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气愤道:“这等厚颜无耻之徒,难道先生也要为他们求情?”
封赞道:“南衙息怒!‘事有必至,理由固然。’有生必有死,有盛必有衰,这是‘事有必至’。富贵时门庭若市,贫贱时朋友稀少,这是‘理由固然’。天方亮人们争先恐后挤入市场,黄昏时人们匆匆离开却不会有所眷恋,他们难道是喜爱早晨厌恶黄昏吗?当然不是,那是早上市场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而黄昏集市已散却没有。南衙当时失去高位,树倒猢狲散,追随南衙的如王荣等人纷纷离去,南衙复职后他们又回来,这都是人之常理,又何必太介意,耿耿于怀呢?”
赵光义思虑片刻,道:“利在,人之所趋。先生所言不错。”随令仆人有请王荣、张珣、赵嵘、刘岙、王德延觐见。
赵光义召见过王荣、张珣等人后,与封赞议事。赵光义道:“开封府使院判官陆仄、开封府使院推官宋琦、开封府帐下牙军马步军都军头赵延溥、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在本府贬黜之时还能在开封府留任,不知前开封知府卢夺怎么瞒过赵光美的,这卢夺倒地是心向着本府还是赵光美?”
封赞道:“狡兔三窟,目前可以看出卢夺应是首鼠两端脚踏两只船的人,南衙权且念他一个人情。”
赵光义颔首,片刻道:“离尘先生才高八斗学贯古今,本府屡次请先生出任开封府判官为何不肯,莫不是嫌官职太小?”
封赞道:“南衙此言差矣!开封府判官在府衙仅次于南衙,小生哪会嫌官职小!”
赵光义道:“哪是为何?”
封赞道:“南衙!小生入您的幕府不足一年,您对小生恩礼有加言听计从;贾素、柴钰熙、刘嶅等鞍前马后追随您十几年,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您若超拔小生,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儿?羡慕、嫉妒致使小生无形中变成他们的对手,小生不得不分心应付他们,幕宾之间倾轧,您不得不花费精力调停,内耗将会毁了您的大业!小生如今虽然无官无品,您以六品官员俸禄恩待小生,礼遇尤甚,还有何求?无官一身轻,不会遭来同僚掣肘,全神贯注一心为您谋划。”
赵光义钦佩不已,道:“先生所虑深远!强大的敌手多半是被他自己打败的。”
赵光义对封赞恩礼有加,从定州返回京城府邸第二天就赏赐他大量钱财,在府邸为他找了一座幽静的院子供他居住,院子亲自命名“烟竹馆”。烟竹馆就在赵光义府宅内,以方便随时求计于他。赵光义在封赞筹划下将府衙、朝堂赵光美余党一步步清除外放为官,把自己心腹渐渐安插进去,其在京都势力逐渐强大,但势力要想渗透天子中枢重臣、近臣比登天还难,天子赵匡胤昔日幕府“八翼(辅助)”的赵朴、楚召璞、刘熙古等都是惟天子之命是从主儿。
这天,赵光义参加早朝后没有回开封府衙理事匆匆回府邸“烟竹馆”找封赞。封赞见他匆忙而来料定朝中定是出了大事,二人见面礼节简短,主仆落座。赵光义道:“从枢密副使转任计相(三司使总理国家财政,仅次于中书宰相﹑枢密院枢相的重要机构的大臣)不到两年的楚召璞摊上大事儿了,丢官罢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本府想趁此机会把心腹安插进去,先生以为如何?”
封赞摇着纸折扇思虑良久,道:“南衙!小生以为不妥。”
赵光义紧紧望着他。
封赞道:“中书﹑枢密院、计省(三司)乃朝廷政务、军务、财务衙署,我大宋的命脉,这人选不同于五品以下官吏吏部审官院就能定夺。假若楚召璞真的罢职,南衙急于推荐人选,官家会想您要插手朝廷中枢,即便您是御弟,官家会允许您染指吗?”
兴冲冲的赵光义被他一语说的哑口无言。
封赞沉默片刻,道:“计相楚召璞摊上什么大事儿?”
赵光义渐渐回过神,道:“今日早朝楚召璞上奏:仓库里的存粮只能供给到明年二月,请分屯诸军,率领民船,帮助长江、淮河的水路运粮。官家龙颜大怒斥责:京都仓廪没有九年积蓄就不叫有粮,你平时不为计度敷衍塞责,今仓储垂尽,火烧眉毛请分屯兵旅,征用民船、民夫水路运输,要你这计相有什么用?今若仓廪无粮造成京都军心、民心不稳,必杀你以谢天下!如今已腊月,两个月内十万石粮食进不了京师明年二月京师就得断炊,他楚召璞就是神仙也办不成。”
封赞沉思良久。
赵光义道:“先生!那就叫他自生自灭。”
封赞道:“他是官家昔日霸府心腹自不会杀头,但丢官是少不了的。您如果帮他走出维谷呢?”
赵光义道:“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本府伸手拉一下,他自然会感激一辈子,会死心塌地跟随本府。但这神仙也做不成的事儿,本府可奈何?”
正说着府中仆人来报计相楚召璞来访。封赞对赵光义附耳轻言几句。赵光义大喜,随令仆人传话在前厅接待楚召璞。
赵光义府邸前厅。楚召璞年过花甲,枯瘦身材,满脸皱纹掩饰不了焦虑恐慌。赵光义和颜悦色接待他,见礼已毕,宾主落座。赵光义道:“计相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这是官家前日所赐的暹罗茶,请计相品尝。”
楚召璞愁苦不堪哪有心思品尝,处于礼节浅饮一口,道:“召璞冒昧讨饶,南衙如此盛情,愧不敢当!”
赵光义道:“计相点掌天下财政国之重臣,屈驾寒舍淡茶一杯不成敬意,谈何盛情!”
楚召璞满怀惆怅再无意寒暄,起身“扑通”跪倒,痛哭流涕道:“南衙!救我。”
赵光义急忙起身扶他,道:“计相请起请起!”
楚召璞哭诉:“南衙若不救老朽,老朽必死无疑!”
赵光义道:“计相如此,廷宜受之不起!起来起来慢慢说。”扶着他坐下。
楚召璞道:“今日早朝南衙都看到了,离明年二月只有两个月,十万石粮食运抵不到京师,老朽这人头可就交代了!恳请南衙面见官家为老朽求情,下旨分屯诸军率领民船水路运粮。”
赵光义面带难色,道:“早朝计相已奏明官家,官家龙颜大怒,这条路行不通。”
楚召璞又是“扑通”跪地,道:“求南衙救老朽一命!”
赵光义道:“计相是当朝从二品重臣,廷宜是从三品开封尹,心有余力不足呀!”
楚召璞道:“南衙虽是从三品可是官家的御弟,是我大宋仅次于官家的角色,您若救不了老朽,老朽只能死路一条。”
赵光义闻言“仅次于官家的角色”心中很是高兴,但故作不悦,道:“这话不可随便说,国是国家是家,廷宜在家是官家的弟弟,在朝堂是官家的臣子。再说计相与两府重臣都是官家昔日的僚属,他们的能量谁人可比,看在同僚故交的情面,他们怎会袖手旁观,计相应该找他们计议。”
楚召璞道:“官家雷霆动怒,赵朴、沈顺宜、刘熙古等哪敢触犯龙鳞!”
赵光义双眉紧蹙凝思不语。楚召璞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南衙救我!救我!”
赵光义慢慢把他扶起来坐下,思虑道:“办法还是有的。”
楚召璞心头豁然一亮,急促道:“求南衙教我!教我!”
赵光义道:“请问船夫的口粮是由河道沿途各郡县按天发给吧?”
楚召璞道:“对。”
赵光义道:“各郡县按天发给能会不拖延时日吗?”
楚召璞道:“对。所以所以运输迟滞。”
赵光义道:“官家为何不许您的三司征用民船?”
楚召璞道:“我三司如不征用民船,怎能按期完成运粮任务?”
赵光义道:“计相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官家允许三司这样做,京师所需的薪炭就会因缺少舟船而断绝,这莫不是剜肉补疮?”
楚召璞苦思道:“不错,可京师所需的粮米怎么办?”
赵光义道:“募集坚固的舟船运粮米,破旧的舟船运薪炭,就可两项兼顾。现在市上的粮米所以腾贵,是因为官价贱,商贾无利不来,而坐商又把粮米隐藏不卖,所以粮米越来越贵。开放市场,自由买卖,使四面八方多运粮米来。再就是:计算船夫往返路程,一并支付给他们口粮,责令其按期完成任务;当粮米运至京城入仓,备专人昼夜轮流搬运。这样可由过去l年3运增为4运。每年增加一运,哪何止十万石!”
他所言使得楚召璞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楚召璞恍然大悟,不觉猛地站起来失口道:“妙!妙!”随即向他叩头致谢,感激涕零,道:“南衙!南衙对老朽恩同再造,从此老朽就是南衙驱使的犬马,这颗头就是南衙的!”
赵光义心中大悦,扶其他,面似严肃道:“此言过甚!你我同朝为臣多亲多近那是自然,但同为朝中要臣不得不避嫌。”
楚召璞宦海半生,对他的话心知肚明,道:“南衙放心!日后明着你是你我是我无甚瓜葛,暗着老朽就是南衙随时驱使的奴仆。今日造访恐惊动外人,老朽也是进的尊下后门。”
赵光义安耐着心中喜悦,道:“区区小事不足道哉!计相若再言什么恩不恩的,那就太生分了。”随令下人拿来一轴画,接过来在桌案展开,道:“早听说计相意趣高雅火眼金睛,看看这副‘輞川图’是否真品?”
楚召璞近前仔细审视,片刻,道:“恭喜南衙!这正是前朝王右丞王维的真迹,价值连城!”
赵光义道:“常言:胭脂赠佳人宝剑送英雄。这‘輞川图’请计相笑纳。”
楚召璞看着画,道:“老朽哪能夺人之爱,今日一饱眼福平生足矣!”
赵光义道:“计相你我也算是忘年交,不要客气啦。”随手卷好递给他。楚召璞激动万分,双手接过,道:“恭敬不如从命,老朽谢过南衙!”
二人又一阵攀谈之后,赵光义亲自把他送出府邸后门,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狂喜,不觉一拳打在门柱上,门柱顿时血迹斑斑,也不觉得疼痛;寻思:封赞真是高明,安插不如拉拢,安插自己的心腹难免不被朝臣说三道四,重则令官家生疑;拉拢却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不是心腹的变成自己的心腹。乐极生悲,这日赵光义的心腹西京知府贾彦差人来报:西京十少帅的九个王承泽、马严辉、冯正声、张睿过、刘金羽、张余庆、赵延明、周建果、杨检海被西京步直指挥使司残杀。他们的父亲分别是翊天郡王忠正军节度使王仲祺、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灵亭侯静难军节度使冯继业、冀州节度使张廷翰、成德节度使左骁卫上将军刘守众、河中尹护国jun节度张夺、检校太尉河阳节度使赵焯、右领军卫上将军定远节度使周景、保大军节度使杨廷彰,这些都是手握重兵坐镇一方的诸侯,都是赵光义多年以来扶持的势力。没过几日,天子接到西京奏章,大怒斥责王仲祺、马仁裕、冯继业、张廷翰、刘守众、张夺、赵焯、周景、杨廷彰管教子弟不严,罢去王仲祺、冯继业、张廷翰、刘守众、张夺、赵焯、周景、杨廷彰八人节帅之职,瀛亭侯瀛州节度使马仁裕被贬殿前司龙捷左厢都指挥使。赵光义气得几乎昏过去,十年苦心经营的藩镇势力毁于一旦。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心腹西京知府贾彦遭人弹劾,罢职近在咫尺。
起居郎李孚官阶不高从六品,但他是天子近臣相大致当于天子秘书。李孚的爱女李书雪去西京省亲,随同丫鬟人等失踪半年。李孚请西京最高长官西京知府贾彦查案,一晃半年过去没有一丝进展。贾彦本是定州刺史,在赵光义征剿天狼山之时投靠其麾下,之后经赵光义举荐升为京官从五品太常少卿,赵光义从被贬定州别驾回京东山再起,他又扶摇直上擢拔为西京知府,可好景不长,屁股还没坐热便出了起居郎之女失踪一案。李孚原是宰相赵朴的门生,经赵朴保举做了起居郎。赵朴闻听西京知府贾彦查了半年没有结果,打算罢了他的西京知府。西京洛阳是北宋的陪都,其政治、经济、文化地位仅次于京都汴梁。西京的主官也是非一般人可以担任。开封尹赵光义闻之要罢免自己的党羽贾彦,急忙去相府找赵朴求情。
赵朴在相府银安殿接待赵光义。赵光义道:“贾彦身为西京长吏对李书雪示踪一案查无结果,确实有负圣恩,但念他多年为朝廷勤勤恳恳当差,门师能否高抬贵手网开一面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能,他必会引咎自责,将李书雪查个水落石出。”
赵朴道:“南衙!老夫着实不愿罢他的职。贾彦博学多才精明强干,为朝廷任劳任怨,有目共睹,要不南衙也不会保举他出任西京长吏;罢免他老夫很不忍心,李书雪可不是一般人家的闺秀,其父李孚是官家近臣,她在贾彦眼皮底下失踪了,一连半年贾彦没有查个究竟,这事已经惊动了官家,官家龙颜大怒声言要判贾彦充军沙门岛,老夫苦苦为他求情,才把他降为从五品太常少卿。”
赵光义推知已经无力回天,拱手道:“多蒙门师周全,三郎代贾彦谢过相国了!李孚爱女失踪这案子总得有人查吧,不知门师可有人选?”
赵朴道:“老夫也正愁着呢,以南衙看谁可以胜任?”
赵光义寻思自己的党羽贾彦被贬,西京知府暂无人选,西京知府的位置不能丢,一定要挣回面子决心亲自出马,待到案子破了之后再保荐自己的人出任,道:“愚以为,贾彦查了半年都毫无结果,这朝里朝外恐怕是找不到可以胜任的官吏了,三郎不才,如果门师信得过三郎,三郎愿意去西京走一遭。”
赵朴思虑一会儿道:“三郎出马定会旗开得胜,明日上朝老夫就保举南衙权知(临时主持)西京府事,开封府暂交判官署理。”
赵光义就朝局与他叙谈一番之后告辞回府。
话说燕亭侯府从七品42阶供备库副使旅帅燕风随涪王府樊雍前往定州刺杀赵光义未遂,回燕亭侯府银安殿见燕亭侯赵德昭、谋士直讲学士荀义、从七品司直方逊、翊善龚墨细说一番。荀义忧心忡忡,自言自语道:“涪王外放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这朝中还有谁可以制衡赵光义,赵光义的势力将会在京师迅速蔓延,长此以往——”不再说下去。
燕风道:“这有何难,燕风不才愿找个机会把赵光义人头取下来。”
燕亭侯赵德昭面色恐慌,片刻稍微调整过来表情,斥责:“杀杀!这是京师,你是我侯府旅帅不是江湖黑道的飞贼!”属下从未见过他如此大动肝火。
燕风自觉委屈,随樊雍刺杀赵光义自己是急先锋,虽然未果,但没功劳也有苦劳,回来不但没有得到赏赐连一丝宽慰的话都没有。心里委屈归委屈,但他能马上调整自己顺应权势,道:“君侯教训的是!教训的是!小的江湖习性辱没了君侯府,小的今后定痛改前非,定痛改前非!”琇書蛧
议事后燕风出了燕侯府奔京师最大的娱乐场所樊楼散心,刚要迈进大门,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拽他,心想本来心烦意乱竟有人找不自在,回手一拳向身后那人打去,那人急忙躲闪。燕风定睛一看:那人三十多岁年纪,生得白净面皮,三牙掩口呲须,瘦长膀阔,清秀模样,短衣襟,小打扮;认得相府堂后官游骑将军“白面小霸王”胡赞;慌张就要施礼道歉。胡赞急忙示意。燕风明白他未着官服是私访。胡赞牵着他慢慢离开樊楼大街,街上人群熙熙攘攘,转过几条街找了僻静的一家酒馆选了一处阁子坐下。胡赞点了酒菜,不一会儿店小二端上来,吩咐小二没有召唤不要进来。燕风急忙起身跪地施礼道:“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恕罪恕罪!”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锭三十两金子奉上。胡赞没接。他放在酒桌上,小心道:“小的不知大人传唤,只好将这区区薄礼奉上,望大人笑纳!”
胡赞道:“起来起来!咱们是故交,不须这些黄白之物。燕旅帅别来无恙!”
燕风谨慎落座,道:“托大人的福!还好还好。”
胡赞道:“从你出了燕侯府的大门我就看你一脸沮丧,有什么烦心事说道说道。”
燕风得知他一直在跟着自己,道:“蒙大人惦念!什么七品旅帅不过是陪着燕侯踢球的帮闲,燕侯府上上下下谁会把小的放在眼里,小的为燕侯做了那么多,燕侯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小的。”
胡赞道:“旅帅莫要灰心,从来都是能者多劳拙者闲,燕侯虽然年少心里自会有数。”看看不以为然的他“若再想叫燕侯高看你一眼,还得做几件像样的事儿。”
燕风道:“大人!小的只是燕侯府的闲差旅帅,能做什么?”
胡赞道:“英雄无用武之地?”
燕风道:“不敢。小的当年随中书令佐天郡王天平军节度使石彦钊易定平叛深入虎穴手刃贼首吕斛,那是何等畅快!唉!没有那样的机会了。”
胡赞道:“想建功立业好说,如今西京洛阳无赖恶少及亡命军人为盗为匪,把西京搞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我想保举你为西京府步直指挥使,想必你定有一番建树。”
燕风闻听心情激动,步直指挥使虽然是正九品确是实职有所执掌,比起只拿俸禄无所事事的从七品42阶供备库副使旅帅实惠得多,又是陪都的指挥使比起其它的指挥使更为重要,激动之后又觉得棘手;道:“西京‘十恶’有所耳闻,他们可都是镇守四方节帅的衙内,平日里无法无天作恶多端,西京知府贾彦都不敢惹的主儿,小的能怎样?”
胡赞道:“你怕什么!如今各镇节帅早不比从前,各镇军卒经过枢密院几番裁撤所剩无几,那节度使虽然是从二品、正三品形同于一州的刺史、知州,近乎于光杆将军,收拾他们几个无恶不作的子弟算什么?再说你的干舅舅李玮栋可是西府枢密院的二号人物,天下节帅谁敢不让他十分;我虽然只是从五品但在相府供职,那些节帅们也不敢不敬;你又是我举荐的,量他们也不敢小视你,腰杆硬起来。”
燕风思忖片刻,起身施礼,道:“蒙大人栽培!小的竭尽全力绝不叫大人失望!”
胡赞道:“不必客气!它日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时候别忘了胡某就是。”
燕风跪倒,道:“大人对小的恩同再造,小的就是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大人的知遇之恩,安敢忘怀!”
二人边吃边聊,酒饭罢各自归去。
燕风挑了一个日子备上厚礼拜望干舅舅李玮栋。燕风为人八面玲珑对李玮栋比对亲爹还要孝顺,深得喜爱。李玮栋本想擢拔他,但自己进西府枢密院不久根基不稳怕担上用人唯亲名声,还要从长计议。没几天燕风接到吏部调他任西京府步直指挥使的公文,辞别燕侯赶往西京洛阳赴任。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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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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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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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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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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