍仁勇副尉王衍得、“白面山君”李镔、“郜铁塔”郜琼、“暴猛武贲美髯公”戴兴、仁勇副尉“双锏太保”元达、“猛勇军客”葛霸、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黑煞天尊’张寿真缓缓进了堂内,两厢分列,谁也不敢多言。赵光义堂中伫立,双眉紧蹙面沉似水望着门口。桌案上茶杯倒着,茶水洒满桌案。下人手持手巾走近桌案,刚要擦拭桌案水迹。赵光义朝背后的下人挥挥手,下人明白转身而退。赵光义缓步走到桌案后坐下,道:“尔等都退下。”众人慢慢往门口走。“黑煞天尊”张寿真走着走着停下脚步停下,转身,道:“启禀南衙!贫道在大破匪巢长寿寺中,虽说无甚劳苦,但也是出过力的,长寿寺那重重暗道机关,除了贫道谁能破得了,贫道也该算首功一件吧!南衙向来赏罚分明,对首功之人从不吝啬。”

  清剿匪巢锁龙山长寿寺,依照往常惯例,赵光义早就论功行赏了,可迟迟不见封赏。其属下只是私下议论,没有那个敢在主子面前讨封赏。赏钱没到,元达手头拮据,憋得向燕云借了几次钱,也不敢向主子讨赏钱,见到张寿真竟敢如此,心想:初来乍到的“黑煞天尊”张寿真,平时大气不敢出,唯唯诺诺,看着主子不悦,竟敢讨封赏,真是穷疯了!刘嶅、马喑、王衍得、郜琼等人也是这么想的。

  赵光义侧目而视,道:“五十两银子够吗!”

  张寿真觉得与自己的预期太远了“哦。”

  赵光义道:“是少了点儿,再加二十大板。”

  两个差役进来按住张寿真,抡起板子就打。张寿真疼得大叫不止。赵光义道:“本府的庙供不起你这位真神”怒斥“滚!”张寿真挨完打,爬起来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出了堂门。赵光义看着众下属慢慢往外退,道:“离尘、钰熙,到后堂议事。”

  府衙后堂。赵光义、封赞、柴钰熙围着一张摆着茶杯、果盘的圆桌坐着。赵光义愁绪如麻,一言不发,“吱吱”转动着六道木手珠。堂内寂静。柴钰熙试着道:“张靐阉竖本是城狐社鼠之流,着实令人膈应!不值得主公伤肝动火。”

  封赞思忖:自己这位昔日结拜四弟张靐,今日举止的确张狂嚣张,南衙生气是自然地,但不至于如此气愤,张靐虽是天子侍臣,在南衙眼里不过是六品小吏,与南衙相差十几级,哪是是一个等级,南衙怎会把他放在眼里,既然没有放在眼里,也不会大动肝火,之所以南衙焦虑,定是另有缘故。

  赵光义对柴钰熙摆摆手,道:“张靐不说他了。本府一直想通过燕风引出其幕后的主子,也一直未把燕风的罪行公布与众,为日hou进退留有余地,只是定他一个人玩忽职守之罪,罪不当死,但定他一个死罪,看看究竟谁来搭救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等来的——”脸色惨白“难道燕风的主子真的是——是当今圣上,如果不是,圣上有什么理由救下燕风?”

  一个小小的九品末吏燕风没人撑腰怎敢太岁头上动土,招惹十节帅的公子西京“十阎王”,由此牵扯到“十阎王”的父亲十节帅丢官降职,这十节帅大都是是赵光义多年扶植的藩镇势力,燕风一闹使得赵光义的藩镇势力消失殆尽,同时使得赵光义失去了每年数百万贯的孝敬,断了财路。赵光义恨不得将燕风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但为了挖出燕风幕后的主子,不得不一再隐忍,寻找时机一网打尽。他一直以为是涪王赵光美在幕后兴风作浪,想通过燕风把赵光美引出来,而后再把燕风的罪行和盘托出,借此给赵光美再以重击。结果事与愿违,营救燕风的偏偏不是赵光美,而是圣上的一道圣旨。令赵光义始料未及,使他意识到所面对的环境更加错综复杂,自己面的对手更加扑朔迷离,为了争夺储君之位,赵光美铁了心与自己作对也非一天两天,与自己作对仅仅是他吗?难道——难道圣上——

  这也是封赞思考的问题。赵光义看看沉思中的他。封赞双眉紧蹙,轻摇纸折扇,思索着道:“燕风虽有泼皮之气,若没有背后主子撑腰,绝不敢招惹十节帅的衙内。若说圣上是燕风的幕后主子,这种结论为时过早。”

  赵光义心中一震,仔细听他接下来的推论。柴钰熙道:“离尘先生!如果圣上不是燕风幕后的推手,为何下旨赦免燕风。”

  封赞道:“柴判官,主公给燕风定的什么罪?”

  柴钰熙道:“擅离职守,玩忽职守。”

  封赞道:“罪不当死。”

  柴钰熙道:“对。”

  封赞道:“圣上赦免一个最不当死的官吏,从公而论,顺理成章。”

  柴钰熙道:“先生说的是,圣上不知燕风与妖僧惠广沆瀣一气,jianyin杀戮,荼毒生灵。”

  封赞道:“您说呢?暂且不说明君所举,就是平庸之君,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偏袒一个食人的恶魔。”

  柴钰熙思忖道:“那就是圣上不知燕风的所作所为,才会赦免他。燕风只不过是九品小吏,像这样的末吏在大宋多如牛毛,怎会引起万乘之尊的关注?”

  封赞道:“柴判官问得好。”

  柴钰熙思索着有所彻悟,道:“哦!先生是讲,有人在圣上面前为燕风求情。”

  封赞道:“如果小生推断的不错,应该如此。”

  柴钰熙道:“那在圣上面前为燕风求情的必是燕风的主子。”

  侧耳倾听的赵光义猛然起身一拍桌子“哈哈!燕风的主子这回该现身了吧!”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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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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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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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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