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枢密副使王稔钐奉旨提兵伐蜀,抢夺子女玉帛、擅自打开国库、隐瞒财货、擅自克扣蜀兵行装钱、屠杀降军、纵兵抢掠,被贬三级右卫大将军,可依仗曾是天子赵匡胤任节帅时的心腹,不思悔过,拒绝退赔抢夺的所有子女玉帛财货,朝堂文武百官知他是天子宠臣个个装聋作哑充耳不闻。御弟涪王赵光美正想立威,百官不敢动王稔钐,他敢动,向天子奏本。天子大怒本要重处王稔钐,王稔钐曾经在天子节帅府的同僚为他求情,王稔钐再次被贬——济州八品团练。王稔钐被气得一病不起,涪王一再催逼他速速离京,走到相州奄奄一息。
赵光义闻听大喜,寻思:王稔钐依仗自己是天子潜邸僚属,平日趾高气扬专横跋扈,伐蜀纵兵抢掠酿成民变、兵变,只贬了三级;自己迎西山都部署郭进进京,郭进路途不测,自己却被贬三十级;这回终于出了心中恶气,不,死也不得叫他安宁。道:“晦气晦气!王衍得传本府口谕:着郜琼、戴兴、阳卯、弥超速速把即将入土的王稔钐一行赶出驿馆,慢了半步就将他活埋。”王衍得领令而退。此时赵光义既不困也不乏,想找封赞出门欣赏相州夜景,还没迈出门槛,封赞进来了。
赵光义面带悦色,道:“本府正要邀请先生出门走走,没想到先生算到了。”
封赞道:“主公!小生哪里算到了?小生听见吵杂声出门碰见郜琼等正在驱赶驿馆的一家人,一问才知是奉主公之命。是谁惹得主公大动肝火?”
赵光义原原本本告诉他。封赞稍加思索,道:“不可。请主公收回成命。”
赵光义不解道:“王稔钐恶贯满盈,平日里狐假虎,今日正是本府树尊立威的时候,怎能便宜了他?”
封赞道:“请主公屈驾制止郜琼等鲁莽行事,再令‘良医羽流’马守志为王稔钐医治。事后小生自会向主公说明。”
赵光义自被贬定州憋屈多时,正想发威释放郁结心中的恶气,没想到封赞却要极力规劝,深知封赞足智多谋神机妙算,也依照他的建议去做。
赵光义、封赞一前一后快步来到王稔钐住室的门前。阳卯、弥超个个连吼带骂,从室内望外扔东西“噼里啪啦”。王稔钐几个下人阻挡,被郜琼、戴兴三拳两脚打翻在地。室内妇人号啕大哭“军爷!军爷!求求您了!等我家老爷断了气儿,奴家就出去!”阳卯大骂:“老猪狗!住嘴,惊扰我家老爷睡觉,把你活埋了!”拽着妇人的胳膊往门外拖。弥超道:“郜琼、戴兴还不把王稔钐脱出驿馆,叫主子粘上晦气,吃罪得起吗!”
赵光义大喝:“住手!尔等腌臜混沌怎敢对王大人这等无礼,不想活了吗!”郜琼、戴兴、阳卯、弥超僵住了。阳卯抢着说:“小的是奉——”赵光义朝他“啪啪”一记耳光,怒道:“疯疯了!还不快滚!”阳卯捂着脸调头就跑。郜琼、戴兴、弥超也跟着跑出去。
了然、燕云、李镔、元达、马喑、马守志、吕守威、李竣、傅遁、桑赞、傅乾十分劳顿躺下还没入睡,听到窗外人生吵杂也不理会,最后听见主子赵光义的声音,纷纷赶出来。赵光义急令了然、燕云等收拾被阳卯、弥超扔出来的行囊望室内搬,扶起趴在门槛的夫人。那夫人二十多岁年纪,纳头便拜,道:“恩公!多谢恩公!受奴家一拜,敢问恩公高姓?”
赵光义道:“请起!我是新任开封尹赵廷宜。你就是稔钐兄的宝眷吧?稔钐兄贵恙如何?”
夫人道:“原来是南衙!奴家正是稔钐内人,稔钐——他——”哭泣不止。
赵光义进了室内。王稔钐五十多岁年纪,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二目紧闭,躺在床上如一具尸体。赵光义令良医羽流马守志为他诊治,对王稔钐妻子问寒嘘暖,室内经过王稔钐的下人和了然、燕云等收拾停当,和封赞回到自己住所。
赵光义对封赞道:“先生!王稔钐一个行将入木之人对本府有用吗?”
封赞道:“王稔钐是什么人?”
赵光义道:“王稔钐是天子潜邸‘八翼’之一。”
封赞道:“不仅如此。他还是天子立朝以来心腹中的心腹,他提兵伐蜀犯下的罪行足以杀头。”
赵光义道:“当时都是宰相赵朴多事向天子为其求情,王稔钐只是贬官三级。”
封赞道:“为什么天子就恩准了呢?”顿了一顿“宰相赵朴何等的老谋深算,他若没有揣测准天子念及旧情怜悯赦免王稔钐,怎会出手为其求情?再说王稔钐若没有天子暗中袒护纵容,平日安敢天马行空?王稔钐获罪后还不幡然悔悟,拒绝退赔抢夺的所有子女玉帛财货,这是欺君之罪按律当诛,在涪王穷追猛打下,他也不过是贬官。”
赵光义道:“天子对王稔钐真是恩宠有加。”
封赞道:“天子对他百般恩宠自然有天子的道理。主公回顾大宋立国后,王稔钐做过武德使、左飞龙使。建隆二年任右领军卫将军,充枢密承旨,后出为荆南巡检使;乾德二年擢为枢密副使,判留守司、三司兼知开封府事、东京留守兼大内都部署;哪个职位不是要害的要害。天子对他的信任朝中能有几人与他相比?小生推测,天子还会启用他,不,是重用他。”
赵光义缓缓点头,道:“但,看他气息奄奄来日不多呀!”
封赞道:“即使他死了,天子也会念你的情,为天子做了体恤从龙心腹之臣的事情,这恰恰是天子不能冠冕堂皇做的。假若他被主公救活了,这隐藏的巨大利益自不用说。”
赵光义暗暗赞叹他的深谋远虑,道:“涪王不察圣意参奏王稔钐,天子心里安能不嫉恨涪王,涪王岂能有安稳的日子!”
封赞道:“冰消雪释非一日之功。”
一会儿,道士马守志进屋向赵光义见礼已毕,禀报为王稔钐诊断之事,道:“回禀南衙!王大人气火攻心时间太久若不即刻调治性命难保,小的为他开了一副药,他的下人已经买回来正在煎药。”
赵光义道:“还能痊愈吗?”
马守志道:“多则十日少则五日就无性命之忧,要想痊愈——心病还须心药医。”
赵光义道:“马道长精心为王大人调治,医好,本府定有重赏。”
马守志应诺而退。已过三更,封赞也告辞休息。一连五天,赵光义每天两次探望王稔钐病情,马守志天天在王稔钐病榻前守候。王稔钐已经苏醒过来,他夫人早把赵光义救他的事完完本本诉说一遍。王稔钐望着赵光义感激的老泪纵横,说不出话。赵光义坐在他病榻对面椅子,端着药拿着汤匙喂他药。王稔钐感激涕零挣扎着要起身。赵光义急忙放下药碗,扶他坐下,道:“稔钐兄身体要紧,保重!”
王稔钐哽咽道:“南衙大恩!王稔钐来世再报!”
赵光义道:“咦!不能说这么丧气的话,稔钐兄好生养病,用不了几日便可痊愈。这叫什么大恩,折煞愚弟了,能为稔钐兄尽点微薄之力,这是愚弟的福分!”xǐυmь.℃òm
王稔钐激动得滚下病榻跪地谢恩。赵光义慌忙俯身把他抱上病榻,道:“兄长不可不可!折我的阳寿了!”
王稔钐眼泪仍是不住的流,道:“南衙如此恩情,叫我这末吏如何报答!”
赵光义嗔怪道:“兄长这么说,愚弟真的见怪了。兄长乃是圣上从龙之臣,为大宋开国立下汗马功劳,文可下笔千言,武可决胜两军阵前,令愚弟何等敬重,平素一直想结交只是苦无机会,你我兄弟相逢于相州真是苍天有眼!”
王稔钐心中惭愧,平时哪用正眼瞧过他,今日施此大恩,深感无地自容,心里装着报恩报恩;道:“南衙!客气话不说了,我王稔钐如今落难也无以回报,这条命从今日起就是南衙您的。”
赵光义脸一沉,道:“兄长又客气啦!你我兄弟再不能说些见外的话!”
王稔钐本是心病,赵光义对他恩礼有加,这病也好了大半。十日后,王稔钐几乎痊愈。赵光义辞别他回京赴任,临别时少不了赠送些财物,二人洒泪而别。
赵光义回京朝见天子已毕匆匆到开封府衙上任,开封府所有一应合属公吏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赵光义俯视一圈看看桌案上花名册,十成有九竟是陌生面孔,心中不悦,回到府邸招来封赞商议。
赵光义道:“如今的开封府大不是本府以前主事时的开封府,被赵光美搞得乌烟瘴气,许多新人都是赵光美按插进去的爪牙,本府令柴钰熙细细查明,五日内将他们全部清除出去,先生以为如何?”
封赞道:“不可——至少现在不可。”
赵光义道:“为何?”
封赞道:“圣上对涪王赵光美不满由于他在京都势力太盛,南衙剪除涪王爪牙也是顺天应人之举,但不可因与涪王有隙,落下一个泄私愤之嫌,如果这样,圣上、百官如何暗自评价南衙,为赢得天心、民心,南衙大可从公心出发,罢黜一些不称职的府衙官吏,擢拔一批德才兼备之士,当然包括南衙的亲信。这样一可收取出身寒门无靠山出类拔萃士子之心,二可使得曾跟随涪王真才实学之士回心转意投效南衙麾下,三可成全南衙选贤任能一秉至公的美名,这人心自然就归附于南衙了。”
赵光义颔首道:“先生所言极是,得人心者得天下。”
封赞道:“关押在开封府的前殿前司主帅都虞侯张琎怎样?”
赵光义道:“本府上任的前两天在狱中就畏罪自杀了,哏!赵光美出手真是够快够狠。”
封赞沉思道:“因谋反之罪?”
赵光义冷笑道:“可笑!张琎私养亲兵近千人蓄意谋反,抄家时其家无余财只有三个仆人,前开封府主官卢夺说张琎所养者都是万人敌,这真是强词夺理!卢夺若没有涪王撑腰安敢构陷禁军将领?后来圣上得知此事,下旨优恤张琎家属。先生,圣上为何不下旨彻查,现在开封府的主官是我。”
封赞思忖道:“这正是圣上高明之处。殿前司禁军主帅非同一般执掌皇宫大内安全,若有人告发其谋反,圣上不论属实定是惊心动魄,当查无实据之时圣上怎么下得了台,就因为诬告损失一员大将,怎么不令众将寒心?”
赵光义道:“圣上就将错就错?当年张琎也是救过圣上命的人。”
封赞道:“也不全是,张琎在圣上心中不是殿前司禁军主帅合适的人选,其性情粗暴以救驾之功自诩专横跋扈鞭挞侮辱士卒常有的事,在禁军中不得人心,殿前司禁军主帅不能太得人心也不能不得人心,殿前司主帅某种程度是代圣上统领禁军,张琎虽救过圣上的命,但必要之时也会割舍。”
赵光义道:“这与圣上下旨彻查诬告张琎之人有何影响?”
封赞道:“试想诬告张琎之人后台岂是等闲之辈,如果彻查下去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牵扯多少朝中要员,导致朝局动荡,对江南统一战局不会不有所影响,得不偿失。”
赵光义道:“那就叫诬告之人逍遥法外?”
封赞道:“为了大局圣上只好如此。”
赵光义停顿片刻,思虑道:“赵光美不,樊雍这招真够老辣,在狱中致死张琎,以致死无对证,他居然还能算到圣上不再深究,赵光美全身而退。”长叹一声“唉!如今赵光美党羽亲信遍布朝堂,难道就任其蔓延?”
封赞看着一脸焦急的他,道:“当然不是,但时机未到。”
赵光义道:“什么时机?”
封赞合起手中纸折扇,道:“南衙急,还有比南衙更急的呢!如果南衙比圣上还急,圣上会怎想?圣上迟早会给南衙示意的,南衙在圣上面前应摆出只是圣上手中一颗棋子的模样,自敛锋芒韬光养晦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赵光义慢慢转着念珠微微点头。
这日五更三点,天子赵匡胤驾坐紫宸殿,受文武百官朝贺。朝贺毕文东武西两厢站立。
殿头官喝道:“有事出班早奏,无事卷帘退朝。”只见班部丛中枢相沈顺宜出班奏曰:“征南都部署鲁国公曹国华统兵十万围攻南唐京都金陵十个月不下,是攻是退,望陛下圣断。”
天子赵匡胤望望左右文武,道:“众家爱卿以为如何?”
朝堂上鸦雀无声,静了一阵子,班部丛中闪出涪王赵光美,神采飞扬道:“陛下!臣以为金陵历经南唐两代国君修固城池坚固,曹国华领兵久攻十个月还攻不下来,已成疲惫之师,再说我征南之师都是北方人久居江南水土不服疾病成灾,现在回师休整是上策。”话音刚落,大半文武官员齐刷刷出班随声附和,道:“涪王之言甚是,望陛下明断。”赵光美得意洋洋。天子望着他们,静了片刻,似乎自言自语道:“甚是甚是,还有不同的见解吗?”朝堂上一片寂静。天子随令退朝。
万岁殿。天子独自一人手持柱斧缓缓踱步。一会儿押班张靐进殿,道:“回禀陛下!开封府府尹赵光义奉旨见驾。”随后赵光义进殿参拜天子已毕。殿内桌案早已备好了酒菜。天子招呼赵光义坐下。张靐出殿。
天子为赵光义斟满一杯酒。赵光义起身道:“陛下!此礼微臣受之不起。”
天子道:“三郎,这是家宴不必拘于君臣之礼。”
赵光义道:“兄长为愚弟斟酒,愚弟也是受不起的。”
天子坐下,挥手示意叫他坐下,端起玉杯饮了一口,道:“大内佳酿,味道堪佳。”看看坐下的他没有端起酒杯“怎么?舍不得喝,等你回府时我叫太监备上几瓮给你送去。”
赵光义看着杯中酒思绪万千,章州向春秋被陈信药酒毒死那悲惨的一幕在眼前浮现,不觉心惊胆战毛发倒竖,猛地手脚冰凉脸色煞白。天子看他脸色惨白,忙道:“三郎身体不适,我唤御医前来为三郎诊治。”
赵光义惊魂才定,道:“谢兄长垂爱,不用不用。三郎在章州剿匪获胜一顿豪饮险些丧命,打那一沾酒就浑身颤栗手脚抽筋。”
天子道:“怎么没有向我禀告?”
赵光义道:“区区小事哪敢叫兄长劳心。”
天子随令太监给他端上一壶极品名茶,他以茶代酒,二人边喝边聊。
天子道:“刚才紫宸殿早朝百官大都赞成四郎(赵光美)建议‘回师休整’,你是怎么看的?”
赵光义道:“金陵前敌战场远隔千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三郎着实不敢妄谈。”言下之意,赵光美身处京师怎么就敢妄谈千里之外前敌之事,谈完后又有一群官员随声附和,奇怪是的竟然没有一人持不同见解。
他似乎是所答非所问,但深层意思正是所答为所问,二人都是在打哑谜,借说赵光美的建议“回师休整”来说赵光美在朝堂上几乎一呼百应,谁也不愿意首先点破。
天子思忖道:“看来四郎是历练出来了,如果不是真知灼见,不会得到众多官员的赞许。”
赵光义闻听几乎要跳起来,极力克制着,沉默一会儿,道:“兄长!三郎不敢苟同,朝堂上议论定是不易轻易决断的大事,这才需要百官共议,集思广益畅所欲言议论纷纷才是常例,今天朝堂之上却只有四郎一种声音,这——”欲言又止。
天子鼓励道:“四郎都是你我的亲弟弟,这是家事,不妨直说。”
赵光义道:“这么多朝臣都附和四郎,时间久了兄长的臣子都变成了——”吞吞吐吐“变成——了四郎的——臣子了——但——但四郎绝不是那种心怀二志之人,只是他平素喜爱附庸风雅错交一些浑噩之人,这些浑噩之人无形中把四郎架在火上烤,四郎也是年轻考虑不到这么远。”
天子停住手中筷子仔细的听,若无其事,道:“这回是我眼拙了(言不由衷),四郎少不经事还需历练呀!你看四郎放到何地为官稳妥?”
赵光义思虑道:“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郭从义除了踢球碌碌无能,明日进京朝见不如解了他的兵权加封他为中书令留住京师,这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就有四郎充任,兄意如何?”枢相沈顺宜秘密透露给他,言天子已有罢免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郭从义兵权的意思。
天子思忖着道:“可以。是应该放一位御弟坐镇一方,但他的助手应该选好。”
赵光义道:“权知开封府卢夺可为襄州山南东道节度留后。”
天子寻思:张琎屈死开封府大狱,权知开封府卢夺哪能逃得了干系,但又不好名罚,把他以助赵光美为名外放襄州山南东道节度留后,把他正四品降为从四品暗示惩戒,借此打击赵光美一党嚣张气焰,不失为良策;押了一口酒,道:“三郎这些年外放为官没有白历练,想的周全。”
赵光义道:“兄长过誉了!全奈兄长栽培之力。”
前殿前司主帅张琎私养亲军蓄意谋反查无实据,涪王赵光美、前开封府知府卢夺难辞其咎,天子不好公开定罪于他们,以皇室御弟镇守藩镇为名,下旨迁涪王赵廷美襄州山南东道节度使、迁卢夺襄州山南东道节度留后,十日后离京赴任。涪王赵廷美横行无忌咎由自取,赵光义不费吹灰之力重掌威柄。赵光义重返开封府,手下文武幕僚也一个个鲤鱼跃龙门,贾素、柴钰熙做了开封府从六品判官、刘嶅做了开封府推官,杨守易做记室参军,安习、“独臂”岑崇信、“跛脚”商凤、做了府邸虞候。
开封府使院判官陆仄、开封府使院推官宋琦、开封府帐下牙军马步军都军头赵延溥、开封府步直指挥使马升是赵光义外放留在开封府的,官职不变。郜琼、戴兴、燕云、李镔官复原职兼领开封府侍卫,“瞻闻道客”了然道士、“强勇军客”桑赞、“健勇军客”傅乾、“双锏太保”元达、“猛勇军客”葛霸、王衍得、“金毛色鬼”阳卯、弥超、“金剑羽流”吕守威、“铁掌禅曾”瞑然封为正九品上仁勇校尉、“金毛鲲鹏”李重、“穿云抟鹏”杨炯、“铁拐梵客”达过、“催命鬼”崔阴鹏、“勾魂鬼”勾阴芳、“青面鬼”青阴刹、“无常鬼”吴阴钟、“白面鬼”(独臂鬼)白阴罗官复原职;马喑转为文员正九品下孔目,“小孟尝”陈信陈禹锡封为正九品下医候,程德、王元佑、“良医羽流”马守志封为从九品下医学。
“桃花小温侯”王荣在赵光义被贬定州别驾时抱病告假没有跟随,咨议参军张珣、翊善赵嵘、著作郎刘岙、仓曹参军王德延这些以前赵光义的心腹当时见主子势败纷纷改换门庭投靠了涪王赵光美。他们现在见赵光义止水重波重掌开封府,改头换面转投赵光义。赵光义闻听仆人来报说王荣、张珣、赵嵘、刘岙、王德延觐见,咬牙切齿道:“这等无耻之徒还有脸觐见!来人快快把这些反复无常的腌臜乱棒打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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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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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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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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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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