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英雄无主>第一百零一章、碧眼僧修书西京府
  且说,燕风手持尖刀朝柳七娘腿上片割。“铛”一道寒光将燕风手中尖刀打飞。燕风顺着寒光袭来的方向看:一人身高七尺有余,相貌堂堂,国字脸面色黑黄,鼻直口方,剑眉紧锁,双目似剑,菱角嘴,厚嘴唇;短衣襟小打扮,周身穿青,遍体挂皂,腰扎五福丝鸾板带,手持青龙剑。燕风认的来人是燕云。

  话说燕云、元达奉赵光义之命,带领十几个巧装打扮平民的精细军卒埋伏在王显宅院周围。燕云暗处窥探王显跟一人匆匆出门,与元达等众悄悄紧跟其后,见王显二人进了燕风宅院。燕云令元达等埋伏燕风宅院大门附近,趁着夜色悄默声潜入燕风宅院,蹿房越脊,紧盯王显去向。他见燕风下人引王显进了深后院厅堂,下人离去,从屋脊跃下,在窗户下听了一会儿,听厅内没有动静,悄然入内,窥察片刻确定厅内无人,从随身携带的百宝囊中取竹筒倒出火扇子,拿在手里,摇了几摇,火扇子“突突”冒出一掌高的火苗。

  火扇子是古人夜间常用照明之物,尤其是侠客必备之物,用于夜行夜袭。像是现代人的手电筒,用很粗糙的土制纸卷成紧密的纸卷,用火点燃后再把它吹灭,这时候虽然没有火苗但能看到红色的亮点在隐隐的燃烧,就象灰烬中的余火,能保持很长时间不灭,需要照明时只要摇了几摇,使它复燃。

  燕云借着火扇子火光,细细察看,心中纳闷,明明看见王显进来,怎么就是不见人影,心想厅内就这么大空间,怎么也藏不住一个人,边心思边察看,发现靠墙的书柜有移动的痕迹,一手慢慢挪移书柜,见书柜下一扇门缓缓自动开启,从门里射出光亮,露出一道阶梯,熄灭火扇子装入竹筒揣进百宝囊,蹑手蹑脚拾级而下,走了丈巴深,转过暗道,听见室内传出二人交谈声,贴着暗道门窃ting,听到燕风要手持利刃片割活柳七娘,急速扣紧一枚“食指镖”瞄准燕风手中利刃随手挥去。

  燕云两年不见燕风,没想到他变成杀人不眨眼吃人的恶魔,连自己的师父七姑都不放过,气炸连肝肺、搓碎口中牙,狂怒道:“燕风暴贼!看剑。”奔燕风一招“碧云吹恨满瑶天”劈面一剑。燕风仓猝左手中短刃交右手拆解。二人斗了五六个照面。燕云恨不得将他一剑毙命,但入赵光义驾下多年也学的以官府规则做事,意在将他生擒交给西京府尹赵光义判决,并未痛下杀手。燕风曾从师“武林四元”之一的“冷血人屠”王烈王耀升,虽未得到真传,武艺也是不凡,后又跟中剑“碧眼金毛伽蓝镇中州”惠广习练奇功“太阴功”,武功更是如虎添翼,怎奈手中兵刃极不趁手,一把一尺长的解肉弯刀,武功也只能发挥四五成。燕云手中的青龙剑得心应手,挥剑连劈带刺,剑法刚强峻急,一出手不是一招而是数招,一招比一招紧,一招比一招狠,一招比一招猛,一招比一招急,招招相连,环环相扣,如黄河之水天上来奔腾不息,势如奔雷,力拔千钧,把北剑““横死神冷血樊哙”冷铁坤”教他的武艺发挥得淋漓尽致,虽然不要燕风命,也够他受用的了。燕风与燕云厮杀时间稍长可就落了下风。燕风心想再斗下去自己不死即伤,闪躲之际,急速从袖中扣紧三枚暗器“金蛇卵”奔燕云面门打去。燕云急忙侧头躲闪。燕风趁机蹿到北墙迅速一拍墙壁,墙壁自动开启一扇暗门,迅捷转进去,随即暗门关闭。燕云疾速飞至暗门前,不住拍打墙壁,暗门怎么也开不了,不住踹那暗门,只听的“啪啪”的响,推断这暗门至少有一尺后,燕风锁死了暗门机关,力气再大也别想踹开;寻思,燕风暴行已经败露,缉拿归案是迟早的事,先安顿七姑。

  燕云走近铁床,将白缎子单子给柳七娘盖严,看看面色惨白的她,痛彻心扉,捶胸顿足,哭道:“七姑!云儿来迟了!云儿来迟了!”

  柳七娘本以为自己惨死定了,听燕云杀进来打跑燕风,自己从地狱被拽回来,一时悲喜交加昏厥过去。

  再看王显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蜷曲在地上,不住对燕云哀求道:“上差救小的!不干小的事,不干小的事。求上差在南衙面前为小的求情。”

  燕云不听他啰嗦,将他袍服撕扯下一条搓成绳子把他捆的结结实实。

  王显道:“上差救小的就是救上差自己。”

  燕云不解瞪着他。

  王显狗急跳墙想出一策,道:“小的投奔南衙驾下,可是上差保举的。”

  燕云道:“呸!我何时保举过你?”

  王显道:“上差贵人多忘事,在西山石岭关小的可孝敬您五十两金子,当时您再三推脱最后还是收下了。您收下了,小的胆子就大了,打着您的名义就攀上了南衙这颗大树,才有了日后的气象。”

  燕云回想起西山石岭关一幕:

  王显陪着笑脸道:“校尉大人既然能替判官大人保管,也劳心帮末吏保管这五十两金子吧,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燕云道:“不可不可!”

  王显一副委屈的样子,道:“唉!不怪校尉大人,只怪王显出身低微,又不过是九品的指挥使,校尉哪会看得起!真是胳膊短了难抱山地位低下莫高攀。都怪王显不自量力!”

  一番话勾起来燕云的怜悯同情之心,忘记了当初王显在下属面前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样子,自己何尝不是出身低微,道:“王指挥使言过了!燕云权且帮你保管就是。”

  燕云道:“当时你死气白脸央求燕某帮你保管,燕某才勉强答应,现在物归原主。”

  王显“呵呵”一笑,道:“好一个‘勉强答应’。好说不好听,这叫啥?这叫受贿!大宋律法您不会不知吧,受贿五十两黄金不杀头,也得判个丢官发配吧!您的前程可就此断送了。小的无所谓,一不能文二不能武,到时候咱俩手牵着手入大狱,肩并着肩大刺三千里,想不死在那烟瘴荒蛮之地都难。晋州厢军六营五都神武队的事儿不会健忘吧,神武队的伙夫老倪监守自盗贪赃枉法克扣军粮,李代桃僵用发霉变质的糟糠替代军粮从中牟利致使十八位厢军士卒绝食物中毒死亡,老倪犯法当有晋州厢军衙门处置,您身为神武队队副亟不可待擅自将伙夫老倪杀了,这杀人灭口的干系您脱得了?赶赴黄泉您可要先小的一步了!”

  他的一番话说的燕云脊梁骨直冒冷汗,燕云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显道:“上差别怕!只要咱俩手牵着手就能走出火坑,先把今天的事儿全都推到燕风身上,小的跟随您一同缉拿杀贼燕风,就这样给南衙交差。”他是腿档夹算盘——走一步算一步。

  燕云愁眉紧锁,默然无语。

  王显见他被说动,道:“上差等啥!给小的松绑吧。”

  燕云一时苦无良策,只好权且行事,用剑割断捆绑他的绳索,厉声道:“滚!滚!----”

  王显嬉皮笑脸,道:“上差气大伤身,息怒息怒!小的告辞了。”“噔噔”疾步出了暗室。

  燕云斩断捆绑柳七娘的绳索唤醒她,久历江湖的柳七娘经过这回生死一劫,禁不住泪水潸然。燕云找来她的衣装放在铁床上,走到墙角背过身,待柳七娘穿戴好,扶她下床走出暗室,来到深后院天井,掏出三枚“带响食指镖”朝夜空掷去,只见夜空三道亮光闪烁,紧接着“砰砰砰”三声如爆竹般的声音。这是给埋伏在燕风大门外元达等人发出的信号。燕云事先给元达约好,看到夜空三枚信号镖,就带人杀进来。

  元达看到信号带领十几个巧装打扮平民的精细军卒破门而入,向燕风的一帮下人亮明身份,下人们不敢阻挡。燕云扶着柳七娘走到前院,元达领着军卒押着一帮下人与燕云会合。燕云吩咐军卒把前后门封上不得放走一人,军卒领命而去。燕云对下人们,道:“燕风身犯王法,畏罪潜逃。你们不必惊慌,主犯必究,胁从不问。燕风窝藏高个子要犯官府已经查明,你们快快供出来,如若不然与燕风同罪!”苗彦俊已向燕云交待过,高个子颜逵被燕风藏匿家中,若有机会不能放过。

  树倒猢狲散,下人们跪倒一片。官家燕忠道:“回老爷的话,小的知道,那高个子被燕风藏在左院厢房。”

  燕云吩咐元达带着军卒随燕忠去找。不多时元达押着高个子交令。燕云令元达带领两个军卒将柳七娘好生送回住所,余下军卒燕风府宅,自己押着高个子回西京府衙门交差。

  西京府衙门后堂。燕云把追踪王显身入燕风府宅前前后后向赵光义禀明,并没说明王显伙同燕风将要吃人一事。赵光义很是欣慰,燕云不仅查出燕风兽行,还缉拿了李孚官家颜逵。赵光义令西京左军巡司处理燕风宅院事宜,令燕云将王显软禁在西京衙门一处秘密所在,连夜提审颜逵。颜逵将八年前受主子李孚之命强抢陶二郎之妻张萍娘,后来追杀陶二郎之事和盘突出,而后在供词上签字画押。赵光义对颜逵好言安抚,优待在一处秘密所在。赵光义来到西京短短几天,日夜劳累,收获也算不小,好好休息一天,这天正在筹划发兵锁龙山之事,近侍王衍得来报:锁龙山长寿寺方丈惠广差徒弟“滚浪沙弥”李攸村送来书信一封。

  赵光义大怒,道:“将李攸村速速拿下!”

  王衍得道:“主公!李攸村言说信中所述事关重大,待阅览之后再杀再刮不迟。”将书信呈给他。

  赵光义撕开信封取出书信展开观看,信中写道:

  南衙阁下:

  贫僧惠广顿首百拜!十二年前,大宋立国之初,癸亥年乙丑月亥丑日腊月十八,南衙奉旨巡检边陲军务正碰上“辽寇”犯境,指挥定州刺史兼兵马都监李玮栋杀敌八千,取得“图正大捷”,那是南衙初出茅庐第一功,圣上龙心大悦,通告天下,举国欢庆。圣上言“三郎(赵光义)吾家千里驹!”

  当时贫僧受定州刺史兼兵马都监李玮栋邀请,也参加了图正一战,死在贫僧剑下的“辽寇番兵番将”何以百十记。这八千“辽寇”南衙不会不知!望南衙看在贫僧图正一战的微功份上,今日网开一面,恕贫僧管束弟子之过。起居郎李孚之女李书雪被害,实属本寺监寺禁妙一人所为,贫僧得知后予以严惩,禁妙畏罪自尽。贫僧深信南衙会明察秋毫,哀怜顾恤生民。

  惠广叩拜

  开宝五年九月己巳日

  赵光义看后脸色骤变,拿着信笺的手不停颤抖,思虑良久,道:“王衍得!叫李攸村转告惠广禅师,本府知道了。吩咐右巡军使苗彦俊取消明日进剿锁龙山的命令。”王衍得领命而去。赵光义焦虑慢慢踱步,缓缓转动手中念珠,思忖:起居郎李孚之女李书雪被害可以草草结案,可惠广杀人如麻灭绝人性惨无人道,该杀!“图正一战”更是该刮!可是——可是又不能名正言顺依照官府名义将他就地正法,可奈何!可奈何!

  赵光义一筹莫展之时想起来智囊卧云先生封赞封离尘,急急把他从东京汴梁城请来议事。这次没带封赞来,赵光义自有一番考量,封赞足智多谋神机妙算曾立下不少奇功,若长此下去,立功无限可加官进爵是有限的,不久将陷入功高无赏的地步,功高无赏,无加官进爵就难于驾驭,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就是功高必死;眼下看封赞似乎无欲无求,日后一旦他感觉功劳大了硬了,胃口自然小不了,满足不了必定成为极大的障碍。杀鸡不用宰牛刀,这回是杀牛不得不用宰牛刀。好钢用在刀刃上,不得不请封赞为他谋划一番。

  封赞自进赵光义幕府,不和其他幕僚交往,就是与昔日的结义兄弟燕云、元达也很少来往,深入简出,无赵光义吩咐就待在“烟竹馆”研究朝局变化朝臣动向,赵光义自然为他提供关于朝局、朝臣大量信息,只要赵光义不问计问策,不会冒然进言。这回来西京,有“瞻闻道客”了然道士护送。

  西京衙门后堂。赵光义和封赞一边品茶一边议事。赵光义道:“长寿寺惠广妖僧横行不法罪不容诛,可顾忌种种原因又不能依照官府名义将他绳之以法,离尘先生,这如何是好?”

  “顾忌种种原因”他不便明说,封赞当然不会盘根究底。封赞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官府有官府套路,江湖有江湖的手段。”

  赵光义有所启发,思虑道:“请武林泰斗‘武林四元’之一的‘冷血人屠’王烈王耀升,他曾受本府之邀参加过征剿天狼山金枪会,不——不,他开出的价码太高,一伸手少说几十万贯,而今本府囊中羞涩呀。”

  这时王衍得报“铁掌禅曾”瞑然求见。赵光义道:“没见本府正与离尘先生议事!”

  封赞道:“主公!不妨事,瞑然定有要事禀报。”

  赵光义道:“叫瞑然进来吧。”

  顷刻王衍得引着瞑然来到厅堂。瞑然见礼已毕,道:“属下与李重等在西京郊外擒住了金枪会罪魁武天真的徒弟魁主从事孟演常。”

  赵光义愤然道:“瞑然无能!追杀武天真多久了,没见到武天真的人头,倒是本府人头险些被武天真拿去,本府在黑松林若非燕云及时相救早做了武天真剑下之鬼!如今捉了一个武天真手下的小贼,还要本府给你庆功吗!”

  瞑然诚惶诚恐慌忙跪下,道:“属下无能!属下无能!”

  赵光义道:“离尘听到了吧,这就是瞑然说的要事。瞑然供你多少钱财,怎么就有脸拿这破事消遣本府!滚!拿不到武天真的人头,不用再见本府了!”

  瞑然爬起来转身缓缓的走。封赞看出他还有话没说完,看看赵光义。赵光义想了片刻明白他的意思,道:“瞑然还有什么事,说完再滚。”

  瞑然转回,道:“回禀主公!武天真的人头就要落下来了。属下与李重、杨炯等从不敢懈怠缉捕罪魁武天真,怎奈他武艺高强,还有一帮死心塌地追随的爪牙,半年前,武天真逃匿西京郊外,不知怎么和锁龙山长寿寺的和尚们交上了手,各有输赢。属下趁他们厮杀,带领“金毛鲲鹏”李重、“穿云抟鹏”杨炯、“铁拐梵客”达过、“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封擒杀了武天真手下十几个死党,武天真的徒弟孟演常也落入属下手里,武天真肯定会来营救。属下想,以孟演常为诱饵在西京布下天罗地网,只要武天真赶来,正好瓮中捉鳖。”

  赵光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ωωω.χΙυΜЬ.Cǒm

  赵光义在征剿天狼山金枪会时就没想擒杀武天真,打算养寇自重,没想到在黑松林险些要了自己的命,现在朝中对手赵光美外放为官失去了和自己抗衡的实力,不需要养寇自重了,该是除掉武天真的时候了。用征求的目光看看封赞,道:“该是武天真归天的时候了?”。

  封赞轻摇着纸折扇,思忖道:“主公,该是惠广归天的时候了。”

  赵光义不解望着他。

  封赞道:“金枪会号称天下第一帮会立会近两百年,弟子有数十万,盘踞定州狼山依托山险梁唐晋汉周五朝都奈何不得,辽邦几次进犯中原都是绕开狼山四五百里。是南衙提一支劲旅荡平的,一举消除了大宋边庭隐患,这功劳堪比开疆拓土功臣宿将石彦钊、高怀德、张铎等。金枪会匪巢天狼山虽已荡平,虽然尚有余孽,但对朝廷不足以构成威胁,武天真是金枪会余孽的一面大旗,也是主公可炫耀资本功劳的大旗,假如武天真被擒杀,随着时间流逝,主公昔日剿灭天狼山金枪会的功劳就会被朝廷渐渐遗忘,流着武天真一可养寇自重,二可驱虎吞狼。现在不是擒杀武天真,而是助他,助他除掉妖僧惠广,当然不能堂而皇之以官府名义助他。”

  赵光义微微颔首。

  封赞道:“要助他,首先要擒他。”

  赵光义迷惑看看他。

  封赞道:“灭灭武天真的嚣张气焰,叫他知道主公完全有能力擒杀他,迫使他与主公私下言和,以解除日后暗刺主公的威胁。”

  赵光义思虑道:“嗯!欲纵故擒,不错!”

  西京右军巡使苗彦俊宅院,东厢房柳七娘住所。柳七娘自被燕云解救,元达将她送回,在丫鬟照料下调养。当日苗彦俊听燕云所述,柳七娘被他从燕风屠刀下救下来送回。苗彦俊办完差已是深夜,见柳七娘所住东厢房蜡烛亮着,走近叩门,丫鬟开启门将他迎进去。苗彦俊问丫鬟,道:“七妹怎样?”

  丫鬟道:“七奶奶回来一个多时辰了,一直神思恍惚。熬的粥热了三遍了,奶奶就是不吃。”

  苗彦俊看着面容憔悴的柳七娘斜靠在床上,脸上泪痕已干,杏目紧闭,摸摸她的手冰凉;对丫鬟道:“为什么不请郎中来。”

  丫鬟委屈道:“奶奶说若请郎中,她就死。”

  苗彦俊厉声道:“奶奶说,奶奶说,奶奶是病人,怎么依得了她?”

  柳七娘被惊醒,缓缓道:“不管她的事。”勉强挥手示意叫丫鬟退下。丫鬟会意退出去。

  苗彦俊道:“七妹!没病谁会看郎中。”

  柳七娘道:“五哥不碍事。”

  苗彦俊咬牙切齿,道:“燕风杀才!禽兽不如,连长辈师父也要痛下杀手,要不是燕云去的及时七妹就被那畜生寸刮了。”

  柳七娘涕泪俱下。苗彦俊从未见过她如此悲怆,安慰道:“好在有惊无险。燕风畜生如此丧尽天良,南衙绝不会放过他的。”

  柳七娘泣下如雨,呜咽不止。苗彦俊道:“七妹耽误不得,我去请郎中去。”

  柳七娘疯魔般大叫:“不要不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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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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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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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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